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祈愿无恙 > 反噬难耐两相依

反噬难耐两相依

    但那道视线时不时停留在身上,烧的她难以维持。

    午宴结束后,镜吟跟随宋漫送别君容一行人,临了,那人只是看着她,眼底渲染暗色。

    婉拒了宋漫的陪伴,回到房间时,镜吟屏退了佣人,靠着门,遮掩了神色,半响,右手抬起,抓住左手的衣袖,慢慢往上移,看见一抹青紫线,那一瞬,连呼吸都慢了下去。

    “………”

    良久,沉默着,将整个衣袖卷了上去。

    那是一条耳机线宽度,从肘窝向上移直指心脏的青紫色线体,暗色下有什么在流动,皮肤凹凸不定。

    镜吟低下头,她将发带取下,干净利落的以十分熟练的方式绑在左臂某一处制住蔓延。

    而后,右手放在门上,发出微弱的光,慢慢延伸至整个房间,形成隐形的光罩。

    抬头,右手指尖穿过发丝,上捋,露出已显精致的五官,双眸淬冷,眼角微红。

    忽然,手一顿,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前辈。”镜吟低低唤了声。

    风吹过落地窗,帘子落下,人影现。

    那人背着光,闻言,无视蔓延的罩,只迈步向她走来。

    镜吟的身子颤抖着,线体下的皮肤鼓动,可她的神色依然云淡风轻,靠着门,看着向她走来的人,颇为无奈的扯着嘴角,“前辈……”

    只一秒,剩余话语悉数落于无声。

    镜吟:“…………”

    镜吟垂眸,伸手欲推,就听见耳边传来的低低叹息,伴随着热气,烧进了耳朵里。

    “蛊脉反噬,”那人拉开距离,抬起她的左手,耳边的声音继续响起,“比之前更严重了。”

    “…………”

    “又打算硬撑?”

    “…………”

    镜吟别开那道视线,明明只是十二三岁的男孩模样,侵略感却能溢满。

    瞧着她脸色惨白,秋悆眉间一皱,弯腰横抱便向床走去,临边,轻轻将她放置在床上,捏好被子,落座一旁,伸手擦拭了她额间的薄汗,挥手,帘子遮住了落地窗,房间出现了隐约的网格线,覆于光罩之上。

    分割空间。

    这一切太过自然,像是早已熟练。

    “前辈……”

    “嗯。”

    镜吟喘息着,左手上的线体鼓动的厉害,不受控制的颤抖,她想说话,猛地瞳孔一缩,“呃——”

    下一秒,秋悆的手指卡在她的唇边,制止她咬伤自己。

    剧痛之下镜吟咬了下去,等反应过来运力试图后退,秋悆猜到她的想法,只轻轻一个用力将人拉了回来。

    “别怕。”

    秋悆低声轻唤。

    安抚性的语言让镜吟静了一瞬,极力克制。她捂着心口,瞬间无力,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因为突然刺痛而变得煞白的脸,呼吸清浅凌乱,纤细的手抓着,指尖嵌进衣服时的瞬间被秋悆握在了手里,苍白轻颤,扣进了肉里。

    左臂上的青紫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动,顶起了发带。镜吟躺着,下腹发热,温度蔓延全身,渐渐,从脚底传来剧烈的阵痛,脸瞬间煞白,电击的感觉席卷全身,从下至上,不由自主开始抽搐蜷缩,露出的皮肤青筋暴起,红色血液迅速流动,身体内发出骨裂的声音,一声一声在屋内回荡,心脏骤缩,眼耳嘴渗出血,单薄的衣服迅速被鲜血染红,娇小的身子剧烈颤抖。

    昏暗的房间,少女血丝纵横,双眸猩红,身子诡异而恐怖的抽搐。

    剧痛慢慢停歇,整个过程不过一刻,秋悆看着女孩的隐忍颤抖,痛苦挣扎,直至晕厥。

    半响,慢慢将手抽出来,伸手擦拭了女孩的眉间血,指尖轻点,除去了女孩身上的血渍,捏好被角,一切恢复原样。

    看着她惨白的脸,秋悆伸手欲探,发觉自己的手也是血色斑驳,分不清是谁的。只是除去了血迹,也没管伤口,便探手女孩额间渡着神力。

    “嗒---”

    血滴从伤口顺着指尖滑落,滴在女孩的眉眼旁,一张白纸,点缀朱砂。

    好一会儿,秋悆撤回手,处理了剩下的血迹,坐在一旁,看着她,眸底暗涌流动。

    等镜吟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秋悆早已离开,有空间的禁制,这期间没人打扰她。

    他在时,都是这般。

    脑间一转,端脑泛着淡淡的光。

    调出来一看,是中午的消息。

    凤辞:【不舒服?】

    镜吟看着,指尖一动:【没事,睡着了。】

    这世界的通讯工具还蛮好用,端脑,相当于在脑子里安了个手机。

    缓缓起身,反噬的后劲让她眉头一皱,左手的线体已经消失,代表着这一次的惩罚结束。

    是的,惩罚。

    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星棋流动,参杂薄云。庄园的灯火延伸远方,人影疏疏,听不见笑语。

    蛊脉反噬,是天道管制旅者最直接的方式。

    每个旅者的诞生,都会伴随蛊脉的植入,这东西长期沉睡,一旦旅者越界,天道察觉,它就会苏醒,啃食宿主,刺激神经,夺取身体控制权,然后肆意攻击。

    这期间的旅者失去了所有神力,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好在惩罚来临时会有先兆,失去味觉,线体出现,才不至于慌乱。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反噬,但却是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发作,时间越来越长,痛意越来越深。

    旅者恢复能力很强,她的神力也回来了三成。

    镜吟垂着眸,靠坐在身后的桌上,淡淡看着窗外。

    她想起了秋悆。

    应是几百年前,第一次遇到降生情况时,她就出现了。

    对,她,一个女子。

    当时秋悆是直降,所以很明显的感应到了同为旅者的气息,按理讲,旅者互不交叉,不存在共事一说,但秋悆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固有认知,且一直将她护到神力全部回归之时才离开。

    她的第一次反噬也是有秋悆在旁坐镇,从那时起,她便尊称的前辈。

    时隔数百年,没想到又能遇见。

    只是这次,前辈是降生,还换了性别。

    当年君衍的那句银杏,是她们两人的记忆中之事,是在向她表明身份。

    两名旅者,同为降生,闻所未闻。

    镜吟抬眸,窗外,云雾四起,月色朦胧。

    “扣扣————”

    敲门声很轻,紧接着是一温柔的女声。

    “眠眠,是我,妈妈。”

    镜吟应了声,过去开了门,看到宋漫端着餐盘,伸手接过,将她迎了进来。

    “母亲,”镜吟唤着,将餐盘放在桌上,回头看着宋漫,淡笑着开口,“找我有什么事吗。”

    似乎习惯了女孩的尊称,宋漫只是笑笑,上前拉着镜吟坐下,看着眼前脸色苍白,乖巧娇弱的女儿,不禁微红了眼,握着镜吟的手紧了紧。

    她的女儿,向来身子弱的。

    “没事,瞧着你午饭没怎么吃,下午又睡了这么久,晚饭也没来得及吃,妈妈就给你带了些。”

    说着,将餐盘往镜吟身前推了推,笑着开口,“这些都是妈妈做的,你尝尝?”

    镜吟看着她,低头抬起她的手,原本纤细净嫩的手起了薄茧,隐隐约约还有烫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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