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楚不铮似是刚从练武场回来,英武的脸上淌着大颗汗珠,稍稍靠近些,绵绵不绝的热气便缠绕过来,苏娇苼嫌弃地向旁边靠了靠。

    “夏日炎热,王爷更要适时注意仪容,这么粗糙狂放,不知情的还以为您是北地来的野兽呢。”

    含沙射影,不敬夫主。楚不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余光将屋子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他从没仔细看过这座皇帝赐给他的府邸,也从没想着改变。

    府邸刚赐下来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清一色的华丽空旷,一潭死水。

    王妃这座小院却很是不同。

    窗几明亮温润,博古架上除了两个插着花的白瓷瓶,其余都是些小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木雕的小猫,竹编的摆件,布老虎,各式各样的玉雕……款式材质各不相同,整体色调明丽活泼,和死板的王府格格不入,仿佛冰川雪原中盛开的一抹嫩黄。

    几面窗都大敞着,左边窗外是一大片莲池,池边修了座精巧的凉亭,用白纱遮挡,依稀可见亭内的石桌和躺椅。

    右边则正对着院子。地面上的青砖已被撬开,只保留了几条青石小路,将褐色的土地切割成一块块。

    墙角架了几个葡萄架子,刚栽种的月季牡丹随意铺散在周围。间或有几处新翻的看不出做什么用的土壤,还冒着湿润的水汽。

    以楚不铮对苏娇苼的粗浅了解,应该是长得漂亮的蔬菜。

    北疆的蔬菜珍贵,平民只得,放在花圃里供人观赏,

    苏娇苼喜欢种蔬菜,觉得漂亮还能吃,为此被那些闲的无聊的贵女们多番嘲讽。

    见楚不铮盯着自己的花菜园,神情似嘲似讽,漂亮的眉头立刻皱起:“你来做什么?有事说事。”

    楚不铮立在冰盆旁,眼眸在阴影中越发幽深,其中冷意更甚雪夜寒冰:“这两天不要出门,尤其不要入宫。”

    苏娇笙从男人眼中感受到隐隐的杀意,认为他在针对自己,气得红唇嘟得老高,故意挑衅道:“那你这两天要留在这里保护我。”

    楚不铮比她高很多,平常的视线总落在她头顶,傲慢,目空一切,他慢条斯理道:“凭什么。”

    苏娇笙讨厌他这副无视自己的态度,于是有样学样,说话时也不看他的脸。

    此刻边专心致志地吃莲子,边散漫地开口:“你不让我出去,我一个人在府中多无聊,你得陪我,不然我就去找阿姐,阿姐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似是觉得她的态度非常不可理喻,楚不铮轻嗤一声,莫名带了些看好戏的意味:“你可以试试,看是你阿姐能不能护住你。”

    皇帝要让皇后殉葬的消息已经在京城贵族中传遍,也就这整天憨玩的小傻蛋还不知道。

    男人宽阔的胸膛几乎能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幽暗的目光落在她蓬松的发顶,苏娇笙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什么,急地一把抓住男人的袖子:”我阿姐怎么了?“

    楚不铮静静地看着他,端严地像只新刻的石狮子,站在戏班子门口,等待着里面即将发生的大戏。

    石狮子是不会开口的,苏娇笙甩开他的衣袖,“算了,我自己去问。”

    芒种和夏至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垂着眼睛:“郡主,皇后让您安心待在齐王府,等事请了结了,她会来见您。”

    苏娇笙才不吃这一套,想要硬闯,芒种和夏至早有准备,将路堵得严严实实。

    她俩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武婢,苏娇笙死活冲不出两人的包围,累得气喘吁吁,一回头,便对上楚不铮冷嘲的视线。

    男人端坐在她原先的位置上,用着她从庄子上调来的冰,吃着她冰镇好的水果,凉风徐徐,将他满头热汗擦拭地干干净净。

    粗糙的武人气尽退,英武霸气的昂藏将军微微勾了勾唇,慢慢开口:“夏日炎热,王妃更要注意仪容,否则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哪来的野蛮丫头呢。”

    这不是她刚才嘲讽他的话吗?苏娇笙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大步挪到楚不铮面前,莹润美丽的眼睛死死盯住楚不铮的双眸,“你带我去。”

    楚不铮回视过去,没答话。

    他生得太过高大,据说一刀就能将人劈成两半,孔武有力的臂膀比她的小腿还要粗,硬度也是她的几倍,手上宽大,骨节分明,瞬间就能扭断她的脖颈。

    人天生便会对比自己大的物体产生恐惧,何况这男人手上确实沾了无数人的鲜血。

    芒种和夏至等丫鬟们从来不敢离齐王太近,偏偏苏娇笙像是感受不到恐惧似的,几步窜到楚不铮身后,踮起脚尖,细瘦的胳膊牢牢勒住楚不铮的脖颈,威胁:“你带我去。”

