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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好皮囊,臭脾气

    南江机场,一架从英国飞往国内的飞机刚刚落地。

    一个个子高挑,穿着淡奶油色西装的女人拖着行李箱悠悠走出来,鼻梁上卡了个深卡其墨镜,似乎是刻意和腰上的腰带撞色,腰肢被收缩成细瘦一截,优越的腰臀线顺着紧身半身裙而下,一路拉长至足踝。

    顺着人流难免碰撞,她抿着一侧嘴角侧身给着急的人让位,几秒后抬手捏着镜架把墨镜摘下来。

    狐狸眼锁定目标,蓦地一亮,张开双手小步朝面前的人跑去,一反干练之姿,笑靥如花。

    “爸!”喊着,她抬手薅了把江敬的头发,“怎么半年没见,你头发白了一半?”

    江敬无奈道:“你再不回来,爸爸得头发就要白完了。”

    江亦吟搀住他手腕,拍拍他手背安抚,“爸,有你这么优秀漂亮的女儿在,不会让你完的。”

    两人坐上江敬直接从公司派过来的商务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妈妈最近状态如何?”

    “气色不错,医院那边时不时和我联系,说她自己会主动要求护士推她出去晒太阳。”

    江敬的思绪在这一刻回转,严肃地说:“吟吟,爸爸该去陪你妈妈了,这么多年,她为了不拖累我,一个人远赴英国治疗,你也是,总报喜不报忧。现在你长大了,陇江的担子迟早要落在你身上。”

    江亦吟若有所思,“沈家那边怎么说?”

    江敬长叹了口气,面容惏悷,庄重又压抑的情绪无声无息地蔓延,“沈老爷子走得突然,葬礼办得仓促,但我们也不敢怠慢,沈家那孩子一直躲着,我们找不到人。其余一些沈家旧部,在看到遗书和遗产分配后,发现自己一毛都分不到,直接对外宣称和沈家再无瓜葛。”

    沈老临终前把江敬叫到跟前,提起两家过往。

    江沈两家交好多年,沈家曾在江家公司遭遇天灾和公司资金危机时主动扶持不计回报,即使后来交情淡去,但沈老爷子临终前求人,江敬不得不出面。

    恩情无论大小,总有要还的那天。更何况病房前,沈老爷子像是刻意掐准了时间一般,嘱咐江家一定要收留沈恪,并把那份生前签下的合同往江敬手中一推,就断了气。

    其中内容更是将沈家资产全部转移到了江家名下。

    沈老爷子的葬礼办了多久,津市的雨就下了多久,全程都由江家在负责。他在世时令人景仰,离世时大伙也不敢怠慢。

    “外人都传沈老对这个孙子不上心,孙子又叛逆顽劣,尚且还不能接手他大半生的家业。但他此举,若不是在意这个孩子,怎么做得到这种程度。”

    江敬把承诺书摊开给江亦吟看,沈老的笔锋墨水洇得深入,沈恪几个字更是遍布全文。

    他把电脑推给江亦吟,其上涵盖了沈恪的基本资料和过往经历。她接过电脑后视线一直放在屏幕上,上边的内容缺空不少。

    “沈恪学校那边我也是第一时间就去联系过的,同学、老师甚至是校长对他的评价都出奇的一致:成绩中上浮游但仗着这个老逃课,性子冷僻,不怎么和别人交流,撇开传言中说他穷凶极恶不谈,记过上也有几次是打架留下的重笔。”

    “因为什么打架?”

    江敬敲了敲电脑板面,似是提醒,“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能因为什么?随随便便一件小事都可能触发他们激烈的情绪。正因如此,需要有人来多加引导。”

    江亦吟耳根子悄然动了动,不知听进去了几分。她不做表情时有些傲意,大概是出于从小娇生惯养培养出来的骨气让她始终保持挺立的身板和微昂的下巴。

    过了几秒,她合上电脑,两人的眼神交流彻底无阻碍,“所以,你想让我来接手这个孩子?”

    江敬颔首默认,语重心长道:“爸爸年纪大了,很多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沈老撑着最后一口气把他托付给我们,外边的人也时刻盯着,一是情义二是脸面,江家的资产转接完成后不到必要时候不要动。你初进入公司,定有不少要学习的地方,遇到过不去的坎,我会找人帮你。”

    “沈恪我已经报警让警察去找了,你就当是带实习生增加增加经验,这个年纪的孩子有血性,爸爸相信有人及时教导,他能走上正轨。”江敬像是彻底托付所有,松了口气。

    “好。”江亦吟沉思片刻,干脆地答了一声,“让他以后跟在我身边吧。”

    她一双幽眸低垂,“既然是匹养不熟的狼,不圈在家里,随时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保不准会反咬江家一口。”

    江敬一脸欣赏地点点下巴,“依你。”

    -

    “沈恪找到了?人完好无损吧?好好好,我们马上过来接人。”江敬放下电话,爬满皱纹的眼角不顾及地上翘,“吟吟,你和我一块去。”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两天,沈恪依旧了无音讯,江敬几次愁容满面地猜测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还好,人还活着,这就是个好征兆。

