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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6 章

    秦岭保护了荣王一路,平安顺遂的让秦岭起疑,可他答应了常逾,会平安护送他进宫,哪怕眼前的人再让他生厌,秦岭也得咬着牙挺着。

    看着秦岭整日严肃的模样,荣王也不敢说什么,明明之前见他在常逾身边,都是日日开心的,荣王将秦岭爱吃的小菜摆到他的面前,身为亲王的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低三下四,毕竟他知道只有秦岭能保住他的命!

    荣王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走之前,怀律特意交代了你爱吃的东西,告诉我一定不能委屈了你!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秦岭撇撇嘴:“看见你吃不下去!”

    秦岭只是脱口而出,却忽然发觉,自己的话有些过分:“我不是针对你,是除了阿逾,谁在我对面我都吃不下去!”

    自从在戚家军受挫,又将赈灾之事弄遭,荣王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一直不问政事的宁王也不如,也在常逾的古墓解救和赈灾救民一事上,看出了自己的差距,以前的荣王任人唯亲,觉得谁说的都有道理,所以极易被人蛊惑,可现在的荣王在常逾的影响下,虽然还是没什么主见,可他学会了辨人,有这一点,他也知道谁的话可听,谁的话不能听!

    荣王:“我知道!”

    秦岭象征性的扒了两口饭在口中,毫无灵魂的咀嚼着,然后生吞了下去。

    荣王很想像常逾一样,和眼前之人成为朋友:“你身上的伤还未愈,怀律还给了我药方,一会我让人煎好送到你房里!”

    秦岭不是不接受交朋友,只是他对朋友的理解和别人不一样:“不必了,咱们还是快到赶路吧!早点到,我还能早点赶回去!”

    荣王掏出一个瓷瓶:“怀律知道你会这么说,嘱咐我,若你不愿意喝药,便将这药丸吃了,药效虽不抵现熬煮的,总比不吃的强!”

    秦岭盯着那药丸,心中想着常逾还真是计划周全,自己要是不吃,没准他还有下一步更下一步,想到这,秦岭直接拿了一颗丢进嘴里,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药丸比饭菜好吃,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的说:“他交代的倒是不少!”

    秦岭看了看茶盏里的茶,没等喝呢就皱起了脸:“他没交代说我不爱喝茶吗?”

    荣王一愣,常逾确实是说了,可他忘了,不过秦岭也不是非喝水不可,看着荣王有些尴尬的神色:“没事,这破药丸也挺苦,跟这茶水就当以毒攻毒了!”

    秦岭的茶刚到唇边,荣王身边的小厮突然拿起筷子,作为利器像荣王刺来,秦岭翻手将那茶盏中的茶水泼向小厮,手刀截断荣王面前的筷子,直接用筷子钉进了手掌中,荣王惊诧的神色还未曾收敛,落在桌上的茶盏碎片就被秦岭当做武器抵在了小厮的脖颈处。

    手心的疼痛让他不受控的扭动这身体,而这份动弹也让他的脖颈处受了苦。

    荣王指着身边的小厮,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你、为何……”

    没等到回答,那人便咬毒自尽了,吓得荣王赶紧往一边挪了挪。

    秦岭听见有人朝他们杀来,来不及细究,抓起竹骨,朝着荣王沉声道:“自己躲好!”

    秦岭还以为这一趟会就此顺利,没想到,还真有人来。

    看着酒肆里的人跑的跑散的散,秦岭才意识到,这里早就被人盯上了,看来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秦岭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已经感受到了来人的内力不如他,可以不必忌惮,可秦岭从不轻敌,依旧冷眼:“趁人之危,不是江湖正派所为吧!”

    来人站在酒肆的外面向秦岭行了抱拳礼后,踏进酒肆:“没办法,我也是为了活命!”

    秦岭不明白,这话是从何而来啊?没听说过有人刺杀是为了活命的,难不成这个荣王的血肉是唐僧肉不成?

    此人衣冠楚楚,靛青色的锦袍上绣着锦纹祥云,头上玉冠银钗,一看都是江湖上的世家大族,世家大族最注重的就是脸面,可此人脸上却有骇人的刀疤,让人心中不免起疑。

    “王卓祎问剑沧澜派秦家二爷!”

    秦岭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这张脸他也是想不起来:“你是江湖人?何门何派啊!”