    “郡主!”芒种和夏至惊得汗毛直竖,生怕齐王伤害苏娇笙,碍于齐王冷冽威胁的眼神,被迫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就这点力道,轻得连鸟雀都杀不死,还敢威胁他?楚不铮觉得荒谬,想着要不干脆拧断她的脖颈算了,至少能清净几天。

    脖颈处传来细腻滑嫩的触感,女子整个身体严严实实地贴在他背后,软绵地像北疆盛产的白棉花。

    花朵纯白若雪,他回京前半月,善织的妇人们发现用白棉花织的衣物比棉麻柳絮更加保暖,便欣喜地收集了众多种子,准备来年大规模种植。

    白棉花织的防寒衣物,会比身后的女子更保暖吗?

    室内陷入沉默,芒种和夏至吓得一头冷汗,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开口:“郡主,皇后娘娘说了,若您这次不听话,以后就别想再见她。”

    阿姐这次怎么这么坚决。知道阿姐不可能妥协,苏娇笙怏怏地松开楚不铮的脖子,懒得再看旁边硬邦邦的男人,开始逐客:“那王爷去忙吧,妾身就不送了。”

    楚不铮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一言不发地离开。

    阿姐许久没消息,楚不铮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苏娇苼等得心焦,夜里总是睡不着。

    芒种和夏至见她双眼下布满黑青,眼神憔悴,心疼的紧,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轮流值守。

    三天后,夜里,皇宫的丧钟响彻皇城。

    苏娇苼“嗖”得从床上坐起来,精致的面上满是惶恐,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害怕:

    连声音都抖地差点发不出来:“谁、谁死了?”

    三十、五十、六十……超过这个数的丧钟,只有皇帝和皇后崩逝。

    楚不铮幽魂般推开房门,眼睛在黑夜中亮得吓人:“是皇帝驾崩了。”

    苏娇苼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到楚不铮身前,像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手:“那、那皇后呢?我阿姐呢?”

    女人光滑的小手柔嫩地吓人,仿佛轻轻用力就能捏得粉碎。

    楚不铮难得沉默片刻,“放心,她没事。”

    “那就好。”苏娇苼得到答案,立刻转身扑进芒种怀中,哇哇大哭:

    “呜呜呜,我现在要进宫见阿姐。”

    芒种心疼地摸了摸她湿透的乌发,轻声安抚:

    “郡主乖,再等等,现在宫内戒严,我们进不去的。”

    苏娇苼抽哒哒道:“那、那偷偷去,阿姐给了我令牌的。”

    楚不铮摩挲了片刻手指,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女孩温热的体温。

    那没心没肺的现在却窝在婢女怀中,仿佛刚才抓着他要答案的不是她似的。

    楚不铮冷哼一声:“别胡闹。”

    看在他带来的消息的份上,苏娇苼没讽刺回去,只回了个后脑勺。

    天元二十五年末,宣帝薨,太子珏继位,改年号为建光。

    新帝登基,宫里自然要办宴会,楚不铮一大早又不知道去哪了,苏娇笙一个人出门,就看见门口正立着几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见他们走出来,为首的男子立刻笑着迎过来,嘴里道:“笙笙今天真漂亮,都叫大哥看楞了呢。”

    见到男子走近,苏娇笙冷哼一声:“今日倒是巧,竟能见到如此一尊大佛!不知大哥有何贵干?”

    承恩侯生得俊美成熟,京城贵族无不说他好相与。

    被苏娇苼如此对待也不生气,只温和道:“新帝登基,皇宫人多手杂,我怕你一个人害怕,让你几个侄女过来陪你。”

    说完,对着身后的几个女孩招招手,“还不快来见过你们姑姑。”

    几个妙龄少□□雅地走近,娇声道:“二/三/五娘,见过姑姑。”

    承恩侯笑眯眯地拍拍最前方少女的肩膀,满脸慈爱:“笙笙啊,你放心,有她们在,皇宫里面一定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自从和楚氏皇族交集变多后,苏娇笙话都变少了。懒洋洋道:“想跟就跟吧。”

    说完踏上王府的马车。

    “爹爹,王妃态度如此疏离,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找太后?”王府马车走远后,承恩侯容貌最娇美的女儿苏玉槿道。

