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新的任务,新的目的地。一切都是这么焕然一新,而团队依然是这么几个老面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鲨鱼大叔,双商在线颜值爆表的耿直兔子眼少年,体重严重超标的话痨工具猫,和游离在任务之外整天只想着吃吃吃的干饭少女。

    一行人花了约五天的时间,终于在汤之国的枥木镇落了脚。

    枥木镇因温泉而盛名,在新年期间更是热闹非凡。各地游客纷纷拖家带口来到这个旅游胜地,满心欢喜地享受这难得的假期。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载歌载舞,人们纷纷穿起了艳丽的衣装走在满是欢声笑语的街道中,庆祝这崭新的一年的到来。

    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特色美味的街边小食,没有一样不是流月的菜。来到这样的地方,她应该是开心的才对。

    可她的内心反而慌得一逼。

    没有暖气的房间里透着一丝阴冷,流月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幽幽地望着右侧另外一张空空的床,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暗自叹息。

    事情是这样的——

    流月突然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第二次回到原本的世界,流月比之前淡定了许多。接了来自妈妈的电话后,她甚至还灵机一动设置了一个十分钟后的闹铃,企图尝试是否能以此种方式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一系列操作加起来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她的意识很快模糊了起来,然后在意料之中,她又回到了忍者的世界。

    睁开眼,她发现她整个人被浸泡在了温泉里。比起上次放火边烤,这个方法倒是温和了许多。

    只是,被队友们叫醒,居然是三天后了。鼬和鬼鲛两人忙于任务,好几天没去找流月,而龙这只缺根筋的大傻猫,每天固定晚上去她窗外隔着窗帘缝隙看一眼,见少女如往常那样躺在床上,以为就是睡觉了,也没多想。

    等他们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劲时,好几天都过去了。

    “几天没顾上你,你倒好,一个人死在房间里了?这到底什么毛病?”鬼鲛在流月醒来后直接就炸了。

    流月摊手:“被复活的后遗症吧。”

    不然还能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自己的灵魂穿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身体里这种连鬼都不会信的话吧。要真这么说了,估计下次醒来就是在精神病医院了。

    “昏迷的状态持续久了,会怎么样?”鼬也很快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流月继续摊手:“可能我就挂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所谓地说出这种话啊喵!”龙在一边着急地吐槽道,它脊背上的黑毛都炸了起来,像个刺猬似的。

    虽然流月的回答听起来有点糟糕,但这也是非常合理的猜测。几近休眠状态的身体到底能坚持多少天,不试一下的话谁都无法确定。但这种拿命去做的尝试,真的大可不必。

    可事情并没有到这里就结束。

    为了避免同样的意外再次发生,两人一猫很快私底下商量了起来,而最终想出的解决方案便是——换房间。

    理由很简单,鼬和鬼鲛的双人间自带露天温泉,而流月的普通单人间没有。把她换到双人间来,若再发生这样的事,可以立刻将她丢温泉里唤醒。最重要的是,必须能有人每天回来看一眼她的状况。

    这居然是鬼鲛的提议。仔细想想,鬼鲛估计也不太想和鼬共用一间房。枥木镇没有晓的专用据点,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鼬和鬼鲛两人都会选择露宿野外。可这次因为流月的伤还没有痊愈,便还是决定找一家旅店住下。只是,旅游旺季房间数量本就有限,他们能拿下两间房,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他们两人住一个双人间,本来也是没有办法。

    但问题是,鬼鲛这个提议直接就把流月给坑了。鲨鱼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呵呵,鲨鱼就是打心眼里的坏!坏透了!

    流月这段时期的住宿问题瞬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比大学住宿分配室友还来得不走心。至于她的新室友到底是哪个倒霉蛋,不用想也知道了。同一个专业的能放一起,同一个组织的就更能放一起了。但在大学好歹还分个性别啊?现在这算啥?难不成在鬼鲛眼里未成年人没有性别的吗?

