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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清晨。

    天还没大亮,透过不太隔音的窗户传来楼下沙沙的扫地声,隐约间还能听到做饭炒菜的声音。

    余晚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又一次被惊醒。

    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没什么人,环卫工人正清扫着绿化带掉落的枝叶,声音就是从这发出来的。

    余晚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一边走一边打开,回到原来的位置,倚靠在窗边闭着眼喝着冰啤酒听着沙沙声发呆。

    手里的啤酒罐随着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看不出什么节奏感,又感觉是有节奏。

    她靠在窗边一动不动,一直到天光大亮,上学的孩子起了床,整栋楼传来此起彼伏的杂声,余晚才缓神,窗帘被重新拉上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发出较大的刺耳声,余晚视若无闻将空了的啤酒罐丢进垃圾桶后重重地倒在床铺上,被子一拉,眼睛一遮,重新回到临睡前的状态。

    吵闹的清晨才是她补觉的好时间。

    余晚这一觉睡得不长,短短几个小时却也不算踏实,又是梦,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梦里是一个此前从未出现过的人。

    想到什么,余晚起身将挂在餐桌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来,从胸口的袋子里找出昨天的名片。

    “温憬远。”原来是这个憬。

    余晚盯着名片上的字出神,他的字写的很随意,都说字如其人,这字看起来倒不像是他写的。

    余晚想起昨天两人的接触,他昨天为她披外套时很温柔,但余晚的潜意识却觉得应该远离他,那个人,好像有点危险。

    良久,余晚将床头柜的抽屉打开,名片被随意丢了进去,而西装则被塞进了衣柜的最底下。

    此后的几天,余晚总是做梦,梦里总会出现一些画面,或模糊,或清晰,她为此而感到烦躁,这种情况一直到11月下旬才改善。

    她不再梦到那些画面,也不再梦到那个人,她生活好似逐渐回归正常,但她知道,她潜意识里一直没有忘记那个人。

    平平淡淡过了一周,11月底,一位画家在南清开巡展,南初也得了一张票。

    那天天气不大好,下了一整晚的雨,天亮了雨势才逐渐转小,余晚趁着雨小的时候出的门,算是运气好,刚到展厅,雨就开始变大。

    “这雨这么大,不会有台风吧。”

    “不能吧。”

    登记信息的时候旁边两个女孩子在讨论,余晚有些迟疑,展厅离家不算近,如果刮台风比较麻烦。

    “小姐,您这边好了吗?”礼仪小姐问。

    余晚看了看外头的雨势,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票,最后还是低头在登记本上写了自己的信息:“好了。”

    画展主题是四季,这位年轻的画家花了五年,去了13个国家,40多个城市,最后画下了这三十三幅画。

    每一副都很有特色,这些画里有小城的节日,有穿着碎花裙的少女,还有池塘的荷叶,偶尔有几个重复的场景,侧重点还都不一样,每一副都具有极浓的生活色彩。

    她很喜欢。

    可能是因为大雨的缘故,画展没什么人,偌大的展厅变得空洞,站在展厅四周环看,不像是在画展,更像是在梦里,余晚头开始疼。

    工作人员看出她的不对劲后给她打了一杯热水,余晚喝过后头疼减轻不少,但是有了这个插曲她也没心思继续看了,准备离开。

    工作人员看风有些大,劝她等等,余晚不想等,道谢后执意出了门。

    从展厅到车站并不远,走过去不过几分钟。

    “前面树到了砸到了过路的车,现在封路了,过不了,回去吧姑娘。”

    一个大婶儿看余晚走的方向拉着她劝道,末了还说了一句方言,余晚听不懂,但听语气,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没办法,余晚只能绕路走,低头看导航时没怎么看路差点撞上一辆车,余晚看着车来时的方向微怔。

    不是说不能过吗?

    这些疑问在看到车子的主人时全部消散,这样就说得通了。

    黑色的宾利停在她面前,驾驶座上的人偏头示意她上车,余晚收伞上车,动作一气呵成。

    “哪来?”他问。

    余晚伞都是水怕把车内弄脏了,只能拿着伞,局促的很,他瞥见了,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从她手里拿走湿伞随意丢在后座。

    “脏。”

    余晚提醒,他置若罔闻又重复了一次问题,这次她回了。

    他没再说什么,等车子掉头的时候他问:“日料吃吗?”

    “嗯。”

    余晚下意识听从他的安排,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最后还是跟着他走了。

    他带她去的是一家高空日式餐厅,整个餐厅的装修是中日结合的风格,大厅以日本常见的日式屏风做隔断隔出两方区域,可能是时间还早这会没人,餐厅氛围很安静,穿着改良和服的侍者将他们带至里侧包厢门口,里边是和大厅完全不一样的格局。

    包间正中间是一张容纳四人的长方形木桌,旁边的墙壁设计成了不规则的山石状,右下空缺的装饰位上摆放了一个插着绿植的青釉瓷器,四周看去没什么太过高调的装饰,又处处透着玄机。

    两人进门后,侍者关门离开,他为余晚拉开椅子,余晚道谢入座。

    可能是为了营造氛围感,所以灯光以暖色调为主,在封闭的房间就显得有些暧昧,尤其是他还坐在她正对面盯着她看,她被他看得有些软,快撑不住时,工作人员送来前菜,她如释重负,他轻笑。

    他笑的很轻很轻,可她就是听见了,而他也知道她听见了,有一瞬间,余晚觉得他们特像浪漫电影里传情的情人。

    “热汤?”看到送上来的汤,余晚惊诧。

    “姜汤,暖身的。”

    “姜汤做日料的前菜?”

