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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

    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柔和的晨风袭来,将一朵梨花吹落在成璜的脸上,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梦中的成璜一把拿起那梨花,放在鼻尖轻闻着。

    隐约的哭声伴着晨风若隐若现,成璜不禁皱起了眉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成璜侧身,拍了身边的流志一下。

    “哭?什么哭?”只见流志翻了个身,睡眼惺忪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哎,我好像也听到了……王爷你等着,我出去看看!”

    流志说着,纵身跃到地上,一溜烟的跑远了。

    远处的哭声,似是越来越大,成璜站在那里,一片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来,天色瞬间黯淡了下来,阴风骤起,成璜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随后从地上捡起了一片枯黄的落叶。

    “王爷——”流志双眼通红,声音也跟着颤抖不停,扑通一声跪在成璜的面前,“大汗,他崩逝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成璜瞬间拎起了流志的衣襟。

    “昨天晚上大汗的心情很好,喝了不少的酒,接着就去了帕露梅嫂子的福宁殿歇息,谁知今天早上嫂子叫大汗起床,却是怎么也叫不醒,这才慌了神去叫太医,可太医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大汗已经崩逝了——”流志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天色倏齐地暗了下去,不远处传来几声闷雷,耳边只有锥心刺骨的哀嚎声传来,成璜这次听清了,那是大嫂的声音。

    成璜站在那里,一手撑着墙,一口鲜血突然吐了出来。

    不知不觉中,手中的枯叶已然飘落到了地上,正好落在那殷红的鲜血里。

    “大哥,大哥——”成璜几乎像是疯了一样的冲进了福宁殿,看着躺在床上的明庭,拼命的唤着。

    “嘘——”只见帕露梅转过头来看着成璜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璜儿,你大哥睡着了,他好久都没有睡得这样踏实安详,不要再叫他了,就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此刻的明庭,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真的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而且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帕鲁梅看着明庭,她不再哭了,只是拿出怀里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明庭的脸,一边擦一边向往常那样在明庭的耳边絮叨着,“明庭,等你睡醒了,我们就一起回家!璜儿,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哭,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不要在哭了,你大哥好不容易才睡着,万一把他吵醒了可怎么好?”

    “大嫂——”成璜嘴里试图搀扶起帕露梅,谁知帕露梅却是一动不动的守在明庭的跟前。

    “璜儿,不要哭,你大哥他只是睡着了……”帕露梅转过身看着成璜,“等他醒了,咱们还得一起去中州,日子还长着呢!”

    此刻的帕露梅,因为伤心过度,已经彻底失了心智。

    她就一直坐在明庭的床头,拒绝任何人接近明庭。

    “王爷,前来举丧的亲贵大臣都已经到齐了,现在外面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大汗的法身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流志走进来,在成璜耳边悄声提醒道,“还有,萨都知道大汗崩逝的消息,直接就晕了过去,已经派了太医在那儿守着……”

    各种奏报哭声此起彼伏,成璜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大脑一片混乱——

    “璜儿!”猗卢来了,看着站在那里哀恸过甚不知所措的成璜,企图要唤醒他。

    “我大哥他——真的——”成璜看到猗卢,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师傅您在看看,你看我大哥他就是睡着了,他的脸色还是红润的!”

    “是真的,明庭他不在了……”猗卢强忍住自己的泪水,抓着成璜的肩膀道。

    只听猗卢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将军模样的年轻人一脸威风的闯了进来。

    “外面举丧的亲贵大臣早就到齐了,外面催了多少遍了,怎么还不收拾一下?这要让人等到什么时候呢?我说你们,赶紧的,把大汗的法身挪出来……”只见那人随手一指,跟进来的内侍瞬间会意,赶忙走上前来——

    “那是费年若吉,巴利族长的远方侄子,巴利年纪大了,很多事情现在都是他出面做主…..”猗卢在旁给成璜介绍道,“他跟你年纪相仿,说话做事有时粗鲁了些,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勇士,否则巴利也不会选中他!”

