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不认识。”

    许从双唇摩挲,一个不字已经要说出来了,不知道又因为什么犹豫,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声音,让边月抢先了一步。

    经纪人的酒还举在半空中,边月已经转回身子,看样子是不想在理人,经纪人尴尬的笑了笑,继而带着许从转向下一位。

    许从的视线至始至终没落在边月身上过。

    当初走的干净利落,一句告别也没有,后来有了名气,高三出入酒吧的事被扒了出来,甚至还有人放上了照片。

    舆论愈演愈烈之际,许从不经意间在一档综艺节目中透露,自己曾因为没有钱吃饭,被黑心老板以高额工资骗到酒吧上班。

    同一时间,网上突然冒出了很多许从的“同学”证实许从说的话,舆论顿时反转,许从也利用这波声势更上一层楼。

    只苦了那位“黑心老板”,连续两个月都有粉丝专门到店里或是打电话找茬儿,最后闹到警方介入情况才有所好转。

    姜忆姝:正面刚他呀!多好的机会!

    边月看了眼持续震动的手机,99+的消息,要是在慢一点打开,边月都怕姜忆姝站起来替她打人。

    边月:算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况且也不是多大的事。

    姜忆姝:白眼.jpg

    姜忆姝:你下辈子是要竞选佛陀圣女吗?这辈子上赶着积德!

    边月:……

    姜忆姝: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烂好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边月:我没有……

    姜忆姝:随便你!看你就来气!

    消息刚发过来,姜忆姝就啪的一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引得身边的人侧目。

    中途出去上了个厕所,洗完手出来看见墙上靠着一个人,冬日衣服穿的厚了些,仍显得单薄挺拔,似乎在等什么人。

    边月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听见他用很轻的声音道:“好久不见,姐姐。”

    脚步为最后两个字顿了顿,想假装没听见显然已经晚了,笑道:“我们认识吗?”

    “……对不起。”

    边月很无奈,当初已经决定了这么做,定然想到了今天的后果,现在有了名气,有了身价,又想用“对不起”弥补当初的所作所为,哪里找这么便宜的事。

    “嗯。”边月很冷淡的说,显然没有把他的道歉当回事,更别提原谅。

    “……”

    你看,边月就说他是闷葫芦吧,想为自己开脱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叹了口气,道:“你长得好看,唱歌好听,为酒吧吸引了不少顾客,如果没有你酒吧不可能从一开始就经营的那么顺利,我是很感谢你的。”

    许从终于抬头看她,鼻梁高挺,一双冷冷清清的黑眸,独眼尾清微泛红。

    继续说:“放心,以前没有为难你,以后也不会。”

    边月自以为给了个对方满意的答案,也就没什么再交谈的必要,转身要走,手腕忽然被攥住。

    “姐姐——”

    “打住,别这么叫我。”

    边月从来没有为许从的行为生气过,也并不觉得许从欠他什么,姜忆姝和阿远都觉得她是烂好人,为她不值,可在边月眼里,不管是许从也好,还是接受过她帮助的其他人,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他们的行为在边月眼里都是正常合理的。

    如果是亲近的人犯了错,可以生气,可以原谅;如果只是陌生人,擦肩而过之后,连提起的必要都没有,更别说其它。

    “我……”

    边月觉得很烦,开始有些生气,说话也没那么好听了:“我不是你姐姐,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然后甩开他的手回了包间。

    若说生气,其实边月气的从来不是许从,更多的是气自己。她那时候看着许从,偶尔会想起喻枫。

    比如喻枫从来不会听她的话,喻枫从来不会叫她姐姐,喻枫像个多动症患者,从来不会那么安静……她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对比。

    边月坐下不久,许从就进来了,一前一后,其他人没什么反应,边月却清楚的听见喻枫冷哼了一声,表情并不太好,边月眼疾手快,把手里刚剥好的虾塞进喻枫嘴里。

    不顾旁人的目光,笑眯眯地看着愣住地喻枫:“我亲手剥的,不吃吗?”

    这种行为无异于当场秀恩爱,如果说刚才众人还对两人的关系有所怀疑,现在事实摆在众人眼前,虽心里庆幸、惊讶,面上眼观鼻口关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我又不是没有手。”喻枫还在口是心非,耳尖却不争气的发烫。

    边月轻声笑了一下,手机又开始持续震动。

    姜忆姝:牛逼!

    姜忆姝:我还说你怎么不报复那孙子,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姜忆姝:你这么一弄,许从估计一个月都睡不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忆姝:半夜三更都要从床上坐起来想你俩是什么关系。

    姜忆姝:……

    姜忆姝:……

    姜忆姝:……所以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坦白从管抗拒从严!