    王卓祎拱手:“小门小派,恐入不得二爷的耳!今日问剑,望二爷不必手下留情!”

    秦岭觉得此人矛盾极了,你说他懂规矩,他要你不必手下留情,你说他不懂,可他一句问剑并非挑战,秦岭只觉得此人拧巴的很!

    秦岭对此人没什么兴趣,可对他手中的这柄剑倒有些兴致:“你既尊称我一句二爷,那便先出招吧!”

    与秦岭手中的竹骨不同,剑刃划出剑鞘并没有金属划出的刺耳之声,反观他手中的剑,象牙镶金的剑鞘,碧玉莹翠的的剑身,璎珞所饰的剑柄,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碧玉剑!只是这把剑应该是在剑冢传人的手中,剑冢之茔聂家是传男不传女,这个王卓祎怕是个假名,不过秦岭不在意,行走江湖,假名不过就是想隐藏身份掩饰苦衷,没什么非要知道的必要!

    飘花如萤,碧玉垂滔,御风而弛,他剑锋的凌厉与狠决,与此人行事言谈全然不符,秦岭心疼这把名剑,并未使得竹骨出鞘,空手夺刃,秦岭也不是第一次了,推掌对剑,秦岭竟然不输下风,太极之拳掌,以柔克刚,全然是四两拨千斤的既视感,可对方的杀气太重,招招逼迫着秦岭,秦岭翻身弯腰躲避,剑气从秦岭的鼻尖略过,刹那间秦岭看见了他手腕上的黑色纹路,这个纹路让秦岭不禁想起瑶寨的秘术。

    秦岭屈膝伏低身体,反手抓住那人的脚腕,竹骨倒手,一拳直中腹部,看着那人不断攀升的黑色纹路,秦岭更加确认的心中所想,站在那人身前质问道:“你中了蛊虫?!”

    那人看着自己的手掌,也知道自己瞒不住。

    秦岭:“怪不得你说你迫不得已,还说要我不必手下留情,是因为这蛊虫的缘故吗?”

    王卓祎捂着自己的腹部,他的内力被秦岭打散,重伤难愈,功力大降,突然跪地请死:“技不如人,还请二爷给我一个痛快!”

    秦岭将剑横在桌子上,抽了板凳翘着二郎腿,俨然一副要账的模样:“还以为活死人营的人都死绝了,没想到还有!江昇就是用这个法子,让你们无法离开他的掌控吧!”

    那人不语,算是默认!那人看着手中的碧玉剑,在活死人营里,为了活下去,他杀了无数无辜之人,如今他已经不配回去了,拿起碧玉剑,不等他架在脖颈之处,一直不曾出鞘的竹骨瞬间寒光炸裂,秦岭挥剑直下,在他的手腕处划出了一道不浅的伤痕。

    秦岭没了刚才的模样,脸色瞬间冷却凝重:“如今剑冢已不同往昔,可剑冢铸剑,从不伤人!”

    王卓祎看着秦岭,剑冢传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听人如此称呼过他了。

    王卓祎眼中透着绝望:“我已经不配是剑冢的人了,家族视我为耻,今日这般,是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自我了解!”

    秦岭丢给他一个瓷瓶:“流入活死人营的都是可怜人,今日我斩你一剑,是给你生的机会,另一剑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救赎!”

    王卓祎看着手中的瓷瓶不解的问:“二爷这是何意?”

    秦岭:“你内力已乱,此药有驱蛊之效,将此撒在手腕之处,蛊虫为求生,会另求他主,只要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它便会脱体而出!不过这个过程会痛苦一些,是生是死你自己抉择!”

    此人这才明白,秦岭给他一拳是为了扰乱他的内息,斩他于腕,是为了给他希望,只要他想活着,自己只要割开一个伤口即可!

    秦岭看着他满眼感激的模样,想必已经做出了答案,能在活死人营里活下来的人,怕死比怕疼更甚:“你不必感谢我,若想报答,便回答我一个问题!”

    王卓祎:“二爷请讲!”

    秦岭:“江昇手里还有多少你这样的人!”

    王卓祎知无不言:“除了我,还有六位!”

    秦岭:“扈慈当时带有的那些人,身上也有蛊虫吗?”

    王卓祎:“有,扈教头,不、是扈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他们体内的蛊虫驱散了!”

