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夜之间,AU娱乐老板的电话几乎快被打爆了。

    柳昱紧急召集刘泠工作室所有人开会。

    而始作俑者刘泠,却始终联系不上。

    连拨了十遍都是“关机”提示后,安馨对着电话骂了几句国骂。

    当初得知FLY -WINDY 各成员有分开发展规划的小道消息时,自己连夜和前经纪人蒋姣核实了消息的真实性,第二天就带着工作室和方案进了AU娱乐。

    在刘泠和陆嘉睿之间毅然选择了刘泠,理由很简单 ,刘泠是个事业批,具有顶流的潜质。

    而安馨,自诩未来的第一经纪人,自然只带有事业心的艺人。

    谁成想带出过众多一线艺人的安馨,竞在刘泠身上惨遭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养成系爱豆突然官宣恋爱,舆论效应石破天惊,这在整个内娱来说都是前无古人的举动。

    一时之间,FLY-WINDY的所有成员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AU娱乐迎来了成立以来最大的公关危机。

    微博上炸开了锅。

    刘泠的唯粉和部分团粉经历了热血地辟谣,不可置信地呆滞再到相应了真相后开始疯狂辱骂和回踩。

    关于刘泠章筱的话题浏览量已突破了九位数。

    几分钟不到,娱乐榜前五十个榜单,有40个都是和刘泠官宣一事相关的,几乎是以两个当事人为核心,以其平时交往关系为半径,将周边的队友、合作对象和公司,全部都讨论了一遍,话题包括“邻家BE了”、“刘泠”、“章筱”、“刘泠陆嘉睿”、“养成系的悲剧”、“FLY-WINDY”、“脱粉”、“贱卖周边”、“刘泠刚”等等。

    AU娱乐的会议室里,基本乱成了一锅粥。

    有接听品牌方电话的,有和新的合作方对接后续工作事宜的,有接听媒体或合作方道喜或询问的,有和章筱所属公司鑫海影业联系商讨关公方案的,还有接到粉丝后援会或站姐的质问电话的。

    当然,还有一直坚持不懈给刘泠打电话的。

    自从营销号娱摆摆在微博上发出爆料后,刘泠的经纪人安馨就托人打探了消息,确定对方手上掌握的是自家艺人的爆料后,马上联系对方打算开价。

    没成想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卖消息。

    没辙后只能紧急召集公关团队和工作人员商讨方案。

    同时也不忘给AU娱乐的老板柳昱汇报。

    结果还没商讨出有效消息,一直联系不上的刘泠直接在微博上丢了个深水炸弹。

    一篇文案为“有劳各位,关于我们的事情,还是由我亲自告诉大家吧。”的微博从刘泠的官方账号中发出,配图她和章筱的一张合照,两人穿着情侣装,戴着墨镜,并排坐在桌子前,单手杵着下巴看向镜头,动作一致,看起来默契十足。

    从照片中两人的衣服看照片应该拍摄于夏天。

    就在AU娱乐和鑫海影业都联系不上事件的两位主角,两家公司马上要发送“刘泠被盗号,双方不存在恋爱关系的“澄清微博时。

    章筱转发了刘泠的微博,并在文案里加了一颗红心。

    再强大的团队也怕碰到一意孤行的艺人,不打任何招呼就官宣,捅了娄子还找不到人,安馨觉得这些行为简直和背刺队友没有区别,在看到章筱回应的30秒里,安馨甚至都想好了这次事情公关结束后一定要递交辞呈,这样的职业生涯滑铁卢,她此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在章筱转发微博后的第五分钟,刘泠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安馨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压着火气问“你现在到底在哪?”

    当然,即使整个社交网络都遍布着养成系主动公开恋情第一人刘泠的消息,网友们都在为敢叫板营销号直接公开的真男人刘泠摇旗呐喊,像瓜田下的猹,上蹿下跳吃瓜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也有人,早早就关机睡觉,对于网络上这些八卦和硝烟毫不知情。

    林弯弯就是那个神奇的存在。

    最终,这场闹剧以AU娱乐和鑫海影业各自以公司官方账号转发祝福两位新人告终。

    但是,粉丝之间的骂战并未因FLY-WINDY的其他成员陆续发送了微博祝福而停止。

    原本还抱着公司能打假心态的粉丝,此时也陷入了奔溃的情绪中,关于FLY-WINDY粉丝大面积脱粉的话题开始取代刘泠和章筱官宣的词条,话题浏览量直线上升,逐渐在各个网站上屠版。

