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

    紊乱的气流从流月的掌心不断扩大,逐渐强烈,随后,在她的操控之下开始向四周席卷而去,乱舞着穿过走廊的同时,发出了一声鬼泣般的呼啸。

    墙上的烛火被瞬间熄灭,原本漂浮在空气表面的血腥气也被风全然吹散,可这般冷烈的风,除了将在场之人的衣服头发吹得凌乱外,几乎没有造成任何的杀伤力。

    黑暗中,无人能看清流月的具体位置,只能凭借木屐敲打在地面发出的“哒哒”声来判断她的大概移动轨迹。

    “尽是些小聪明......”蝎鄙夷地嘀咕了一句,随即对边上的迪达拉说道:“赶紧把这里炸开,让外面的光线照进来。”

    “就算蝎大哥不说我也——不对,等等、嗯......”迪达拉原本胸有成竹的口气逐渐变得有些惊慌,“放粘土的包不见了......嗯。”

    明明几分钟前还绑在腰间,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迪达拉只感到匪夷所思。

    “在我这里哟!”

    答案很快揭晓,不远处传来了流月的声音,俏皮的语气仿佛像是在与他们玩捉迷藏。迪达拉顿时气急败坏,朝着声音的来源嚷嚷道:“喂!快把东西还给我!嗯!”

    “想要的话就来抓我呀!”

    少女挑衅道,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越行越远的脚步声,让人立刻就能猜到她已经开始拔腿就跑了。

    “可恶,给我站住!嗯!”迪达拉也不顾看不看得清路,立即朝着声音来源追去。

    “喂!迪达拉!......切,这明显是陷阱吧?”意识到搭档已经彻底劝不回来了,蝎在后面默默吐槽。

    “还真是一如既往充满活力啊。”鬼鲛忍不住感叹,“不过,没了烛火在地底下根本看不见,鼬先生,能否借个火呢?”

    他等待了片刻,而回答他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死寂,反倒是远处流月和迪达拉的追逐声更为明显。

    “鼬先生?”

    ......

    依旧毫无回应。

    鬼鲛疑惑地四处探寻,却发现他压根察觉不到搭档的气息。也是在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们之中唯一能够点火的人,居然早已不见了踪影。

    *

    即便是这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没有太过影响到鼬的行动。他很习惯于这种黑暗,毕竟作为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失去光明是必然的结局,对此,他早有准备。

    流月的气息就在前方不远处,她的脚步声很轻,听上去像是赤足在跑,且始终维持着适当的距离,仿佛是在示意他跟上去。

    “嘎吱——”

    前方传来了开门的声响,他随着声音谨慎前行,然后找准了那扇门,将其打开。

    “来了么。”

    流月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漆黑中火星子忽得一闪,一盏蜡烛灯被点亮了。橘色的烛光照亮了那面白色的狐妖面具,只见少女嫣然一笑,提灯站在房间的中央,脚边还有一只许久未见的黑色身影。

    “哟,好久不见喵。”龙打着招呼,对于鼬的到来并不意外。

    这反倒让鼬颇为意外。

    “这里太容易迷路了,我让龙呆在这里,这样我才能寻着它的气息找过来。”流月解释道,“趁其余的人追着我的分|身跑,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果然是这样么......鼬暗想。刚才的风遁只是为了熄灭烛火,好让她有机会使出分|身术并四处跑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而本体则掩人耳目偷偷溜走,还特意与他擦肩而过——看来,那的确是她故意为之。

    趁鼬还在复盘,流月自顾自摘了面具,她的左眼终于露了出来,冷不防就撞进了鼬那双正映着烛光的黑曜石里。

    她心底徒然一紧,视线触到的瞬间就慌慌张张地错开,强装镇定道:“没时间叙旧了,你过来一下。”

    她向鼬招了招手,将他指引到了房间角落里一台老旧的电视机面前,并顺势拿起了摆放在边上的录像带,塞进了播放器里。

    “这是什么?”鼬忍不住问。

    “录像啊。”

    “......我指的是内容。”

    “你看就知道了。”流月的语气略显疏淡,她无视鼬从旁边投来的目光,熟练地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屏幕随之一亮,伴随着一阵似机械般的背景噪音,使得鼬不得不回头看去。

    黑白的画面里出现了一间硕大且阴暗的房间,屏幕严重的颗粒感让人眼花,可鼬却几乎是立即在这极差的画质中认出了一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

    是佐助。

    他正身穿一套深色的浴衣,略显孤傲的神情里渗着些许阴郁,但看起来倒是格外健壮,似乎还比半年前高了不少。

    鼬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但在看清佐助的全貌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半年来的担忧终于减轻了些许。

    “我上周在录完自己的东西后忘了关设备,不小心把佐助的修行给录进去了。”

    他听到流月这般解释,而画面里的佐助也同样开始了行动。只见他动作娴熟地迅速结印,一道刺眼的亮光便聚集到了他的左手之中,可几乎是在瞬间,这道光便像是一道利刃般延展出去,眨眼间刺中了好几米外的人形靶子,将其击得粉碎。

    “是新术呢,提前给你透露一下。”

    “......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鼬冷淡地回道,可视线却并未从屏幕上离开过。

    流月悄悄瞥了鼬一眼,没有戳穿对方的口是心非,只是伸手按下了快进键,不紧不慢道:“别急,有意思的还在后头。”

    录像因快进而播放得飞快,鼬却依然看得认真,一瞬都不愿意放过,直到“咔哒”一声响起,画面的播放速度回到了正常。

    与之前不同,画面里的佐助正大汗淋漓喘着粗气,长时间的修炼外加连续使用高伤害的忍术早已让他精疲力尽。很快,从少年的后颈处有黑色的印记蔓延至他的全身,他的模样开始出现变化,甚至有似翅膀的东西从背后长出。

    鼬的眉头逐渐紧锁。

    “大蛇丸的「天之咒印」,上次你估计都没注意到吧?”流月问,观察着对方的神情,“这个「咒印模式」,佐助用得可是越来越如鱼得水了,不过这并不是好事,毕竟——这样的力量,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鼬安静地望着屏幕,抿紧了双唇。

    流月所指的代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蛇丸那双似看猎物般的目光,也曾锁定过他的身上。他禁不住想,如果那时他能够杀了大蛇丸,佐助就不会沦落到这样被动的局面。如果回木叶那次能够注意到咒印的存在,或许他还能替佐助做些什么......

