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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阙VS路漫漫8

    路漫漫浑身一滞,捏紧裙摆,不敢直起腰,不敢去看对面之人的眼睛。明明过去了那么久,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可为何再见,她却先怂了?

    “亲爱的,怎么了?”

    路漫漫尚未来得及抬头,一双精致小巧的杏色高跟鞋闯进视线,伴随着那个,她此生都不愿再听见的声音。

    “没什么,有人跌倒了。”男人回道。

    “好像也没事,我们走吧,再不走,号就过期了。”

    脚步声响起,路漫漫双手撑着膝盖,微微直起身,眼角余光瞥见那抹娇俏的身影,挽着男人的胳膊,浅笑离去。

    似是感应到她的注视,男人忽的扭头,朝这边回望,路漫漫慌忙背过身,心没来由得漏掉一拍。

    他应该没认出自己吧?

    暮色渐起,霓虹灯闪烁不休,到处车水马龙,人影杂乱,她甚至没看清那人的面容。

    “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贺兰阙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向她,要笑不笑,脸色有点僵。

    路漫漫心下一惊,挪开视线,将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讪笑:“哪有,我就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怕你见了笑话。”

    贺兰阙走近,拿起她的胳膊看了眼,阴阳怪气道:“死不了。”

    路漫漫甩掉他的手,狠狠瞪他一眼,“死了也不用你管。”

    贺兰阙弯唇,理了理挽起的衬衫袖口,语气慵懒似午后的猫,“那不行,万一你变成鬼,吓着我,可就麻烦了。”

    路漫漫咬牙,愤愤一跺脚,迈开步子,就要往对面冲,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没走出两步,就被人拽住手腕,拉了回去。

    “小姐,红灯!你想死,也别碰我瓷啊!”

    一辆银色小轿车,几乎擦着路漫漫的裙摆,疾驰而去。

    她按住几乎要蹦出来的心脏,突然意识到,刚刚如果不是贺兰阙拽她一把,她可能真的一命呜呼了。自知理亏,她默了默,不想欠人情,憋出一句:“谢谢啊。”

    人声鼎沸,道谢似掉入大海的一粒水滴,微不可闻。

    信号灯跳转,绿灯亮起。

    男人随着人群向对面走,路漫漫以为他没听见,却见他突然回头,笑道:“不客气。”

    神色一如晚风,温柔,清爽,泛着淡淡的甜。

    “快点,想要别人请你吗?”下一秒,男人催促道。

    路漫漫猛地回过神,摇头,拍脸,怀疑自己一定是饿疯了,才会觉得贺兰阙的笑容甜,还是冰激凌那种,她无法拒绝的清甜。

    “冷静,冷静。”

    一路碎碎念,跟着贺兰阙进店,落座,为了抵制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毅然决然点了九宫格,决定以辣攻甜。

    “失个恋,没必要自残吧?”贺兰阙拧眉看着她点完锅底。

    “......什么?”

    “别装了,刚刚我都看见了。”

    路漫漫决心装死到底,趴在桌上,埋头翻看着手中的菜单,头也不抬,问道:“凉拌黄瓜要不要?”

    暖黄的灯光下,贺兰阙撑着下巴,目光越过滚烫的红油汤汁,看向她,“如果我说,刚刚那个女人,是我前女友,你心里会不会平衡不少?”

    路漫漫倏地弹起头,犹疑地扫他一眼:“真的假的?你不会是为了安慰我,瞎掰的吧?”

    “你爱信不信。”

    路漫漫咬着筷子,觑了他几眼,终于相信了他的话,眼珠子一滚再滚,忍不住追问:“那你们谁甩的谁?”

    “......这个问题很重要?”

    路漫漫将筷子倒着往桌上一顿,挺直腰板,雄赳赳,气昂昂道:“当然,事关颜面,非同小可。”

    贺兰阙捂住脸,失笑,脑海里闪过一抹可笑的猜想,莫非她这么放不下前任,不是因为旧情难忘,而是因为......她是被甩的那个,所以心有不甘,耿耿于怀。

    “快说嘛,谁甩的谁?”路漫漫期待满满地盯着他。

    “你希望是什么?”

    路漫漫被问得一懵,以她对陆彤的厌恶程度,当然希望她是被甩的那个,但若是如此......温故竟然为了一个贺兰阙看不上的女人,抛弃了她,那她岂不是成了食物链底端——最可怜的那个。

    倘若是陆彤甩了贺兰阙,那真相就好接受多了,她和贺兰阙都是受害者,半斤八两,谁也不丢脸。

    贺兰阙倚着靠背,见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调侃:“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路漫漫被他一激,当即脱口:“你这么毒舌,肯定是被甩的那个。”

    贺兰阙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手心,神色恍然。

    锅底渐沸,红油散开,破天的辣味如烟雾弹般炸开。蒸腾的热气冲破咕隆咕隆的水泡,热烈向上窜,漫成一张无形的透明面纱,蒙在男人玩味的脸颊上,让她看不破,猜不透。

    “哎,你这家伙在这儿啊,发你微信也不回,害我找半天。”

