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干什么呢？”莫清梵手指隔空点了点屏幕上的脸，有点莫名其妙，前两天刚见过，他不至于认不出来，“她的确是……齐馥。”
“我本来看游戏直播呢，一不小心划了一下就到她直播间里了。”文辉南收回手机，一字一句念着直播间的标题：“三百天奋战……华大心理学硕唯一席位，她坐完牢疯啦，直播学习？？？”
司礼图来了兴趣，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嚷嚷：“来来来，拿过来给我看看，她之前学习成绩很好吗，怎么就这么狂了？”
莫清梵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还行吧，我记得她是南大那届的优秀毕业生，还作为代表上去发言，不然我也不会认识她。”
任丘闻言嗤了一声：“这么说人家本来前途光明，全被你给毁了。”
“……”莫清梵一时语塞。
司礼图研究了半天又惊讶地喊起来了：“这女人脑壳绝对有问题吧，她拿自己坐牢的照片当头像？她不怕观众发现吗？！”
“你看，都已经有弹幕在问了！”他指着那条慢慢悠悠飘过去的弹幕，由于发弹幕的人特别少，就显得这条弹幕非常显眼。
齐馥当然不怕观众发现，换句话说，她巴不得有人问呢。
等了一阵没有观众发现，齐馥就让哆啦混进去开始发弹幕：“这个主播的头像好怪，看起来怎么像入狱照，想红想疯了吧，这种图也p？”
小叮当一边嘀咕，一边按照她说的，发了好几条类似的弹幕，才终于引起了真实观众的注意，弹幕也逐渐多了起来。新进来的观众看弹幕区这么热闹，也忍不住停驻下来看看到底在说些什么。
“是啊，这头像看起来好真实，不像p的。”
“这是啥意思，主播坐过牢？”
“坐过牢还能考研吗？哈哈哈哈！”
“笑死人了，这有案底还想考研，真有学校会要啊？”
“怎么不会呢，主播还想考华大呢笑的想死。”
“别蹭了别蹭了，华大要哭了，他们也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垃圾废物都收的。”
一时间弹幕充斥着嘲笑、讽刺、质疑甚至辱骂的声音。
看着弹幕一片乌烟瘴气，哆啦气得要哭出来，忍不住在弹幕里和人吵架：“你们干什么这么苛刻呀，坐过牢就不能改过自新、奋发图强吗？”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努力！”
弹幕笑得更欢了：“天呐，小糊糊主播还有真情实感的粉丝吗？”
“她有多努力哈哈哈哈哈，真努力就不会去犯罪了xswl。”
“无语，这种人还有人粉吗？是不是平时那种法制咖的疯狂粉丝啊。”
论手速，没人比得过哆啦，但论阴阳怪气，他的功力那是远远不及浸润多年的直播间观众。
完全被嘲得无还手之力的哆啦看到齐馥依然毫不动摇，埋头狂写，心底油然而生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苦闷。
【齐宝你倒是看看弹幕啊，他们都在喷你！气死我了！我吵不过他们！！】
齐馥一边整理框架，一边安慰眼泪汪汪的小叮当：“你急啥，这就是我爱看的效果啊。”
看他似乎仍然不理解，齐馥干脆仔细给他解释起来：“我坐过牢这是事实，就算现在避而不谈，以后早晚也会爆出来，到那时再曝光，这个污点的杀伤力可就大多了。”
“我现在一开始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大家，我坐过牢。一方面，以后他们接受之后也不会揪着这个点骂我，另一方面，对于起步期的我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炒作的黑点。黑红黑红，黑也是红的一种方式啊。”
“他们骂我不痛不痒，我又不会少块肉，但是他们每骂我一句，都是在给我的直播间提供热度。有更多人被吸引进来，十个人来了，九个骂我，总有一个人留下来看我实际直播的内容，这比没有水花的直播要好多了。”
“更何况，等莫清梵那边查清事实，不管他会不会为我平反，我估计是不会——但至少不至于继续打压我。我这边就可以慢慢透点信息，表明是冤案，一方面可以虐粉提纯，另一方面也是为之后给男配团刷好感度做准备。”
【牛哇……】哆啦啪啪啪鼓起了掌，【我以为齐宝你只是一条咸鱼，没想到还是一条这么有脑子的咸鱼！】
这是她这几天想了很久的发展方式，也做好准备挨骂了。好在齐馥直播学习也不需要一直看弹幕，更多的是做笔记、看书之类的。
“你就混在弹幕里，多用几个账号，没人骂我的话，就假装路人带带节奏，偶尔发几条引导他们看我的笔记内容的弹幕。”齐馥嘱咐道。
【好的！】
因为要拍的内容大部分是文字，齐馥买的摄像头不算画质太差，至少保证字迹和内容能清晰地看到。
而摊在桌上的本子已经密密麻麻写完了好几页了，这一上午她都在对着专业书整理每本书的思维导图。
笔记上的字迹清晰工整，又带着一丝锋芒，让人赏心悦目，而内容更是言之有物。在哆啦的解说下，结合自己的理解，齐馥有条不紊地一章一章总结着。