    很多其他家粉丝都纷纷感叹,原来FLY-WINDY的粉丝竟然这么多。

    此时除了刘泠的唯粉外,最奔溃的当属“邻家”CP粉,“邻家CP BE了”的话题点进去,也是一片哀嚎,大家都觉得陆嘉睿好惨,CP粉好惨,甚至很多CP粉直接当场清空了CP向的微博,转做陆嘉睿的唯粉。

    但陆嘉睿刷到那些为他惋惜和不值甚至哭天喊地,说自己是个恋爱中被渣男刘泠辜负了的小白兔的言论时,嘴角有些抽搐。

    以CP的形式营业俘获粉丝一直是男团的工作内容之一。

    但陆嘉睿一直以为,粉丝应该能辨别队友之间在镜头前那些超出正常距离的友好行为都是营业行为,粉丝嗑CP也就是喜欢他们互动的氛围,但对于他们之间并非真实的恋爱关系应该有清醒认识。

    所以,当看到论坛和微博上很多为他鸣不平的CP粉时,还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回C市祭拜祖父母前,林弯弯又去了一次至臻心理咨询室。

    林弯弯进门的时候布朗先生的助手刚把前一位咨询者送出诊疗室。

    看到林弯弯过来,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笑眯眯地起身和她握手,简要询问了一下近况。

    “最近情绪怎么样?”

    “还行”

    “睡眠怎么样?”

    “整体还好,这两个月几乎没怎么失眠。”听到这里,布朗先生抬头笑了笑道,“看来最近压力尚可。”

    林弯弯回他个浅笑,尴尬地解释,“前段时间项目比较赶,出差比较多,所以上个月没赶过来复诊。”

    布朗先生摊摊手觉得没有在意,“还会做噩梦吗?”

    “偶尔,但最近这几天,有点多。”

    “哦?大概内容是?”

    从咨询室出来后,林弯弯径直回了办公室。

    标有“至臻”字样的纸盒子被她随手放到了副驾座位上。

    与前几次相比,这次多了种安神镇定的药。

    听到林弯弯关于梦境的描述,意料之内,布朗先生再次提出了催眠疗法。

    同时也告知了她该疗法的风险。

    催眠,在心理学上是一种心理调整技术。

    治疗师运用暗示等手段引导被催眠者至潜意识开放的催眠状态,并将事先设定好的观念植入于其潜意识,以达到帮助被催眠者改变行为习惯、解决心理问题的目的。

    而催眠对于短期失忆者的治疗,恰是运用了催眠术中的“深刻”,通过不断将被催眠者的潜意识带回记忆缺失的场景,就像电影镜头中的慢放,反反复复多次,将回忆中的每一个细节进行重复确认,让大脑深层的记忆细胞再次发挥作用,从而唤起被深埋的记忆。

    通过催眠唤醒记忆的成功率大约为50%。

    而最大的风险就是,这种催眠疗法恰恰违背了生物的趋利避害本能。

    为了自我保护,人体受到巨大伤害后,大脑常常会将一些痛苦的记忆深埋起来,表面上就会造成短期失忆的现象。

    所以,除因记忆细胞受损导致的失忆。

    一旦人体对于被深藏的记忆接受不能,催眠疗法很有可能适得其反,哪怕能将深藏的记忆恢复,也只是再经历一次痛苦。

    若被催眠者仍然承受不了深藏记忆所带来的痛苦,大脑还会继续将该记忆再次掩埋。

    “催眠疗法风险虽然没有外科手术大,但对于被催眠者的心理及精神状态仍然具有很大挑战。我个人的建议是,如果对现在的生活影响不大,其实没必要冒这样的险。”

    “一段记忆而已,let it out.你应该向前看。”

