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后，在李教授的细心介绍下，两人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两位博士若是居住不便，我们也是提供公寓的，那样也节省些通勤时间。”李教授见没什么好嘱咐的了，便将话题转到生活上。
考虑到明天就得安排工作了，吴菱和白博阳也要正式参与到谢氏的工作当中，住宿问题也是相当重要的。
“不用，我和师弟都是京都本地人，家都离谢氏不远，很方便。”吴菱回复道。
李教授点了点头，十分满意，“那太好了，你们也别客气，就把这里当自己单位一样，若有事就找我，找谢总也行，他年纪与你们相仿，更好交流。”
“嗯，有事一定找你们，我们不会客气的。”吴菱处事越来越老练，附和着说道。
转眼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陆陆续续看到一些研究员从工位出来，三两成群地结伴乘上电梯。
“刚好到午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去食堂看看吧，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跟你们食堂刘叔说，他手艺一流！”李教授领着人来到食堂，语气亲切地嘱咐道。
公司里无人不识李教授，威名在外，哪里见过他这么和蔼地领着两个没见过的年轻人，还来食堂打饭。
周围的人默默打好饭，就在一边远远地打量着。其中就有李教授手下的三个学生，尽管旁边有人提醒他们的导师来了，他们仍埋着头干饭，不敢让导师注意到自己。
“来，看看这些菜合不合胃口。”李教授热情地介绍着，又补充道，“在公司吃，三餐免费，。”
老李一上午的心细陪伴和亲近的态度，让吴菱二师姐弟都看在眼里，第一餐在食堂吃饭也并无不妥，作为科研人员，一个好融入的环境和接地气的对待方式更让她安心，若是谢氏非要设酒局接待他们，反倒不完美。
“李部长，这两个孩子是公司新来的学生吗？”一道年纪较大的声音传来，穿着白褂子、戴着厨师帽的刘叔这时走出后台，看见李教授身边有两个新面孔，好奇地打量了两眼。
餐厅里的其他人都在悄悄地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安静吃着饭、张着耳朵仔细打探。
“欸 ！这就是你们做饭好吃的刘叔。”李教授寻思着找他来认认人，两个天才初来乍到总要先带着来适应一下环境，见两人认识后，这才将吴菱和白博阳介绍给刘叔认识，“刘叔，两位都是公司的项目合作方，是来协助我们搞项目的高材生！”
一头花白的刘叔虽然年纪大了，但也听得出来原来是两位重要的客人，“哎，原来是客人啊，我这今天都没来得及做些好菜招待一下，我马上去煲个汤来。”
吴菱看菜品主食种类丰富，还有各地小吃等等，都健康营养又不失色香，平时工作图个饮食健康规律即可，没有别的要求，听到刘叔说要去加菜，连忙阻止道：“刘叔不用了，我们就是吃个便饭，来尝尝您的手艺，以后还要常来呢。”
看见这小姑娘举止大方，姿态从容，话里透露着要常驻谢氏的意思，刘叔才明白，“那好啊，要是有什么想吃的菜，跟我说就好，别客气！”
“是啊，刘叔早就是退休的年纪了，在家闲不住就来这里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饭菜虽比不上外面上档次的，但都是健康又卫生的，吃着放心。”李教授打好饭带着两人找了个空旷位子坐下来。
此时一道靓丽的风出现，他梳着规整的发型，穿着酒红的西服，踏着漆皮的尖头皮鞋，出现在朴素的餐厅里。
众人盯着这行踪神秘的谢总居然来食堂了，真是少见。倒不是说他不务正业，只是谢总一向走的是高冷路线。
男人目光锁定住李教授三人，随意打了碗汤便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样？两位可还适应我们这里的环境。”谢临风一手撑着颌侧，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们很满意，谢氏用心了。”吴菱说道。
谢临风点了点头，眼神瞥向对面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白博阳。男青年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快速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交汇之间似乎投递了某种信号。
西服男人嘴角微扬，便挪开了视线。
“那就好，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谢临风如是说道。
四人用完餐后，吴菱提出想去找研发团队讨论一番，李教授便带着人离开了。而被留下来的白博阳和谢临风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不言而喻的笑容。
......
谢临风脱下外套，随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领口扣，回到无人的办公室后果然自由多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白博阳，明明是一米八的大小伙，板着一张既严肃又紧张的表情，总有种被人欺负了的既视感。
“就我们两个人了，怎么这么严肃？”谢临风倒了两杯白水，走过来问道。
男青年额前柔软的发丝微微遮住眉目，闻言他抿了抿唇，接过对方递来的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谢临风轻笑，摇了摇头说道：“上次你问我玩不玩《问仙》，我还没有听到你接下来的话呢。”
男人起了这样的话题，白博阳才有了其他的情绪，眼里闪烁着感兴趣的火花，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头又耷拉了下去。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白博阳沮丧着回复道。
这反常的情绪转变让谢临风好奇极了，看着对方这纠结的小模样，他耐心试探道：“你师姐不让你玩游戏？看你今天好像有点怕她。”
提到吴菱，白博阳猛地抬头，又快速摇了摇头，“不......不是，不是师姐不让我玩，我就是好奇大家对这个游戏感官怎么样。”
还以为是被管的太严了，乍一听这无伤大雅的理由，让谢临风属实猜不到高材生的心思，不过他也注意到了‘游戏感官’的字眼，莫非是白博士知道关于《问仙》的一些内部消息？
他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说法，“这有什么不能问的，《问仙》做的很好啊，这几天太忙了我才没上线，打算今天晚上去玩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果然漂亮话一说出来，男青年的眼睛亮了几个度，但是并没有接过要一起玩的话茬，只是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里面的npc都特别人性化？”
谢临风听了一愣，心思在脑海里转了八百回。
这家伙......搞医药科学的跟全息游戏还沾上边了。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还是他见识太少了？
虽然心里疑问很多，但是男人还是如实回道：“确实很人性化，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真人扮演的......”