    姜忆姝:你认识这么牛逼的后台居然不告诉姐妹?!

    姜忆姝:你什么意思啊?怕我找你要资源吗?

    姜忆姝:必须给我整两个代言人才能抚慰我心灵受到的伤害!

    ……

    边月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关了手机。

    “别以为剥个虾就可以不用赔钱了。”喻枫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声音有些不自然,耳尖依然红红的,听起来没有任何说服力,边月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我没有这么以为啊。”

    “哼。”

    许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表情复杂,喻枫若有似无的瞥了他一眼。

    此后直到饭局结束,两个人都没再有任何交流。

    边月和姜忆姝站在门口等司机,姜忆姝抓着她的手问个不停,怎么认识的,到底什么关系,那个谁不是说你包养了个小白脸吗?我都没好意思问你,小白脸呢?这位知道吗?你不会脚踏两只船吧……

    边月知道姜忆姝话多,仅限于在微信上,没想过到现实里也能这么多话。

    推了推她:“注意点形象,美女。”

    “八卦比形象更重要。”

    边月无奈道:“关系一般,你看我俩都在冷风里吹了十分钟了,也没见他突然降临让我俩上车呀。”

    姜忆姝没想起来提前叫车,估摸着还要等一会儿。紧了紧衣领,姜忆姝冷地打了一个哆嗦,想了想好像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姜忆姝明天早上五点的飞机,懒得折腾,直接睡在了边月家,一晚上都在纠结边月和喻枫的关系,拉着边月聊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起来谁都没睡好,眼睛疼的厉害。

    好容易把她送走,九点多的时候又接了个电话,喻枫的助理,问边月赔偿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本来还睡眼惺忪,听清了直接从床上坐起,瞌睡虫跑的无影无踪,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助理没有为难她,问她有没有空再来公司一趟,边月只能说好。

    才挂了电话,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这一早上,就不让她睡个好觉……看清了来电显示,边月的起床气又淡了下去,明明手机就在手里,偏等了好一会儿才接起。

    边月去外地上大学时,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接到父母的电话,工作的时候好一些,打电话的频率也保持在三天一个,辞职了之后没怎么联系,尤其她父亲,只偶尔她妈会偷偷给她打个电话。

    “吃早饭了吗?”

    边月掀开被子下床,“刚吃完。”

    又问:“吃了什么?”

    边月报菜名似的把想得起来的餐点说了一遍,她妈在电话那头说挺好,还以为她又睡到一两点不吃饭,边月说只是偶尔一次才睡到那么晚,她妈笑了笑,然后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你……”两个人同时说话,差点就要向她妈开口借钱了,边月松了口气,问她妈想说什么,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问她店怎么样了。

    边月再次沉默,因为开店时父母的强烈反对,她对这个问题有些抵抗,所以打电话时几乎没有谈过这些。

    “还行。”

    “那就好,没钱的话跟妈说,我也知道我们管的多,但你又不在家,我们……我们是真的担心你。”

    又叮嘱了两句,要挂电话时边月叫了她一声,问怎么了,边月又说没事,她妈让她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挂了电话。

    她好像小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向父母提要求,连想吃根冰棍儿也要犹犹豫豫很久,更别提借钱这种事了。

    心情被两通电话搅得乱七八糟。

    要不把车卖了?边月在打车去的路上破罐子破摔的想。她的车是开店的时候买的,已经开了好几年了,别说价格,能不能卖出去都未可知。

    要不把酒吧卖了?她自己倒无所谓,店里那一大帮人还指望着她呢。

    边月十一点左右到的,她坐在喻枫办公室的沙发上,对秘书小姐的安排提出了质疑,这么大的公司,喻枫在开会,理应带她到会客室等,秘书小姐说陈助就是这样交代的,便将信将疑的接过秘书小姐递来的水。

    她独自住在老式小区,最高楼只有七楼,边月住在二楼,窗外种了一棵枇杷树,夏天伸出手就能摘到果子,房东姐姐人很好,即使后来手头宽裕了些,边月也没想过搬家。

    喻枫的办公室在二十二楼,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远处是高楼,楼下是川流不息的车辆,整个世界都好像被踩在脚下。

    边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觉得头晕,要回沙发时忽然瞟见办公桌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相框,边月有些好奇,走过去的时候猜想喻枫应该会放家人的照片或是他自己拍的风景照。

    她猜对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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