    “虽然是没办法的事,但这样的安排,我倒是觉得很有趣。流月的行李我都已经拿过来,那么,就先告辞了。”

    鬼鲛一脸坏笑离开房间的样子依旧印在流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想不明白鬼鲛的这个笑容到底是冲着谁,更想不明白他的这个笑中到底蕴藏着几层意思。

    剩余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视线触碰到的瞬间,却又双双别开了眼。

    无人说话,整个房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只有龙,尾巴高翘着跳上了床,没心没肺似地打了个哈欠就想睡觉,刚一屁股趴下,它那满是囤肉的后颈就被鼬突然徒手一捏,整只猫就这么可怜巴巴地被他提了起来。

    “我把它带出去。”

    “啊......好。”

    龙哀嚎的声音很快随着鼬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但它不能反抗也不会反抗,毕竟流月过敏的事实摆在那里。房间里很快只剩下流月一人,她瘫坐在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焦虑完全是多余的,因为鼬这一离开,流月就没有再见到过他。

    思绪回到了五天后。

    夜已深,却依然能听到远处温泉街传来的阵阵喧哗。流月放下手中那本没看进几个字的小说,双腿因为盘着坐太久而微微发麻,她索性躺了下来,懊恼地拿起一边的枕头捂在了脸上。

    摊上一个男性室友这种展开已经够狗血了,现在他居然还人间蒸发了。

    不过,经过几天的认真观察,流月发现鼬其实每天都会回来一趟。他的那床被子虽然一直维持着被折叠好的状态,但上面的些许褶皱每天都有着细微的差别。同样的,浴室也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但鼬具体是什么时候回来,又是什么时候离去的,流月完全不知道。

    简直就像个幽灵一样。

    任务真的有这么忙吗?应该不是。鼬肯定是特意与流月错开了时间。但外面这么冷,他平时都在哪里呆着呢?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不是更容易生病吗?

    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她在鼬人没了的第三天就去找龙问话了——

    “呐,龙,鼬去哪里了?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这种事你就别管了喵,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龙趴在院子里的露天温泉边,享受着那片白色的蒸汽所带来的温暖。

    “可我总觉得你们俩是串通好的呢?”

    龙一怔,反常地没有接话,它那双明黄的眸子看向一边,耳朵竖直,原本还摇摆着的尾巴突然就垂了下来。

    它紧张了。流月微微眯起了眼。

    “算了,你就帮我传个话吧,跟他说,最近要降温了,早点回来吧,别让人太担心了。”流月说罢,不打算再继续为难这只黑胖子,只是伸手挠了挠它的脑袋。

    龙闭上了眼,享受般地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不得不说,流月对于养猫这件事早已真香。如果没有过敏的困扰,她巴不得每天都抱着龙一起睡觉。而神奇的是,龙和鼬似乎也有着不错的关系,他们那种哥两好的感觉让她分不清龙到底是站她这边还是鼬那边。虽然它的谜团至今没有解开,但无论是流月还是鼬,早就懒得去管了。

    只是......龙到底有没有把话传达给鼬啊?

    捂在脸上的枕头令她有些窒息,流月将其挪开,顺势翻了个身。墙上的时钟发出嘀嗒的声响,眼皮因为困意变得沉重,她费力抬眼望去,刚好看到时钟走向了十一点整。

    不等了不等了,先睡吧。

    鼬这么大个人了总不可能真的就给冻死饿死在街头,像他这样的天才,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瞎操心。

    想到这里,流月便伸手想去关床头柜上的台灯。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台灯的开关,门外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

    流月坐起身,探头看向了门的方向。

    房门被谁轻轻地推开了。熟悉的脚步声慢慢踏入房内,那个几日未见的男人居然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哎?鼬......你回——”

    “你又忘锁门了。”

    流月神色一僵,刚想进行一波毫无意义的辩解,却被印入眼帘的鼬那张惨白疲惫的脸给吓住了。

    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血气,流月蹙眉,很快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她将视线扫到了鼬左边衣袖上的破损,被尖刺物无情撕开的布料间隙,隐隐能看到里面血淋淋的伤痕。

    红褐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左手滴到了地面。流月内心一紧,慌乱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鼬,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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