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叔父不需担忧”润玉云淡风清地笑着打断他“润玉在九宵云宫也已待了上万年,早已学会自保。何况我既为天帝之子,事涉天界安危,义不容辞。”

    “好孩子”角木天王连连点头“我猜测此人必与天界某位上神脱不了干系,因而只能密查,润玉万不可泄露过多,不然打草惊蛇,这幕后黑手,便揪不出来了。”

    又强调了句“包括对旭凤亦是如此,还有你身边的那个丫头。”

    润玉笑“自然不会让他们知道,不过黛儿是个嘴密的,又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待我——如同家人。”

    “你喜欢那丫头?”角木看了他一眼,笑着问,

    润玉心神一震,垂目不语。

    角木见他情形,心里约莫猜到了两分“倒是个好孩子,只是怕你们要吃些苦头。你与那水神长女幼有婚约,此乃上神之誓,违背的后果,你可知道。”角木天王神色凝重地问。

    润玉不语。

    “即便是水神同意解约,但若你父帝若知你是为了这个丫头,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更何况,若被天后知道她是你爱重之人,恐怕便是她日后对付你的把柄。”角木很客观地道,边观察润玉的神色。

    却见润玉脸色虽苍白,神情倒还如常“多谢叔父提醒,我于黛儿并无儿女私情,只是她自幼长在我身边,习惯了彼此相伴而已。”

    角木点到为止,也不再接着这个话题,二人继续下棋,沉默了一段时间,润玉突然问“叔父能否与我讲讲我的母亲?”

    角木顿了一顿,摇头叹道“此事,叔父我亦爱莫能助,当年我们并不知你和你母亲的存在,直到荼姚抱你入宫,我们才知你父亲原来还有一位天妃,我们还曾猜测过你是花神与天帝的孩子”

    润玉黯然“叔父不必安慰我,我母亲并非天妃,只不过是连天家玉牒都入不了的精灵散仙罢了。”

    “即便如此,润玉亦不应因此妄自菲薄。当初祖上太一迎娶后妃应龙,历九十九世,方得了你这一尾先天应龙,其余皆凤凰麒麟角龙之流,你的血脉珍贵可想而知。”角木放下手中棋子,正色道“润玉,当初我就于你说过,九天应龙,当不自弃也。”

    此言让润玉想起交接夜神时,悉听的那番语,胸中不禁涌了涌,终究还是平了平情绪道“润玉之情境,能苟安存世,已属万幸。旁的事情,无睱思及,亦不当思及。况我与旭凤自来和睦,不欲陡生罅隙。”

    角木天王点到为止“人各有志,叔父不能夺人之志。只是还望润玉无论身处何境,都多以六界为重,心怀万民。天道既赋予你如此血脉,还望润玉不要辜负。”

    “润玉领教,必以六界生灵为先!”润玉郑重拱手行礼道。

    角木赞赏地点了点头,重新拾起黑子下了起来。

    二人下了一个半个时辰的棋,润玉方出了院子,却见黛儿立在一株红枫下面,不知想什么正在出神。

    “黛儿”他抬脚行至她身边“这么晚了,何以站在风口里?”

    黛儿匆匆掩饰了下神色“刚给殿下送下床被子,路过此地,见风景甚好,一时看迷住了。”

    润玉看了看冷月下的花木,并无殊胜之色,狐疑地细瞧她的神色,却见她复又低了头“天不早了,我这就去歇息。”

    说罢不等润玉回应,便脚步匆匆地回了厢房。

    黛儿神思恹恹地睡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收拾好心情去了院中,却见润玉站在自己昨夜站过的那株红枫前,白袍义地,不染凡尘,她默默看了一会那个背影,正待转身离开,润玉已转身唤住了自己,几步走到近前,眉头皱了起来。

    “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润玉执起她的手“手这般冷,可见是穿少了”

    “我亦不知,这肉体凡胎畏寒得很,饶是穿得再多,还是觉得冷。”黛儿抽出手,自己搓搓手掩饰道“禹城快入冬了,你瞧,这些枫叶上都结着霜呢”

    “给你的暖玉珠没有随身带着?”润玉眉间依旧蹙着

    “不曾”黛儿低着头,顾左右而言它“殿下一大早在这出什么神?”

    “在想这个灭灵箭和上次那个灭灵箭是否出自同一人”润玉道“如果不是出自同一人,这个事态就更严重;如果出自同一人,那么又有什么人能够在禹城动用灵力而不被法则封印。”

    “嗯”黛儿微蹙着眉“已亡之族,即便留有余孤,人数应当不多;如果有些人数,必以保存血脉为首当其要,躲藏避世恐都来不及,又怎么这般招摇。自来此等亡命之徒,皆多半是单身止影,无所牵挂者。”

    “即为同一人,那么此人必为上仙上神之辈,这天界上仙上神所在名录不过廖廖百人,我略过滤了遍,实在找不到吻合者。”润玉道。

    “大罗金仙的法则,可有什么法器令牌能破?”黛儿问了问,她思念璇玑宫的时候,总是突发此想。

    润玉僵了僵,目光越过扶疏花木,看向灰青灰青的天空默然不语。

    “殿下”她突然想到什么,目中晶莹亮了亮,末了又沉寂了下去,只平平道 “前日见了套冬衣,觉得甚合殿下的气派,便买了回来,我去拿来”

    润玉随着她进了西厢房,只见她捧出一叠冰蓝色的衣物,是一整套的冬衣,自里衣到外袍披风,皆是她一针一线绣出的。本也兴致冲冲,但昨夜听他亲口道出那番“我于黛儿并无儿女私情,只是她自幼长在我身边,习惯了彼此相伴而已”,此时便掩饰了自己的一腔心意,托说是买回来的,只公事公办地道“殿下看看合不合身”。润玉换了,黛儿边打量边默叹“倒像魏晋名士自画中走了出来”,又起身拿了块亲打的玉佩络子,俯身系在他的腰间“如此便齐全了”

    打量了会他的样子,振作起精神,夸了句好看,又道“我瞧着不比昨日元昊仙君的那身雪青色的差?”

    “元昊仙君乃紫微星君嫡出长子,自幼神才耀世,丰神绝艳,在天界素有美名,曾与旭凤之名并称双绝,想是人好看,穿什么便都好看”润玉听见黛儿夸旁人,心中想岔了颇不是滋味地回道。

    黛儿却嗤地一笑“天界的美男之名可来得真便宜,随随便便就能称第一或绝色,不过那衣服倒真是不俗,也不知是出自谁的手笔,我做的这身,到底是不如了”

    润玉这回却抓出了她话中的漏洞,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番衣上的绣工,眉眼如春山融融含笑问“方才还说你是买回来的,这回露了底了?”

    黛儿失了言又被揭穿,面上过不去,强词夺理恼道“是我做的又如何,殿下若是嫌弃丑拙,便扔了不穿罢”。

    说得便要上前脱去他的外袍,润玉拦住她焦躁的手温温哄着 “怎敢嫌弃,黛儿第一回为我裁衣,润玉欢喜不甚”。

    他抓住黛儿的手“今日晴光甚好,咱们出去走走”

    黛儿被他的好脾气弄消了一半的气,也觉得自己没脸生他的气,左右是摁不住自己的心思,如何能怪他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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