弹幕吵吵闹闹了一两个小时，终于理性中肯的声音多了起来，其中不乏哆啦的暗暗引导。
“别争了，仔细看主播的字可真好看啊。”
“确实好看，想起我自己的狗爬字，是我不配了……”
“字写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盲流子一个？”
“都说见字如面，看这字真想不出来主播居然坐过牢。”
“主播到底为什么坐牢的？”
“不知道啊，主播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没意思没意思。”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但单就笔记内容来说，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考研党前来滑跪，这思维导图做的是真清晰啊，我好想直接复制粘贴到我自己笔记上。”
“同考心理学，本来是来摸鱼的，看到主播这么认真，心虚了，溜了溜了。”
“华大心理学我真的是想都不敢想，主播有这个胆量，我敬她是条汉子！”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还想当总统呢，能不能做到才是关键。”
“所以坐过牢真的能考研吗？”
“我刚刚去查了一下，原则上是可以的，问题是复试的时候不会有教授肯收吧？”
“对啊，就算真让她初试过了，复试怎么可能过？”
考研一般有两场考试，第一场是初试，也就是笔试，成绩出来之后如果过线，就有进入复试的资格，而不同学校的复试内容不同，大多都是笔试+面试的形式，最后的总成绩是笔试和复试成绩按加权方式算。
也就是说，即使齐馥初试过了，最难的一关还是复试里的面试，各个主考官基本上就是各大教授，他们如果都不收，基本上就算砸了。
但齐馥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么远的事，就眼前的初试还没着落呢，初试过了再想复试怎么办吧。
她写了整整三个小时，腰酸手麻脖子疼，终于放下笔来活动活动双手。
齐馥抬起头来，说了直播到现在第一句话：“感谢各位观众的捧场，同样在考研的小伙伴注意，平时备考的时候坐了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就要站起来活动一下了，否则很容易得腰椎或者肩部疾病。”
“今天是我第一天开始学习，一时忘形，也超过时间了，所以现在腰很酸，大家可以和我一样做一下肩颈操，改善颈椎酸痛的症状。”
齐馥说完，就将摄像头调整了一下角度，自己则是站在椅子后面开始一板一眼地做了起来。
这个操还是当年她妈妈得了腰椎间盘突出之后，带着她一起做的，因为高中齐馥拼命读书，腰肌劳损同样十分严重。
她跟妈妈说了以后，她没有像其他家长一样不当一回事，嘀咕一句：“小孩子哪有腰。”而是很上心地每天督促齐馥做这个放松操，确实效果很好。
“虽然但是，之前主播一直低着头，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原来这么好看啊。”
“好像是素颜，不知道开没开美颜。”
“估计是没开，之前近镜头的时候我还看到主播下巴那有个痘痘呢。”
“所以字如其人说的是长相吗哈哈哈。”
“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忍不住跟着做起来了吧？”
“你不是一个人，我在办公室坐得可累，看着也做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你老板不骂你？”
“老板出差啊，不然我怎么敢，现在我同事也在一起做。”
弹幕环境好了许多，但依然有一小撮人还不死心。
“哥们别三观跟着五官走啊，再好看不也是案犯？”
“主播原来不是哑巴啊，怎么不解释自己是不是坐过牢？”
“对啊，我们在这猜了半天，主播怎么也不吭气，是不敢承认吗？”
做完操回到桌前的齐馥看到这几条弹幕，眉毛一挑，大大方方对着镜头说道：“没错，我确实是坐过牢，具体原因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向你们发誓，我没有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也不会强求。我开这个直播，主要是想记录我考研之路，我知道会很难很痛苦，但我不会放弃，也希望观众们可以监督我。”
“当然我更欢迎同样在考研的小伙伴来直播间一起学习，我学习的时候不会放音乐，会很安静。大家可以当这里是一个学习自习室，平时可以互相交流学习心得。”
“有问题要问我的话，可以在弹幕问。但我做笔记的时候比较专心，可能不会看弹幕，所以你们也可以私信我具体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