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云琊还是先回了趟拾清院,将包袱放好,然后才去见了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眼睛有些红,明显是哭过了。

    云琊看了不由一惊,转而询问的看向孙嬷嬷,孙嬷嬷冲她点了点头,肯定了云琊心里的想法。

    云琊有些动容,走过去给老太太捏肩膀,“孙女昨儿在街上看到个兔子花灯,那眼睛也和您现在一样,红通通的,祖母,您是想给孙女扮兔子吗?”

    云老夫人打掉她的手,转头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越发无法无天了,胆敢打趣你祖母。”

    虽是这般说,她的面色明显松动了一些。

    “祖母,孙女都不难过,您难过什么呀。”云琊停了手,绕到老太太跟前,“孙女同您说,他们闹这么一出孙女其实是高兴的,如今他们的私情人尽皆知,孙女只怕您怪我将他们的事儿捅到了人前。”

    云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这事儿怪你作甚,明明是裳丫头她过分了。”

    云琊没有接这话,云裳也是祖母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祖母不可能全偏私她的。

    她想了想,宽慰老太太,“祖母,想必蓝家不日便会来退婚,都不用咱们开口了呢。”

    云老夫人摇头,冲孙嬷嬷示意,孙嬷嬷会意,将一众小丫环带了出去。

    云老夫人这才叹了口气,“哪这么容易啊,你们的婚约是圣上亲自拟旨赐下的,若真要退婚,怎么也越不过圣上去。”

    说着,她又是一声叹息,“这事儿也怪我,当年若不是我去请旨,如今便没了这层顾虑了。”

    云琊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儿,不由问:“缘何是祖母去请的旨?”

    “当年你娘同安平侯夫人交好,你还幼时她们便有意结亲,那时两家只是口头做了约定,后来没多久宫里发生了变故,你爹和你娘也因这场变故丢了性命,我便想着给你找个依靠。”

    云老夫人回忆往昔,不禁有些戚戚然,“那时圣上刚登基不久,这道赐婚圣旨是他登基后下的第二道圣旨,第一道是封太子的圣旨,所以这道圣旨于圣上而言意义也是不同的,如今想要作废,只怕得费上些工夫了。”

    “竟还有这等关隘在里面。”

    云琊没想到退个婚竟有这诸多顾虑,也总算明白上一世为何会丢了性命了,毕竟,比起想法子退婚,弄死她应是最简单的法子了。

    云老夫人点头,“昨夜闹那么一出,被笑是必然,你得早做好心理准备。”

    “祖母放心,我不在意这些,”云琊顿了顿,终究还是有些顾虑的,“只是这样一来云家女的声誉怕是会受影响,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担心会连累了三妹妹的亲事。”

    说到三妹妹云皎,云老夫人也是愁,“她被她姨娘养得太过胆小,性子又软,只希望她将来能有个好造化。”

    她的亲事还捏在钱氏手里,若云裳没个好,云皎只怕……

    老太太现在很是后悔,当年怎么就给老二讨了钱氏这么个媳妇儿,如今看来,二房真是没一个好的。

    不过这话她不能说与云琊听,只得又无奈的叹了一声。

    云琊继续给老太太捏肩,“祖母放心,我会替三妹妹长眼的。”

    云老夫人回头又瞪她一眼,“你也只比你三妹妹大一岁而已,还给她长眼,你先把自己的事儿解决清楚了再说。”

    云琊“嘿嘿”笑了两声,“我可不愁,祖母,我若不嫁,您可不能不养我。”

    “说的什么混话。”云老夫人气得打她的手,“再让我听见,有你好看。”

    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阵,云老夫人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孙嬷嬷适时进来,“老夫人、大姑娘,时辰不早了,可要用午饭?”

    云老夫人先前气着倒不觉得饿,这会儿消了气,确实有些饿了。

    云琊本起得晚,又在苏妄出那里吃了点心喝了茶,其实不太饿,但她还是留下来陪老太太用了饭,顺便说起了下午的打算。

    “祖母,下午我想出去逛逛,晚饭就不来陪您用了。”

    京城的铺子如今都开了业,云老夫人也不掬着她,“去吧,年纪轻轻的,别整日在后院里窝着了。”又问,“银子可够?”

    说着,她也不待云琊应话,就让孙嬷嬷去取银子来。

    云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银子够的,上回圣上赏了那么多银子呢。”

    云老夫人一指头戳在她额头上,“那些银子如何用得,”她示意孙嬷嬷自去取,“那是荣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动。”

    “啊~”

    那么多、都只能看,不能花吗?