    秦岭心中哀痛,说到底,扈慈还是江湖人,给了手下人体面的,可这个江昇就不一样了,蛊虫控人,是震慑亦是威胁:“这蛊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种下的?!”

    王卓祎:“六年前!”

    秦岭心里有了盘算,六年前,差不多是十七出营的时候,这时间刚好对得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秦岭也没再赶尽杀绝,大手一挥放任他去!

    王卓祎恭敬的像秦岭行了礼,江湖之名在于义而不像是朝堂在于礼,秦岭给了他希望,是因为他的武功虽然狠觉,却并非上乘,能在活死人营里活下来靠的绝对不是全然的武功,这也就证明他手上或许没有染过那么多的鲜血,他选择自戕,也是因为心中有悔,这样的人还是可以拉一把的!

    王卓祎本想转身就走,可看着自己手中的瓷瓶,还是转了回来:“如果二爷需要,我可以帮二爷将另外六个人劝回去,只是江昇为人奸诈……”

    秦岭抬眼,仿佛要将王卓祎的心思看穿,直到王卓祎低下头,秦岭才开口说道:“我这人喜欢别人欠我人情,他日若到剑冢,你赠我一把剑就好!”

    秦岭随手擦了剑上的血后,竹骨归鞘,荣王眼睁睁的瞧着,以前他只认为剑刃是保护是杀戮,从未见过,剑刃可以救赎……

    王卓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秦岭救人也救心,这是他曾经感受过的无助,自然不希望有人能重蹈他的覆辙,王卓祎或许可以将那六个人劝回去,可代价王卓祎和那六个人都付不起,只有杀了江昇,对他们七个人才算是解脱!

    打完架之后,秦岭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之前的食欲也在这一刻回来,重新拿起筷子刚要将饭菜送进口中,便看见荣王从包袱里瑟瑟的拿了根银针,想要试毒。

    荣王见秦岭吃的正香,这毒是验也不是不验也不是:“不、不用试一试吗?”

    秦岭倒是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也不是教不得嘛,至少现在不会任人唯亲,知道怀疑人了。

    秦岭:“吃吧,没毒!希望你以后在处理事务上也能有如此谨慎!?”

    荣王有些自愧不如,不过他相信秦岭,便也拿起筷子,只是看见刚刚死去的小厮,瞬间又没了胃口,秦岭瞧着他这般模样,是可怜也是可愤,老天爷没给他时间成长,同样也给了眼前这个人太多时间成长,只是他挥霍了光阴,将这压力都集中在这一段时间里了。

    秦岭:“在战场上,就算死的是你的兄弟,你也得混着血腥气和土腥味吃下去,因为你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

    荣王只是不明白:“他、跟了我许多年了……”

    秦岭悠哉悠哉的吃着饭:“那你就要考虑他为何会背叛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人?或者说,他有没有背叛!”

    荣王不明白,虚心求教的模样让秦岭的白眼又收了回来:“若他的主子不是你,便不存在背叛!这些东西不该我教你,但既遇上了,你就该自己回想一下!得到的是警示还是教训!”

    警示和教训的区别就是自己的得失,这二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荣王仔细琢磨着秦岭的话,食不知味,唯独秦岭美滋滋的吃着饭,宛如饕餮盛宴。

    秦岭带着荣王回京的时候,左相带着众臣前来相迎,荣王不知所措的看着秦岭,这一路并没有像常逾所说的险象迭生,江昇也并未出现,不仅荣王害怕,秦岭也在担忧,若左相选择声东击西,那么真正危险的就是常逾了!

    秦岭只需要在众人面前露个脸,所有人都知道,秦岭受命于常逾,秦岭的出现就意味着让常逾还活着。

    秦岭拍了拍荣王的肩:“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你的责任!”

