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趁着这个间隙,许知意不慌不忙地上二楼洗澡。

    指尖取血后有人可能没有多大的感觉,而许知意每次都觉得指尖多了一个流血的血洞,在心理作用的影响下,她会不时感受到一点痛楚。

    伤口不能沾水触碰,细菌感染后会加重伤口的情况。

    哪怕许知意手上只是一个小洞,晚上睡觉之前她都懒得再看一眼,因为是一定会愈合的。但她依然认为这是伤口,有了伤口还是不要洗澡护肤比较好。

    私人医生随时待命,谢玉成事无巨细,他将许知意的今日的饮食情况都告诉了医生,并且还附上了自己的担忧。

    谢玉成一年四季都身体健康,私人医生给他特别设置的电话号码都快结蜘蛛网了。终于到了用他的地方,医生开车直奔西山庄园。

    谢玉成上到二楼时许知意把头发吹到半干,她在手上滴下几滴精油,综合花香的香味像是一把什么品种的花都有的花束荟萃成了一滴精油。

    许知意在长长的头发上抹开,那香味竟然还没淡上几分。她想着医生这时候也要到了,抽出两张湿纸巾擦了擦手上的精油,“走吧,下楼做检查。”

    她毫不留恋地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好像在楼下说要心理建设的人不叫许知意一样。

    坐在会客厅内,私人医生严谨地穿了白大褂,戴着口罩,桌子上放着用于检测的机器。

    医生撕开器械的包装袋,“夫人,您把手伸出来。”

    采血针头上面的塑料部分颜色鲜艳,底下的针头短短的一截,整个取血针不大却像是一只躲在草丛里的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许知意不禁自嘲自己的想象力真丰富,其实这也是她进行自我放松的一个方法。

    许知意面壁似地转过头,双眼措不及防地陷进柔软里,因为眼皮下意识地合上,浓密的睫毛垂到了下眼睑的位置。

    谢玉成站在许知意身侧,她的头只到他的腰上。手心里两扇睫毛扑棱了几下,像是抓到手里的一只蝴蝶煽动了翅膀,手掌中藏匿着微弱的生命的气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谢玉成的手指做了一个拢起的动作,给手心的蝴蝶腾出空间。

    “谢玉成,把手拿开。”许知意反应过来,安分地闭着眼,“失去了视力其他的感官会被相应地放大,相信我,我会痛得刻苦铭心。”

    谢玉成放下手转而握住了许知意那只空着的手,“这样可以吗?”

    私人医生手中持针做好了准备姿态,他看着谢玉成无微不至地护着许知意,沉稳拿针的手居然有了一些紧张。

    他可不想给怕疼的人扎针,私人医生的医患关系不比大医院的医生好处理,毕竟客户是要什么来什么的有钱人,一个不顺心就能把医生炒了。

    许知意清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不用管他,我不怕的。”

    私人医生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摁着许知意的一只手指,“好的夫人,我现在取血。”

    许知意耳边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她尽力忽视着指尖上的取血针,去听声音的来源处。

    结果,谢玉成俯身用脸蹭上了许知意的脸,深棕色的发丝与黑色发丝纠缠在了一起,紧密得连温热的呼吸都在交错。

    许知意想找谢玉成说两句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可现在她的大脑直接一片空白了,面前的壁纸摆件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样子。

    雪白的皮肤和抿着的唇就在跟前,同时刻,取血针扎进了手指,胭脂般殷红的血收了进去,仿佛是花的杆径汲取水分那样,血液被吸进管里。

    许知意的头往针的那头偏过去,谢玉成的手扶在她耳边,回挡了许知意的脖子使出的劲儿。

    谢玉成似乎不满意许知意方才的远离,光挡了那一手还不够,脸又往许知意的脸颊上蹭,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小得不能再小,融进了对方的骨血里。

    那几毫升血液诱发出了味道,铁锈的血腥气像是幻觉又像是现实。

    许知意一只手被针扎了,一只手被谢玉成握着,可她却觉得这两只手的感觉不存在了,所有的感官都只存在于谢玉成贴着的脸。

    “好了。”

    谢玉成干脆地直起身,蒸腾着的热气终于离开了许知意的脸颊。

    检测血液的机器在隆隆作响,打印着的血常规单子正在慢吞吞地从机器里出来。

    那是一种许知意闭上眼睛或是去掉什么其他的感官也体会不到的触觉,她想起第一次喝酒昏沉沉地躺在沙发的扶手上,一阵阵凉风吹拂着发丝。

    外面的烟火在落地窗外的几十米高空上炸开,许知意一睁开眼就望到了漫天炫目的夜景。

    许知意如那时一般呼出一口气,她站起来去看检查出来的单子。

    血红蛋白的含量是低于正常水平的,私人医生看了其他的项目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轻度贫血而已。

    随后,他列了一个单子给谢玉成,接着在医嘱的区域写了几句注意事项。

    私人医生走了,许知意低头看着自己被扎的手指,指纹一圈一圈,中间有一个浅红的点儿。

    谢玉成拿着单子快速扫了一眼,“还疼吗?”