    “三年。”

    流月的声音很快打断了正陷入自责的鼬,他转过头,不解得看向了身边的她。

    “大蛇丸替换身体需要等待三年,现在还剩两年半......但我相信,以佐助目前的成长速度,这些时间足够他超越大蛇丸,身体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占用......不过——”

    流月顿了顿,示意鼬继续看录像。

    “问题是之后。”

    跟随流月的视线,鼬回头重新看向了屏幕,可所见的画面却令人触目惊心——

    在刚才谈话的间隙,视频依然在播放,佐助即使在咒印模式下也没有停下修炼,他年少的身体不断被逼至极限,最终,随着一声似是因疼痛而发出的喊叫,他咒印下的皮肤开始蠕动,有什么东西看似要从那块黑色的印记中破茧而出。

    那到底是——?

    鼬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可就在这时,又是“咔哒”一声响起,画面停止了,刚好卡在佐助满脸痛苦捂着咒印的动作上,看得鼬直接冒出了一身冷汗。

    “胶卷到底了。”流月平静地解释,听语气便知她早已将这段看了数遍。她回过头来,却发现鼬神色凝重,这才便连忙补充道:“放心,最后被我制止了所以什么都没蹦出来。”

    “......”

    “不过,要是真有东西蹦出来了,你猜会是什么?”流月眨了眨眼睛歪头问道,听似无辜的问话里却充斥着明显又刻意的引导。

    鼬没有回答,但他猜到了答案。

    比起毛骨悚然,他的心底反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厌恶。佐助的处境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复杂,如果猜的没错,即使现在杀了大蛇丸,也无法真正将佐助解救出来。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鼬停下思绪,将一直萦绕在脑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你难道不是为了佐助而来的?”

    流月反问,嘴角的笑却并未触及眼底。她故作自然地回避了鼬愈加灼烈的目光,伸手取出了录像带并将其拆开,抽出了里面那细长的黑色胶卷。

    “我不希望你们杀大蛇丸,这也是原因之一,因为没用......但这件事除了你之外,其他成员没必要知道。”她这般说着,一手拿起烛灯,将长长的胶带举到了正跳动的火焰之上,“与其杀了大蛇丸,不如让他帮你养会儿弟弟......你要知道,大蛇丸可是把佐助当祖宗一样供着。”

    末尾的话虽是句玩笑,却没有起到缓解眼下严肃气氛的作用,反而让鼬再次蹙起了眉,紧接着问:“......那么你呢?”

    “我?”

    “大蛇丸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了这里?”

    话题莫名被鼬转移到了流月的身上,她略感意外,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已经燃烧起来的胶卷,仍不敢去看鼬此刻的神情,只是轻描淡写道:“我有想知道的事,大蛇丸也有,他能够帮我,我也能够帮他......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么......“鼬像是难以理解般低声重复着流月的话,”在看到他对佐助,对他的实验体所做的一切后,还是这样想么?”

    这回流月没有作答。她几乎能猜到此刻的话题将会走向何处。她将手中就快要燃烧完了的胶卷扔到地上,这才不耐地开了口:“说教的话还是免了吧。”

    流月的不悦鼬看在眼里,但他依旧开门见山道:“这里太危险了,离开吧,流月。”

    “去哪?”她转头看向他。

    “回雨隐村。”

    “呵,「晓」的大本营么。“流月像是听到了笑话般嗤笑了几声,反问,”是谁上次说了想要让我脱离组织的?”

    “如果让你脱离「晓」的结果就是一声不吭跑到这样的地方,我反倒觉得「晓」对你来说才是更安全的去处。”

    鼬边说边向她踏近了一步,语气分外沉重,一字一句如山石滚落般让她惊慌失措却又无处可逃,出人意料且振振有词的言论直接把流月怼懵了。流月当即缩了缩脖子,在气势上就已败下阵来:“我明明告诉过你我要去哪儿的......是你自己没问清楚。”

    遇事不决先甩锅,可惜鼬却没有要接下的意思。

    “问了你会说么?”

    “......”

    答案当然是不会,但流月没敢开口。她很清楚她去找大蛇丸的事早晚会被「晓」所得知,她更是知道鼬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不会高兴,所以为了将功补过,她第一时间就冒着危险把佐助的情报全部奉上,结果......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气氛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僵。

    可这背后的缘由,流月隐隐察觉到这也许和大蛇丸并没有什么关系。自那日起,一切都不同了,她很难再像曾经那样心无旁念地与鼬相处了。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她必须小心隐藏起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纷纷陷入了沉默,而一个被遗忘了许久的黑色身影却在这时跳到了桌面上,努力寻找存在感——

    “我说你们两个,半年多没见怎么气氛怪怪的喵?”

    龙吐槽道,目光在面前的两人之间不断游走,然后才面露警惕地继续说道:

    “虽然不想打断你们的谈话,但我必须要提醒一下,流月的分|身,从一分钟前就已经听不到声音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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