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姜意浓出‘草堂间’时，程述为已经在那等了。
他没有坐在车上，而是站在车门旁，面向着‘草堂间’店门，看见这一幕姜意浓心里暖乎乎的，雀跃的向他挥手。
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向他伸出了右手。
意思在明显不过。
程述为看着站在三米处的女孩，扬着明媚笑容，娇娇柔柔的向他伸出手，等待着他。
程述为三步并做两步，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
姜意浓回头向两位好友道别：“那我们先回家喽。”
李洛曦&林希禾满脸姨母笑。
林希禾看她还不放心样子，不由的催她：“赶紧吧，洛曦会把我送回去的。”
这下姜意浓安心了，搭着程述为的手款款走到车前。
程述为为她拉开车门。
“走吧。”两人在后排坐定后，程述为淡声吩咐。随后偏头看向摆弄单反的某人，“玩的开心吗？”
“开心！”姜意浓立刻滔滔不绝起来，她讲他们在‘草堂间’的是书堂拍了国子监版督学风；又在温泉池子里拍镜中花水中月……
“程述为。”姜意浓突然叫他的名字。
正听的认真的程述为下意识抬头，“嗯？”
“咔嚓。”快门摁下。
程述为本能的抬手遮挡一闪而过闪光灯。
姜意浓却笑嘻嘻的凑近过来给他看成片。小小的显示屏里，两个脑袋凑在一起。
昏昧的车箱里，男人翘着二郎腿直挺腰背坐在红色真皮座椅上，双手规规矩矩的交叠放在腿上，或许是出乎意料，偏头看向镜头眼神中流露这一丝错愕。
嘴角确实噙着笑的，眼神温柔，连头发丝都如此的深情。
“看，我拍的。”姜意浓拍了拍小胸脯，十分自得。
见她这骄傲的小模样，程述为心痒难耐伸手在她头顶上轻轻一碰，哄小孩子的语气，“我家永宁真棒。”
“那是。”姜意浓一时没反应过来，程述为喊她永宁而且还用我家。
几秒钟的消化后，姜意浓才感觉不对劲。
他刚才是不是叫她永宁了。他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一个世纪难题，明明只是一个小名，程述为又不是不知道，可当他喊出来时，姜意浓对此视为洪水猛兽。
她就是感觉不对，不论是他还是她！他居叫的这么顺口，而她竟然丝毫不觉的反感。
要知道在前世，就因为丞相之子喊了她一句哟永宁，她连夜就将两人婚约作废了。
原因是她觉得那男子喊自己的名字有点猥琐，从此以后但凡有外男喊她永宁必遭一阵挤兑。
没想到现世，她居然对程述为喊自己小名的行为并不反感！为了避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姜意浓开门见山的问。
“为什么叫我小名”
她问的是为什么而不是说不喜欢他喊，程述为角度刁钻的抓住隐含意思，心下稍安。
他试探的说道：“永宁很好听，我可以和爸爸妈妈一样叫你吗？”
姜意浓听懂了他的意思，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好听了，不过因为好听这个理由她还是接受的。
她小脑瓜转的飞快，“想喊我小名？”
程述为诚恳：“嗯。”
“那给我做一个月的饭。”姜意浓紧盯住他的眼睛伸出一个手指头，笑的眉眼弯弯。
程述为想起今天中午的比不上家里厨师的言论，不由失笑:“可以。”
“那变着法，换不同的食材也可以吗？”
“当然。”
一言为定，姜意浓孩子气的伸出小指，在他面前晃晃，“快点！”
“好。”
程述为很快也伸出小指，姜意浓迅速将它们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谁变谁是小狗。”
见他如此配合，姜意浓痛快的就要撤回手，却被程述为的另一边大掌摁住。
姜意浓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
此时她抬头，而他在低头，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呼吸瞬间的纠缠在一起，姜意浓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柠檬香。
“还要盖章。”
程述为在开口时，姜意浓似乎听出沙哑的意味，她呆呆的低下头跟随着他的指引，轻轻的把拇指盖在他的上面。
姜意浓静静地两根大拇指紧紧靠在一起，心潮荡漾。
这就是盖章吗？像母后经常和她念叨的打上爱人的烙印。
姜意浓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如被烫了般瑟缩着把手拿回去。
她果断甩锅，“你的手有汗，黏黏的。”
一无所知的程述为内心里疯狂做笔记：要常备免洗手液，玉兰花香味的，如果出汗尽量不要靠近，她不喜欢。
做完笔记程述为当着她的面打开储藏柜掏出湿巾，仔仔细细的双手擦的干干净净嘴上还在说着“抱歉。”