    不等荣王道谢,秦岭直接掉头,直奔寒盛楼。左相看着隐去的背影,心中的猜测几乎落实,微眯的双眼里藏着刀锋,以荣王和他身边之人的本事,抵不住他派去的刺杀之人,唯有一人,能做到,如今看到秦岭,便一切都说得通了。

    荣王整理了思绪,端起了亲王的姿态,这一次的关,谁也替不了他了,只能靠他自己了,在左相等人的客套下,荣王登上了马车,荣王其实也害怕的要死,哪怕秦岭告诉他,只要左相出现,就不会再对他下手,毕竟秦王在左相安排的护卫护送入京,一旦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左相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刀锋指向自己的。

    左文夫跟着左相也上了马车,周围围观的群众也想来凑这个热闹,不过左相不在意,围观的人越多,他就越容易出手。

    左文夫掀了一个缝隙看着外面指指点点的百姓,再看向一副运筹帷幄的左相,也稍稍放下了心。

    左文夫:“父亲,今日消失的那个···是秦家二爷吧!我们中计了?”

    左相冷哼,不禁感叹:“怎么,你这眼神还不如我了?这齐逾还真是捡了个宝,青丘王墓都让他闯出来了,看来薛彦卿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了!”

    左文夫拿了一个汤婆子递给左相:“二弟之前没有动手,现在怕是更难了!”

    左相靠在马车后,细软坐垫,这驾马的配置堪比皇帝轿攆,只是外面看不出来罢了。

    左相捧着汤婆子,金丝刺绣的隔层透着暖意:“荣王不以为惧,或许还能成为我们的助力,该说不说,这个齐逾真是布了好大一盘棋啊,不过不重要,皇帝要死了,荣王是个任人唯亲的主,扶持他或许比扶持一个清醒的幼主强!他齐逾的底气不是秦家二爷吗?那咱们就来个釜底抽薪,让老二抓点紧!”

    左文夫:“那这秦家二爷是要回德州怎么办?”

    左相:“齐逾的妻儿还在,他将秦岭遣回来,是怕我们挟持倪孜他们!他想逆风翻盘,可他没有皇帝的狠劲,不会用杀戮堵住悠悠众口!”

    左文夫:“那、还按原计划行事?”

    左相觉得左文夫虽然最像他,心思够缜密,手段也够狠辣,只是思索的太过缜密,太抠细节,很容易错过一些机会,这一次,是他最后教他的课程,这件事之后,左家的实权掌控人,也是时候该移交了。

    左相:“当然,这反叛的罪名他既然想担着,我们就让他担着,但秦岭是个变数,在此之前,得先解决掉他!”

    秦岭不顾寒意,也身上的落雪也在脚下生风中散落殆尽,发丝上游离的几片雪花在进入寒盛楼的那一刻蒸发升华,珺娘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秦岭,这样惊世骇俗的一张脸,怕也是很难不注意到,感受到秦岭带进来的凉意,珺娘裹紧了身上的纱裙:“二爷这么急着来,想必不是来告诉我十七的消息吧!”

    秦岭的发丝上隐约挂着些水汽,可他来不及叙旧,直言道:“我要见唐衍!”

    珺娘正在犹豫的时候,楼上的铜铃响了起来,这是唐衍同意的信息,珺娘无需多言,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岭冲进唐衍的屋内,屋内的暖气让秦岭不禁发了个寒战,好像将身体里寒气都驱逐出去了一般,秦岭可没常逾那般事事求稳的性子,只是唐衍先声夺人:“公子一路风霜,喝盏热茶吧!”

    秦岭一屁股坐在围炉的对面,迫不及待的问着:“活死人营是你派人灭的?!”

    茶盏的瓷面贴近唇边,攀升着的茶韵不断涌入鼻腔之中:“不错!”

    秦岭的质问并没有让唐衍畏惧,哪怕秦岭稍稍动动手指就能让唐衍去见阎王爷:“你用了什么法子?!”

    唐衍没有品茗,似乎像是一个仙人,闻闻茶香便能裹腹:“二爷想问什么?”

    秦岭:“你为了给十七报仇,所以要灭了活死人营,可结果呢?扈慈活着,江昇也活着,还将人都制成了蛊人!我不信唐阁主会心软到放过他们二人!”

    唐衍将热茶捧在手里,秦岭确实懂他,这是秦岭没他心狠,秦岭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唐衍会提前清除所有可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唐衍小心翼翼的将那盏茶放到一边:“我在江湖上声称,谁灭了活死人营,我白山定全力相助,可活死人营的战斗力,你我都清楚,所以江湖上无人敢接这个单子!我便只能亲自动手,利用手中的消息,制造内乱,让他们二人反目成仇互相残杀!可我不知的是,自十七离开后,他们给所有人都下了蛊!相互残杀之下,死的都是无辜被掳的江湖人!”