    承恩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凌厉冷冽,全然不见刚才的温雅慈和。

    苏玉瑾识趣地闭嘴。

    苏娇笙一到宫门口,太后身边最信重的大丫鬟古南立刻迎上来,将他们带到一处软轿前。

    “这是太后特意向陛下求的恩典,让王妃坐着软轿直接到景泰殿。”古南掀开轿帘,将苏娇笙扶上去,笑道。

    “如今有这待遇的,恐怕只有齐王妃了吧,美人果然有福气。”一个贵女感叹道。

    “什么美人,不过就是个德不配位的庶女罢了。骄纵跋扈,迟早被齐王休了。”

    “人家有一个做了太后的姐姐,你有吗?”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苏玉槿一下马车,便听到这些贵女满是讥讽嘲笑的话,不禁抿了抿唇,默默跟在众人身后,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软轿。

    世人都知道太后不待见承恩侯府,因此今日宫宴,她不仅没有软轿,连没有专门迎接的婢女都没有。

    地位之分,天差地别。

    从宫门口到景泰殿的距离着实有些远,苏娇笙躺在舒适的软轿里,等到达的时候她都已经睡熟了。

    芒种哭笑不得地叫醒她,拿出梳子为她理了理头发,拉着一脸睡眼惺忪的小王妃走到她的座位上。

    太后身边的苏嬷嬷走上前,将芒种和夏至都叫了出去。

    阿姐对她一向事无巨细,叫人每日一封书信汇报她的情况不说,隔几日就要将芒种和夏至叫进宫问清楚每个细节。

    苏娇苼都习惯了。

    吃完糕点,见芒种和夏至还没回来,忍不住望了望门口,正对上苏玉槿温柔的视线。

    苏玉瑾见那一直护在她身边跟护小鸡似的两个丫头并未在身边,当即心头雪亮。

    “姑姑,我见芒种和夏至都不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娇笙不理她,只是继续向着门口张望。

    “离宫宴开始还有好一会儿呢,太后恐怕还要等会才过来,不如我先陪陪姑姑?”说罢直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承恩侯府败落,宫宴上的位置和以前天差地别,从前排调到了不起眼的小角落,而苏娇笙的位置却是前排中的前排,十分显眼。

    显眼的内涵里,自然包含被新帝注意到这一项。

    苏玉槿对自己很有信心,她的美貌才学气质都很出众,又坐的如此显眼,新帝没理由不注意到自己。

    “起来。”一个娇蛮的声音道。

    “什……什么?”

    “我说起来,别逼我抽你。”苏娇笙对承恩侯府的讨厌程度和楚不铮不相上下。

    “玉槿自幼习礼,待人接物皆力求真诚,如今陪伴王妃乃是好意,王妃您怎可如此辱骂玉槿?”

    苏玉槿脸色微微一僵,原本红润的脸色此时变得有些苍白,嘴唇都有些发颤。

    “我不要你陪伴。”苏娇笙将糕点扔回盘中,径直起身。

    算了,她自己走。

    苏玉槿脸色更僵,克制不住地想起身,却终究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反正她这个姑姑只会嘴上说说,只要她赖在这里,她也拿她没办法。

    附近的贵妇贵女听到这边的动静,都疑惑地看过来。

    俩姐妹都是容色极为出众的人物。

    苏玉槿乃是京城第一美人加第一才女,苏娇笙的容颜却更胜一筹,且因为自小被娇宠,这股美貌中还带着一股娇憨纯真,十分地讨人喜欢。

    此刻在满脸难色的苏玉槿的衬托下,倒是在仗势欺人。

    本就对苏娇苼不满的贵女们正要帮忙伸张正义,一个女声冷笑道:

    “苏玉槿的位置,恐怕不在这里吧?”

    明明是自己不请自来,非做出一副被欺压的样子给谁看呢。

    二人抬眼望去,正看见一个眉眼美艳的美人轻摇团扇,朱唇上带着细微的笑意。

    居然是她的死对头辅国公府嫡长女江菀妤。

    此人和苏娇苼一样,都一样地娇纵跋扈,因辅国公府满门宠着,这女人甚至比苏娇苼还要嚣张。

    苏玉槿被她讽刺过多次,不自觉地捏了捏袖口的绣花。

    “江小姐说笑了,姑姑她生性胆小,又是第一次来皇宫,难免有些害怕,玉槿是为了陪伴她才……”她维持着面上的从容。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陪伴。”苏娇笙插话道。

    苏玉瑾一噎。

    她不敢不起来,她现在敢赖在这里无非是趁着太后还没到,等她在这里坐稳之后,太后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不会说什么。

    可要是苏娇笙现在派人去告诉太后,护妹狂魔的太后绝对会亲自过来赶她出去。

    苏玉槿走后,苏娇笙便懒得再离开,继续望着门口。

    直到殿中的人越来越多,吵得人心烦,苏娇笙走出大殿,每走出几步都讨厌的人挡路,慢慢地越走越偏。

    不知走了多久,一潭清澈的小湖引入眼帘,湖边竟然长着很多茂密的水草。

    身边没有人束缚,环境安宁祥和,苏娇笙兴奋地奔过去,找了一处水草最茂密的地方躺下,抱着一根水草的茎杆睡熟了。

    大殿高坐之上,总管太监凑到楚袭珏耳边耳语几句。

    楚袭珏放下茶盏,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出大殿,径自来到静安宫。

    入目一片荒芜,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人呢?”

