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NO1

    演讲台的校长开始对着话筒“喂喂喂”的试音,周围的热闹的讨论霎时停止,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主席台。

    校长在全场安静下来后,没有我以为的长篇大论,开头简单的介绍几句,直接切入分班的正题。

    主席台的20位老师依照层次开始抽签,重点班的两位老师早已订好,两位老师需要抽取他们的学生是1班还是2班,经过简单的找主席台周围的同学和台下的家长检验纸条和箱子,一切终于开始。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下降好几度,周围的每个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的检验,周围很安静,安静的我似乎可以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树叶哗哗作响,风声簌簌刮过的声音。

    第一个老师很巧妙的抽取到了1班,我瞬间感觉旁边的同学倒吸口凉气,又叹了口气。

    我前后的人却忽然开始放松,我站在队伍的后方,实在看不清主席台的一举一动,但是通过周围人的反应,我猜到了我的班主任是谁。

    我很幸运,重点班两个老师当中,口碑很好的老师是我的班主任。

    我们预计是他教的最后一届,我对此充满着期待,毕竟哪个名声在外的老师不想给自己收个好尾呢?

    我感觉我此刻就像是天空中刚刚放飞的雏鸟,等待着大展宏图。我的班主任将会是那个让我可以自由翱翔的向导。

    在老师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位于第5层的新班级。

    教室在5楼,一个60人的大教室,却只有我们30人,地方格外宽广。

    我抬头望向窗外,屋外的黑云依旧不断地累聚,有种大雨倾盆,山雨欲来的气势,我担心着没带伞,一会儿万一大雨倾盆,应如何回家?

    整个教室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安静,所有的人似乎都摒住了呼吸,我清楚的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树叶沙沙的声音。

    教室的座位并没有分配,大家都是随便坐的,我一个女生都不认识,倒是认识不少男生,只是脸皮薄,不要意思开口去找他们,只好自己孤零零的随便找个靠后的位置。

    教室中,每一个人都在不断地用漠然地表情来掩盖自己的激动,每一个人都站在了更高的台阶,每个人都杀出重重重围才来到这里,每一个人身上都挤满了家人殷切的期望,几乎每个人都是踌躇满志,一副未来人生赢家的样子。

    我不禁猜想:我们这些人,三年后还会在同一个教室吗?三年后我们何去何从?

    假期见到的各种亲戚,一看到我就开始夸奖,说父母的教育有方,说我的聪明伶俐,进入重点班一只脚就如同进入重点大学的校门。

    他们说着我一定可以像哥哥一样,升入名校。

    可是,当年的萧鹤,在所有人的心中,不也是一只脚进入重点班了吗?未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真正决定我命运的,从来不是进入重点班。

    NO2

    老师先是简单的介绍着自己,之后发下一沓纪律手册,他站在讲台上喃喃细语,强调着遵守纪律守则的重要性。

    班主任50多岁,姓王,负责教化学。他佝偻着背,头顶光溜溜的,只有一绺头发还在坚持着挂在头顶,这或许是他唯一的倔强。

    王老师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可以让家长信服的老师。据说他自从开始带重点班A++开始,他的班级一直是年组第一名,从未下降。

    当说完话,王老师拿起手边的不锈钢茶杯,抿了一口,忽然开口说道“男生都去一楼的空教室取书和校服”

    我静静窝在一个角落里,看着新的班级,窗明几净,地方宽敞,虽然没有空调或者风扇,但是至少不用像高中一样拥挤。

    时间在我的冥想中悄然划走,当我回神时,讲台下摆放着一排排的新书,一排排校服,教室里寂静一片,老师讲话的在空荡的教室中不断地回荡。

    老师让同学们记录下军训的时间,每日上学和放学的时间,学杂费等事情,大家都拿起笔刷刷的记录,我用余光无意中又瞥见了在操场中见到的少年。

    他原来和我一个班级!

    高高瘦瘦的少年,头发是四六分的碎盖,发质看上去软乎乎,毛茸茸的,瓜子脸,像极了tfboys里的王源,整体上看上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乖孩子。

    我感觉他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我,虽然他有点佝偻着背,有些迟缓,但是一拿起笔,当他开始写字,握笔姿势正确,字迹端正,下笔有神,他浑身就散发着一种专注、坚毅的魅力,这种人怎么会不吸引其他人的目光呢?

