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直挂云帆济沧海,大道如青天。

    二人的剑气缠绕交手,凌冽的剑气直冲云霄。

    华宋之刚才被白寒霜那一脚踢得不轻,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此时被二人剑拔弩张的剑气一冲,干脆了当的当场吐了血。

    玉决音与程质澜二人已经赶上来,程质澜扶住华宋之,看着他胸前月白布料上那个力道极重的脚印,不禁胸口一痛:“辛苦了,兄弟。”

    华宋之还有力气打开折扇,边吐血边苦笑道:“不辛苦,命苦。”

    玉决音瞥了二人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剑气中心的白寒霜和边晁,静静道:“边晁要挡不住了。”

    她话音刚落,边晁便被甩了出来。他欲再上,却被程质澜压住肩膀:“时间到了。”

    红衣少女自锐利刮骨的剑气中央缓步走出,面上并未狼狈多少,她轻轻提起剑,轻声问道:“还打吗?”

    “……”满场都没碰到她衣角的玉决音。

    “……”被甩出来的边晁。

    “……”根本插不上手的程质澜。

    “……”被她一脚踹吐血的华宋之。

    可恶啊,被你装到了。

    “哈哈哈哈哈衍衡你可是收了个好徒弟啊!这小丫头下手是真黑啊!连那病殃殃的华家小子都不放过!”檀观坐在观赏台上拍手叫好。

    衍衡脸上表情略带笑意,说出的话却很谦虚:“寒霜莽撞,下手不知轻重。”

    檀观一听了这话立马表示赞成:“对对对!你瞧瞧我这小徒弟的脸!”他一把拉过抱剑而立的李京墨。

    “多么俊俏的脸啊,那小姑娘也舍得。我赶到的时候白小友正往京墨脸上招呼拳头!”

    李京墨:“……”

    “师尊。”他站在下位,面若冰霜,周身气质冷硬,漆黑乌发间一条白色发带更显亮眼。

    檀观立马闭嘴:“好好好,不说我不说。”

    他可是一位体贴徒儿面子的好师尊,

    衍衡:“……”寒霜在他跟前一向拘谨守礼,还从未知道她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李京墨抬眼看向水镜中嘴角带笑的少女,她发丝微乱,高束的马尾也有些松散,但她眼中光亮透净,迸发出无限生机。

    确实很厉害。

    他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眼窝淡漠的想。

    比赛结束后白寒霜一马当先走出无人峰前往大殿,身后跟着被她收拾过的四人,四人面面相觑,除了玉决音都觉得脸上面子有点挂不住。

    尤其是华宋之,他胸前那个脚印实在是令人惊叹。

    大殿上裴云梁已经带着沈芊芊先到一步,陆风眠看着些许狼狈的两人轻声问道:“被围攻了?”

    “是啊!大师兄你不知道,那些人就一直围着我和云梁。还好有云梁在。”沈芊芊凑到裴云梁身边,抱起他的一只胳膊摇啊摇。

    裴云梁低头不语,本就寡言的他如今话更少。只对沈芊芊略有不同。他面色略有苍白,衬得额间那一点红更加艳丽。

    “云梁,辛苦了。”陆风眠从储物袋里拿出两瓶极品玉清丹递给裴云梁“拿着去疗伤,你要是伤了掌门可不容我。”

    裴云梁接过丹药,没吃,收进了储物袋。

    “云梁,你怎么了?”沈芊芊睁着大眼睛,略带焦急的神色浮现,裴云梁从未对她这么忽视过。这若有若无的感觉让她心慌。

    “是心情不好吗?是不是我拖你后腿了,你别生气……

    裴云梁抬起头,开口安抚:“芊芊,别多想。”

    “我会保护好你。”

    我会保护好你。

    沈芊芊这才眉开眼笑,晃着他的手撒娇。

    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裴云梁看着这场景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以前白寒霜也喜欢这样牵着他的手。

    “寒霜,寒霜。”

    “我能这么叫你吗?”玉决音上前几步,脱离被收拾的四人组,追上白寒霜。

    白寒霜停下脚步,回头道:“下一秒又翻脸不认人的那种?”

    “……”玉决音难得梗住,白净的脸庞上攀上了一抹红晕,支支吾吾半天:“家师之令,不得不遵。”

    程质澜怼了怼整个身子都几乎压在他身上的华宋之:“看看人家这,都是人情世故啊。”

    原本站在二人身侧的边晁突然抬头,看着交谈的白寒霜玉决音二人,恍然大悟了似的,抬脚向那边走去。

    “边晁,你说……喂!你去哪啊?”程质澜磨叨到一半,就见边晁背着剑也过去了。

    华宋之推推挑脚的程质澜:“我们也过去。”他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胸口。

    “白道友,在下华道剑派边晁。刚刚多有得罪,见谅。”

    白寒霜面无表情的看着逐一围过来几人,嘴角抽了抽:“你们好。”

    白寒霜挺理解的,任哪家门派突然冒出个人,这个人还可能会把已经收入囊中的第一抢走,都会派出人试探试探。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一股诡异的感觉直冲几人的天灵盖。

    边晁一脸歉意,对于刚才他们的行为也有些脸红:“对不住啊白道友。刚才冲动了。”

    “刚才我们不打招呼就上,是有些不地道。”华宋之送开扶着程质澜的手,还小咳了一声。

    程质澜挠挠头,他这时候是不是也得说点啥?

