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也刚从楼梯上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袁柠给夏屿辰钱的动作，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当然不会蠢到以为夏屿辰是在勒索袁柠，问也不用问就能猜到她估计又是在还什么。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走到她身后也没发现，竟然就这么愣生生的撞了上来，额头直接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袁柠捂着额角，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人，是真的很想问一句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可她没这个胆子。
“对不起。”道歉的话脱口而出。
沈淮也原本还是淡笑，可在听了这句话后忍不住笑的肩膀直颤：“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她是不是把人撞傻了？
“想什么这么入迷，连有人站你身后都不知道？”沈淮也将手掌放在她头顶，揉了两下问，“撞得疼吗？”
无论是这个摸头的姿势还是语气都太过暧昧，饶是思想迟钝的袁柠都能感觉出来，在反应过来之前，大脑自动下了命令让她躲开。
“不疼。”她回了一句。
这么一避，沈淮也的手就落了空，他像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收回了手，看表情倒是没生气。
他把手卡在裤兜上，说：“我刚看到了，你要给夏屿辰钱。”
“是要还他的车费。”袁柠纠正他道。
“那我为什么没有？”
“车费不是夏学长拿的吗？”
沈淮也挑了下眉，反应极快的转移话题：“哎，好歹我也是一路给你们送到楼下，那天晚上还挺冷的呢！”
“……”袁柠怎么记得他那天穿的挺厚实的。
他看着她又接着说：“小没良心的。”
莫名觉得这个语气很哀怨是怎么回事？
袁柠摇了摇头，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大方的伸出手：“那这钱给你？”
“我不要钱。”沈淮也用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袁柠被看的发毛，恰巧上课铃声应时响起，她收回手说：“不要拉倒，我回去上课。”
她偏开方向想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拎住了校服领子，这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跑这么快干嘛？”沈淮也慢慢悠悠的说，“我又不吃人。”
“我要上课啊！”袁柠反手去拉自己的衣服，“快松手！我要迟到了！”
她看不见后面，拉扯过程中不自觉地就去掰沈淮也的手，可都是徒劳无功。
广播里响完上课铃的最后一个音符，袁柠有些急了，喊了一声：“松开！”
沈淮也也是第一次听她这么严厉的说话，于是说：“你站稳我再松手，不然怕你掉下去。”
她收回手的同时，他也跟着松开了手。
沈淮也只能瞧见袁柠的一个侧脸，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见她哭了。
他不由自主地去拉她的胳膊：“袁柠，我——”
意料之外的，袁柠毫不犹豫甩开了，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往楼下跑。
沈淮也的手僵在半空中，视线一直跟着袁柠直到身影消失，他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先是微微动了几下手指，再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他这次好像真把人惹生气了。
—
讲台上的老师正声情并茂的讲着课，一节课下来袁柠都充耳不闻，连讲的是数学还是语文都不知道。
“还好老蒋没往这边走，要不然一定被你气死。”夏屿辰拿起江肆桌上放着的书抖了两下说，“上历史课，你拿数学书，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旁边几个人跟着哄笑起来。
沈淮也本来就烦，被这么一吵更是烦上加烦，伸手抢回自己的书说：“一边去，别烦我。”
“无缘无故的你烦什么？”夏屿辰问。
这一节课，沈淮也想的都是袁柠看他的那一眼，眼眶微微泛红，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就像是谁给大脑按了循环播放键，让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沈淮也想到了刚认识袁柠的时候，她摔在楼梯间的那一次，也是这样要哭不能哭的模样，呜咽着问他能不能不欺负她了。
他烦躁的揉了揉脸，起身往外走去。
“你干嘛去？”夏屿辰在后面问了句。
沈淮也没回话，他还能干嘛去，内心受到道德的谴责，带着唤醒的良知去找被他惹生气的人道歉去。
“诶，沈淮也！”祁安妤刚好在门口把他拦住，笑着说，“我去超市，顺便给你带了瓶苏打水。”
沈淮也依旧没理，偏开身子想躲，可眼前的人没眼力见儿，偏伸长胳膊拦着他。
“我和你说话呢，你——”
“起来。”他伸手挡开，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祁安妤莫名其妙的被甩了脸，气不过的道：“我又没惹你，你和我发什么脾气！”
回应她的，只有沈淮也离去的背影。
—
高一年级的楼层一样热闹不止。
“袁柠，你别不开心了。”苏渺推了推袁柠说，“不就是上课铃打完才回来嘛，物理老师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给高一上物理课的是个男老师，才四十岁左右头发却已经没剩几根，一些调皮的男生私下里叫他“地中海”，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都板着一张脸。
袁柠刚刚着急忙慌的跑回来，还是比他晚进了教室，被说了几句才放她回座位上课。
她从小就脸皮薄，更别说当着全班面被训斥，给说到了这次开学考的成绩，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上次徐陵晚回来，物理老师还罚他站了半节课呢。”苏渺憋了一节课的话，这会儿就跟倒豆子似的停不住，“你要怪就怪我，都是我非让你去高二年级，要不你也不能晚回来。”
袁柠从校服兜里掏出那张五十块，放在桌上说：“夏学长没收。”
苏渺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个，不在意的道：“没收就没收吧，反正他们也不差这点钱。”
“是沈淮也，沈淮也在我们班门口！”
不知道是哪个女生说了这么一句，袁柠也跟着往后门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
“沈淮也应该是来找你的吧！”苏渺边看说。
袁柠当做没听见，趴在桌上说：“我困了，想睡觉。”
苏渺呆呆的“哦”了一声，看了眼袁柠又看了看沈淮也，她怎么觉得这两个像是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