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月明星稀。
被夜色笼罩的校园一片死寂,与白天的生机勃勃形成了完美的反差。冬夜里刺骨的寒风在漆黑的建筑物之间穿堂而过,枯枝随风摇曳,拍打在玻璃窗上那声“啪嗒”巨响听得人心惊胆颤。
“啊嚏!”
流月一声喷嚏吓飞了枝头上的乌鸦,她吸了吸冻僵的鼻子,冷得浑身打颤。她一向怕冷,若是在平时,她早就打道回府躺被窝了。可这次却不一样。
这次,她是来吃瓜的。
大蛇丸的瓜。
而这一切都是从鼬提到酒井美芽这个人开始。
酒井美芽,美女化学系老师,同时也是研究院的科研人员。据说曾有个因事故而过世的养女,内心受创便一心沉迷于事业上。但才貌双全的她仍是追求者不断,差点还把流月掰弯。没办法,谁不喜欢长得好看还有实力的姐姐呢?
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她疑似和大蛇丸有一腿。
流月记得鼬的原话是:“我和大蛇丸做过一段时间的搭档,记得他提到过酒井美芽这个名字。”
一个普通人,没有沦落为大蛇丸的实验体,也没有作为他手下替他办事,除了科学就和大蛇丸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居然还能被大蛇丸无意中与他人提及,他们的关系,就很让人浮想联翩了。
流月带着节奏一通分析,打着任务的擦边球,聊着大蛇丸的八卦,害得鼬也只好听她胡扯了一路。直到话题不知怎么变成了「大蛇丸到底是不是魔法师」时,鼬的耐心也早已消磨殆尽。
“我们不是来玩的。”他的语气带着股咬牙切齿般的味道。
察觉到事态不妙,流月赶紧一本正经道:“放心,我比你们更想把这个实验室找到。毕竟我还有朋友在这个学校,我也不希望他们遇到危险。”
流月所指的朋友,鼬不陌生。她这一个月来每天和那些人厮混在一起吃喝玩乐就差睡别人家的事,他都知道。虽说一开始还担心她受骗上当,毕竟她的朋友全比她年长好几岁,但观察下来,好像也只有她骗别人的份。
又是一阵呼啸而过的寒风,将两人的头发吹乱。黑色大氅的下摆随风扬起,流月迎着风深吸了口气,仰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望向了无尽的黑夜。
“我只是想不通,大蛇丸来这里祸害这些普通师生,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大蛇丸的心思,可能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来揣测。”鼬回答。他与大蛇丸的接触不能算少,可他还是不了解那个男人。他甚至觉得,就连同为三忍的自来也或是纲手,也不了解。
“可我总感觉这些事件的背后,不一定是大蛇丸干的。”
只听流月突然说道,她那双隐在夜色中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鼬的身上。
“但我不希望那个人是酒井老师。”
鼬无言地看着她,眼神逐渐复杂。
两人终于是走到了化学楼的正门前。流月动作利索地从地砖块下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厚重的大门。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漆黑的走廊映入视线,望不到尽头,只能隐隐看到远处安全出口提示灯亮着如鬼火般慎人的幽幽绿光。
流月脊背一阵发悚,迈不动脚步。而她身边的男人倒没有犹豫,淡定地一脚迈入了黑暗,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门在她身后“哐”一声合上,她整个人惊地一颤,慌张地摸索到了灯的开关,迟疑了片刻却还是将手缩了回去——毕竟现在也算是潜入任务,如果开灯,太容易被外面的人发现。
“害怕的话就跟紧点。”鼬的声音冷不防从前面传了过来。
“小孩子才会怕,我只是担心被人发现而已。”被戳穿的流月逞强道,却还是加快了脚步跑到了鼬的身边。
“你本来就是小孩。”看着正嘴硬却依旧乖乖跑到他跟前的少女,鼬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说道。
“小孩子明明是你,我可比你大哦。”
“......”