    声音很轻,王公公却立马听出其中蕴含的雷霆之怒,颤颤巍巍道:“外面一直有人守着,没见郡主出来,许是躲在哪里,奴才马上让人去找。”

    几人没注意到的拐角,楚不铮脸色难看地从假山后走出。

    行军之人对足迹及其敏感,不稍片刻边顺着蛛丝马迹锁定了湖边那一丛水草。

    宫女太监们找了几圈也没找到人,楚袭珏大怒,只觉得这些人都是废物。

    正要将他们全部赐死,福康公主笑意盈盈地走过来,不知说了什么,成功让楚袭珏缓了神色。

    他还有要事,只好按捺住心思大步离开。

    楚袭珏走后,楚不铮走近草丛,将水草一层层扒开,里面的人逐渐露出来。

    小姑娘背对着他抱着一根水草睡得正香,对他的接近毫无察觉。毛茸茸的长发披散在身上,小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一缕长发,一截纤细白皙的脖子从头发中若隐若现地透出来,娇艳而诱人。

    楚不铮眼眸深了深。

    高大的身子轻轻地蹲了下来,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粗糙手指,戳了戳小姑娘微微露出的后颈。

    楚袭珏面色不变,眼睛却微微亮了亮,再次戳了戳,然后又往自己颈间戳了戳。停顿片刻手指在脸上挠了挠,又要继续再戳。

    他自幼习武,手劲自然不小,又不懂得克制,这戳的两下直接就把苏娇笙给弄醒了。

    于是他要再戳的时候,就对上一对睁得大大的杏眼。

    此时那双杏眼里满是惊讶与恐慌,愣愣的看着他。

    苏娇笙看着眼前高大如同小山一般的男人,男人正用一双恶狠狠的眼子紧紧地盯着她,仿佛饥饿了很久的猛兽终于看到了心仪的猎物。

    苏娇笙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退,楚不铮就像她那个方向走几步。

    见他没有一点退却的意思,苏娇笙抓住一根水草就朝他扔去,却被楚不铮轻而易举地接住了。

    苏娇笙脸色煞白,心里有些惶惑。

    楚不铮十几岁就上了战场,杀人如麻,传闻他兴起之时还会食人血肉,他刚刚那样看着自己,该不会、该不会是想要吃了她吧?

    她要是被吃掉了那阿姐怎么办?阿姐一定会很伤心的!

    还有芒种、夏至……

    苏娇笙越想越害怕,秉承着临死也要让歹人受些痛的原则,凶巴巴地打了楚不铮一巴掌。

    本来只想给她打个招呼的楚不铮:很好,这是他第几次被她打来着?

    苏娇笙见他动作停顿,正想再打一巴掌,后颈突然一痛,昏了过去。

    楚不铮将人抱起来,娇娇软软的小身子完全塌陷在怀里,比他的刀重不了多少。

    这种感觉实在太陌生,陌生到他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只能木着脸将人抱出皇宫。

    今天的事让楚袭珏很是郁悴,也没有召见妃嫔的兴致,洗漱完刚要躺下,夏安的声音就传进来了,“陛下,苏太后求见。”

    “陛下,请您一定要帮我找找我那苦命的妹妹!”苏太后一见到他,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

    “笙笙怎么了?”楚袭珏眼神一闪,动作带了几分急切。

    “宫中有歹人,笙笙她失踪了。”太后的声音很冷,似蕴着刀锋。

    能够在宫中将她妹妹弄失踪,还能瞒住她这么久的,除了眼前这位还能有谁。

    楚袭珏沉默片刻,立即将禁军统领召了过来,吩咐封锁宫门,并彻查宫内所有宫殿,一定要尽快将齐王妃找出来。

    “母后,这次是朕不察,您放心,朕一定会把笙笙找出来的。”

    “此事不怪你,都是那些贪心不足之辈做的孽。”太后意有所指。

    “我的可怜笙笙,当年她还那么小,就被恶毒之人从宫中掳走,幸好最后被救了回来。如今,她们还想要故伎重施吗?”

    上次派人掳走笙笙之人正是他的生母。

    楚袭珏知被这番话弄得有些狼狈,眉宇间闪过一抹阴沉:“姑母放心,朕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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