    布朗先生的话再次回荡在脑海里。

    比起上次的鼓励尝试,这次却是劝说她释怀。

    或许是看到林弯弯的犹豫,又或许从林弯弯这段时间噩梦判断,那段记忆对她的伤害程度过深,重拾记忆对她可能弊大于利。

    刘泠和章筱官宣恋情一事在互联网上被沸沸扬扬讨论了几天后,也逐渐被新的八卦取代。

    AU娱乐和鑫海影业联合公关的效果不错,从一片的“塌房”指责声慢慢转变为祝福。

    大批职粉将此事往“敢做敢当真男人”上引导,与最近一些小糊咖被拍到也不承认的虚伪做派形成鲜明对比,在扭转舆论危机的同时,顺带帮刘泠圈了一波路人粉。

    舆论的走向正合《蒹葭》剧组之意,刘泠饰演的角色番位不重,但却是串联整个故事线的关键人物,开机在即,临时换角实在麻烦。

    本来邀请陆嘉睿和刘泠参加就是冲着两个人的流量去,顺带炒一波CP,给影片赚个噱头。

    虽说内娱一直流传着“爱豆恋爱就是塌房”的不成文规矩。

    但正经谈恋爱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黑点。

    况且对方可是章筱,自出道以来就被当青衣培养的大花预备役,如今已是三金影后,家喻户晓的票房保证,路人盘比陆嘉睿这个爱豆大多了。

    都是炒CP,三金影后和顶流男团爱豆的CP对电影的助力那肯定是要大于“邻家CP”的。

    仔细盘算之后,制片人终究是没有给AU娱乐发解约通知。

    当然,公关做得再好,对于邻家CP粉和刘泠的大多数唯粉来说,承认恋情本质还是塌房。

    所以在剧组上下班时间围堵刘泠的私生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更有好事者知道陆嘉睿和刘泠在同一个剧组拍戏的消息后,潜入剧组抓拍陆嘉睿的“黯然神伤”,就想给CP粉做点文章。

    “陆哥,咖啡。”

    “谢谢。”陆嘉睿接过助理小王递过来的冰美式,继续翻动着剧本。

    陆嘉睿在《蒹葭》中以“特别出演”的形式参演,本身戏份不多,只是戏份贯穿整个影片,而这部电影的导演又是出了名的磨洋工,还是有些耗时。

    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stand by ,剧本都快翻烂了,游戏也不想玩。

    无奈之下,只能呆坐着放空。

    不知情的人看起来颇有些魂不守舍的意味。

    “哈!”随着一声轻呼,眼前立起来的剧本突然被人拍倒,躲闪不及,整个拍到已化完妆的脸上,还在发呆的陆嘉睿被吓得一激灵,差点没跳起来。

    看清罪魁祸首后他翻了个白眼拾起剧本就开始敲打刘泠的手臂。

    “没休息好吗?怎么在打盹啊?”刘泠笑闹着躲开,在旁边拉了个凳子和陆嘉睿坐一起。

    “没打盹,不过确实比不得你,春风得意。”

    “还挺记仇啊陆儿。”

    陆嘉睿没搭理他,打开手机检查脸上的妆,刚刚整个剧本都扑倒了脸上,可能局部蹭到了一些,犹豫着还是让助理请化妆师过来给补一下。

    “能不能收收你那得意的样子,脸都快笑烂了。”看着一脸欠揍的刘泠,陆嘉睿就气不打一出来,“胆子那么大,就不怕柳总开了你?”

    “我倒是想。”看到陆嘉睿黑下去的脸色,又欠欠地狗腿道“反正将来都要走这一步,干脆让我试试水呗。”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看着突然正经起来的刘泠,陆嘉睿所有挤兑他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罢了,爱谁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有些事情,并不是拦就能拦得住的。

    就算真的影响前程,那也是他自食其果,与旁人没得半点关系。

    而对于FLY-WINDY,早在两年前各自成立工作室起,就不以团体身份一起活动了。

    现在唯粉的数量,陆嘉睿自己都不抱乐观态度。

    “我说真的诶,难不成你还真想和弯弯姐隐婚啊?”看陆嘉睿不说话,刘泠探究地看过来。

    说起林弯弯,陆嘉睿心底那点不痛快再次升腾起来。

    自从那天之后,她便没再回过陆嘉睿那里。

    微信消息保持着一问一答的模式,陆嘉睿问,林弯弯答,回答得极为简短。甚至有时候陆嘉睿问得多了,她只在其中挑一条回答。

    实在受不了冷冰冰的文字,陆嘉睿特地挑了个晚上的时间给她打了通电话。

    铃声响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对方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久违的声音。

    好不容易亲密起来的关系,一招又被打回解放前。

    她没叫“小朋友”,没叫“弟弟”,甚至连陆嘉睿的大名都没称呼。

    疏离到他开始怀疑在她心里接起的这通电话是不是和推销电话无异。

    “今天回来吗?”他叹了口气,总得主动说点什么。

    电话那头的林弯弯显然是没想到陆嘉睿会居然打电话问自己。

    看到来电显示时连忙把找遥控器正播放狗血连续剧的电视调成静音,看到张呦呦满脸的“偷听”后又立即缩到房间去,几乎是关上房间门的刹那按下了接听键。

    时间掐得恰好,再晚一秒钟电话就自动挂断了。

    “今天,太晚了,我还有好几个报告要赶,新发上来的策划也没有看。”斟酌了一会儿,林弯弯编了个谎话,说话间把语气放慢,唯恐对方识破。

    “那么忙,吃饭了没?”步入九月后,夜晚来得越来越早。

    仿佛夏天的热情才刚退却,初秋的凉意就已占整满整个城市。

    林弯弯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喷嚏声。

    一个未停歇,一个又起,能明显听到对方拿远了话筒,声音逐渐变小。

    “感冒了吗?换季了要记得加衣服,电视柜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些感冒药,上次整理的时候我收起来了。”