    “不——不要——求求你们,你们不能带走他,他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能带走他,把我的丈夫还给我,求求你们把我的丈夫还给我!”只见帕露梅挡在帐前,撕心裂肺的呼号起来,“我们说好一起回家的,我们一家人还要一起回家的,他说后半辈子会一直陪着我的,他说过的——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的丈夫啊——”

    “大娘子伤心过度,精神不济,你们先把大妃挪到偏殿,好生休息!”费年若吉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撇撇嘴,忍不住又发话了。

    只是这话音刚落,就只见几名内侍已经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用手摩挲着自己的小腿,显得痛苦不堪的模样。

    “是谁?敢在这里放肆?”费年若吉说着提刀亲自走了过来。

    只是走了还没两步,他手上的刀便啪嗒一声被什么东西打了下来。

    费年若吉一惊,完全还没反应过来,忽见他膝盖一软,也跟那些内侍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所有人顿时都屏住了呼吸……

    “眼下能进到这里的,都是大汗的至亲家人,阁下若是方便的话,不如出来一叙,眼下总是死者为大——”费年若吉倒是不见外。

    猗卢见状,看了一眼身旁的成璜,首先走了出去。

    “好久不见!原来是猗卢大人——你有事说事,你还打我,我说哪里有这么好的功夫呢!”费年若吉看到是猗卢,顿时和颜悦色起来,示意身旁的内侍们都退了下去。

    “我来看看明庭——”猗卢说道。

    “好,那既然猗卢大人看过了,后面也就该办正事了,不能跟一个疯子在这儿耗着,这不是耽误正事吗?”费年若吉说着,瞥了一眼里间的帕露梅。

    只是话音刚落,他的嘴便被什么击中了一下,顿时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

    “到底是谁?”只见费年若吉顿时怒气冲天,再次拔出身上的佩刀便要往里冲。

    就在这时,成璜走了出来,挡在了通往里间的帷幔前。

    “大汗生前重用南人我是知道的,可现在这个时候,使我们漠北自家人说了算,你一个南人,这个时候,就不要自不量力了吧?!”费年若吉亦知明庭身旁的南人武功高深,所以整个人也变得警惕起来。

    猗卢看了眼成璜,眼神中顿时满是担忧。

    “让开!想活命的话就让开!”费年若吉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挡路南人,顿时火冒三丈,“真是给脸不要脸!”

    只是话音未落,就被成璜一把推到了大殿之外,重重的摔在那里,吓得内侍们赶紧跑了出去通风报信。

    成璜看着周围的人,不经意再上前走了一步。

    “你可要想好,这一步若是迈了出去,你便是明王。”猗卢在旁小声提醒道。

    成璜却是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帷幔内的帕露梅和大哥,继续朝前走去。

    得势的亲贵大臣果不其然都赶了来,萨舞族长萨穆阿估计也是听到了这边的风声,便也在侍者的搀扶下走了来。

    一时之间,众人齐聚福宁殿外。

    “吱呀”一声,只见殿门大门,一只脚从里面率先迈了出来。

    “对,就是这个南人,挡在大汗的灵前,还打我!”费年若吉记得踢他的那只脚,在旁怒吼道。

    “大汗还在里面躺着,你在这儿大吼大叫的像个什么样子?!”萨穆阿见费年若吉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一脸嫌弃道。

    费年若吉闻言,赶忙乖乖的闭嘴。

    待到萨穆阿再次抬头,却看到成璜已然站在大殿石阶之上。

    旁边的猗卢看着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是,他是谁啊?”漠北诸亲贵大臣看着石阶之上的成璜,顿时在下面小声嘀咕起来。

    “还真是一个南人,奇怪,这个人还很年轻呢!”

    “明堂殿下!”却是萨舞族长最先行礼。

    “明堂殿下?!”看到这个南人,费年若吉显然是大吃一惊,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众所周知,明王殿下早在两年前便已经摔落悬崖粉身碎骨,他的陵墓都已经修好了,再加上之前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就少,现在大家看到费年若吉的神情,眼神中都布满了惊悚之色,也都跟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只有萨舞族长萨穆阿只身走上前去,一直走到成璜身旁站定。

    “大汗骤然崩逝,我等不胜哀恸,在新任大汗选立之前,暂由明王明堂代之辅政!”萨穆阿大声宣布道。

    殿下众人似乎都被这“死而复生的明王”震撼到了,跪在那里面面相觑,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幸亏王爷在这里守着,要不然,就冲费年若吉的那股跋扈劲儿,现在整个漠北王宫上上下下恐怕都得听他的了——”流志在旁边不耐烦的抱怨道,“中州不是有句话吗,板荡识能臣,这回就全都看出来了,就只有萨舞族长是个好人!第一时间就把明珏和明珛接到了自己身边,否则小孩子磕磕碰碰的有点什么事 ,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有泪也只能往肚里咽,现在的形势这么复杂,成璜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拼命的让自己恢复理智,理清眼前的种种头绪,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他一个人拿主意……