    “谁告诉你来这是吃日料的?”

    “不是你问……”

    余晚语塞,的确,他问她吃不吃日料,可也没说带她来这就是吃日料,可来日料店不就是吃日料吗?

    她被气到,但分不清是被自己气到还是被他气到。

    “你淋了点雨,喝姜汤预防感冒。”温憬远哄她,见她开始喝汤后才解释:“台风,走不了多远,就这最近,这次随便吃点,下次再带你去吃别的给你赔罪,嗯?”

    最后一个字说得很轻,很有暧昧感,余晚刻意无视并不回答,但他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又重复了那个字,语气更暧昧,她差点呛到,只能应下。

    他边将手帕递给她边笑,余晚整理好后反应过来,他刚刚那语气分明就是故意在整她。

    神经病。

    余晚不再和他搭话。

    余晚最初以为他说的随便吃点是自谦,后面发现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随便吃点,一碗虾面,没了。

    不过虾面的味道确实很不错,很鲜,很香。

    这顿饭吃得并不久,吃完出来才刚刚四点,但天气是越来越差,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不像是下午,更像是晚上。

    两人离开时大厅还是没有人,余晚问一旁的侍者:“你们几点开始营业。”

    “平时是下午三点。”

    “平时?今天不营业吗?”

    “是的。”

    “因为台风?”

    侍者笑,但不说话,余晚是进电梯后才反应过来的。

    工作人员,厨师都在,怎么可能不营业,既然不是天气那就只能是人的原因,想来是贵客来了忙着招待贵客所以才停了营业罢。

    想到这,余晚看向旁边的人,就一眼后又收回视线。

    “叮-”

    电梯打开,余晚跟着他走出才发现这不是一楼,余晚转身就走,被他拉住。

    余晚挣扎,但力量悬殊,余晚争不过他,她叫:“放手。”

    “你要去哪?”

    “回家。”

    温憬远放手,他那边突然卸力余晚这边惯性向后倒,余晚想稳住和惯性挣扎间结果反而弄巧成拙扭了脚,变化太快,等温憬远反应过来想去扶她,结果刚好和他错开倒在地上。

    *

    酒店套房的客厅内,余晚坐在沙发上喝水,面对着的电视开着,但她的心思全然不在电视上头,脑子里全是刚刚他抱着她回酒店的情景。

    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但近距离接触就能感觉到,他身材很好,肌肉很扎实,她在他怀里的时候很有安全感,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她有些迷恋他给她的那种安全感。

    “嘀——”

    房卡感应声响起打断了余晚的联想,门从外面打开温憬远从外头风尘仆仆地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药房的袋子,发梢和衣服都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不多。

    “酒店没有吗?”她问。

    他走过来将她的脚踝放在他的腿上,拿出袋子的药为她涂揉:“这个好用一些。”

    余晚看过去,是一个挺老牌的活络油,旁边袋子散开,她瞥见里头还有别的药品,刚想问,就被痛感打断思考,等上药结束,人已经痛傻了,再想起来袋子已经被他拿进房间里面去了。

    温憬远是突然接到一个工作电话所以进书房处理去了,处理完出来没看见她人,以为她走了,想起她那肿起的脚踝他气极反笑,结果走到沙发才发现她窝在里头睡着了,她蜷缩在沙发一角,呼吸平稳睡的很熟,他坐在右侧的沙发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他才站起来靠近她温柔地将她抱起再轻轻走回套房的房间。

    当晚南清就刮起了台风,余晚被外头动静吵醒,几乎是睁眼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准备起床,房间门就被他从外打开,他将灯打开:“起来吃饭。”

    余晚被灯晃了眼只能闭着眼适应突来的亮光,等差不多适应了才睁开,他就倚站在门口将她所有的动作看的真真切切,余晚懒得和他计较,双手撑着身子往上挪靠在床头问:“外面怎么了?”

    “刮台风了。”

    她往窗外看,窗帘被他拉住了,什么都看不到,他往窗户走给她拉开窗帘让她将外头的天气看清楚:“要走吗?”

    “能走吗?”

    “不能。”

    余晚无语。

    她的脚比想象中要严重根本下不了床,当晚的晚饭是他端进房里给她的,是骨头粥,美其名曰:“吃啥补啥。”

    吃完后,酒店安排医生过来给她检查,医生在一边检查,酒店的负责人就在一边和余晚赔罪,还问她怎么扭到的酒店好加以改善,问这话时温憬远就站在一边跟着一起看着她凑热闹,余晚回想起摔倒的前一个画面,不太好意思说自己被自己绊倒的蠢事,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扭到的。

    医生检查完告知轻度足踝扭伤,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好好休养过阵子就恢复了,又给了一张注意事项表,余晚接过道谢后两人离开,送两人离开的温憬远回到房间还是倚在原来的位置问:“住着我的地儿,吃着我的饭,人也是我给你拉来的,怎么着?就谢他们不谢我?”

    语气极其松散,整个人看着和初见时的样子大相径庭,余晚敷衍道谢后准备躺下继续睡,他看笑了,又不能把她怎么样,狠狠关上灯后出了门。

    他们并不认识,此前毫无接触,第一次见面,他将衣服给了她,第二次见面,他就让她进入了他的私人领域,更有意思的是他甚至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他对这种未知的情况表现得很兴奋,对于她的一切他都感到好奇,但他并不着急去调查她了解她,那太过急于求成,比起公式化的了解他更愿意花时间在她身上去进行探索,他也确信他会在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像那天他看见她坐在石墩上时他就确信她会成为他的所有品一样。

    她一定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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