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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归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一阵风来,千树万树的白色透明梨花瓣子轻轻飘落,顺着溪水,流向了远方……

    成璜正快马加鞭的往回赶,远远的就看到孟莹在朝着他招手,“大哥哥,大哥哥,你可算是回来啦!”

    只见成璜跃马而下,孟莹便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溪边的烤鱼已经冒出了香味,小白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为了那烤鱼急得团团转,孟莹摘了好些枇杷过来,坐在成璜的身边安静的吃着枇杷。

    成璜轻轻的将手上编织好的花环戴在了孟莹头上。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凝固了,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孟莹,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成璜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了。

    “大哥哥,你说,我在听——”孟莹依旧专心的吃着她的枇杷。

    “其实,我——我就是漠北的明王,我没有死,是你救了我……”成璜扶住了孟莹的肩膀。

    果然孟莹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手里的枇杷也不知觉得掉在了地上,只见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成璜,一下子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天哪,大哥哥,这是真的吗?那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明王殿下,天哪,这件事要是被青青姐知道她一定很生气,因为她的明王殿下喜欢我啊哈哈哈哈——”

    “可是,孟莹,你真的不在乎我是漠北人吗?”成璜又问。

    “我爹也是漠北人呢,再说了,现在在这山里,就只有我和大哥哥两个,是什么身份很重要吗?大哥哥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你是想回去做你的王爷吗?”孟莹突然抬头看着成璜。

    “那倒没有,这里就很好——”成璜说着摸了摸孟莹的头,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可是,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只要不是你之前在漠北有个王妃,随便什么事……”只见孟莹痴痴的说道。

    一句话,竟然把成璜给逗笑了,顿了顿,道,“其实那天把我推下悬崖的人是梁王,还有那些黑衣人,也是梁王派来追杀你的,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为了权势……”

    其实成璜知道自己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孟莹,可那一刻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将所有真话都说了出来,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只见孟莹脸色骤变,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一直在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舅舅对我最好了,他怎么会?怎么会?”

    “就是他,孟莹,你相信我——就是他,处心积虑的要害死我们!”成璜说着紧紧扶住孟莹的肩膀,她的浑身都在颤抖。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你就杀害了舅舅满门,是不是?辛惠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孟莹突然用一种极度仇恨的眼神一把推开了成璜。

    “孟莹,别这样,你先听我解释——”成璜说着就要去追孟莹。

    可是那山路今天就好像会变魔法一般,无论成璜怎么跑,他始终都追不到孟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跑越远,越跑越远,然后把他一个人留在了群山之巅。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风划过,周围霎时变得一片漆黑,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突然成璜一脚踏空,只听得阵阵的轰鸣声传来,周围的山川全部都倾塌了下来,顿时泥沙俱下,整个人坠入了万丈深渊……

    “孟莹,孟莹——你等我,等我——”成璜的嘴里急急唤着孟莹的名字,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孟莹——”成璜双眼突然睁开,整个人大口的喘着粗气。

    “哎呀,谢天谢地,王爷你可算是醒了!”只见旁边的流志长舒一口气,赶忙拿帕子给成璜擦拭脸上汗珠。

    “流志——”只见成璜看着周围的陈设,意识到自己是在做噩梦后,缓缓长舒一口气,“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这是漠北王宫啊,王爷怎么连自己的家都不认得了?那辛惠的剑上有毒,当时大帐里的军医官束手无策,我没有办法,只好把王爷给带了回来,幸亏猗卢大人解药,王爷你都睡了五天五夜了,可是把我给吓死了——” 流志说着打了个哈欠,指了下自己乌黑的眼袋,显然这几日,他都没有休息好。

    “什么?这是王庭?”只见成璜一下子挣扎着坐了起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凝重的看着流志,“那曾子建怎么样?逃出去了嘛?”

    “嗯,我派去的人亲眼看到辛惠带着那曾子建骑马冲了出去……”流志突然压低了声音,眼睛也不自觉的往屏风后瞅了瞅。

    紧接着便听到了屏风后面敲打大烟杆的声音。

    原来萨都也在……

    “王爷,我也是没有办法,眼看着王爷就不行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敢告诉大汗,只能去找萨都爷——”流志满眼抱歉的说道。

    “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只见萨都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他的眼中满是红血丝,显然这几天也没睡好……

    “自从王爷回来,萨都爷就一直守在这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流志在成璜而耳畔飞快的说道。

    “斩草不除根,必留大患!你们以为随便拿一颗人头回来就可以糊弄一下?”萨都显然很生气。

    “萨都爷说得对,流志下次一定记住!!!好在长生天护佑,王爷挺过了这一劫……”流志说着,赶忙朝着成璜使了个眼色。

    “曾子建在上京的时候,毕竟也救过我的命,若不是他,我和孟莹恐怕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成璜看着萨都说道。

    “王爷少年心性,自然觉得心中的情意要比这眼前的万里江山重。”萨都的语气中充斥着无限的惋惜之情,说着便坐到了成璜的身旁,一把抱住了成璜,“你这个混小子,这么多年来为你担惊受怕,临了,你还差点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条老命,本想还活个三五载,差点就被你给吓没了。”

    成璜不说话,眼角却有泪水涌出。

    “之前没敢告诉你大哥,现在你都好了,等他前面忙完了,就会过来看你的,放心,只要有萨都在,你们兄弟,没有解不开的结——“萨都说着,磕了磕大烟杆道,“我听流志说,那梅溪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极其养人,说的我都想去看看了……”

