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婆,贴贴

    若水在某个意乱情迷的瞬间睁开了眼睛,床铺上的场景被天花板上镜子切割成了不同的画面,因此她看到了不同侧面里的,激情过后的冷漠的蓝色眸子。

    镜子里燃着一把火,那是燃烧在她眼底的一把火,一把明晃晃的火,终有一天她不会再做那伊甸园里亚当的花瓶!尽管,若水此时为了保全自身,还是风情万种地吻上了玉珥的喉结。

    “将军,请标记我吧。”风中的小白花,楚楚可怜,那是在风雨中飘摇的铃兰。

    “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玉珥的双眼在一瞬间张开,眼神中的薄红重又恢复成了锐利澄澈的模样。

    玉珥以一种占有者的姿势紧拥着若水,他的一双黑眼睛,像煤炭似的闪着黑亮的光,仿佛在期待着什么。若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火热的眼神总让她在紧张之余,怦然心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若水无声地望着玉珥。她的内心甚至对玉珥不依不饶地追问有些着恼,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为什么要装腔作势,直接去攫取你想要的,不好吗?

    要是按照若水从前的脾气,她会生气地一把将玉珥推开,就像从前在学校,她会挺直腰杆冷酷地从那些畏缩不前、在她跟前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追求者们的面前走过,大步流星。

    但是,如今的若水在片刻地沉默后,又热切地迎了上去,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为了求生,她本也不该有任何虚妄的坚持的。更何况,她现在深陷欲的漩涡,急切地需要一个人同她共同沉沦。

    “是,玉珥,我的alpha,请标记我。”

    若水的声音轻柔地像是一片隔靴搔痒的羽毛,又像朦胧得像是隔了竹林传来的泠泠水声。玉珥侧头,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她,可是若水却已经提前闭上了眼睛。

    天花板上的镜子同样将玉珥分割成两半,一半带着轻薄的浮红,另一半则暗暗地藏在阴影中。发生在两人之间的,那片刻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玉珥可以欺骗自己,但是那隔阂就像是夹杂在马背上的那一小块木屑。

    骑在马鞍上的人浑然不觉,但是只需要跑一小程路,马儿的背就会被磨得血肉模糊。

    马儿会说:“不公平。”

    ……

    在永夜的星海之中,若水沉沉地睡去了,仍旧是限时的临时标记。这让若水有些懊恼但与此同时,她又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并非早已做好准备的,她只是,无处可退,赤足上山的人。

    浴室,水汽弥漫,玉珥弯下腰用手试探着感受了一下浴缸里的水温,温度应该正合适。

    室内静悄悄的,一切都很安静,这是情·热弥散的瞬间,玉珥此刻出奇清醒地望着熟睡的若水。一种轻柔的芬芳的香气从若水柔软的头发中散发出来,那是一种远胜于蜂蜜黄油面包的香甜,分外诱人。

    玉珥的喉结动了动,他轻轻地将若水抱起,浴室的灯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亮起。洗手台上的镜子升起水雾,影影绰绰的轮廓,模模糊糊的人影。

    极细微的电流在某个瞬间快速地通过弯曲的灯芯,灯芯在那一刹那像火星子一样骤然亮起。玉珥解开了刚刚扣上的袖口,将袖子高高地挽起,他半跪在浴缸的一侧,跪在若水的身侧。若水静静地平躺在由浴缸升起的一块平台上,上升的热气熏蒸着她的双颊,也搅乱着她的思维。

    玉珥的动作还不甚熟练,他还不大会伺候人,因此他的动作格外小心、缓慢。他有些害怕,害怕会惊醒此刻迷蒙的若水,他会惊惶,惊惶于若水寻常所拥有的那清澈如冰的蔚蓝色眸子。

    他深深地屏住呼吸,像是拆解极其危险的易//爆装置那样,轻轻地抽开了若水腰带上的绳结。纯白色的睡袍就像是捆好的柴禾,失去了捆绳的束缚,一下子就散落开来了。胸前镍合金的家徽吊坠,上面的铃兰花在灯光泛着柔和的光泽。玉珥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若水的颈子下面,凝神屏气,哪怕是操控最严密的机甲,他都不曾像此刻这样紧张。

    片刻之后,女主人的链子便被妥帖地挂在了洗手台上。

    接着,更衣台慢慢地没入水中,除这两样之外,若水的身上就再也没有旁的东西了。玉珥微微地蹙起眉头,太素净了。她应该像自己的母亲那样,玉珥扫过若水的耳垂,那里应该戴上一对儿太阳星的金色或是银色耳坠。至于颈子上,布哈马的曜石又或是蓝不提诺斯的宝石,不知道她是否喜欢。

    温热的洗浴水漫过若水的脚踝,她无意识地动了动脚,晃起一圈水波。玉珥的目光被引向那细白的脚踝,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黑沉起来。毕竟在很多个失控的瞬间,那种来自于Alpha自身、不可控制的本能,会叫嚣着想要在这纤细的脚踝上锁上细细的银色脚链,让她无处可逃……

    花洒里的水雾像春日的雨滴一样落下来了,若水半闔着眼睛,她能感受到那种细密潮湿的水珠打在脸上,像是小小的电击。

    若水轻颤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她的眼前是一片乳白色的水雾。她眨了眨眼睛,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头顶上的方形浴灯在她的身上,照下了方形的光圈。

    “弄醒你了吗?再睡儿一会儿吧。”玉珥的声音仿佛是隔了云端瀑布传来的,格外得轻微柔和。

    若水仰面浮在水上,这种经过特殊处理过的水,有着很大的浮力,决不会让她沉到水底下。她能感觉到玉珥说话时的潮湿热气,正喷在她的后背上。

    “不,我睡不着了。”若水看不清玉珥,她注意到头一侧的池壁上挂了一片露珠,水滴从浴室的墙壁上流下来,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透明水痕。

    像是故意一样,若水又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那仿佛是她迟来的逆反。玉珥没有说话,他在细细地打着沐浴乳的泡沫,经由他手的泡沫绵密又细小,像是从远处吹来的云团。他的神情十分专注,像是在计划什么周密的作战任务一样。

    若水静静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见他。过分出色的高挺鼻梁,为他漂亮的脸庞增色。那长而上翘的黑色睫毛,那浓黑又明亮的多情目,不管看着什么,都像是深情款款。花洒打湿了他的衬衣,透出他结实的肌肉……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个撩/人的Alpha。

    浴灯的光线渐渐地被遮蔽住,玉珥终于完成他搓泡沫的任务,他伸手将这些泡沫从若水的脖子后面,顺着脊椎骨一路涂抹。

    那些乳白色的、细小的、绵密的泡沫一路往下滑,像是天边的流云被拽了下来,在她的身上互相碰撞、融合。直到……若水微微地收起膝盖,血液在她的神经上翻涌,铃兰香在这间狭小的空间里再度弥漫开来。

    隔着水雾,若水只能看见玉珥在她的脚踝处轻轻地打着泡沫,他的皮肤同样滚烫。所以,若水猛地做起身来,像报复一样,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发往水中拉。最好,一齐沉没入浴缸的底部……

    玉珥诧异地望向她,然后被一只纤长的手捂住了双眼,他顺服地安然居于一片漆黑之中。那潮湿的黑暗森林,终于又再次找到了他遗失的铃兰花。

    洗手台上的镜子,被一片激烈的水花打湿,挂在架子上的铃兰家徽在水花的拍打下,在空气中像无休止的钟摆一样,剧烈地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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