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毛利兰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微颤抖，“我见过你使用魔法，你没有那样的能力，你这么说只是想让我放弃寻找灵魂宝石！”

    “是么？”折木江侧头站着，嘴唇苍白，“无所谓，反正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毛利兰继续在折木江身上以及周围搜索灵魂宝石的下落，但是越找毛利兰心中越是没底，折木江本人明明好端端地在这里，但是一百米范围内各处都找不到维持他生命体征的灵魂宝石。毛利兰根本不相信折木江那番说辞，但是现实的情况却让她越来越焦急紧张，没一会，毛利兰的额头上就已经渗出了汗珠。

    “你刚才是不是和工藤吵架了？”

    毛利兰瞪着折木江。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听墙角的，就是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吹到耳朵里了。”折木江双手握住刀柄往外用力，扎进胸膛里的刀尖却依旧纹丝不动。

    看到折木江的动作，毛利兰没有上前阻止。附魔的刀根本不会被别人所用，所以不论折木江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我放弃了。”折木江用纸巾擦了擦手，“工藤性格直率，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也正因为他以为和你从小长大，彼此了解，而且你永远会原谅他，所以才会在你面前展现出他性急的一面。不过，这种话确实是太伤人了，他根本不知道你为他牺牲了什么，他没有资格这样责备你。”

    毛利兰在折木江旁边踱步，思索着折木江会将灵魂宝石藏在哪里。她不想听折木江的喋喋不休，但是那些话犹如一把把利剑一句不漏地全数刺入她的心脏。

    “他根本不知道你为他牺牲了什么，他没有资格这样责备你。”

    毛利兰印象中的工藤新一，有开心的，生气的，为难的，歉意的，羞赧的，但是现在，留在毛利兰脑海中的却是刚才路过案情讨论室时那张皱着眉头有些冷漠的脸。

    “你不能自己揣着这些耽误时间，你明白吗？要是你早点告诉我这些，田中织美就……”

    工藤新一刚才是这样说的。

    毛利兰闭上眼睛。

    “有错的，从来都是那些罪犯，除了那些罪犯，我们不应该怪罪任何人。”在一件绑架案里，一对夫妇过时造成孩子无人照看而给了绑架犯可趁之机，工藤新一这样对那对夫妇说。

    新一。

    为什么要这样怪我呢。

    “小兰，我觉得你是对的，在涉及案件的事情上，工藤根本不相信你，也不敢把任何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折木江看到毛利兰捂着面颊蹲坐在地上，“小兰，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没有必要的吗？你痛苦地对抗魔女，痛苦地知道丘比的阴谋，甚至现在在费尽心思地对付我，甚至牺牲自己，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毛利兰的身上有血痕冒出，口袋里灵魂宝石光芒熹微，周围浓重的黑雾正在伺机吞噬最后一缕光。

    “小兰，其实你完全不用这样的……呃……咳咳咳……”

    折木江话没说完，毛利兰就突然起身，伸手锁喉。

    “咳咳咳……”

    折木江垂着脑袋，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嗓子也因为毛利兰突然的大力而半天出不了声音。

    “咳咳咳……小兰，你……”折木江大口喘息，“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折木江，我早就说过，人的记忆是不准确的，就连你最熟悉的小野柚，捏造出的她也就只有七八分像。你也太沉溺于自己的创造的幻象了。”

    “什么意思？”

    一提到小野柚，折木江的脸色终于没有那么轻松了。

    “挑拨离间的话术也很拙略，要是以前的毛利兰说不定还会被你蒙骗一时，但是现在，我是一点也不会信你的话。”

    “挑拨离间？谁？你和工藤吗？”折木江挠挠脖子，毛利兰下手不轻，“可是那些都是工藤自己说的，你自己不是也动气了吗，我不过是陈述一下当时的情景，你倒是急什么，还跟我动手？”

    “我当时是不知道救工藤新一会牺牲掉自己，但是要是丘比明确地告诉我：现在可以用我的生命换工藤新一。那我也会毫不犹豫就去做的。所以，折木江，你不要以为你比我聪明，比我清楚魔法世界的规则就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丘比选中的牺牲品，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呵，是吗？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折木江侧头看向窗外，“丘比应该也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居然能撑到现在，不过一切都即将分晓，就算再怎么有牺牲精神，再怎么不会为自己当时的决定后悔，你，毛利兰，也活不到明天了。”

    窗外的紫红色光芒映照在折木江的瞳孔。

    “而我，折木江，会继续活着，无论你看得起我也好，看不起也好，我都会永远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毛利兰回头，明明应该已经落下的太阳现在反倒越来越刺眼，紫红色的光芒也越来越亮了。但是周围的人，除了折木江，似乎只有她能看到那奇异的景色。

    “那是什么？”

    “你看，清楚魔法世界的规则不是一件坏事，虽然我不能干掉丘比，但是干掉你可是轻轻松松。”折木江斜睨着，“我估算，你的灵魂宝石应该没多少时间留给你了吧？”

    “那到底是什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毛利兰攥着折木江的衣领，折木江胸前的伤口因为毛利兰的动作被划开得更大了一些。

    “冷静，冷静一点，你现在可不能冲动，否则非得当场魔女化不可。”折木江双手举起，“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为什么最近你根本找不到魔女结界吗？”

    毛利兰不语。

    “丘比是罪魁祸首，它在把所有的魔女引到一个特定的地方，然后魔女们就会进行融合重塑，最后形成一个以一个魔女为中心的超大化无结界的魔女集合体。”

    “这，就是魔女之夜。”

    “什么？”毛利兰觉得自己没懂。

    “丘比做事情不是无缘无故的。我猜，它大概是发现了一个很厉害的魔法少女，而她湮灭形成的抗熵增能量巨大，所以丘比在努力创造这种让她湮灭的条件。”折木江说，“要是魔女之夜没有解决，米花市可就危险了，或许会有大地震之类的重大灾害。”

    “你在骗我。”毛利兰手中死死地攥着折木江的衣领。

    “你知道我没有骗你。”折木江握住毛利兰攥着衣领的手腕，“所以我说，你会死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