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不在的日子，我低调了许多。我还是很担心那个叶凤儿会找我麻烦。

    平日里，我就算在她面前，有些许嚣张，那也是仗着有端王撑腰。

    端王若是不在，我又成了一株蓬草。

    这期间，明远患了寒疾，虽说如今不比姑娘时的自在，但贫贱之交不可忘，我也借着去大慈恩寺烧香的功夫去看望了他。

    哪知道这件事之后，便有人传我与明远有奸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明远亲笔写给我的情书。

    这事情很难解释，也不知道向谁解释，毕竟我在明处，造谣人在暗处，为今之计，关门闭户，与外界不要起任何争执，安心等端王归来，相信端王自有定论。

    没等到端王归来，却等来一群带刀披甲的侍卫，在端王府大门口静默又颇有气势地排成一排，领头的来告知我，说是太后要请我去聊聊。

    作为侧妃，我向来不随端王抛头露面，毕竟台面上的事自有叶凤儿，因此嫁入端王府一年多，我并未见过端王的生母——荣康太后。

    想起母亲被人从尚书府拖出的一幕，我深知如今自己的处境便是俎上鱼肉。

    我迅速扫了一眼铜镜，捋了捋几缕乱发，拍拍裙上褶皱，开门向着来人道了个安。

    那差人本是一脸严酷，及至看了我逆来顺受、毫不慌张的举止，大约也是吃了一惊，脸上稍有些人色。

    我跟着他，不紧不慢，我知道府上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越是反抗，他们越是开心，所以我偏就不遂他们的意。

    我被带到死寂的高墙院落内，走过长长的巷道，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

    有宫里的老嬷嬷一天三遍来骂我不守妇德，顺便逼我承认跟明远通奸的事。

    子虚乌有的事情即使面对跟母亲一般的命运，我也矢口否认。

    就这样我化了十来个正字后，虽然没人打我，但粗劣的饭食以及频繁的“问候”，我感觉自己已经不成人样了。

    没人帮我，怕是尚书府的爹恨不得我早点死。

    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求速死，扔到不知名的荒草堆一了百了，这样即使端王回来，也见不着我这副半人半鬼的样子。

    就算他听信谣言，认为我不忠，至少在他心里我也是个美丽的不忠女子。

    迷迷糊糊中，我见有人打开了门，耀眼刺目的白光后出现一袭缂丝百鸟朝凤裙，有个高傲的女人声音：“你想故意磨蹭，等着端王回来给你做主？算盘可别打错了，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掖庭的手段可不比大理寺天牢逊色。”

    我用手支撑着地，抬头想将来人看清。

    见我并不答话，那女人继续说：“有哀家在，你休想哄得了端王。”

    原来是太后。

    我不顾斥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歪歪倒倒扶墙站了起来。

    太后挑眉将我打量：“我说呢，非要娶个尚书府的私生女，看这条儿倒有些像兰昭仪那贱人。抬头让哀家看看模样。”

    她一点也不像太后，倒像是青楼老鸨。

    我仰头迎着她酷烈的目光，咬牙回道：“妾身低贱，但知道羞耻二字……”

    不待我说完，膝盖窝便挨了一记闷棍，我跌倒在地，痛得说不出话来。

    “小贱人，好大的狗胆，敢站着跟太后说话。”

    我闭眼等着一波拳打脚踢，却听太后突然喊众人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