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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法三章

    方湄站在原地久久远望,良久她才收回目光,身旁的小怜以为她是在挂念少爷,忍不住气鼓鼓道:“侯爷明明说要少爷陪着您的。”

    “他定有要事,没事,我想回去了。”方湄意识到她似乎误会了,但也不便解释,今晨已然说得明白,她也想好了,若是他有了心上人,她便离开侯府,往西北去,或许还能探听到兄长的消息。

    “少夫人,你不想去街上逛逛吗?”小怜跟随在她身后,见她真的往回走,小姑娘惋惜不已:“少夫人,街上有可多好玩的好吃的了。”想起府外的米糕啊、酥点啊她就要流口水了,侯府规矩森严,他们这些下人也只有休息的两天可以出府。

    方湄停下脚步,柔声问道:“你想去?”

    小怜忙不迭点头,一脸讨好的笑容:“少夫人你是江南人,京城可不一样了,咱们就出去走走透透气吧。”

    透气?方湄闻言松弛了身子,神色依旧淡淡的,对她而言最得安宁的时刻就是在屋内独处的时候,寂静无声里才是她唯一能够透气喘息的自由。

    可她瞧见小怜的神色,心里便不忍拒绝,随即缓缓点了点头,小怜立即欢呼雀跃。

    她就说少夫人是顶好的主子!

    主仆二人在街上慢悠悠走着,身在闹市之中,耳畔全是各路小贩的叫卖声和杂乱的人声,叫方湄心里又紧绷又放松。

    小怜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有着天真烂漫的气息,时不时给她投喂各种零嘴,那些糕点香甜软糯,很是可口。

    方湄瞧见街上的杂耍艺人,不禁讶然。小怜见状奇道:“少夫人没见过这些么?”

    她摇摇头,别说杂耍了,就是能够自己走在府外的街道上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那些记忆都快有些模糊不清了。

    “那我们走近点看!”小怜见状护着她往人堆里扎,方湄见她实在热情,便未开口拒绝,只是更加绷紧了身子,努力让自己忽视与人群的接触。

    街上人声鼎沸,随着阵阵酒香飘进酒楼的一角。

    沈逸舟正和唐英、谢崇山、司徒白、邓长风几人正在吃饭喝酒,他们都是喜好武术的人。

    沈逸舟本意是拉着唐英和谢崇山二人,但唐英却又带了司徒白和邓长风,沈逸舟素来和他们交往甚少,还是他二人听唐英说了郊外比武场的事硬缠了唐英跟来的。

    司徒白祖父是三朝元老,可是他父亲却不得意,得罪了当今陛下,陛下顾念司徒公辅佐三朝的情义,只留了个闲职给他父亲,对于子弟暂不录用,于是他整日里就是吃喝玩乐,也不知唐英是何时认识了他。

    倒是那邓长风还能有点眼缘,是一个小武官的儿子,那人沈逸舟都没什么记忆,不过瞧着邓长风这般不善言辞的模样,也能想见几分他父亲的脾性了。

    沈逸舟一边吃菜喝酒一边暗自感叹,真不知道唐英都是在哪结识的这些人。

    几人心里惦记着比武的事便也没有真的多饮,只做助兴。

    “你们瞧那。”司徒白喝酒不过数杯便有些上了脸,他站在窗边透气,瞧见街下光景,他目光轻佻,扫视一眼,还真让他看见一个好看的。

    众人闻言都没动身,唐英怕气氛尴尬只好起身,朝窗外楼下望去,只是普通的杂耍罢了。

    “唐兄来迟了,那美人已经走了。”司徒白转过身展开随手的折扇,笑了笑:“瞧那女子的身段和柳如吟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哎呀,那真是可惜了,没见到这般美人。”唐英应和他几句,似是惋惜的笑了一下。

    沈逸舟闻言心里忽然有些发虚,前几日他也曾将方湄如此作比,小侯爷摸了摸鼻尖,顶着微红的耳朵不耐烦道:“还是快些走吧,小爷手都痒痒了。”

    一行人骑马一路往郊外而去,直至夜深沈逸舟才带着浑身汗臭回来。

    在外玩得畅快,也不知晚饭她怎么糊弄过去的,见屋内灯火还亮着,沈逸舟敲了门,听见方湄清淡的嗓音时不知怎么,他心里忽然还紧张了一下。

    推开门,沈逸舟瞧见方湄正坐在桌边,手旁还放了书,随口道:“你在看书啊,以后灯点亮点,你这太暗了,对眼睛也不好。”

    方湄柔声应下,沈逸舟觉得她真是个软包子,不论自己说什么永远都是这幅淡淡的模样,显得自己好生没趣。

    沈逸舟撇了撇嘴,想到自己一时放纵,有些不自在:“晚饭时,你怎么回的母亲啊?”

