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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1 章

    白长梅与西宁郡主大婚的前一日,倪孜找了林东,将白夫人的死亡告书递交给了学政,不逼白长梅一把,有些事儿还真成不了,今年的秋围,白长梅在康王的暗暗推举下,成了副审,白夫人离世不过数月,白长梅便再次迎娶新妇,按照律法,除非是圣上下旨赐婚,否则只要他在朝堂一日,那些谏官就不会放过他,而户部帮助其更改白夫人的死亡时间,自然也会受到盘查,一个户部一个刑部,常逾到要看看,康王还有多少势力。

    常逾的眼睛逐渐恢复,只是对外依旧宣称养病,其实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来做最后的筹谋布划。门口的看守也松懈了不少,尤其是在看见常逾伤愈之后,更是不敢说什么,只是康王妃不下令,他们也不敢回去,每日待在门口,就像石狮子似的。

    常逾起得早,陪着倪孜吃完了早膳,也不见秦岭,看见文青山吃的差不多了,这才问到:“阿恙人呢?!”

    文青山这段时间忙的不行,终于能出去了,之前那些铺子都得打点整理,府里的采购又需要他,哪里顾得上秦岭啊,这吃饭的功夫都是要从睡觉的时间里挤出来:“不知道啊,早晨管我要了个算盘,就不见了,不过也没见他出去!”

    常逾眉头一皱,秦岭这只小狐狸,每日不用叫,都是闻着味儿就来了,今儿个是怎么了,如此反常,倪孜看了常逾一眼,示意让他去瞧瞧!

    常逾和文青山推门而进,见秦岭在房中正一边拨弄着算盘珠子,一边奋笔疾书。

    文青山看见秦岭头不抬眼不挣的模样,刻苦的模样跟要参加科举似的,赶紧凑上去看了看:“老秦,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撬行啊!”

    秦岭用笔在常逾和文青山面前晃了晃:“非也非也,我这是算算这趟,阿逾欠了了我多少钱!”

    常逾拿起他写的狗爬一样的账本,越看是神色越凝重,这字儿真是一言难尽啊,文青山也凑到旁边努力的辨别着。

    文青山:“不是,米钱药钱马车钱就算了,这损耗费是什么鬼啊!”

    秦岭举着墨笔,一本正经的讲述着:“你看啊,我从沧澜跑到京城,又从京城去了泸州,那可是是快马加鞭,一刻都不敢歇啊!我这鞋底子都磨的没边了,那可是阿峪给我的生辰礼,你看看这鞋,现在跟套了个绑腿似的!我要你十两银子真是良心价了!”

    常逾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看着文青山这个冤大头说道:“给他报!”

    文青山想着十两银子也没什么,报就报了,可接下来看着秦岭的账本又起了疑:“那这工具费又是什么啊?!”

    秦岭放下墨笔,从腰间取出匕首:“欸,这二十两我可真没多要啊,为了阻挡那位追杀的人,我在庙前可没少设机关,你看看我这匕首的刃都贲了!这可是上好的钢啊!”

    文青山看了常逾一眼,愤愤不平的又掏出二十两给了秦岭,秦岭赶紧将钱收好。

    文青山:“这损耗费,工具费都成,那这香火钱···”

    秦岭将匕首丢在一旁,有了银子,谁还在意这破铜烂铁,合拳恭敬的朝着上天:“都说了,我和阿逾躲在了庙里,受一方庇护,自然是要给人家添些香火的···”

    文青山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他问什么,秦岭都有借口让他哑口无言,并且掏干荷包,索性放弃:“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爱求神拜佛啊!你说个总数吧,一会找我来取!”

    秦岭是仗着常逾撑腰,颇有些劫富济贫的意思,没过半柱香的功夫,秦岭就去了账房,不过二人出来的时候,脸色可是相差甚远,文青山骂骂咧咧的从账房出来,气的胡子都要长出了八丈长,当然后面还跟着一脸得意的秦岭。

    秦岭颐指气使的走到了文青山的前面,拿了钱还不赶紧跑,一会等他反应过来,岂不是多费口舌争辩,虽然秦岭是不会再吐出分文的,文青山指着秦岭,气的恨不得抓着旁边的扫帚揍他一顿:“一共十日,你这利息比钱庄还贵,这么会算,怎么不去管国库呢?”

    秦岭晃着沉甸甸的荷包,文青山虽然离的远,架不住秦岭这耳朵好使:“那是因为他们没请我!”

