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了

    气氛有点压抑,爷爷如释重负般卸下包袱,把照片插入本子回屋。又拿着三个手掌大的方盒坐下,放桌上打开推给我。

    我一看,眼睛都拔不出来,“妈呀!”一盒票据;一盒钱;一盒发着珠光宝气的首饰。我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么多钱我该怎么花,在线等,急!

    我赶紧把门关上,饿虎扑食一样,双手把盒子抱在怀里,小心的用气声说“爷爷,这真是我们家的钱。”

    我一会看钱,一会看爷爷,来回几次。怕钱跑了,感觉不真实。就像做了个发财的梦。

    爷爷指着盒子说“钱是生活费,票据上面是各种票;下面是城镇粮油本,副食本,我的户口本,这两天把你户口上了,领你的口粮;首饰有祖传的,还有你奶奶的。”

    说完就落寞地回屋了,我老鼠偷油似清点财产。一块一毛终于点清楚。

    钱有500多;杂七杂八的多种多样的票,有全国粮票;有本地粮票,有的已经临近过期。

    好奇翻看大名鼎鼎的粮本;副食本。粮本写着姓名,住址,指定粮店,按月发放米,面,粮,油(每月总计0.5斤)。

    每月粮食供应量38斤(我恍惚记得八十年代初期,我家那是产粮大省,大人42斤,12岁以下26 斤,在下面我就不知道了,那时我太小。)

    副食本开门七件事,柴;煤;肉;盐;酱油;醋;糖以及布票;工业票。到年底每本都撕没了,马上就要换本子了。

    手写户口本蓝皮封面,成分(工人);姓名;年龄;住址;工作单位等等。

    首饰盒三层,我一个一个珠宝,过了手瘾;又过眼瘾。红的;粉的;绿的;黄的;白的等等各种颜色应有尽有。

    望珠宝而兴叹,这个时期也不能带,过了把干瘾。

    我拿了30块钱,惋惜的合上盒子,抱着盒子敲门“爷爷,睡了吗?”

    “没睡,进来门没锁,”爷爷在屋里回道。

    打开门进屋,爷爷的屋子里东西摆放,跟我的屋子一样,墙面有些旧,

    多了些文房四宝;高凳;少了个茶桌。

    爷爷正坐在床边,我拖个凳子(太重,搬不动)坐在爷爷面前。

    “爷爷!我拿了30块钱,其他的您收起来。”我一脸不舍得把盒子还给爷爷。

    爷爷假装接过盒子逗我“我拿走了了哦!”

    我满脸肉疼的。很不舍得的,眼不见为净推着盒子“快拿走....别让我看见。”

    “囡囡,真是活宝,首饰盒你留着不值几个钱,贵重的我都收起来了。”爷爷把首饰盒给我;从衣柜里又拿出同样的盒子,抓了一把票据放里面。

    “我每十天给你30块零花,你随便花,花完了跟爷爷拿,爷爷有钱。”当我面把钱收好。

    “爷爷这些盒子好香,”我用鼻子使劲闻,一股没见识的样子。

    “这是沉香,爷爷祖上代代传下来的,所以颜色深浅不一,传到现在也没几个,要爱惜。”

    花香中透着奶甜味,沉香我只听过没见过,看来家里挺称钱。

    “爷爷,家里有锁没。我屋里要钉几个钉子,墙能钉吗”

    “有,我给你拿,能钉。”拿了交给我。”

    “爷爷你好好休息,我回屋了。”爷爷目送我回屋。

    爷爷趁这两天休息,为我落了户口,办好粮油关系,领了粮本;副食本。又为自己换了新的粮本;副食本。

    忙里偷闲给我熬补身子的药,要连喝两月,苦的我恨不得原地消失。一到喝药时,就斗智斗勇,所有花招都不管用。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这是对地。

    我痛并快乐的熟悉着自家的地盘,明天就要去上班,“加油!”心里暗暗打气。

    早上六点半,爷爷已经做好饭在等我,“爷爷!我起来晚了,偷懒了,以后早上您叫我,”我不好意思说道。

    “没事啊!我年纪大,瞌睡少,你啊年轻觉多,何况你还在养身体。”爷爷安慰我。

    解决完早饭,揣上钱,把饭盒和水杯放军包里去上班。

    天也亮了,温暖的阳光挥洒大地,预示着美好的一天顺顺利利。

    我们下了公交车,左走一百米,8点前到了医院。

    不大的空地面前,一幢三层建筑,呈反7型,外墙挂着三中医院牌子,大门上面写着门诊。墙上刷着红色标语。

    进了一楼大厅,右手并排挨个是收费处,药房(中药窗口,西药窗口),左手急诊。

    爷爷穿过大厅,进通往后面的一楼通道(开了口)。

    右转中间有道门,左边是男女厕所;爷爷用钥匙开了中门,进门又随手关上。

    右边第二间房,里外两间,外间四张桌没人,爷爷进了里间。

    左边靠窗放了一张桌子,中间是衣架,挂着白大褂。放了两把椅子。

    爷爷换上白大褂,挂好包;拿上他和我的杯子,“囡囡,你在屋里待会,我去打水。”

    爷爷出去后,我随便溜达了一会,听见外屋有人来了。

    两个女的说说笑笑走进来,老的四十多,穿列宁装,身材发福,长的一脸正派。

    年轻的快三十,穿掐腰红花棉袄,不胖,长了个狐狸脸,显得人刻薄。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这里不让进。”看见我狐狸脸嚣张的对我吼,正派脸也望着我。

    “小姑娘,你找谁,”正派脸温煦的说。

    我看见爷爷打了水进来,上前去接水杯。

    “囡囡,你只拿自己的。我带的怎么,还要向你汇报,你是领导咋得!”爷爷温和对我,转脸严肃的对狐狸脸训道。

    “这是我孙女,叫杨元元,我退休后顶我的班。刘胜男(正派脸);赵红红(狐狸脸)。”爷爷正式的介绍。

    “组长,我也不知道他是你孙女,元元,你也不说。”还是个自来熟。

    “刘姐,赵姐你们好,”我招呼道。

    “你好!”她俩同时说。

    “小刘,元元以后啊托你照顾了,做错了事,你教她,她不听话,你给我说,我来说她,”爷爷托付重托的看着刘姐说。

    “组长,你放心,不会让别人欺负元元得,”刘姐郑重的保证。

    “元元,谢谢刘姐。”爷爷严厉的看着我。

    “刘姐,谢谢你照顾我。我会认真工作。”我向着刘姐鞠躬。

    “快起来,组长,你这孙女不错,有礼貌。”刘姐夸赞道。

    “呵呵呵.....”爷爷一脸认同的笑。

    “你们忙,我带元元转转。”我们告别她俩。

    这一天,爷爷带我熟悉环境。进了中药房;又进西药房。知道食堂在哪....忙忙碌碌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开始,我正式跟着爷爷背医书,认中药。

    爷爷像换了个人,对我很严格。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记不住打手板(我觉得我记个三四遍,就能记住。)。

    我也知道多学一门知识,就多一门技术傍身。

    我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古文一遍一遍吃透理解;中药一味一味的辨别。

    山中无日月的埋头专研中医学,转瞬已是新春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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