    大嫂神智混乱,一直胡言乱语说个不停……

    萨都伤心过度,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太医说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他一个人守在明庭的灵前,好像是一尊木雕——

    实在是太突然了,直到现在,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那些看起来永远精力充沛亲手教他骑马射箭的大哥竟然躺在了这里,而且很快就要被埋入地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时候大哥带着他在草原上策马驰骋的场景,满脑子都是大哥的音容笑貌,直到一声童稚的哭泣将他叫醒。

    “大爹爹——大爹爹——你快醒醒啊,阿琥来看你了,你不要躺在里面了好不好,阿琥会害怕的,你起来带着阿琥去骑马好不好,阿琥再也不调皮了,你起来好不好啊,大爹爹——大爹爹——你起来看看阿琥啊,阿琥这次采了花来,是专门送给大爹爹的——”

    不像那些大人们装模作样的啜泣,孩子的哭声真实到让人心碎,只是没想到,现在在大哥灵前哭灵的竟然是一个小小的阿琥……

    “大妃生育明珛殿下的时候难产,之后便一直卧床休息,本来身体已经渐好,可知道大汗崩逝的消息后又不好了,据说连床都下不了……大嫂子也不好,倒是不在说胡话了,只抱着大哥的衣服坐在榻上,几天了,动也不动,送进去的饭也不肯吃……”是悠悠的嘶哑的声音,她一身缟素,拍了拍成璜的肩膀,眼泪又扑簌簌留下来,“璜儿,你多少吃点东西,否则这可要怎么好啊……”

    “现在的大事,是到底由谁来继位!”门开了,是猗卢的声音。

    “老族长怎么说?”成璜抬起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按照眼下的形势,最好是父死子继,明珏和明珛都可以,但两位王子年幼,势必需要亲贵辅政,论血统,明珛更合适,但是这样做,辅政大权必然会落到巴霍族人的手中,那么之前明庭的所有想法和规划,就会付之东流……”猗卢顿了顿,继续道,“外面已经又风声,明珛出身高贵,又被大汗封了宁王,所以是继承汗位的不二人选,还有人为了斩除后患,进言要帕露梅和珏儿给大汗殉葬……”

    “是谁进言的?”成璜说着转头看向鸠什。

    “我马上去查,查出来回禀王爷。”鸠什说着便要退出去。

    “不用来回禀了,有一个算一个,让他们全部殉葬!”成璜说着摆摆手。

    “是,鸠什领命!”

    “倘若立珏儿呢?”缓缓,成璜抬头看向猗卢。

    “一来珏儿生母出身不高,难以服众,二来巴霍族势必不会同意,很可能会为了汗位之事引起草原内战……所以明珛继位是最好的选择,老族长的意思,你可以留下辅政,如此,一切都还会按照明庭生前的意愿发展——”猗卢说着,转身拍了拍明庭的棺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成璜亦看着明庭的灵柩,有泪珠自他的眼角涌出。

    “再听听萨都怎么说吧,萨都派人传了话,估计也该到了,明庭的想法,还是属他老人家知道的最多——”猗卢说着转身看向了门口。

    话音刚落,便有内侍慌张的跑了过来。

    “又怎么了?”猗卢见内侍神色不对,赶忙问道。

    “启禀猗卢大人,萨都爷在路上过身了,临终前拿着这封信要要亲手交给明王殿下!“内侍说着,将一封沾满了血迹的信函恭敬呈上。

    “胡说,我昨天还去看过他老人家,当时还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猗卢满脸的难以置信。

    只见成璜晃晃悠悠的走过来,颤巍巍的接过那信,放在自己的胸口,慢慢走到了明庭的棺椁前。

    猗卢紧接着去准备萨都的后事,漆黑空荡的大殿内只有成璜一个人守在明庭灵前。

    前来吊唁的人们都哭累了,伤心累了,都回去休息了——

    唯有成璜,却是连伤心痛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

    只听得“滋啦”一声,大殿内的白烛被点燃了。

    成璜拿起萨都的信,借着那烛光,缓缓拆开了来,有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那信笺上,洇湿了萨都留下的血迹…….