感受到流月的不满,鼬在这个话题上决定闭口不谈。流月确实比他早出生很多年,虽然他觉得死去的二十多年不应该算上,但这种事也没必要认真追究。女人的年龄不能随便讨论,鼬不记得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了,但这话本身倒是没错。
脚步声在幽暗的走廊回荡开来,两人黑灯瞎火把整栋楼转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连酒井美芽的办公室里,也没有找到任何疑似与大蛇丸有关的线索。
柔白的月光透过窗户,将漆黑的办公室盖上了一层银色薄纱。流月无所事事地坐在办公椅上转着圈圈,鼬也安静地靠在墙边,若有所思着。
“咚!——”
一声闷响伴随流月吃痛的哀叫打破了寂静,紧跟着又是一阵清脆的“哐当”声,鼬朝她看去,见她捂着脚忍痛的模样,就知道是撞到了柜子。
“小心点,东西掉了。”他提醒了句。
流月“哦”了声,捡起了被她撞落在地的东西,一看,只不过是一个相框。她用手擦去了上面那层灰,好奇地打量起了照片里的人——
这是年轻时的酒井美芽。棕色的长发,素雅的妆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正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稚气的小脸与抱着她的女人并不像,白色的裙子,梳得高高的双马尾,笑容很甜很甜......
这、这个小女孩?!
脊背又是一阵发悚,流月浑身一颤,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下午见到的孩子,是酒井美芽的养女?不是说五年前就过世了吗?她颤抖地将照片从相框中取出,看着照片背面五年前的日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孩子如果还活着,至少也该十岁多了,而她下午遇到的,却依然与照片中的孩子一模一样。
我活见鬼了!
“怎么了?”鼬的声音突然从耳畔传来,直接把流月吓得一抖。她回过神来,意识到鼬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啊、没、没事。”她敷衍道,不知该怎么开口。感受到鼬的目光仍带着疑惑,她寻思了片刻,直接将话题一转:
“我突然有一个思路。”
不管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幽灵,她一定和酒井美芽有关系。流月记得那个孩子曾说过——
「它住在墙壁里面,然后晚上的时候,把人的心吃掉。」
虽然当时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但若她真的知道些什么,重新细品一下这句话,信息量真的不少。「把人心吃掉」,如果这是在比喻那些失控的受害者的话......
学校,秘密研究所,蛇,墙壁里的怪物,受害的学生,幽灵。把这些元素列出后,很难不想到某经典魔幻文学系列小说的第二部。如果把小说情节往目前的情况上套,居然能说得通。
不过,要如何委婉地告诉鼬这个脑洞呢?总不见得把小说给他讲一遍?然后再把见鬼的事也一并说了?
算了好麻烦。
“唔......总之,受害者之间除了都在这个学校外,就没有别的关联了。他们虽然症状与被注入重吾细胞的实验体十分相似,但失控的程度各不相同。是个体差异吗?还是剂量不同?实验体在外面乱跑,即随意又不严谨,应该不是在做实验。”
她尝试着换一个角度分析。
“我猜,受害者就是倒霉,在学校时刚好被当作「猎物」给盯上了。可他们并没有聚集在同一个地方过,所以袭击他们的那东西,估计能在建筑物之间移动。学校每个建筑的通风管道是相连的,大蛇丸的话,他养的蛇就可以在里面窜来窜去。”
流月感觉她快编不下去了。
“还有,如果酒井老师认识大蛇丸,说不定她知道他的研究所藏在哪。最近闹出的事件,可能是酒井老师打开了研究所,把蛇或是别的什么放出来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受害者的症状与大蛇丸早期失败的实验结果吻合。”
说完,她长长地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手握一堆不明所以的线索乱开脑洞,跟玩剧本杀似的。但若真被说中了,伏地魔可不得跳起来直呼内行。
至于鼬,自始至终平静地听着,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波澜。可直至流月说完,他却依然沉默,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的想法......很特别。”良久,他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评论,估计是被流月的脑洞给惊到了。
不过,乱开的脑洞没有被鼬驳回就不错了。而且,有想法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总之,按照这个思路,研究所的位置我有大概的猜测,要不要去看看?”流月一歪脑袋问道,“还是说今天就先到此为止?毕竟——”
她突然间调皮地一笑:
“毕竟已经到了我们宇智波鼬小朋友睡觉的时间了呢。”
突如其来的玩笑话让鼬一怔。他很快意识到,这是流月对他之前说她是小孩子的报复。
鼬不以为然地轻笑了声,走向门外。
“走吧,去你说的地方。”
“真的?现在确实不早了。”流月确认道,话还没说完整就自顾自打了个哈气。
“看来某位老年人已经困了么。”
“哇你这小朋友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