    “白天拍了场落水的戏,在水里泡得有点久,已经喝过姜汤了。”陆嘉睿将手机开免提放在一边,扯过茶几上的手机擤了下鼻涕,打过喷嚏后,鼻音变得更重了。

    林弯弯有些败下阵来,已经能想象到陆嘉睿红着鼻子跟她打电话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最近要搬走的话。

    嘱咐了对方照顾好自己后,转头将自己常备的药品清单给小王发了一份,叮嘱他明天就去买,随身携带以备陆嘉睿的不时之需。

    “今天下午脑袋就有点昏昏沉沉的,晚饭也没胃口,剧组的饭菜什么味儿都没有。”像是捏到了林弯弯的软肋,他开始自顾自地诉起苦来,浓重的鼻音让原本清亮的嗓音也变得有些黏糊糊的,听起来甚是可怜。

    林弯弯有些头大,这小屁孩装可怜的嫌疑很大,赶忙打断他道:“怎么回事啊弟弟,我这才几天没回去你就把自己整生病了,你是二十岁,不是十二岁,这自理能力不行啊。”

    表面抱怨,实则心里在打鼓。

    连续讲了好一顿后,电话那头什么反馈都没有,就在林弯弯怀疑是不是自己有点太过婆婆妈妈,想要软下语气说几句劝慰的话时。

    听筒那边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一句软软地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但是现在好饿啊,好想吃海鲜咸粥。“

    “……”所以呢?美团外卖岂不是比我要来得快?

    “你安心工作吧,我睡一觉就好了,如果明天接不到电话的话,小王会直接来砸门的,你不用挂在心上。”

    “……”

    尽管咬牙切齿,但还是认命地开始换衣服,同时打电话给最近的粥店。

    房间门再次打开,只见林弯弯换了身行头,长款的风衣包裹住了修长的身躯。

    A市的夜晚伴着秋风,温度已经直逼个位数,看着她光着的脖子,张呦呦竖起大拇指损了句:“你这顾尾不顾头啊,真美丽冻人啊?”

    林弯弯顺手拉起连帽卫衣的帽子戴起来,把大衣的领口拉近了些,说着“我今晚不回来了”就出了门。

    “哎,这么上赶着去当保姆啊,他饿了可以自己叫外卖啊。”

    “他没有手。”压着关门声,林弯弯一本正经地丢出了荒唐的答案。

    独留张呦呦一个人对着被电视里的哑剧凌乱。

    “乖乖在家等着,要是敢睡着就等着被我揍死。”

    十分钟后,陆嘉睿看着微信对话框里的消息满意地笑出了声,不愧是追到了相差10岁影后的人,刘泠的攻略果然有点子东西。

    此时喝完两大碗姜汤的刘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想今天那场跳水的戏水温确实是低了一些,因为陆嘉睿的记仇,害得自己多拍了两次,明天一定得想个法子作弄回去。

    临近中秋,弯月向圆,皎洁的月光散在大地上,小区内因为植被过于茂盛而在夜晚常常看不清路的地段都清晰了许多。

    看着电梯楼层上升的时候,林弯弯才有了回来的实感。

    几天不见,突然有些不知怎么面对陆嘉睿。

    想了几种说辞后,忽又醒悟过来,自己纠结别扭了那么久,对方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看着陆嘉睿乖乖低头喝粥时露出的圆脑袋,林弯弯觉得自己刚刚在电梯的想法是对的。

    “吃药了没有。”

    “没找到。”

    “……是没去找吧?”

    “刚刚没吃饭,没有力气找。”

    “……”

    “你煮的粥真好喝,如果是海鲜粥就更好了。”

    林弯弯伸手摸了摸陆嘉睿的脑袋,感觉没什么异常后,回道:“感冒就别惦记海鲜粥了,我已经帮你谢过好粥道的老板了。”

    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扔洗碗池后,复又说道:“难受就先去躺着,等会儿可以喝药了我再去叫你。”

    陆嘉睿没动,嘴巴嗫嚅着发出很微小的声音。

    “啥?大点声”林弯弯靠近,试图听清楚一些。

    “陪我。”

    “……”林弯弯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还没打通,这家伙是在撒娇吗?生个病变身撒娇鬼。

    林弯弯无奈摊手道:“我这不是陪着你嘛。”

    “陪我躺着。”

    撒娇鬼撒娇失败,没讨到好处,反而收获一个白眼。

    如果不是生病的话,可能还要收获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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