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程初打完电话就要穿衣服下楼，可惜慢了一步，一楼的大门已经锁完了。
她出不去，又不放心袁柠一个人，能找的人想来想去就那么一个。
还好之前和夏屿辰的聊天记录没清空，程初直接给沈淮也发过去加好友的通知，为避免再次发生孟佳怡被拒加的事，她特意备注了一段消息。
【袁柠一个人在外面喝多了，你要是放心她就不用管了。】
果然不出程初所料，好友消息通过的极快，还不等她反应，语音通话就先打过来了。
“袁柠在哪儿？”沈淮也单刀直入。
显然是在乎极了的模样。
“要不是我出不去，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程初暗骂了他一句没礼貌，“地址马上发给你，好好照顾她，要是让我知道——”
话还没说完，沈淮也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发来催促的消息——
【地址。】
程初把地址发过去后，又跟着发了条语音：“你老实点，别趁袁柠喝多欺负她，不然我找人给你腿打折！”
沈淮也没回，她想应该是已经往那边去了。
后来的事程初就不知道，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寝室开门她就找过来了。
粥是沈淮也做的，卫生也是他打扫的，走的时候还和她说别告诉袁柠他来过。
一副委屈巴巴仿佛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当然，这只是程初在心里想的，所以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占别人的功劳。
估计沈淮也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快就把他卖了个彻底。
“你一个人喝酒我不放心，实在没办法才让沈淮也过来的。”程初咬着勺子说。
“我没生气，知道你是为我好。”袁柠喝了口粥，还有点食不知味，“先吃饭吧。”
程初偷偷打量着袁柠的神情，也摸不准她什么想法。
实际上，袁柠心里远没有脸上那么平静，但实在不记得昨天自己都说了什么，原本不是非记起来不可，但前提倾诉对象是别人。
现在知道了是沈淮也，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想起来。
能确定的是，她昨晚哭过。
还有就是，那声“别哭”是沈淮也说的。
袁柠最不想的就是在沈淮也面前哭，可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被他惹红眼。
怎么办？
她好像又欠他人情了。
—
袁柠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不想出门，本来想好的收拾卫生，也被沈淮也抢先做完了。
她只能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茶几上的易拉罐都被收拾走了，她记得应该还剩下一两罐啤酒，但也都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初想着闲着也是没事，索性就赖着不走，非要等晚上和袁柠一块儿回去。
白天的电视节目比较精彩，他们现在看的是个火了很多年的宫廷剧，大结局了就再从第一集开始播，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以至于情节让人倒背如流。
袁柠心里乱糟糟的，压根没看进去多少，突然开口问了句：“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沈淮也以前的事？”
袁柠慢慢坐直身体，装模作样的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奇。”
才怪。
如果人的耳朵能像兔子耳朵那么长，就能看见她早就竖起八卦的耳朵。
“其实也没多特别。”
袁柠将那段有关沈淮也的记忆重新翻出，声音平缓的娓娓道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那些画面依旧鲜活。
无论是好的或是坏的，甚至还记得当时的心情以及对方说话的语气。
不过，程初的反应似乎更加灵动一点。
在听到她被季子扬欺负时，会愤怒的锤抱枕。
在听到沈淮也对她好、想办法哄她的时候会扬起嘴角。
在听说语音内容，还有沈淮也在走廊里说的那些话时，气愤的把抱枕砸了出去……
“他简直太过分了，竟然这么说你！”程初气的来回走，“夏屿辰还骗我说是误会，这哪儿是误会，怪不得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敢情话都让他们说去了！”
袁柠没想到程初会有这么大反应，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怎么看着比我还要生气？”
“气，怎么不气？都快气死了！”程初后悔的不行，“早知道他是那么恶劣的人，我才不会让他来照顾你，真是一番好心给了狗！”
她本意是想让沈淮也借着这个机会表现一下，说不定袁柠一感动就原谅他了，也算是当了次月老，做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哪儿成想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她真是恨不得把沈淮也拉出过来骂一顿，看看他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你也别气了。”袁柠伸手去拉她，“而且，我当时也骂他了。”
“你那叫什么骂人，你应该像我一样，骂他臭狗屎，王八蛋，什么都不是。”程初捂着胸口皱了下眉，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
袁柠注意到她的不适，忙问：“你怎么了？”
“没事，被沈淮也气的堵得慌。”程初随口道。
袁柠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好吧，我承认我是真的很伤心来着，所以我当机立断的和他绝交了。”
“你做得对，他以为他是谁？”程初嘲讽道，“大清亡都已经亡了几百年了好吗？”
袁柠仰头看着房顶，声音轻缓的说：“所以啊，我是真的不愿意再和沈淮也有交集了，不管他为什么考到清州，愧疚也好，后悔也罢。”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让他往你面前凑了。”程初顿了顿，又说，“我会守口如瓶，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相信你。”袁柠侧过头说。
等沈淮也再发来消息问袁柠情况的时候，她毫不留情的回怼：
【滚！】
【渣男！】
【你不配！】
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沈淮也拖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之后，程初觉得扬眉吐气，有种惩恶扬善的自豪感。
而另一边的沈淮也则是莫名其妙的看着红色感叹号，不明白只是问了句袁柠喝粥了没有，怎么就被她骂成渣男了。
只是困惑了几秒钟，他就立刻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