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柠无语的同时觉得自己的预感真是准极了。
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顺利的挣脱了沈淮也的手。
反驳的话脱口而出：“我才没有暗恋他。”
沈淮也眉梢一挑，有种说不出的舒心，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问：“那你总看他干什么？他好看？有我好看？”
一连三问，哪个都让袁柠回答不出，她垂下眸指了指他的口袋说：“你电话响了。”
沈淮也半信半疑的掏出手机，笑着说：“耳朵够好使的，这么点声也能听见。”
袁柠的听力比一般人灵敏，这会儿的音乐不算激烈，再加上他们两个人挨得较近，听得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打电话的是去洗手间的夏屿辰，袁柠刚解锁手机那边挂断了，消息提醒除了未接来电之外，还有两个未读的微信消息。
该不会是上厕所上到一半发现没纸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淮也不急不缓的点开微信消息，看完之后又朝着袁柠看去。
袁柠正觉得莫名其妙，就见他把手机递了过来，屏幕上的消息映入眼帘——
【袁柠小学妹的那个女同桌正在洗手台这儿哭呢！】
【你叫袁柠来一趟吧。】
袁柠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机，就见袁柠像离弦的箭似的跑了出去，他摁灭手机刚想去追，可有人拦在了面前。
是个不认识的女生。
沈淮也眯了眯眼，挑了下唇。
—
“你别蹲这儿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袁柠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夏屿辰这么说了一句，语气要多无可奈何有多无可奈何。
苏渺缩在墙角处，双臂交叉拥着自己，这是一个对于她来说绝对安全的姿势，想要与世界隔绝开来。
如果换做是不知情的人，一定会像夏屿辰说的那么想。
“渺渺，你怎么了？”袁柠蹲在她面前问，“刚出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当着夏屿辰的面，她没有提和周辰表白的事，虽然说一定是和这个有关。
“袁柠……”苏渺缓缓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里含不住泪水，伸手朝着袁柠拥了过去，“柠柠，我好难过……””
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悲伤，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发泄出来。
袁柠被这么一扑险些后仰过去，手掌轻轻拍着苏渺的后背说：“没关系，都会过去……”
功成身退的夏屿辰松了口气，一扭头却瞧见了姗姗来迟的沈淮也：“我还以为你不出来呢！”
沈淮也看了眼里面抱作一团的两个人，抬了抬下巴问：“怎么回事？”
“我哪儿知道，我刚上完厕所出来她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了，差点绊了一跤，还是我扶的。”夏屿辰伸手扣着沈淮也的肩往回走，“小姑娘的事，我们两个男的就别跟着掺和了。”
袁柠任由苏渺哭了一会儿，等她慢慢停止了抽泣声。
才拉着她起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说话，这才知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方才，苏渺跟着周辰出来，以为他是喝多了酒想要去洗手间，所以就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哪知步履从容的周辰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半路一拐进了某个空着的包房。
这个时候的苏渺也没有多想，还是认为他是想找个地方躲酒，但又怕他真的在里面睡着，于是就跟了过去。
那门并没有关上，她的手刚搭上把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女生的说话声。
“轻一点儿……”
声音甜腻腻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苏渺瞬时收回手，顺着那一道门缝往里看去，虽然有些暗，可是借着走廊的灯光她还是能看清里面的情景——
周辰在与另一个女孩耳鬓厮磨。
她的表白再不能说出口，暗恋成了她一个人的苦果。
听到这儿，袁柠再没什么不明白的，刚刚她之所以想出来，就是突然想起了之前被她们都忽略了的细节。
譬如说，周辰在同其他人喝酒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往某个方向看一看。
现在想起来已经晚了，再没有什么拒绝是比亲眼看暗恋的人和别的女孩相好更杀人诛心的了。
“我们回家吧。”袁柠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拿衣服和书包。”
苏渺伸手拉住了她，摇头说：“不，我要回去。”
“可他已经——”
“我只是想回去给他唱一次生日歌，陪他吹一次生日蜡烛，这是最后一次了。”苏渺苦笑着说，“今天过后，我就不喜欢他了。”
回去之前，她还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脸，对着镜子笑了笑，好像除了眼睛红了一点之外和来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回去的时间刚好，生日蛋糕才刚被推上来，周辰左边站着方才出去的那个女孩，右边还空了一个人的位置。
袁柠轻轻推了苏渺一下，然后默默的去另两个相识的人旁边找位置站。
在他们点蜡烛的时候，沈淮也低声问了一句：“你没事了？”
袁柠看了眼对面的苏渺，微弱的烛光下她笑的极为灿烂，仿佛过生日的是她自己一样，没人能看得见那早已泛红的眼眶。
“应该吧。”她回了一句。
就像苏渺说的一样，在跟着鼓掌唱完生日歌、吹完蜡烛之后她就默默退了出去，整个人变得恹恹的。
后来还是周辰捧着两块切好的蛋糕过来，放在桌上说：“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吃甜蛋糕么，这两块没人动过特意给你们留的。”
“谢谢学长。”苏渺抬起头来，举起一杯满满的啤酒说，“学长，祝你生日快乐。”
“你不是已经说过一次了吗？”话是这么说着，但周辰还是跟着举起酒杯。
“不一样。”
这一次说完，我就真的不再喜欢你了。
苏渺和他碰了下杯后依旧一饮而尽，而周辰却仍旧没明白这两句话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没有问，因为并没有很在意。
这天晚上，苏渺喝了很多很多酒，捧着那块儿周辰送来的蛋糕一口一口的吃，连眼泪掉在上面也无所谓。
现在是他们最好的年纪，也是最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在自己还没有学会怎么克服难过之前，就先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