    “那个……你的剑真挺硬,比我的王八壳还硬。”

    “……”几人。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几人怪有意思的,白寒霜摆摆手:“理解。”不过就是想试试她的实力,没什么不理解的。

    几人到达大殿时已经有不少参赛弟子回来了,几人是这届四方大会最有机会夺冠之人,此时聚在一处出现自然吸引了大半注意力。

    裴云梁自人群中遥遥望向被拥簇在几人中间的白寒霜。

    白寒霜似有所感,抬头便与他的视线在空中对视。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便轻飘飘的掠过了他。裴云梁一愣,这种情况并不陌生,这些年二人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白寒霜视线滑过一圈,停在了檀观身旁的李京墨身上。

    他正像吉祥物一样杵在一众掌门长老之间,没他说话的份儿,但他还必须得站在这不能走。白寒霜可太理解他了,因为每年昆仑举办大型典礼或赛事时她就是那个吉祥物。别人坐着你站着,别人喝茶你晒阳,还偶尔如芒在背忍受时不时的打量,每次都让白寒霜苦不堪言。

    想到这,白寒霜递给李京墨一个我懂的眼神。

    李京墨注意到她投向他的眼神,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莫名其妙。

    许是有些惺惺相惜之情,白寒霜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

    一道传音钻进他的耳朵:“我懂,当吉祥物确实很痛苦。”少女清冷声音入耳,清脆如水滴。

    李京墨哗然,吉祥物这个称呼确实很适合他。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有三天休整时间,然后再开始第二轮比赛。第二轮比赛是在一所秘境里,属于四方大会的固定项目。这所秘境由四方大会的主办方提供,完全是门派的个人财产。因此第二轮也被称为倒秘境。字面意思,就是倒腾秘境里的东西。

    崖山脚下开着许多家修士时常光顾的店铺,有时崖山的弟子有急需时也会选择去山下铺子买东西。

    白寒霜恰好最近准备给碧水打一把剑鞘,正好犯愁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她正准备去材料铺逛逛。

    跟衍衡打过招呼后,她便独自下山。

    崖山脚下的城镇十分热闹,这里不仅有普通的凡人,更多的是背着剑或带着各种法宝的修士。

    修士的城池,城中到处都开着为修士提供需要的店铺。

    白寒霜沿着主街道走,沿路进去了几个材料店看打造剑鞘的材料。片刻后她沉默着退了出来。

    这世界好贵而她好穷。

    她掂量了掂量自己的钱袋子,突然有些惆怅。

    她这些年在昆仑拼死拼活干了那么多年活,如今连把剑鞘的材料都买不起。没想到上辈子没钱,这辈子仍然是个穷鬼。

    她还是个剑修,她的剑就是她的老婆。如今她连给她老婆买衣服的钱都没有。白寒霜看着光秃秃裸露在外的碧水,心下有些愧疚。

    暂时买不起剑鞘的材料,但碧水剑刃裸露在外还很不方便,很容易伤到人。白寒霜思索再三进了一家成衣铺。

    如果没有剑鞘,那用特殊坚韧的布料缠裹也能凑合一阵。而这最坚韧不侵水火刀剑不入的布料便是西海的乱鲛纱。

    刚入店铺,白寒霜就被热情的店小二围住:“这位仙子需要点什么?小店里有现下时兴的青莲纱还有打斗时能提供的保护的精美法衣。”

    “乱鲛纱。有吗?”

    店小二一顿,大概是想了想还有没有这样一块纱,随后他恍然点头:“有的,只是乱鲛纱所剩不多,不知仙子需要多少?”

    白寒霜比划了一下手中碧水,把他展示给店小二:“大概比它剑身还要长出一半。”

    店小二扫了一眼心中有数:“好嘞!仙子且等着!”

    趁着他去取乱鲛纱的功夫,白寒霜这才看起店内的衣服来。店内大多是成品法衣,每个女孩衣柜里总是少那么一件衣服,她也不例外。

    她挑的眼花,最终挑中了一件浅黛色银丝百蝶度花裙,等待店小二取货回来的过程中,这家店铺来了一位熟人。

    那位熟人月白锦袍,宽肩窄腰,乌发高束。

    与李京墨四目相对时,白寒霜脑中弦紧绷,他跟踪我?

    李京墨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破天荒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衣服,赞同道:“这法衣不错。”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眉眼舒展开来,连眉骨处那颗红痣都格外生动。

    “啊,确实。”白寒霜看他,带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她有时其实不是故意黑脸,就是习惯使然,脸上肌肉早已成了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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