    她扶了扶后颈,脖子左右扭扭,麻溜地梳了个马尾,套上上班的西装套装,蹬着高跟鞋后脚跟上,一块去了津市警局。

    最里边那间候问室,几个警服穿得服服帖帖的警察撑着腰站在靠墙一边,剩下几个,手肘处有明显的拉拽痕迹,气喘吁吁坐在凳子上,眉头仍是紧绷着的,像是随时等待出警。

    见江敬和江亦吟敲门进来,才如释重负地站起来,慢慢退至一边。

    负责的警长何深伸出手,“江董你好。”

    江敬满怀歉意地将双手握紧对方,微微躬下身,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查看沈恪的状况,“这几天麻烦你了。”

    江亦吟侧身往里迈了一步,兴致缺缺,没加入两个男人的寒暄里,顺着几位警察的视线一路往里看。

    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松垮蹲坐在地,双手无一例外被拷上了手铐,都垂着眸子无神地盯着地面,精气神颓靡。

    江亦吟一眼就注意到了靠边刺啦一下站起身的高个男生。

    视觉没聚焦之前,仅仅是余光中闪过的模糊轮廓,白衣黑裤的简单装束,也能看出他毫不掩饰浑然天成的帅气。

    心尖猛烈怦然,怎么和她春/梦里的身影那么像?

    男生上半身挺立,下巴侧昂着,狭长上挑的眼睛落下乌压压的黑,眉宇间气度不凡,左眼底有一丝乌青,不像是没休息好。

    额前微卷的碎发遮了半边眉,视线碰撞上那一刻,向江亦吟投来一个不善的眼神,似乎还带着声轻微的“嗤”。

    八月天,T恤衫领口拉得很大,若隐若现的锁骨窝下凹,脖子上挂了条银链,刻字小方块落在胸骨前,在暖色的灯光下与男生原生肤色一并泛起光泽。

    双手虽被拷着,交握在身前也不老实。细长骨节顺着锁扣的位置不声不响地扣着。

    “叮!”一声脆响,把江亦吟从这场无声打量里彻底拉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继续。”有个小警察手忙脚乱捡起地上的铁杯,略带慌张地退出狭小的空间。

    何深朝沈恪那个方向指了指,“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和这群人扭打在一块,我和南区的警局交接了一下才知道,他这段日子不见人影也是因为打架被拘留,才放出来两天,今天又和街边的商贩打了起来。

    我从业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暴戾的孩子,打完了反而不说话,你问他什么,他就盯着你。”

    “眼神倒是厉害,看他们几眼,吓得这个几个商贩也不敢说话。”

    江亦吟怔了一刹,狐疑地回看商贩几眼。

    江敬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反复道歉,“您放心,我们这次带他回去一定会严加管教批评。”

    何深认同地敲了敲桌子,示意边上的警察把地上几个人拉起来,“好在他们都没受伤,如果他们都接受私下调解,那么你们就可以带他回去了。”

    能尽量用钱解决的事情,江敬不会省着。

    松开手铐,沈恪在身前转了转手腕,面无表情地抬腿就要走。江敬笑着想拍他的肩,手扑了个空,笑容顿时僵在嘴角。

    擦肩的瞬间,江亦吟抬眸看他,敏锐的嗅觉一秒将少年身上的气味闻得透彻,清爽雨后松香混着淡山茶的甜腻,看来是洗完澡后才出的门。

    沈恪没半点停留的意味,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江亦吟。

    这个动作,让她下意识抬手盲扣上沈恪的手腕,带着可能需要拖拽才能留住人的力气,一抓住就握得很紧实。

    男生骨骼突出的手腕被她一只手环住,绰绰有余。

    不归家,饭也不吃么。

    沈恪没想到她会主动抓他,这个步子迈得大了点,能感受到江亦吟的上半身往前倾带来的压力。

    况且他越想挣脱,那双细腻的手就像捆仙绳一般越来越紧。

    徒劳无功。

    “干什么?”他侧身留半张侧脸,嗓音倒是清透,如刚舒展的薄荷,少年气十足。

    江亦吟没松手,往前靠近他,另一只手就自然而然搭在他肩上,带着亲人般自如的亲昵,下巴往江敬那扬了扬,“以后我和他就是你的家人,这么大费周章找到你,见面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沈恪嘲讽地笑了声,睨她一眼,左眼角的痣看着轻佻,觉得新奇地说:“家人?”

    “我不需要这玩意。”

    江亦吟高中之前一直在外地就读,毕业后长居英国,知道沈恪的存在,但在她记忆中,两人应是从来没碰过面的。

    今日一见,他倒是生了副好皮囊,就是脾气臭。

    “你会需要的。”她只这么强调,早已准备好的名片被她顺势往他手心推。她的号码、住址白纸黑字印在上边。

    确认沈恪收下,抬眼再次对上他轻蔑的目光。

    “你、好。”沈恪神情懒倦,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话听进去没有,把她的手一只只推开,有事绊着不想浪费时间似的,公事公办问:“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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