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作起来。”解雨臣说。

    第三只金星伞已经爬到两人面前，正探出脑袋，惊恐地望着刘丧消失的方向，“这，这没道理啊，怎么突然就……”

    解雨臣看了看它，它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两样，“金星伞，你刚才哪去了？”

    金星伞疑惑地看着他，“大老板，我不是去安排扎营了么。”

    解雨臣低头看，底下已经打起岩钉，腾出挂睡袋的空间，一部分队员拿着武器，慢慢向上面靠近。

    解雨臣朝他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扎营干什么，我不是说继续往上吗。”

    金星伞看了看他，有些迟疑地问：“老板，您的第二身份是……”

    解雨臣简直气笑了，学得挺快啊。

    他报出第二身份，想看看对方的反应。每个第二身份都互相有关系，之中规律非常复杂，只有他清楚。

    金星伞自然听不出来，只是表情苦恼：“这座悬崖没那么简单，大老板，我们一时半会到不了顶。已经爬几个小时了，大家都累坏了，先休整吧？”

    它看着解雨臣。

    解雨臣点点头，直接一脚把它踹飞。

    他的关节非常灵活，硬是在崖壁狭小空间发挥巨大的打击力，金星伞被踢到空中，腾空的一瞬间，底下打来一梭子弹，把它的身体撕扯得七零八落。

    悬崖下深渊仿佛有生命，尸体瞬间被黑暗吞噬。

    解雨臣抬起头，那道光束依旧不远不近，像个贴图。忽然他肩膀一沉，眼前一下就黑了，所有的光瞬间消失。

    对于眼盲他有很深的研究，他确定这不是眼睛内部出了问题，而是有东西捂着他的眼睛，而且那东西有实体。他立刻甩出□□，贴着太阳穴往眼前铰，同时卸掉一边肩膀，一下从禁锢里脱出来。

    但是下一秒又有一坨东西跳下来，想把手指往他嘴里塞。

    解雨臣迅速把脱臼的关节复位，这时看清了袭击他的东西，原来是一具干尸，脸非常长，颅骨变形，眼睛被拉到额头，和黄泥庙旁边的张家人干尸一个状态。

    这是原始苯教的地盘，尸体是做法的原材料，所有尸体在这里都会发生类似的异变。

    这应该就是金星伞的真身。

    解雨臣扭断了它的脖子。尸体的头耷拉下来，四肢依然在扭动。他暗道不好，松手反跳出去四五米，折了头的干尸却没继续追杀他，四肢紧贴崖壁，飞快向人群爬去。

    解雨臣悟了，猛蹬岩壁翻身让绳子缠住腰，整个人和岩壁垂直，像二维生物一样在墙上狂奔，往底下人群冲去，大叫：“火！”

    旁边有人把酒甩给他，他捞住灌了一大口，包在嘴里，甩出打火机。火蛇喷出一丈远，干尸形态的金星伞立刻被火焰包围，但它还在动，旁边队员迅速抄起铲子将它砍成几截，推下悬崖。

    尸块落入黑暗，却没人敢松懈，因为很快又有四五只干尸降下来。

    这群东西有点智慧，知道以一驭万，直接奔着解雨臣去。解雨臣解了安全绳，两脚先把一只踹下去，再松手下落，掉出包围圈，给底下人留出射击的身位。

    他手里握着一根筷子，在那片用以悬挂睡袋的岩钉附近，变戏法似的把筷子甩成一根长棍，把自己架住。

    人都在上面，这已经是整个营地的最下方，解雨臣环顾四周，发现吴小灯竟然也在这。

    她的绳子缠着一只干尸的脖子。干尸的颈椎被她用自身重量扯脱位了，但头还没和躯干脱离，整具尸体挂在绳上弹动四肢，像被细线俘获的昆虫。

    吴小灯就这么和这只断头“昆虫”串在一根绳上，安然地悬吊在空中。

    解雨臣把她拉过来，“怎么不靠边？”

    “没力气了。”吴小灯说，看着解雨臣把干尸弄下去，“解老板，我发现，天授的记忆不传承，但作用在肉-体上的肌肉记忆会。”

    解雨臣看了看她，到底没多说，只是道：“刘丧未必会死。”

    “嗯。”吴小灯没有看崖底，而是抬起头。冲下来的干尸已经被解决，下一批迟迟没有到来，而出现在队伍中的是——

    “所有人，把营地清扫一下，先吃点东西。”金星伞的声音传来，“解老板，您怎么了？”

    解雨臣垂下眼，已经不想去理它。

    “它想放牧我们。”吴小灯轻声说。

    “金星伞一直在阻止我往上看，上面全是那种脸很长的干尸，应该都能变成金星伞。金星伞说的话，每个人听到的都不一样。解老板，你必须表现得强悍一点，金星伞在夺权，你是领头的，如果你好拿捏，它们会先把你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