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字温乔都能看懂，怎么合在一起她就不理解了呢？
还没等她完全消化，mu又发过来新消息。
【mu：其实我们一直在追踪特殊能量，一开始是从综艺上那些黑评弹幕中发现的线索，也怀疑过害你在录制现场摔跤的人，包括宠物店虐狗的人，但最后证明都不是，只有今天在那个被动过手脚的飞盘上找到能量痕迹。】
【mu：目前我们猜测，对方的能量起源与我们相同，但使用不同，目的与我们系统完全相反，阻止你是感受到了你的威胁，你把小狗的各种情绪放大，让观众感受到它们的可爱和美好，也避免很多误会和矛盾，这阻碍到了对方的计划。】
【mu：我们暂时不知道对方的计划，你在明，面临的危险更大，所以你如果想退出，随时都可以解除合约。】
温乔慢慢滑动屏幕，她知道她现在应该立刻解除合约。算起来，本来一开始她就想解除的，不过是被mu拒绝了，现在mu主动提出，确实是个和一切奇怪事情划清界限的好机会。
但她，犹豫了。
不清楚对手的计划，但很明显这个计划不利于她想保护的小狗。
温乔抱着靠垫发呆，片刻之后发过去一句话。
【让我想想。】
发送成功后她抱着手机反复翻看之前mu发来的几条消息，眼底一暗，突然想到什么。
【你刚刚说，在录制现场害我摔倒的人和带有特殊能量的人不是同一个？】
【mu：嗯。】
【所以你知道害我摔倒的人是谁。】
聊天框沉寂下来，温乔握住手机侧面轻轻敲击，一下接一下，就在她以为收不到回复的时候，屏幕亮了。
【mu：我知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说，如果你不想相信也可以当我说的是假的。】
【你说。】
【mu：彭易树，橙未涂总的人。】
温乔皱眉回忆了一下，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所以，她还在公司的时候，公司就已经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了吗。
【害我的人是涂逸桓，他去圆江是为了阻止我录节目，是吧？】
【mu：是，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当是假的好了。】
【我信。】
刚毕业那会可能不信，觉得自己这个学长懂得很多很厉害，相信可以和他一起干出一番事业。
但现在她早就看清了。
橙未……早就不是她希望的那个样子了。
等等，橙未，那个萨摩耶在橙未出现过……
会有关联吗？
温乔翻个身趴在抱枕上，刚想发条消息跟mu聊一下她的怀疑，门被敲响。
“乔乔，吃饭了。”
“好。”
温乔第一次在别人家吃年夜饭，有些别扭，但很快就被热闹喜庆的氛围带动，多喝了两杯果汁后，坐在凳子上捣鼓摄像机。
如果她真的和mu接触合约，她镜头下的一切都会恢复原样，没有各种可爱拟人状态的小狗，也没有萨摩耶形态的江昼。
“罐头，耶耶，我来给你们拍照吧！别吃了别吃了，今天吃得够多了！来来来笑……罐头别揪耶耶耳朵，来一起看镜头……”
温乔突然举起摄影机追着两只小狗狂奔，一圈一圈没停下来，客厅里很快响起不少碰撞的声音。
江昼看着温乔活力满满的背影，疑惑地皱皱眉，端起她的玻璃杯仔细查看。
是果汁没错啊。
怎么像喝醉了到处找小狗拍照呢？
那晚温乔蹲在草丛里硬要哄小狗拍照和揪住他叫他耶耶的画面一幕幕在脑子里滚了一遍，江昼无奈地坐下，撑住下巴把身边拉开的椅子推回桌下，防止温乔磕到。
没事，她跑一会累了应该就自己停下来了。
可十分钟后竟然是两个小狗先举爪认输。