    我在心里默念着,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NO3

    我的高中生活就这样拉开帷幕,是那么的措不及防,又仿佛理所当然。

    今天是分班,老师并没有说太多的话,直接放我们离开。

    我在2班,闺蜜温言在3班,初中最后一个同桌萧鹤在5班,我们都在同一层教学楼,而简斯年据我的估测可能在一楼的20班,那是体特生的班级。

    对此最为兴奋的就是温言,她说着我们两个班级就隔着一个楼梯,以后找我特别方便,又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我和温言描述着新班级的情况,特别提到,我们班级有个特别俊俏的男生,长得很像王源出道的前期,身上有种忧郁而又迷离气质。

    温言十分笃定地说“崔甫封“,温言特意警告我,说崔甫封一直都是装扮的抑郁又深情,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打架及其厉害,让我离他远些。

    温言的父亲是我们当地警局的副局长,据温言听说,崔甫封在初中时候干架,把人直接打的骨折,伤者不同意私了,还被关过几天的警局,后来家中找人调解,才出来的。

    我听着温言的话语,脑子里瞬间变成一团浆糊,人不可貌相呀!

    夜半时分,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对高中生活的展望,或忐忑不安,或欣喜若狂,我不断畅想着自己的高中生活,应当是什么样子呢?

    在睡梦中,我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父母的争吵,似乎是为了哥哥的事情。我很想睁开眼,却被睡神拉住了双眼,好像在眼皮上贴了一层胶水,怎么也睁不开,最终沉沉睡去。

    我自幼时便在外公家长大,父母一直在外地奔波工作,我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

    某一年,据说父母带着哥哥回来祭祖,顺便看望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一味的往外公的身后躲避,认为他们是坏人,会将我带走。

    父母那次回来带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具和零食,我虽然怕父母的靠近,却格外的喜欢哥哥,那也许就是血缘的联系。

    后来,我稍微长大一些,看着身边朋友被父母疼爱的样子,常常期望着父母的看望,却总是迎来失望。

    邻居家的简阿姨看我可怜,加上他们一直期望着要个女儿,对我异常宠爱,简阿姨填补了我对母亲的所有向往,她会温柔的抱着我,给我讲童话故事,会给我买鲜艳的公主裙,还会给我画美美的妆容……这些都是外公外婆无法给予的。

    我的同年是和简斯年一起长大的,我小时候淘气,总是喜欢上蹿下跳,四处攀爬闲逛,简斯年小的时候格外的安静乖巧,总是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漫画,动画书,也不知道他是否可以看懂,还是只是看漫画里的人物。

    我有时甚至会想是不是因为我太过于顽皮,父母才很少回来。有段时间,我特别的乖巧,听话,只是希望当父母来电话,我询问他们能否可以回来看我时,会因为我的乖巧而答应。

    我最终还是迎来了失望,我依旧记得那日的午后,我嚎嚎大哭,连最喜欢玩的秋千也没有心情去玩,我大声询问着外公外婆“为什么他们不回来?我不听话嘛?”

    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母不来看我,我明明很听话,没有惹任何人生气,他们为什么还是不回来?

    NO4

    上小学时,老师有时会给班级父母不在身边的人发一些学习用的文具,每次得到免费的玩具或者学习用品,我都会格外的开心的展示给周围的人看。

    当看到他们羡慕的眼神,心中无比的开心和自豪。

    我有一次得到一个书包,书包主要是灰色的,周围被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粉色,下边有个红色的心形,心形的下面用红色的字体写着“留守儿童”。

    当时年幼的我并不知道“留守儿童”四个字的含义,只是以为是一种商标,就像外婆给我买的娃哈哈是一种奶的名字一样。

    当我放学回到家,兴奋的跑去展示给外公我新获得的书包,“外公,快看,我获得了一个留守儿童的书包”

    外公原本慈祥的面孔瞬间僵住,他霎时呆住,从我手中接过书包,仔细审视后,静静呆呆地看着我,嘴唇浅浅蠕动着,欲言又止。

    外公拿过书包,问我可不可以将书包送给他?周末放假的时候,会带我去商店买一个全新的书包。

    我当时看着外公泪眼朦胧的样子,瞬间吓住,以为自己又说了什么不应当说的话,连忙点头应下。

    我依旧记得当时外公习惯性的把我抱在怀里,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

    那个周末,是我最开心,快乐的一个周末,外公外婆带我去买了一套新的一副,还有双闪闪发光的新的小皮鞋,买了一个精致而小巧的书包,还带我去肯德基吃了顿大餐,去超市买很多零食。

    外公和外婆平时对我的零食限制的很严格,甜食更是不准我接触,可是那个周末,他们带着我四处逛街,我嘴馋什么都会给我买来,我因此尤为深刻。因为,也仅是那个周末。

    许久之后,我升入初中,在学习政治的时候,在政治书的一个角落看到了一个有关留守儿童的介绍。恍然间,曾经的记忆涌入脑海,我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久久不能回神。

    我霎时觉得心里紧巴巴的,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闷慌慌的,我很少痛哭,可是在此刻,我却无比想大哭一场。

    我是留守儿童,我哥哥不是。

    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外公眸中的泪光是什么意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逢年过节,学校会额外分发给我礼物,我当时还洋洋得意的炫耀,自以为多获得了礼物而欣喜。我那时的朋友是否知道真相?他们一定觉得我可怜至极吧!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