    常逾知道秦岭来找文青山报账,处理完一些事后,也来到了此处:“阿恙···”

    秦岭知道常逾想说什么,相处了这么久,常逾想什么,秦岭早就知道了,按照秦岭的话说,他一撅屁股,秦岭就知道他拉什么屎。

    秦岭:“我去看过田伯了,伤好的差不多了,扈慈一直守着呢,看样子是不写出你的罪状,不会放人啊!”

    文青山悄悄的放下手中的扫帚凑了过来:“那田伯若是写了,该如何是好?!”

    秦岭觉得文青山这脑子都用在了经商上,其他事是真的教也教不会,算了术业有专攻,他便做一回先生:“你们就不用想了,这消息递不进去,那些人形影不离的看着田伯,我又没有珺娘和襄王那种惑心的本事,除非你让我将那些人都杀了!”

    文青山:“那就不救了吗?”

    秦岭叹了口气,将手搭在文青山的肩膀上:“现在不动才是在救他,否则一旦咱们出手,皇帝直接给咱们扣上一顶杀人灭口的帽子,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田伯又不傻,他发现剑柄里的消息没了,就知道是被人拿走了,那要是皇帝拿走了,还要他写什么罪证啊!”

    文青山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秦岭错愕的神情引得常逾偷笑,既然他愿意将话,那便给文青山解释个够吧,秦岭看了常逾一眼,只能无奈的给文青山解释道:“现在人证在寒盛楼,扈慈他们又不知道有物证,所以只能寄托于田伯,成为能搬倒那些物证的新人证!”

    文青山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出手,田伯就没有危险?!”

    秦岭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说的对。

    文青山:“那他们不会设计刺杀田伯,然后栽赃于我们吗?”

    秦岭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显这个□□嘛呀:“青山啊,你还是做生意吧,这里不适合你,田伯现在活着的价值肯定高于死着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会用这招呢!”

    看着文青山似懂非懂的啊了一声,秦岭倒吸一口凉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自己琢磨吧,那一刻秦岭终于明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道理了。

    珺娘在房中摆弄着香料,一袭红纱将该遮的地方遮的犹抱琵琶半遮面,鳞波影桎的光线在她的肌肤上争掠噬影。

    孙妈妈:“楼主,九爷来了消息,说西宁郡主中了!”

    珺娘停了手中的动作,眼中尽是惊喜:“这么快?!正巧常逾送了消息,那我可得给她和白长梅的婚礼送份大礼啊!”

    孙妈妈:“可西宁郡主会邀请我们吗?”

    珺娘没了制香的兴趣,赶紧起身:“不重要,我可不是什么善人,自然是要不请自来的!让十七备些礼物,我们去给他们添个堵!”

    一想到这,珺娘就高兴的不行,在这寒盛楼里拿捏人心,对于珺娘来说,那可是轻而易举,能出去玩玩,珺娘也是有这个兴致的。

    十七拎着不少东西跟在珺娘身后,一起来给白长梅贺喜,这门婚事看着是西宁郡主低嫁,实际上是两个都不良人,互相糟蹋。郡主府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虽说这桩婚事没有大操大办,但西宁毕竟是郡主,母族也想借白长梅和康王的势,所以这婚事办的怎么也得看得过去,辰妃也让人送了礼,只是对比倪孜的,少的不是一星半点。

    没有请帖的珺娘和十七也站在人群中,看着家丁撒出来的那些个喜钱儿,嫌弃的不行,十七随手将手中的喜钱塞给了身旁的百姓,还得了句谢谢。

    十七:“一个郡主,这排场也太寒酸了点儿吧!”

    珺娘媚骨,即使站在人堆里,也能看出风尘的模样,不过这也是珺娘故意的,她根本不怕别人认出她是珺娘,倒是担心自己不被认出来:“要不是西宁郡主好面子,连这寒酸的怕是都没有呢!”

    珺娘和十七一抬一喝的,看似是聊天,实则是给百姓讲故事呢!这几句话一出,果然就有好奇的人问:“怎么也是个郡主,那皇帝也没赏点什么?!”

    珺娘:“怎么没有,你没看刚刚辰妃娘娘送了盒糕点吗?”