    方湄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问:“我回了……母亲,说你遇见朋友,有要事出去了。”

    沈逸舟心道果然如此,他点点头,做出满意的姿态:“做的好,嗯,你,你先休息吧。我日后住书房。”

    方湄见他要走,咬了咬唇,目光犹豫几分,终于下定决心主动开口:“要不,我去书房睡吧。”

    不行,他沈逸舟也不是欺负女子的人,他张口拒绝,却见方湄已经拿起书,走到他身边,脸上是欣喜的笑意,他第一次见方湄这般笑容,一时间只觉脸有些热。

    方湄喜欢看书。此刻她眼神亮晶晶的,唇边是发自内心的笑,在烛火的照映下有几分动人的美。

    “书房的书,我,我可以随意看么?”

    原来是为了看书?沈逸舟心中几许不明的情绪:“当然可以了,你随便看吧。”

    方湄朝着他感激的点点头:“那以后我住书房,也方便些。”说完直接从他身侧一溜烟小跑出了门,沈逸舟还在怔愣间,又见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谢谢你,沈公子。”而后朝着书房走去。

    沈……公子?

    沈逸舟在心底将这几个字又念了几遍,他挑眉,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怎么这几个字从她嘴里出来就这般好听?

    沈逸舟喜滋滋的叫来他随身的小厮阿卫端来热水沐浴,阿卫见他心情好忍不住问了几句,沈逸舟猛然回神,板着脸让阿卫退下。

    怎能因为她叫了声沈公子自己就乐得跟傻子似的?不行不行!沈逸舟捧起水就往脸上浇去,还有些滚烫的水让他的脸颊微微泛红,他闷哼一声,心里却又浮现起那日的背影。

    定是江南人说话做派都是如此!自己才瞧不上呢,他血性男儿,自是喜欢那飒爽英姿、不扭捏作态的姑娘才是。

    这厢沈逸舟的心思如何方湄不知,她看着满屋的书,真是玲琅满目,叫她心生欢喜。

    母亲还在时,是会教她读书识字的,只是后来……

    想到母亲,方湄低垂眼眸,自她记事以来,父亲就已经在外从军,鲜少回家,常常寄信给母亲,那时兄长还在,他们三人相依为命可却生活快乐,可是渐渐的父亲就失去了音信,兄长也为了寻父踏上了从军之路,而母亲更是在后来无望的等待中耗尽了心神,自此她被舅舅收养。

    思绪及此,四下里又无人,方湄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俯身趴在桌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多年来的心惊胆战在此处得到释放,这一夜终于能够安稳入睡。

    次日清晨,方湄早早的就在小院内等候沈逸舟,既然要做戏,自然也不能叫旁人看出端倪,她就坐在院内角落的石凳上细细翻看着书。

    不多时,沈逸舟一身劲装,提着剑大步流星的迈出门,余光里瞥见方湄在角落梨树下看书,有花瓣不时被风吹落在地上。

    这会儿春日里的风还带有几分凉意,他抿唇,瞧见她衣衫单薄,改了步子转身向她走去。

    她可真是爱看书啊,真不知道书有什么好看的?

    年少时为了他能好好读书,父亲母亲费了好大的劲,请的先生也是京城里有名的先生,纵使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喜爱读书的兴趣,还是对刀剑更喜好一些。

    “咳咳。”沈逸舟见她入神,也未曾察觉自己的脚步,故意清清嗓子,“你怎么坐在这?怎么不在屋里看?”

    “我怕旁人发觉,还是在外面方便些。”方湄站起身,对他低眉浅笑,微一俯身算作行礼。

    沈逸舟下意识抬手扶住她的胳膊,方湄不禁往后一躲,他素来心直口快:“你这么讨厌我?”

    “不,不是的……”一层冷汗自她背后渗出,方湄有些慌乱,正在想如何解释,只见沈逸舟转过身,背对着她大声道:“无所谓!”

    “以后你我之间不用这些虚礼。”沈逸舟的声音有些闷怒,走了几步,又幽幽道:“都是同辈就别拜来拜去了,累得慌。”

    原来是因为行礼的事……方湄抬眸目送他离开。他的背影挺拔,自有一种少年人的朝气,在她眼里与旁人是不同的。

    沈逸舟一路来到院外的小花园里,紧紧握住剑柄,横眉冷目,几个利落的招式从手中划出,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虎虎作响。

    自己就这般可怕么?几次接触,这个方湄次次都像见了鬼一样,不是躲开就是瑟缩,还是说江南的女子都是这般?

    他心中莫名气起,舞了片刻,也没了心思,干脆回房收拾干净。看见方湄仍在院内看书,顿时气结,故意将门弄出砰的一声响动。

    好啊!占了我的地盘,惹我生气,你还有心思看书,真是没心没肺。

    沈逸舟冷哼一声,往日里他都是在院内练剑的,怕扰了她才跑出去,以后,他也要在院子里练剑,偏叫她不能看书!不,不练剑,明日起改练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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