姜意浓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事，只有一点点。”
说完姜意浓又小声嘟囔，“不仔细的话根本察觉不到。”
“知道了。”见她小别扭的样，程述为唇边弧度弯了弯。
半小时后，回到一溪雪的姜意浓刚进门就把鞋子丢的乱起八糟，一个箭步冲上抱起程程猛吸。
或许是前世太端庄的缘故，这辈子她就想做个随心所欲女孩，所以当察觉到自己乱丢鞋没形象的坐在地毯上撸狗时，她内心毫无波澜。
反而有种做了一千年来不敢做的事。
那叫一个爽！
走在后面的程述为眼眸含笑的俯身拾起左右乱飞的鞋子，顺手拿了双珍珠奶白拖鞋摆在她旁边。
“等下记得穿鞋再走，地板凉。”
姜意浓想想也差不多时间要给程程洗澡了，当即站起来边应边穿上鞋，“唔，好的。”
一人一狗走到半路，姜意浓突然回过头，水眸清亮望着他，音色软糯，“要不要一起给程程洗澡？”
“好啊。”程述为快步走上前捞起程程抱怀里，紧紧跟在姜意浓身旁，两人抱着程程的画面俨然幸福的的一家人。
周姨盯着两口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宽大的浴室里，程述为已经叫佣人把DV机在浴室摆好。他想把这些美好的瞬间记录下来。
“宝贝，妈妈帮你脱衣服啦。”姜意浓把它放在膝头，轻轻脱去它的小衣服，褪去鼻梁上的小夹子。
十分寻常自然自然的喊道：“程述为，记得看水温，37度就可以了，不懂的话柜子里的蓝色鲸鱼测温计扔水里。”
程述为温声应：“好。”
水温良好，程程也被恢复原皮状态，姜意浓把它放进专属小浴缸里，打上一管慕斯沐浴乳，“程述为，手感超级棒！”
姜意浓做坐着矮凳回头，举着满泡沫的手，唇角微扬。程述为顺势蹲了下来加入他们的洗澡大战。
被丢进浴缸的程程刚开始还挺配合的，甚至颇有闲情逸致的用爪子在水里刨了两下。
谁知到后面，小东西调皮的本性原形毕露，“啪叽”一爪子打在水里，满浴缸的泡沫登时飞溅。几乎同时，姜意浓迅速抬起胳膊挡住脸。
“啊，你这个捣蛋鬼。”片刻姜意浓放下胳膊看向坐在浴缸里的程程。
此刻的小东西正睁着双水润润的圆眼看着她，小粉舌微露，可怜兮兮的模样。
惹的姜意浓心头软的一塌糊涂，没脾气的在它的小屁股上来一下，“打你哦。”
一人一狗在玩闹时，程述为就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内心说不明的充盈，像塞满了一团棉花糖柔软甜津。
“过来。”程述为向玩的正酣的女孩招手。
姜意浓疑惑：“怎么了。”
“脸上。”程述为伸手比划自己的脸颊。
女孩抬起胳膊胡乱擦拭了下，扬起白净的脸看向他：“现在呢？”
“嗯，还有。”顿了几秒程述为说道：“还是我来吧。”
“哦，好。”姜意浓说完把脸往他手边伸了伸，“嗯。”
很快，程述为的阴影盖住了她的，随着他的靠近雪松夹杂柠檬香悠悠袭来，姜意浓不自然的闭上眼睛。
程述为微凉的手轻轻刮过她白瓷般的脸颊，女孩鸦羽样的睫毛无措颤动，程述为心念顿起，不着痕迹的捏了下人的脸蛋。
一触即离，程述为鼻腔音调浓郁：“好了。”
“好。”姜意浓旋即看向浴缸里“胡作非为”的小东西，不一会清脆声响起，“好了，不给洗了！”
程述为还在傻笑，两指无意识揉搓，仿似她脸上的那股幼滑感还残留在手中。
“把它抱进烘干机。”
听到姜意浓的声音，程述为立刻回神，熟练的将程程抱去烘干。
从烘干机里出来换上漂亮衣服的程程又是姜意浓的心头宝啦，她一个劲抱着程程亲个不停，嘴里喃喃：“谁家的小宝贝这么靓啊。”
“程家的还是姜家的？”
这时周姨笑眯眯的走过，看着小两口。
姜意浓被她说的一囧，丢下一句：“姜程家的。”就匆匆跑了。
“你老婆说姜程家的，听见没？”周姨又反过来调侃程述为。
程述为也有点意外她居然会这么说，嘴角弧度毫不掩饰见，十分荡漾的对着周姨说道，“一看就是我们的。”
周姨：……还是你们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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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天边弦月散诞的行至窗台小心探头，风撩起窗帘的一角，幽暗的房间里传来女孩脆生生的嗓音自墙上投影而来。
“程述为把浴巾展开。”
“程述为你去小孩衣柜里拿套衣服。”
“程述为就拿川沙妲己套装，我们宝宝要今天要当可爱的小狐狸。”
……
投影里的女孩子叫着程述为。
盘腿坐在地毯上的男人目光带笑的单手打开刚冰镇的柏龙，“啪”易拉环套上程述为骨感的食指，下一瞬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划过空气。
“叮”的一声精准落入温控垃圾桶。
黑暗中程述为的吞咽声更显性感，冰凉液体见掠过喉咙，他微醺的想，他的名字从她口中而出，多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