    只听得一声响雷好像要把整个大地劈开,紧接着便是暴雨如注,窗外登时风哭雨泣……

    整个灵堂压抑的让人无法喘不过气来——

    果不其然,萨都的意思是要珏儿继位,但他也想到了珏儿继位要面对的问题,所以便留下这最后一封信——

    “大汗本意,是看中了巴霍族长和巴哈将军素来不和,所以娶了她的女儿,又提拔了很多亲信将领,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与巴哈将军分庭抗礼,可眼下,巴霍族长显然已经和巴哈将军结成同盟,连大汗崩逝这样的大事,巴哈将军都称病没有露面,只是让费年若吉全权代劳,说明他们已经对明珛殿下继位胸有成竹,只是这明珛殿下一旦继位,那么把持朝政的必然会是巴霍一族,那这到时候漠北大成入主中州天下一家的理念必然付之东流……”成璜拿着那封信,就好像萨都正拿着大烟杆站在他的面前。

    “你大哥亲口跟我说过,要把汗位传给珏儿,帕露梅是你大哥的发妻,珏儿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所以汗位一定要传给珏儿,这是你大哥的生前唯一的心愿。

    璜儿你还记得巴哈将军的那个女儿吗?她听说你还活着喜出望外,巴哈将军当即修书一封与我,表示只要你愿意娶他的女儿为妻,他就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只要巴哈将军愿意点头,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要知道巴霍族真正有实力的人其实是巴哈将军啊——唯有这样,才能确保珏儿顺利继位,才能够化解这场因为汗位继承引来的腥风血雨!”

    朦胧的烛光中,面容憔悴的成璜看着手中的信,慢慢靠在了成璜的棺椁旁,而那烛光,也渐渐的熄灭了,大殿又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直到一阵婴孩的哭闹声打破了这份黑暗……

    成璜坐在棺椁后循声望去,借着天窗的微光缓缓睁开眼,却是一个面容憔悴不堪衣冠不整的妇人抱着一个孩子闯了进来,只见她的全身已经被雨水淋透,浑身都在颤抖着,挣扎着爬到了明庭的灵前,一大一小,哭成一团……

    “大汗——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呀——大汗——”女人的哭声锥心裂肺。

    成璜猜出她应该就是大妃阿鲁青——

    只见阿鲁青慢慢止住了哭声,泪眼萦萦看着明庭的牌位,慢慢伸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低头看向了自己怀里的孩子。

    “珛儿,阿娘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母子——”阿鲁青说着便决绝的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了孩子的胸口。

    突然,只听得“啪嗒”一声,那匕首一下子便飞落到了地上。

    成璜转身将那匕首踢了出去,一把将那孩子抢在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双目对视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是你?!” 阿鲁青看着成璜的一身服饰,满脸惊愕的难以置信,“你是明王?!”

    “你是大妃?!”成璜的惊愕之情显然不亚于阿鲁青,整个人抱着孩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怀里的孩子却是突然止住了哭声,一双明亮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成璜。

    “你把孩子给我,我们该死,我不能污了大汗的血脉,我要带着珛儿一起给大汗殉葬!”阿鲁青不由分说,便过来抢夺孩子。

    成璜哪里肯给她,但也从阿鲁青的言语决绝中觉察到了什么——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只是这孩子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一个念头突然从成璜的脑海中闪过,他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孩子是?”成璜努力深吸了一口气。

    “我没有办法,他们已经都说好了,一定要珛儿继位……”阿鲁青看着成璜点点头,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整个人挣扎着爬到了明庭的灵位前,异常绝望的痛哭了起来,“只要我跟珛儿都死了,那就都干净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还未待成璜从这惊愕中缓过神来,只见猗卢已经带着一众内侍焦急的跑了进来,看到孩子被成璜抱在怀里,又看到阿鲁青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还有那地上的匕首,猗卢顿时神色慌张了起来。

    “璜儿,你要做什么?珛儿也是你大哥的儿子,当着你大哥的面儿,你这是要做什么?”猗卢一脸严肃的看着成璜道。

    “我——”成璜看着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众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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