男人自己随意出口的话把自己都惊住了，真人扮演npc......他又想起了前不久困扰他的那个疑惑，天虞究竟是不是npc？或许他只是催眠了自己不去想这个事，但是问题却从来得到真正的解决。
谢临风咳了一声，喝了口白水，掩饰住自己眼里的情绪。
白博阳并没有看出对方的迟疑，男人的回答显然让他很高兴，下意识雀跃道：“那真是太好了！”
“嗯？”
“啊......没什么。”男青年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接下来再问，谢临风已经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显然白博阳不再愿意透露其他的细节，但是今天的意外收获已经让男人对这件事足够上心，果然《问仙》这款游戏没有那么简单，它到底藏着什么让大家不知道的秘密呢......
天虞守在昏迷的三人边，尽管出了意外的是游戏npc，或许在其他玩家看来，她这样事无巨细的做法显得有些多余，但她从不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
而且.....她自己的身份不就是npc吗，如果她不好好对待这些游戏中的角色，那若是有一天她身份暴露，或许自己也会因身份问题而遭到他人的敷衍，就当是为了自己吧......
在游戏里，并不能确切地感知到四季轮回和时间的流逝，一切她所能感知到的自然都是虚无的。
但是，天虞看向床上的三人，那些人的感情却是真的，每一个人都是生动鲜活的，他们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陷入了相同的困境呢？
她不知道冒然试探是否有惩罚，或是会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局面。
“系统。”安静的室内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带着淡淡的疲惫情绪。
“宿主有什么问题吗？”机械的电音在天虞呼唤后立马出现。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室内也漆黑一片。天虞没有别的需要，就无所谓点燃烛火了。若不是还有三道微弱的呼吸，天虞都要以为这世界只剩自己了。
“原来你还在啊，我以为你走了呢。”天虞在窗边撑着头颅，看着外面天幕上的一轮盛月，是因为这是虚拟出来的，所以她看到的月亮才格外美丽吗？
“......宿主，我不会轻易离开的。”系统并不是在安慰，只是说着事实。
“这样啊......”天虞顿了顿，又说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主线一，成为天下第一；主线二，暂未触发条件......”
“你知道我不是想听这个。”女声迅速回道。
天虞异常的情绪终于让系统反应了过来，芯片电流组成的电子大脑无法分析出宿主的真正意图。
她接着说，“我在修真界睁眼的第一天起，你就跟着我了，你发布所谓的任务，我都有尽力去完成，直到游戏世界......你都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目的。”
系统接着沉默。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女子垂着眼眸，嘴里却说着犀利的话语。
电子音支支吾吾地说道：“因为检测到宿主是最具‘救世主’气息的人选，我们需要您推动小世界的运作。”
天虞闭上了双眼，良久都没有再说话，好似睡着了一般。
记忆深处，一张张模糊的片段......她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些的呢，大概是来到游戏世界，接触了形形色色的玩家开始吧。奇怪的服饰，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通白的天花板，还有萦绕在耳边的呼唤声，是谁在叫她吗？
识海里传来钝痛，女子的眉间紧蹙着。
系统以为宿主不再过问，突然天虞睁开双眼，乏力的眼神凝视着虚空，问道：“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是你做的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系统措不及防，这样的情况它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同处一个时空，频率相撞，迟早会让宿主想起那些记忆。
它仔细斟酌道：“宿主的记忆是自然丢失，我们没有权限干预。”
“自然丢失......”天虞喃喃道，她自言自语着，“难道我从前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系统担心宿主突然撂担子不干了，连忙说道：“我们系统都是正规的，做任务的事，这也是当初您自己亲口答应的.....”
说到后面，系统越说越说心虚，它当初确实是趁人之危了，人在危急之下很容易答应一些不平等条约。
天虞没有说话，仍是闭着眼。
“只要宿主坚持完成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我答应您一个愿望！”见宿主没有反应，系统狠下心说道。
女子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嗯......愿望的事那就以后再提吧。”天虞语气淡淡道。
系统觉得今天自己亏大发了，但是观察宿主的神情确实是好了许多，应该没有事了吧？
“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npc是有自我意识的吗？”天虞不着痕迹地打探着。
此时的系统并没有对她设防，只当她还在跟自己说心里话，便如实回答道：“准确来说，游戏世界里不只是宿主有自我意识，只是您是最独立的。”
天虞仔细琢磨着系统的这句话，没有再问下去。
她眼神暗了暗，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