    云琊怀揣着五百两银票,喜滋滋的从老夫人这里离开了。

    玉壶也听到了云老夫人的话,试探地问云琊,“姑娘,既然那些银子不能花,那先前您赏奴婢的那些,奴婢是不是也得还给您啊?”

    云琊瞧了小丫环一眼,将她的心思瞧着真真儿的,她点头,故意逗她,“嗯,确实得还回来。”

    玉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那些银子虽然放在她那儿她也舍不得花,但好歹是她的,眼下再还回去,可就不是她的了。

    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蔫巴了,云琊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不由大笑出声,“小玉壶儿,你太不经逗了,既是赏你的,自然就给你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玉壶气得直跺脚,“姑娘~”

    主仆俩有说有笑的到了拾清院,待见到院里站着的人时,两人脸上的笑瞬间收敛。

    钱氏昨儿一夜没睡,本是想等云琊这边的好消息,谁知等了半天,云琊这边的消息没等着,倒是等到了云裳全身湿透的被蓝闵之送回了云府。

    蓝闵之虽未多做停留,可两人是走路去看花灯的,回来也只能是用走的,他一路将人事不知的云裳抱回来,看见的人不知凡几,哪里还能瞒得住。

    她是又气又急,一面安排人去请大夫,一面照顾云裳,就这般照顾了一夜,也没有云琊那边的消息传来,她便知道她安排的人失手了。

    如此焦心的过了一夜,她实在撑不住去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刘嬷嬷又来通知她云裳醒了。

    见着钱氏,云裳的眼泪便夺眶而出,“娘,女儿这是被人害了。”

    昨夜从桥面掉下去之前她明显感觉到了腰和腿上两处疼痛,还有她和蓝闵之拥抱之前,膝弯处也是疼了一下的。

    河水冰凉刺骨,她一下子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娘,定是云琊,定是她害的我。”

    钱氏闻立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看着自己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宝贝女儿,如今竟这般虚弱不堪,她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起身便来了拾清院。

    “云琊,”钱氏咬牙,“你太恶毒了,身为长姐,竟如此害自己的亲妹妹!”

    云琊直接被这句气乐了,“婶娘,我如何害二妹妹了?昨夜难道是我硬将她的手和蓝闵之的绑在一处的?我没去找婶娘理论,婶娘倒是先来找我了,好没道理,”她顿了顿,语气颇为不屑,“怎么,恶人先告状来了?”

    钱氏被气得不轻,只得拿出长辈的身份来压她,“我是你长辈,你就这般与长辈说话的?”

    “是啊,”云琊应得理直气壮,“婶娘你也知道我父母早亡,自幼便没有父母教导,不似二妹妹,有您和二叔时常在她身边耳提面命。”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仔细一想便不对味儿了,云裳有爹娘在身边教导,还做出争抢姐姐未婚夫这样的丑事儿,岂不就是说她和云珏上梁不正?

    钱氏又被气了个仰倒,手指着云琊,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般,刘嬷嬷忍不住开了口,“大姑娘,夫人这般是气您不该将事情闹在外面,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儿咱们自己关了门在家里说就成了,如今闹成这般,您也讨不着好儿不是,奴婢觉着这事儿确实是您不对,您赶紧给夫人认个错儿吧。”

    云琊不由惊讶,“二妹妹自己不要脸,还想我替她遮掩?”话落,她又似了然,“原来婶娘是这般教女儿的,那这个错我可不敢认,我要是认了,往后若也如二妹妹这般,我可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你!”

    钱氏是来撒火的,可自从看见云琊她就一直被气着,眼下实在气急了,她抬手一巴裳就朝云琊扇过来。

    云琊反应极快,错开一步就躲过了,可钱氏用力过猛,一巴掌落了空,人也跟着向前栽去。

    “婶娘小心。”

    云琊好心扶住了她,她可不想钱氏在她院子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不然传出去她可说不清。

    她将钱氏交到刘嬷嬷手上,“刘嬷嬷,我瞧着婶娘是担心二妹妹太过,一时失了心智,才到我院里来的,你赶紧将婶娘扶回去好生休息吧,”她顿了顿,又叮嘱,“莫要再让她动气了,我听说动气的人容易倒霉。”

    这死丫头是在咒自己吧?

    钱氏更气了,可她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着,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真真儿是快憋死自己了。

    她气得原地转了几个圈,实在无法,只得带着人恨恨离开。

    “婶娘慢走。”

    云琊在她身后拱火,见钱氏果然气得加快的步子,等钱氏出了拾清院的大门,她又将手伸进了腰间挂着的荷包里。

    片刻后,院门外响起钱氏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刘嬷嬷的大声呼喊,“快去请大夫,快,要快。”

    云琊闻言笑了,将手里剩余的豆子扔进嘴里,哼着小曲儿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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