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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个屁吧?不是已经完全不胜酒力了吗?!

    歌姬拉着你的手和你坐在火锅店座椅的同一侧,她放声嘲笑“笨蛋五条超菜的哈哈哈,酒精饮料都没法喝完一瓶啊哈哈哈哈,什么第一什么最强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心痛地看着歌姬在某次任务途中被毁容的脸,占据她姣好面容四分之一的巨大疤痕就横跨在她侧脸和鼻梁上,为此你当时比自己容貌被毁还要伤心得哭了两个晚上,哭红的眼睛让你不得不一星期戴着墨镜示人,后辈们那几天给你起的外号就叫“五条悟性转(冰美人版)”。

    “看什么啊,”她拉着你的手,小指勾着你的小指,温暖呼喊你的昵称,“给笨蛋炫一个厉害的瞧瞧!”说着她把1L的玻璃啤酒杯给你满上。

    “给我也来一点吧。”是家入硝子病恹恹的声音,虽然是有气无力的声线和不修边幅的打扮,但你知道她是拥有反转术式的小天才,她的身体素质是相当健康的。

    这次聚餐人数非常齐全,除了才与你见过面的三位新生,还有好几个熟悉面孔,七海建人其实某种意义上是你的知音,因为虽然你们从来不聊天说话,但总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熟悉的烦躁和“拜托快点结束这场闹剧”的受够了的眼神。

    你们都是需要独处才能获得内心满足和生活凝聚力的百分百大i型人格啊。

    学生们缠着老师了解八卦,五条悟就又添油加醋地把他知道的有关你和曾经的心爱之人之间的爱情故事转述给他们听。

    “当时啊......他为了博美人一笑,可是每天早上都勤快地擦脂抹粉,假装无意间和她在楼梯道上偶遇,帮她把丢了的皮鞋找到和把突然窜出来的小怪兽消灭。”

    “最有意思的部分当然是告白那天了,jie——”六眼条件反射,差点说出那个禁忌的名字,“他打扮得像只黑色的开屏孔雀,他啊,他居然.......”

    你眼不见为净,蒙头被歌姬灌了不少酒,连伊地知洁高都看你兴致不错和你碰了杯,歌姬人如其名是只能歌善喉的百灵鸟,你略有醉意后,非要拉她唱歌给你听,对于你百年难见的撒娇她兴然应允。

    气氛最高潮,虎杖悠仁问你:“大姐姐,你现在还有喜欢的人么?”

    届时你已大醉,可以把欧式大双看成丹凤小眼、也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已经都没有了......”

    还没死心的虎杖忧仁仗着自己是《咒术回战》的路人男主角继续问:“喜欢什么类型?”

    “......不会死的......”

    “啊?”

    积蓄多年的压力和隐忍决堤的感情就像飞驰而过的地铁呼鸣冲你袭来,你开始愤怒开始生气,你从火锅圆桌上嗖一下站起来,先是指着对面那位的鼻子对他下发审判,“你会死的。”

    “在说什么啊,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大言不惭。

    你指着五条悟边上的五条惠,“你也会死!”

    五条、伏黑惠被你激进的发言吓了一跳,你挨个指着座位上的每个人,就像敬酒打通关一样一个一个通报点名。

    “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也会死。”狗卷棘、禅院真希都像第一次认识你一样惊讶溢于言表,熊猫和乙骨忧太握着水杯也没有说话。

    最后一位挨着你座,齐刘海下的眼睛因为难以置信瞪得好大的歌姬,你实在没办法对歌姬说出“你会死”这句类似于诅咒别人没法长寿的话,你哽住了,用手盖住了眼睛。

    “对不起大家.....我喝太多了,我还是走吧。”

    五条悟和歌姬送你到了家楼下的绿色自动贩卖机边上,你让歌姬先走,表示自己有些重要的话需要和五条悟说说。

    歌姬这次什么反对意见都没有提,点点头走开了。

    “你想说什么?头一次看见你情绪大爆发呢,好精彩呀~”六眼没皮没脸的笑着,他虽然容易醉酒,但醒酒的速度也很快,黑眼罩花美男痛心疾首捂住自己的心脏,“我这次亏大了,居然忘了录像记录下来你耍酒疯的样子。”

    “你说你在我身上闻到杰的气味。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的意思啊。”

    “详细说明。”

    “哇,好冷酷,搞得我好激动。”“恩咳咳。是这样子的,我是六眼嘛,是可以感知到世间一切咒力存在的人中龙凤嘛。”

    “五条悟。”

    “你怎么从来都喜欢连名带姓的喊别人,”“我感受到你身边有杰的咒力了嘛简单来说,一直阴魂不散缠绕在你发丝和双臂间,就好像在无声拥你一样,难道我也是你们两个play的一环么?”

    我怎么感受不到——你问完差点对自己的感知能力产生怀疑。

    “这就是天之骄子和凡人的区别,你不要管啦,所以你没有背着我偷偷和杰见面啊?你也不知道这件事啊?”

