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安安。”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张小满早就盯上了斜对面那幢白砖自建房。

    四楼一底一共五层，顶上是个天台。这幢小楼天台能够看清菜场外围的情况。

    这一片自建房格局大致相同，几层小楼，铁门带一个院子，楼梯在室外。要上楼就不会穿过房间。

    这户人家铁门半敞开，院子里沿着围墙堆砌的花圃里的大葱蒜苗都东倒西歪地垂下头。

    小楼一楼正对着大门是客厅，客厅走进去左手方是厨房，和一个堆满杂物的小房间。右手方是两个卧室。

    楼梯就在大门正对左侧，旁边还有一个单独的大房间。每一层楼都是这种L型格局。

    两人沿着墙根猫着腰潜行。

    空气像是被装进蒸锅，凝固着，不能流动。

    此刻的呼吸声显得特别大，呼气吐气是平静下最明显的流动。

    一楼客厅门敞开，院子通向的阶梯上绿色，黑色的痕迹遍布，客厅的不锈钢铁门上嵌进了不少抓痕。

    客厅里面散落一地的衣物，锅碗。其中一个卧室门被两张八仙桌拦住。电视背景墙上溅落了星星点点的血滴，黑红黑红的。

    张小满往那个被桌子拦住的门看了几眼，门紧紧锁着，两张八仙桌被扯开了一个角，想来应该是丧尸拍开的，门上只有两道很明显的抓痕。

    隔壁的卧室门却是敞开的，门上有着好几个大洞。

    她站在门口望了望里面，也没听见丧尸的声音，递给了张骁安一个眼神，自己就往里面踮着脚猫进去。

    敞开门的那房间凌乱不已，桌椅散乱，看得出是经过一番打斗的。厨房更是严重，杂物堵住了下水口，一地的污水，洗碗池里的碗碟覆盖了一层霉菌。

    让人安心的是，一楼没有丧尸。尽管有不少打斗痕迹和丧尸抓痕，但是连丧尸或者人类的尸体也没有发现。

    张小满打开冰箱，里面空空荡荡的，她不死心地打开冷冻柜，里面只有几包肉。

    看到这些肉她不禁想起了以前家里妈妈买了肉也是用塑料袋分好一包一包装着：“把这些装好放进去，到时候吃一餐拿一包。”

    她轻轻把冰箱门关上，快步走出去和张骁安汇合：“一楼没有丧尸，二楼就不用搜了，直接上天台去，速战速决。”

    “咔。”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张小满敢确定，这不是她幻听！

    张骁安这会还探着头望着里面，张小满一把拽过他到楼梯口，打开背包拿出扳手。

    一楼房间她都去了，唯独那个关着的门。看来，门内应该是有人，要是丧尸的话，那门可困不住它。

    她双手握住扳手一步一步踏进去，这回没有刻意掩盖声音，双脚踩在地上，脚步沉稳。

    “叩，叩，叩”平日里轻微的敲门声在此刻异常的响亮。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张小满等不及了，出言道：“里面有人吗？”

    说完就往后退了一步，手里高举着扳手。

    好半响里面传来了恶狠狠的声音：“滚，再靠近我弄死你！”

    声音听着稚嫩，倒是语气中的凶狠味十足，应该是个变声期的小男孩。

    张小满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变声期的小孩，那不是才11，12岁那样子吗？要是家里大人还在，也不会让他来放狠话。

    她轻声说道：“我不是坏人，我是来这里出任务的。任务你知道吗？就是安置点的任务。”

    “别多废话，滚远点。”

    张小满知道里面的孩子戒备心很强，也不再多言语，往后退了一步，面对着门，背向走出去。

    看见弟弟一直在门外守着，她有些失望地说道：“里面的人不肯出来，我也没办法。”

    张骁安只是微笑着望向她：“时机未到，她会出来的。”

    张小满听见这故作老成的话，笑出来：“安安现在安慰人都老气横秋的。你不怕那里面的是几个彪形大汉，我两吃亏？”

    “不会的。”

    张小满吐了一口气，放下心中对门后孩子的担忧，转身上楼。

    她也没听见张骁安后面的话。

    不会的，姐姐，那门后的就是一个少女，里面还有她的妈妈和妹妹。

    张骁安说完自嘲地笑了笑，此刻就算是在姐姐耳边讲她也不一定能听见。

    两人很快窜上了天台，张骁安断后把天台门给关上了。

    从这里望过去，确实能看到菜场的大致情况。

    菜场外面临街一排的门面各式各样。那种粉面早餐店的大多是玻璃门，门上栓了一把大锁，这会子玻璃碎了一地，应该是被人搜过物资了。

    旁边的几家服装店的玻璃橱窗也都碎了一地，里面游荡着不少丧尸。

    用卷闸门的店铺大多是烟酒副食类，这会饿卷闸门也是被人强行撬开，开了一个能够让人蹲下进去的高度。

    菜种店，肥料店的店铺在映衬下显得更加破，小。两个店铺在菜场进口处，一看就没被人搜过，门关得紧紧的。不过好在这两个店面都不大，用的都是木门。

    菜场是一个正方形，四面的街中心都有一个出入口，两边都是店面。菜种店的位置在上方的出入口旁，左右两旁都有铺面。无论哪个方向过去都得经过铺面，看来她出门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以为菜种店临街，没错是临街，没在菜场里面，不过它位于街中心啊，两边都有铺面，唉，又得好好规划一番了。

    张骁安看见姐姐垂头丧气的模样不免好笑，这会也大中午了，他提议道：“我们把饭吃了吧，边吃边想，下午把任务做了，晚上这外面可危险。”

    张小满想想也是，跟着张骁安下了楼，在四楼的房间里把空间里的饭菜拿了出来。

    两姐弟坐在一张床板上，一人捧着一盒饭。

    张小满吃得心不在焉，她从窗子里望出去对面一幢幢楼房都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了无生气。

    穿书的世界虽然很多地标有了改动，可很多地方和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差不多的，这种感觉好压抑。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