    一个高大的身影俯首,捏了捏贺兰阙的肩,话里虽有埋怨之意,但笑意蔓开,让人一点不觉,他真往心里去。

    路漫漫当即坐直了身子,抬眸,浅笑,做矜持状。

    姗姗来迟的周子期骨瘦肉紧,面皮白皙,一双大眼睛里透着天真与赤诚,明明是个三十岁的人,却浑身散发着小孩子般的稚气。

    眉眼确与温故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笑起来,嘴角的两弯小梨涡,几乎如出一辙。

    可他明显更活泼硬朗一些,似昭昭旭日,散出无穷的精力;而温故,则要温柔清冷些,似皎皎明月,总含着淡淡的忧愁。

    “买个东西那么久?”贺兰阙指着手表,瞥了眼周子期。

    周子期无辜地眨眨眼,冲路漫漫微笑,点头,“路上堵车了,这可怪得不了小爷。而且,谁叫你半路使唤我去买药,我可是找了好大一圈。”

    他虽在道歉,却叫人听不出几分歉意。

    路漫漫笑着圆场,“没事,刚好菜才上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周子期拉开椅子,在贺兰阙旁边,大咧咧坐下,抓起筷子就要下手,扫了眼,又默默收回爪子,看向贺兰阙,目光哀怨,“你点的?”

    不等贺兰阙解释,路漫漫倒打一耙道:“就是他。”

    贺兰阙气笑了,瞥了眼对面的女人,干脆破罐子破摔,拿起筷子,捞了片土豆,放在嘴边吹了吹,“没错,就是我点的,爱吃不吃。”

    周子期恨恨瞪他一眼,嘴里叽里咕噜骂了几句,挣扎几秒,还是默默取来茶水,把肉菜捞出来,涮着吃,一边吃一边喷火,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路漫漫,他震惊发问:“你不辣吗?”

    路漫漫有点心虚,瞅了眼贺兰阙,回了句:“还好。”

    周子期于是把目光投向同样被辣得用水涮才能下咽的好兄弟,嘲笑:“我还以为你吃辣能力进步了,故意来跟我炫耀,结果,就这!”

    贺兰阙扫他一眼,眼神就跟看智障似的,颇具侮辱性。

    好在周子期功力深厚,压根看不出来。路漫漫感慨,好一对大眼睛,这眼力劲跟贺兰澈有的一拼!

    “对了,你找我来到底是干嘛啊?”没一会儿,周子期吃不下去了,搁下筷子。

    贺兰阙扫他一眼,“没事就不能找你?”

    周子期有点委屈,“哥,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说行吗?你不能拿火锅撒气啊!”

    贺兰阙扯了张纸巾擦嘴,也放下筷子,神态怡然,“就是带你来见一下未来的嫂子。”

    剩下两人同时呆住,面面相觑一眼,直勾勾地看向他,一副“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的模样。

    周子期啧了一声,突然明白过来,恍然:“原来是嫂子能吃辣啊,我就说,你也没病啊,怎么就想着自残呢!”

    路漫漫:......

    贺兰阙皮笑肉不笑,掠他一眼,极其无情道:“你可以滚了。”

    周子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搬着凳子凑近几分,傲娇道:“我不。”

    路漫漫状似低头认真进食,实则耳朵高高竖起,生怕漏掉什么细节,这一出打情骂俏可真是精彩。她要偷偷记下来,写进耽美文。

    “要不要我去告诉你妈,你背着她......交了几个女朋友?”

    “......”

    眼瞅着周子期就要落了下风,他忽的调转方向,往路漫漫身边挪,“大嫂,你可不知道,这家伙有多狠心,前女友深情挽留,他愣是软硬不吃,还把人家损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你说说,这是人吗?”

    路漫漫一怔,下意识问:“他前女友姓陆吗?”

    周子期亦是一愣,看向贺兰阙:“靠,你连这儿都说了......算你狠,我走了......”

    “等等。”贺兰阙叫住他,“药留下。”

    周子期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坨大便,丢下手中的塑料袋,骂了句靠,匆匆而去,留下路漫漫与贺兰阙大眼瞪小眼,颇有种谁先眨眼谁就输了的架势。

    “真是你甩的姓陆的?”路漫漫瞪着眼。

    “我看起来,”贺兰阙轻笑一声,语气十分不屑,“像是会被甩的人吗?”

    路漫漫抿了抿唇,低下头,这倒也是,像他心眼这么多的人,在爱情的博弈里,一定是胜出的那方。

    不像自己......

    思及此,她忽觉眼前的汤汁都失了颜色,嘴里的羊肉卷没有一点滋味,将筷子往碗上一撂,站起身,神色奄奄:“不吃了,走吧。”没走出几步,忽然被人攥住手腕。

    “你就不想扳回一城?”

    “......”

    “让他们知道我在追求你,你不仅赢了陆彤,还能打前男友的脸,岂不是.....”他顿了顿,眸光流转,落到女人苍白的脸上,淡淡吐出四个字。

    “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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