    许知意回过神立刻变了脸色,声音带上了一贯骄纵的语气,“谁让你擅作主张碰我脸了?”

    她涂上的精华水乳估计都让谢玉成蹭掉了不少。

    “你不是说我之前的方法不可行,所以我换了一个。”谢玉成将单子反扣在桌子上,面色柔和,一动也不动地说:“我试着用放大一个位置感觉的方法转移了你的注意力,效果看起来应该不错。”

    许知意大言不惭地说:“那你不能跟我说一声吗,我很金贵的,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

    “别人?我不是别人。”谢玉成的手放在脸上,那只手感受到许知意残留的温度,他压着嗓子说:“知意,你的脸好烫,你总是那么害羞。”

    “你……”许知意指着谢玉成想说是什么又停下来了,解释的语言未免太过苍白,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我们是合约关系。”又不是真的未婚夫妻关系,犯不着在陌生人面前表演卿卿我我。

    “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谢玉成这人在许知意面前意外地软和,“谢谢知意没推开我的手,你是一个负责人的合作伙伴。”

    许知意烧起来火一点一点熄灭,就算是想燃烧也没了可燃物,“刚才取血我想动也动不了,今天放过你了下次跟我保持一些距离感。”

    谢玉成的唇角扬起来,和和气气地拿着单子跟她一起出去,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这句话却没回答。

    谢玉成知道许知意嘴硬,但是她心软。

    许知意说什么难听的话他都接着,许知意吃软不吃硬,认个错就又是笑眯眯的了,那其实这话落到谢玉成耳朵里也不难听了。

    ……

    许知意起床上班之前低头看了一眼手指,像是不放心这个几分钟就能愈合的伤口,红点已经没了。

    舞团里的演员听说了芭蕾舞大师要来舞团的消息,韩雅楠叫上了许知意等在门前。

    韩雅楠抱着朋友两只脚立着就要跳起来了,“天啊,真的是余浓绮。芭蕾舞界的大拿要指导我跳舞,我快要激动死了。”

    团长站在最前面说:“有幸请到了余老师指导我们的舞剧《堂吉诃德》,请大家珍惜这次机会。”

    “《堂吉诃德》,这个舞剧知意不是跳过了吗?”韩雅楠说:“知意在节目上跳了Kitri的变奏。”

    许知意跳完就忘了上节目的事情了,微微疑惑地看向韩雅楠。

    韩雅楠也是讶然,“知意,你不会不知道你上热搜了吧?”

    许知意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手机没有微博,微博账号也没注册过。

    韩雅楠早就不看电视节目了,许知意的跳舞视频她是在热搜上看见的,正主居然不知道。

    “知意,你火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说你要进军娱乐圈呢。”

    许知意否定道:“怎么可能,你想我也不可能进娱乐圈。”

    “啊?”韩雅楠仔细思考了一下许知意的话,她开始疑惑了一声然后顿时明白了,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的。

    而且许知意这种级别的舞者,如果不是真的热爱跳芭蕾哪能坚持下去。

    韩雅楠依旧觉得错失了一个好机会,尽管不是她错失的,“好吧。其实我们在舞团跳舞也不错,运气好还有余老师指导。”

    余浓绮指导起来一点也不手软,舞团的成员一个一个出了汗却咬牙坚持下去。

    大家穿着随意搭配的舞蹈服,沈璐全神贯注地听余浓绮的讲解,小腿上的肌肉绷得像是弦上待发的箭,每一遍都不厌其烦地做到最好。

    沈璐有时会注意到许知意,她在节目上跳得那么完美,跳起来的那个动作身体折叠度没人能做到那个程度。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在练习,而余浓绮看似不在意她却是另一种对她的放心。

    午休时间,沈璐在食堂吃饭手机发来了一条信息。

    吃到一半,她对韩亚楠说:“你帮我看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韩亚楠不明所以,“谁找你啊?”

    “我妹妹。”沈璐答了一声。

    说是她妹妹,依照严格的血缘关系来看他们只能算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妹妹跟着继父姓,母亲说是不能偏袒其中一个,也给她取了一个两字的名字,苏心。

    这个名字,显然比沈璐得要好,总归是用了心的。

    沈璐穿着舞蹈舞,衣服上都是出汗的痕迹,“怎么来找我了?”

    苏心终于能让保安放她进去,脸上露出了笑,“你是我姐姐,我不能来找你吗?”

    “你又来这套。”沈璐板着一张脸,她们姐妹的关系很微妙,大多时候沈璐都是一副长辈的样子,比苏心的父母还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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