它们一左一右趴在明亮的吊灯下任由温乔摆弄，只伸长舌头喘气，连尾巴也摇不动了。
眼看着小狗漆黑的瞳孔失去光彩，温乔终于满意地摸摸小狗脑袋，好心地把疲惫的小狗们抱回窝。
几分钟后温乔抓着相机回到客厅，单手叉腰环视一圈。
明亮的眼睛突然停在江昼身上。
看得他莫名有些紧张。
“我给你拍张照吧！”
江昼刚想拒绝，温乔又大声喊了一句，“我拍人真的不错！今天这么有意义，不留张照片吗！”
温乔这一嗓子很快把厨房里的郭婧和钱芊都喊了出来。
“拍照啊？好啊一起呀。” 郭婧抽张纸巾擦擦手，站到沙发前面抬头看了下天发板。
“钱芊，这里的光好吗，要不在这拍？”
“好啊……江昼，还坐着干嘛，过来啊！”
温乔勾起嘴角，看着江昼看似不情愿地慢吞吞走到沙发后面。
根据她前几次的拍摄经验，萨摩耶一定笑得很开心。
她举起摄影机对准沙发，一点点调整镜头。
镜头下的萨摩耶果真咧开嘴露出牙齿，前爪扒住沙发靠背，紧紧盯住镜头。
跟镜头外侧身斜靠在沙发边，目无表情看起来不想配合拍照的江昼完全不同。
温乔轻笑出声，调整灯光和角度连拍好几张。
镜头外的江昼逐渐趴低，懒散地抵在沙发背面，眼神并不看镜头，一脸被迫营业。
镜头下的耶子卷笑容还在扩大，紧盯镜头换了好几个姿势，展示它的优越身形。
……两个极端。
——
抱着摄影机忙活两个小时后，温乔后知后觉身体的疲惫，她盖着毛毯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电视的背景音好像催眠曲在耳边播放。
还没到零点，郭老师和钱阿姨都撑不住回房睡了，只剩江昼和硬撑的她。
熬过最困的时候，温乔反而精神了，她抱着一袋薯片乐呵呵地欣赏小品。
江昼走过来拍拍她肩膀。
“温乔，你来一下。”
“啊？哦……”
温乔洗了个手，轻手轻脚地跟着江昼上楼。
刚过拐角江昼却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你先闭眼。”
温乔皱皱鼻子，“你干嘛，闭眼干嘛，别吓我。”
“给你看个东西……不信我啊。”
温乔想了想今天江昼刚救过她，在她这里的可靠程度确实不错，干脆闭眼，又不安地缩手抓住江昼的手，不放心地叮嘱一句。
“你慢点啊。”
“放心。”
黑暗放大了其他感受，时间被拉长，温乔此刻感受到的除了黑暗。
就是紧紧牵住她的那只手。
“好了，睁眼吧。”
江昼的声音清冽而有磁性，天生带有蛊惑的力量，温乔睁开眼仿佛从美好的幻境中清醒过来，她轻轻眨了两下眼才完全睁开。
眼前的世界才像美好的幻境。
深蓝色的光打在天花板上，透亮的光圈颤动着晕开，整间屋子宁静、深邃，地上的影子被光拉长，缓缓融入，和黑夜、月亮、星空……
地板正中心放着一个巨大的彩色立方体。
温乔扭头刚想开口，江昼看着她弯唇，“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看烟花。”
温乔微怔，重新将视线投向那个彩色立方体，下意识点头，“好了。”
话音刚落，地板上突然想起轻轻的砰一声。
立方体顶端冒出一团白气，随后一阵红光闪过，天花板上炸开了烟花。
房间里的色彩浓度越来越高，五彩的烟花转瞬即逝，空中的影子却愈加清晰，夜空留下的烟花光斑纯净而夺目，被深邃的夜空淡化融合，一瞬间的美更显绚烂。
所以……那是烟花。
用光影模拟烟花绽放的瞬间，音响播放和烟花一样的声音。
温乔缓缓勾起嘴角，眼里倒映着绚烂的光，她扭头低声喊：“是烟花！”
江昼垂眸，“嗯，是送给你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