    秦岭:“所以你收了手?”

    唐衍的笑永远那么温暖,永远一副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中的模样,秦岭也佩服他能用这样一具柔弱的身体,这样一张温和的脸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来:“你也说了,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这些江湖人对我来说,都是蝼蚁,只是蝼蚁之力,可撼人心,想必二爷也遇到了剑冢的后人吧!”

    秦岭:“你说那个碧玉剑的持剑人?叫什么王卓祎?估计是个假名字!”

    唐衍点点头,覆眼的白纱也在烟韫中闪出温和的光来:“二爷也猜到他的身份了,不错,剑冢到如今,这一代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了,哥哥聂佲,弟弟聂任!多年前,聂佲在送剑途中被掳,弟弟聂任为了找寻哥哥,重走去路,也被掳了去,在里面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哥哥在看见弟弟的时候,重新激发了斗志,欲意要带着弟弟冲出厮杀,弟弟却不愿哥哥手染鲜血,以死明志,希望哥哥能带领这些人走出去,而不是继续厮杀!而我设计的争斗,正好在这个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并非一母同胞,可弟弟在自刎前替哥哥挡的那些刀剑,哥哥也同样在自己身上砍了一遍,那一刻,我心软了,我同时萌生了另一个念头!”

    要不是唐衍看不见,估计秦岭刀人的眼光一定会让他害怕:“阿逾知道吗?”

    唐衍笑笑:“我跟他讲过一模一样的故事!”

    秦岭不想听故事,可如果常逾知道这件事,那么也知道唐衍利用了他的计划,同时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如今左相没有按照阿逾的预想刺杀荣王,秦岭只想知道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唐衍猜到了秦岭的心思,直言道:“左相不止有薛彦卿这一条线,你们想的,他未必不知道,也未必全然知道,就好比江昇没有对荣王动手!”

    秦岭:“他想对阿逾动手?”

    唐衍:“非也,如果我是左相,不管是荣王还是殿下,只要你在,他的目标就不会变!”

    秦岭忽然明白,唐衍和左相都是没有底线的人,也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想杀我?”

    唐衍:“这就是殿下要二爷帮着演的戏啊!只是三殿下或许没有算到这戏的主角从荣王变成了你,不过也不重要,结果都是一样的!”

    秦岭忽然明白,这场大戏,或许他才是主角,可转念一想,唐衍在这其中起的作用会不会影响常逾的的计划?

    秦岭随手用炉钩摆弄着炭火,细微的声音传入唐衍的耳朵,那是秦岭的震慑:“利用阿逾的计划,谋取自己的目的和利益,唐阁主真是好算计啊!”

    唐衍只是笑,没有回应,常逾曾和他说过,与其合作,是与狼共舞与虎谋皮,既然常逾不在意,唐衍自然也会给他信任,不过这份信任里包藏些许私心罢了!

    唐衍毫不畏惧,因为他们之间的合作还没有崩盘,至少现在还没有,不管唐衍在常逾和秦岭眼中是个怎样的人,唐衍已经认准了自己的合作伙伴:“他们能从那场厮杀里逃出来是他们的本事,可这并不代表我会菩萨转世选择放过他们,扈慈已死,而江昇是左相的污点,只要他活着,就是能插进左相胸膛的利器!五叔既然能帮他易容,亦能帮他再变回左家二少爷!”

    秦岭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足够的狠毒,用左相的软肋去抵抗最坚韧的箭,这个复仇真是有点意思。不过秦岭也有些怀疑:“世间还有这等秘术?!”

    唐衍:“你太小看我手下的人了!”

    秦岭点点头:“好吧,我信你!”

    唐衍浮笑,秦岭的客气他还是听得出来的:“二爷不是信我,是信三殿下吧,不过不重要,接下来的序幕还得由我来揭,到时候我也无须自证了!”

    秦岭走后,那杯热茶还在攀升着茶韵之气,可唐衍却望着秦岭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丝笑意。

    许梦黎走了过来,挑了个橘子剥开:“在想什么?”

    唐衍:“或许他们之间所经历的,也会成为未来人们口中的故事!”

    许梦黎看着他手腕上的红线,将剥了一半的橘子放到他的手中:“那你呢?希望我们的故事也传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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