    十七引起的嘲笑声,让家丁难堪,常逾大婚,辰妃可是整箱抬嫁,到了西宁郡主这,一盒糕点,寒酸的有些打脸了。

    珺娘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她这个郡主之位,本就是抬高她家的脸面,奈何西宁郡主到了这个年岁,是谁家都不愿娶,要不是她与康王妃交情匪浅,这白大人没准也不愿意娶呢!要不康王妃替她请旨,怎么连个御赐的文书都没有呢?”

    “这是为何啊?!怎么也是郡主,这世代的爵位,总是能传下去的吧!”

    珺娘故意提声:“你见过哪位郡主在家养男宠,养出人命的,这名声你家怕也是不愿意攀附!”

    “还有这档子事儿?”

    “说的好像有道理!你看她家门口的小厮,各个都白净儿的双手不沾阳春水,”

    “这位可是寒盛楼的楼主珺娘姑娘,这京城中的乐子可没她不知道的,她说的一定是真的!”

    终于有人开眼,认出了珺娘的身份,珺娘虽身处红尘,可寒盛楼珺娘说一不二,绝无诳语的名声在外,还是有一定信服力的。

    “这不是欺负人吗?听说这个白大人在元庆府可是兢兢业业为民请愿,是个好官儿呢!”

    珺娘没好气儿的冷笑:“这什么鱼也得看什么水养!”

    珺娘就差直接说,这长安城繁华渐欲迷人眼,他在元庆府如何可不代表在这就能恪守本心,一句嘲讽,便将常逾择干净了。

    十七:“我倒看他们二人极为相配,免得祸害了别人!”

    十七这话是话里有话,现在直接点破可不如一会说出来有效果,珺娘刚要上前,便被郡主的小厮拦住了,这白长梅虽说是新贵,可照比郡主府多少还差了些档次,在这郡主府结亲,也是因为西宁郡主不愿意搬走。

    珺娘环抱着双臂,头上的朱钗没有丝毫的晃动,就是大家闺秀也没有这种行不过钗的本事。

    珺娘奉着笑脸说道:“请帖我没有,可你告诉白长梅与西宁,我珺娘来了,向他们二人讨杯喜酒喝!”

    院子里的照霖看着珺娘和十七,趾高气昂的,二人也不知道他傲慢个什么劲儿!?

    “属实是对不住,我家郡主说了,今日宾客都是朝中重臣,楼主的身份···”

    小厮没敢继续说下去,赶紧解释道:“楼主若是想喝酒,改日特意宴请楼主如何?!”

    珺娘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她与西宁郡主之间的恩怨,除非西宁郡主是菩萨转世,否则是绝不可能让她进去的。

    珺娘:“罢了,我寒盛楼还不缺这一杯酒水,我特意为白大人和西宁郡主挑选的贺礼,还劳烦小哥帮我转交!”

    珺娘特意给西宁准备的东西,若是不让她知道,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心意!

    珺娘从十七怀里拿出两个盒子,高声道:“这是上好的檀香木,镇宅安康最好了,白夫人过世不过一载,白大人便迎娶了西宁郡主,未免白夫人神魂安宁,用此物做枕,或可安眠!”

    小厮惊的不知所措,这礼盒宛若烫手的山芋,众目睽睽之下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谁知珺娘又拿出一个小的朱漆木盒,继续说道:“这个啊,是给西宁郡主的,听闻这郡主府是双喜临门,这安胎药可是我寒盛楼的秘药,姑娘们就算重着身子也能伺候着主子,保证母子平安!”

    珺娘将后四个字咬的极重,这话一出,门口的百姓哗然,霎那间的你言我语批判和质疑之声,比喜乐都引人入胜。

    早有嘴快的小厮,将门外的事告诉了西宁郡主,西宁郡主气急,不顾身份的跑出来指着:“你在我府前大放厥词,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

    十七挡在珺娘身前,双刃交覆:“今日可是郡主娘娘的喜事,您若是想用血色添彩,我自然是不在意的!”

    珺娘对香料的研究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今日这香可是特意为西宁郡主调制的,西宁气的还没等说出两个字,便只觉得胃中翻涌,干呕不止,而这个表现被众人看在眼里,几乎已经认定了,西宁郡主与这些男宠之交有了身子,这个白长梅也是苦命的。

    白长梅见状,赶紧叫人关门,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子,都不能让人们看他们的笑话。

    十七又故意高声:“白大人心真急啊,您放心,普陀寺尊夫人的灵位前,我已经替您上过香了,定然会祝您夫妇二人白头偕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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