    你掏出家门钥匙准备上楼,他就像多年前拦下你准备邀你加入“追回夏油杰把他打个鼻青脸肿爹妈都不认识大作战”时一样轻松自然。

    他语气变了,你没法形容那是什么语气,是陌生的语气:“你过得一直很辛苦吧,你的战斗能力是可以在血拼时用生命抵押时间预判敌人的下一秒乃至一分钟以后的行动对吧?所以你是个敏感纤细,对万事万物都看在眼里的人。”

    他和你站在鹅黄色的太阳能电灯泡下,苦夏的风吹着你的裙子他的衣衫,“我也多多少少能理解你的感受吧,没想到的是,你瞒着我们都往这么远的以后看去了啊。”

    “我姑且不论,不要轻易说大家会死掉的话了,会伤心的,杰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你是不是也挺想他的啊?当冰山美人有什么好啊,我现在觉得纯情火辣小娇妻人设才是赛高哦。”

    “你想他就去找他啊,谈恋爱的事情我才懒得拦你。”五条悟说完轻飘飘走了,留下你蹲在马路牙子上咬紧牙关。

    自动贩卖机的橱窗被环卫工人擦得崭新,桃子汽水售罄、金平糖和蓝莓爆珠香烟也各只剩最后一包,你从口袋里抠出手机,拨通你倒背如流的电话。

    你凝望着城市上空的光污染,百米上空的国际航班飞机低空掠过,夏季的苦味儿传到你的嘴巴你,你哑口无言,虽然见过咒术协会抓拍的他近几年的街头照片。但仍心中幻想着他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居然是秒接。

    “你在哪儿?”太过自然了,熟稔到不过是高中时期下午他打完篮球、你逛完展会,你们心照不宣要去操场碰头先吃饭再消食一样的语气。

    “......”

    曾经心爱之人的语气缓和下来,谆谆善诱、柔情似水:“宝贝,你想在哪里看到我?”

    “......浪漫天使吧。”

    “了解。”他掩不住笑意,你听见他电话那头喧闹的声响,似乎有一大帮人聚众念经又或者是七嘴八舌嚼薯片的声音,筷子和陶瓷碟碗发出脆响叮叮当当,对面今天也在聚餐么?

    夏油杰他,他长得愈发俊美了,他平日里吞咽的难道不是臭抹布味的咒灵球而是美容养颜大补丸么?

    他一个箭步跨过来,把你先压在沙发上与你调情,“让我等了太久了吧......”

    他自言自语,浓烈的乌木檀香、清爽的薄荷牙膏还有洁面泡沫淡淡的柚子气味:“还好对你我一直是个颇有耐心的人。”

    他的黑发养得很长,几乎和你的头发一样长,你很想仔细观察岁月在他身上敲打的痕迹,可你的手被反锁住,嘴巴也被塞得说不出话来,你的视野里是反复吞咽唾沫的喉结、性感的灰褐色泪沟、他优雅蛊人的长直上睫毛......

    这些都只是这么多年里你思念过的冰山一角......他把手指们从你嘴里拿出来,亲了上去。

    “我怎么听说你背着我找了新的男朋友?恩?是不是不爱我了啊?我可是一直以来为你守身如玉,有什么生理需求都是幻想着你的反应自己动手解决的啊......”温和的语调,强硬的宽肩,桎梏你动弹不得的膝盖压出细碎的快感和疼痛。

    “我们......”

    “我说过的吧,我从来没有和你提过分手,怎么忘记主人说的话了?”

    “少骗人了。”

    “那个人是谁!”他心绪恶劣,嘴角的笑容依旧挂着,这幅熟悉的表情你在他打架的时候见过,那些时刻里,他下一秒就会说出“领域展开——”

    “已经死了。”

    “是吗?”他表现得像第一次听闻那样遗憾,然语气里尽是嘲讽“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就是个臭不要脸的死猴子。”

    “他不是猴子。”你的意思是这位不幸离世的前男友也是咒术师,不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普通猴子范畴。

    “蠢货都是猴子!”

    你没吱声,但心里隐约升起一股认同。浪漫天使的高级套房你长久不住了,客人可以随意挑选使用的玻璃橱窗里塞了很多以前不出售的小玩具。

    “宝贝,你身上有酒味,今天的打扮好漂亮啊。刚才为止都和谁在一起。”

    无穷无尽的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露出点破绽吧,让我知道你也在想我啊。”

    这句话他对你说过不止一次,刚决定在一起交往的时候,你的态度比现在还冷淡百倍,夏油杰总是怨恨你的薄情笑着委屈道,“太过分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如此思念你么?”,你没法回答,说话从来不是你擅长的,就像此时此刻,你仰头看他,他把你桎梏在逼仄的PU皮沙发上,黑长的发丝顺着他的肩膀打在你的脸颊耳侧,水流一般抚平你内心的茫然,你知道你这口枯井终于因为再见到他久旱逢甘霖了。

    你们抱到一起野蛮动物一样撕咬起来,因为太开心差点,不是差点,是真的落泪了。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你们狂喘不止,完全没有平心静气。

    “有件事情我可以先让你知道?”