    “成璜,随时恭候阿爹大驾!我和孟莹都愿意为阿爹养老!”成璜声音颤抖,嘴角却扶起了一丝微笑。

    萨都的到来让成璜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康健,又知道大哥愿意放下心结原谅他,心情也就变得异常舒畅,心情好,身体自然也就恢复的快,不过几日的功夫,他便能下床在院子里散散步,伸展一下拳脚——他想尽快回梅溪见孟莹。

    只不过碍于身份的缘故,他只能留在这座偏僻的小院里,不过,隔着层层宫墙,他依然能听到外面有丝竹庆典的弦乐之声传来,又想到大哥这几日一直没有露面,所以宫里应该是在举办大型的庆典活动。

    “王爷,大汗已经下令昭告天下,择日登基!”流志突然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只见他脸颊微红,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显然是从宴会上跑出来的,“王爷,既然你都来了,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王爷你放心,到时候你就……”

    流志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成璜便已经从他的怀里偷出了一瓶酒,放在鼻尖闻了闻,“嗯,真是好酒!”

    说罢,便仰头灌了一大口。

    “王爷身体还未康复,照例是不能喝酒的,这要是被萨都知道了肯定又要骂我!”流志顿时满脸委屈道,然后学着萨都平日里磕打大烟杆的样子,在地上碰了碰他的酒瓶,“人放跑了不说,居然还让王爷受了伤?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徇私也得看看情况,我就不信,你当时要是错手杀了那曾子建,王爷能把你怎么样?!你呀,怎么这越长大就越糊涂呢?”说罢,又学着萨都的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顿时把成璜逗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方才正色道,“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只是,孟莹还在梅溪等我回去,大哥的登基仪式我就不去了,也省得孟莹担心……以后,我不在,家里的事就都麻烦你了……”

    “王爷,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其实大汗他们生气都是假的,只不过就是不得已装装样子,我那天听到大汗和萨都说,只要大汗顺利登基,巴哈将军的那个病秧子女儿一死,其实只要王爷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说罢,流志满脸得意的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这次啊,出了是庆功宴,还是宁王殿下的三岁宴,双喜临门,大家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我看明庭大哥的嘴巴笑得都快合不上了呢!”

    “宁王?你说是明珛?”成璜突然问道。

    “是的,此番出征,随行大多是巴霍族的将领 ,虽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也可算作是定鼎之功,所以为了表彰巴霍族,大汗特意破例册封了大妃之子为宁王!要知道,咱们这位新大妃可是巴霍族长的孙女,众所周知,这巴霍族长和巴哈将军素来不合,大汗也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削弱巴哈将军在军中的影响力!”流志解释道。

    “那珏儿呢?珏儿可是大哥的长子啊!帕露梅嫂子没有说什么嘛?”成璜不禁皱了皱眉。

    “或许都是权宜之计吧,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大汗能够顺利迁都登基,至于帕露梅嫂子和明珏殿下,也就只能委屈一下了……”流志撇嘴道。

    “那你觉得这位新大妃怎么样?”成璜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看很好呢,知书达理,通晓中州典籍,待我们也很好,没有什么架子,帕露梅嫂子也喜欢她,还亲自照顾她的月子生产,而且大汗还特意下令,说新大妃年轻,让帕露梅嫂子来照顾抚养明珛殿下,王爷你就放心吧,大汗是谁?肯定不会让帕露梅嫂子受委屈的——”流志点点头道,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成璜,“那个巴音台吉,就是王爷你举荐给鸠什的那个家奴,巧了,刚好就是新大妃他们家的,本来大汗就想着从这位大妃家里挑选几个可用的将才,又得了王爷的举荐,这不,大汗就封了那巴音台吉为靖远大将军,命他帅兵平复北地边患!”

    “那确实很巧,不过这巴音台吉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派他去北地平患很合适!”成璜说着缓缓舒了一口气,“那这样的大日子,悠悠呢,怎么没见悠悠过来?”

    “哎,别提了,大汗不是要举行登基大典而后迁都吗,悠悠说她不想离开乌兰,为此跟大汗大吵了一架,自己骑马就回了菩提部,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她性子,王爷你是知道的,饶是大汗也是惹不起的,如今名位已定,阿琥养在帕露梅嫂子的身边,她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她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习惯了,中州那些劳什子的规矩,她肯定受不了的,这样也好,否则大家都走了,草原上连个自己人都没有——”成璜点头道。

    “用他们中州人的话来讲,这是不是就叫做【时来天地皆同力】?”流志说着从怀里掏出酒囊又喝了起来,“王爷,我是真的高兴,我摩腾流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这一切都值了,萨浒大哥他没有白死,他在天有灵若是看到今天的一切,他也肯定会为我们感到高兴的!”

    只听流志说着说着,便趴在那里睡着了。

    他睡的是那样踏实和满足,成璜没有叫他,自己也顺势躺了下来,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满月,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他答应过孟莹等到月圆他就会回去,眼下诸事妥当,每个人都找打了自己的归宿,他的身体也已经没有大碍,成璜决定三天日后便上路。

    月光皎洁洒下了一地清辉,夜渐渐的深了,丝竹之声慢慢散去,取之而来的是草原上悠长的马头琴声,合着那微微的风声,直吹送到人的心坎里去。

    成璜也睡着了,和流志一样,他也好久都没有睡得这样踏实和轻松了,终于,他可以卸下一切的负担,开始迎接自己崭新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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