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把走廊尽头的窗户打开了，冷风飕飕的往里吹，风里还夹杂着雨后潮湿的空气。
大部分的人这会儿还在寝室里，空荡荡的走廊只有袁柠一人，她把窗户拉上，只留了条细小的缝。
然后拿出电话，找出了通话记录，拨出最上面的一串电话。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心里不自觉的有点忐忑。
不过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只不过不知道沈淮也是在哪儿，环境有些嘈杂，随后声音渐渐地变小。
他找了个相对于安静的角落，才开口问：“睡醒了？”
袁柠原本想问“你怎么知道”，可话到嘴边最后只化成了一声“嗯”。
“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像是头疼嗓子疼的？”
“……没有。”
“那就好。”
“……”
袁柠一手握电话，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窗台。
她其实有点生气。
想听的沈淮也一句没说，反而像个望闻问切的大夫，这么喜欢给人看病，怎么不去念医科学校？
性格注定她不好意思再开口问，在寝室门口问那一次就很不容易了。
“等一下。”沈淮也忽然说。
袁柠“哦”了一声，听他那边又变得乱糟糟的，大概持续了半分钟。
“你在外面？”她想说如果他在忙的话，电话也不是不能挂。
“我去拿了个东西。”沈淮也解释说。
袁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哦”了一声。
沈淮也那边终于安静了，只有偶尔吹过来的风声。
“我其实有挺多话想说的，可能是想的时间长了，突然让我这么一说，还有点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说起。”他低笑了声，带着说不清的情绪，“按照我一开始想的，我应该是当着你面说，不过这样说也行，省的我紧张。”
说话声停了一下，不知是什么东西“啪嗒”一声响。
“解释的话很多，你耐心点听。”沈淮也呼了口气说。
“好。”袁柠答应。
胸口的心脏有节奏的跳着，像是和她一样期待。
那黑暗的几页重新被翻开，被人添上颜色的色彩。
那是沈淮也的视角。
—
事情要先从沈淮也捡到袁柠的那把水果刀开始说起。
连着送了袁柠几天，沈淮也确定那不是她的错觉，是真的有人在偷偷跟着袁柠，只不过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于是他找了个机会，让老徐他们把人给堵个正着。
威逼利诱之下，那人承认说是手头紧，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袁柠有钱，觉得小姑娘长得文文弱弱，就想找机会要点钱花花。
他们把人教训了一顿就给放了。
后来的几天，果真不再见人跟着了。
事情解决的太过轻松，沈淮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心安。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就是那个下着雨的周天，沈淮也照常出门准备去找袁柠，结果半路上就被人摆了一道，一棍子被人敲晕，等再醒的时候已经被人捆上了手。
并且还看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季子扬。
所有的事情一下就解释的通了，这是一场计划已久的报复。
他们跟着袁柠，其实就是在蹲他的时间。
季子扬狠狠挥了几棒子在沈淮也身上，发泄着心中长久以来的愤恨：“没想到吧，你还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
身上的疼痛让沈淮也忍不住皱眉，却依旧语气闲闲的说：“你也只能想出这种下三滥的办法了。”
“你早该想到有这一天，害得我被学校开除，以为我能让你过的顺心？”季子扬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了，还有袁柠一个，我应该把她一起带来给你凑个伴！”
说着，他还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是刚从沈淮也身上摸出来的，并且被人按着用指纹解锁。
“把我搞出学校，她可帮你出了不少力，我怎么能把她忘了呢！”
沈淮也听这话心里一紧，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不是胳膊上有纹身就是脸上有道疤的，都是社会混混的打扮。
如果袁柠被叫到这儿来，结果他想都不敢想。
季子扬没在微信里找到袁柠，就只能在最近聊天的人下手，只有一个人的头像是那种偏女生的卡通人物。
而且备注看着暧昧。
小药罐子。
季子扬点开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冷笑道：“没想到你原来喜欢这样的，早知道你真这么喜欢，我当时就真下手了。”
沈淮也怕他真的以自己的口吻给袁柠发消息，语气张狂：“没办法，还是被我尝了鲜儿，怎么，你羡慕？”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季子扬拍了拍他的脸，“刚好，我这些朋友们最喜欢那种乖乖的女学生了，就像袁柠那样的，我叫出来也让大家尝尝新鲜？”
“你们要喜欢，随意啊！”沈淮也装出无所谓的模样。
季子扬凑近了些，反问道：“你不是挺喜欢她吗？还为了她甘心在我这儿吃哑巴亏。”
“你当我沈淮也眼瞎啊，看得上那么一无是处的人？”沈淮也轻哼了声，不屑一顾的说，“傻.逼，桑晚只是我利用对付你的工具。如果不是想把你搞出学校，谁会白浪费时间陪她玩儿？”
季子扬没说话，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沈淮也的脸，仿佛在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早知道沈南飞那么废物，就不白费力气救他了，连和学校告状都不敢，还不如一个女的。”沈淮也啧了一声，又露出嫌恶的表情，“要什么都没有，约出来还死费劲，打个炮还和条死鱼一样。”
“反正我尝过鲜了，你喜欢拿走啊，我不嫌弃你用我用过的。”
沈淮也语气轻松的说出这些话，实则内心紧张的要命。
他故意对袁柠表现得不在乎，同时也是在故意的激怒季子扬，这样他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回自己身上。
袁柠就越安全。
“谁让你斗不过我，永远只能捡我剩的用。”沈淮也嘲讽的看着季子扬，一字一句的说，“手下败将。”
“你他妈的！”
季子扬被激起了怒火，抬手就往沈淮也的脸上揍去：“杂碎！现在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要是跪下给我磕头再学几声狗叫，说不准我会大发慈悲，让你少受点皮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