    你嫌太燥热把夏季薄被从水床上踢下来,夏油杰摸摸你靠着他胸膛的头,重新捞起那床皱巴巴软糯糯的被子盖住你□□的小腹。

    “下个月吧,我准备带着教徒家人们去高专示威挑架啊。”

    “什么架啊?”

    “我想玩个叫‘百鬼夜行’的游戏啊,这些年我通过盘星教收集到了一批数字相当客观的咒灵战斗力哦,再加上乙骨忧太身上背负的特级咒灵,毁掉全日本的猴子们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啊这样啊。”

    “又是这种不屑一顾的眼神,我真的好喜欢啊宝贝。”他搂着你,深深闻你身上残留的酒精味,“为了能见到你,这个计划我可是一拖再拖啊,今晚过后再没有理由延期了吧......”

    “你怎么不利用我把乙骨忧太骗出来实现你的大义?”

    他的男性荷尔蒙似乎被你的一番发言拔高,“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他敲你的额头,掐你大腿内侧的嫩肉。“我怎么可能利用宝贝你啊,十年前没有接受你加入盘星教当教主夫人也是怕有人拿我的弱点居心叵测搞陷害啊。”

    ......

    他守时守约来宣战了,咒术界因为他的精彩演讲一片混乱,一个月后他对非咒术师展开的嗜血屠杀让你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这么多年长期压抑在心底里的彷徨空虚和痛苦。

    作为战斗力,你自然是被安排上场解救普通人的,后辈们原本都充满敬意地看着你战斗的背影,敬意变成了疑惑,然后变成了不解变成大失所望。因为你全程都在找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五条悟拦着你不让你接近你心爱的人,你有点遗憾,虽然你不是战场菜鸟,但和五条悟双人对打是一成胜算都没有的啊。

    彼时杰浑身破破烂烂倒在巷子里,只差一击就会魂飞魄散彻底离你远去。你看见他深情带血的眼神,就像他一直能读懂你的意思一样,你这次也读懂了他的。

    他让你别管他赶紧走。

    你怎么可能是听话的人,梧桐沙沙的,奏响风与木之歌,这绵绵无绝期的漫长苦涩盛夏一辈子体会过一次两次就够了,难道要体会到寿终正寝那天么?

    露出点破绽吧,让我知道你也很想我。——这句话出现在你脑子里了,你会心一笑。

    “你不是要看破绽么?我现在让你看看!五条悟!你杀了杰吧!我也不打算活下去了,一并杀掉我,让我们的尸体堆在一起,就扔在这个季节里吧!”

    你心爱的人捂住口鼻,擦去眼睛里面流出的血和泪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笑得大地都在颤抖,远古的尘埃被无法抑制的喜悦泪水淹没,化成山丘:“好大的破绽,我的女人终于对我炙热告白,悟你听到了么?”

    六眼当场已经快要自戳双眼甘愿变成盲眼了,他大概想:我果然是你们play的一环。

    你走到六眼身后的巷子里,满是垃圾泥泞的黑色甬道,你最最爱的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样狼狈贴坐墙面靠着。裤兜里的手机呼吸灯亮着、随着一扎的丸子头变成鸡窝头了。

    夏油杰伸手捧你的脸,吻你脖子的时候冰凉的耳廓触到了你敏感的血管和动脉,他累虚脱了,今天他用生命作为赌注想要一举创下一个没有非咒术师没有猴子的全新时代,惨败。

    “你们换个地方卿卿我我吧,我已经看不下去了,我一会儿还要赶着去吃新开业的巨型草莓大福,没时间陪你们耗着。”五条悟拉起眼罩,他的意思是要让你们走,咫尺天涯、远走高飞。

    这是你此生最后一次听见他叫你的名字,“你喜欢出远门做没有人愿意接的任务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将来和杰一起叛逃,去无人岛去桃花源,要撒手世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走吧,我是最强,保一个两个好朋友的命还是做得到的。”

    你凝望夏油杰会说话的眼睛许久,撑着他站起来,然后你们做了告别,三个人两两凑对,每个人都对彼此说了“谢谢”和“再见”这两个词。

    终于世界清净了,高专或者咒灵于你于杰无关。

    他拉起你,环住你,黑色的长发、宽松的裤腿、脖颈上叠带着两条定情项链,这次又开始提猴子了,他这么喜欢猴子这个小动物,要不要神隐之前一起去动物园看看呢?

    你们乘着风儿飞去,坐在雪白雪白的翅膀上啄吻疗伤,夏油杰以前还没变成“大坏人”的时候和你开过玩笑说脚下的这只大嘴鸟是上班通勤的召唤兽。那时他告诉你他很爱你,哪怕是一刻也舍不得与你分离,如果你在任务途中不幸殉职,那他自己立马追上去殉情。

    “宝贝啊,为了你啊,我都要变成猴子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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