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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上)

    望春楼。

    墨怜瓷刚接下王剑旭的密报,便马不停蹄地拦下了与美人齐行的楚北冥。

    邱絮柔只一笑,辞别。

    小狼妖颇有些不自然地对她颔首,眉眼却又不自觉低了三分。

    “六殿如今是人类,你也怕?”

    “你不懂,师长的威压是刻在血脉里的。”墨怜瓷轻哼,又将手中字条递出,“看看吧,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比我们妖族还妖族。”

    “我们妖族光明磊落,少抬高他们了。”楚北冥讥讽道,又迫不及待展开了密信。

    “古笛派人劫了皇纲。”

    “前些天,又有一封,是徐亥唤了两个贴身护卫在落日之时离开,恰好,便是十月廿日。”

    “所以,邱家三人的死,都与流沙门有关?”

    墨怜瓷双手环胸道:“是啊,且不说先前瑶台刺杀之事,光是这两件命案便能瞧出,这流沙门门主徐亥,与师父的过节不小啊。”

    “岂止不小。朕竟不记得,殿下还灭过门吗?”

    小狼摆手,道:“怎么可能,师父虽然睚眦必报,但从未滥杀无辜。”

    “睚眦必报不好,换个词。”

    “……嫉恶如仇。”

    幸亏楚北冥满心满眼都是信条上那道名讳,没时间瞄一眼他即将翻到天上去的白眼。

    好好好,心上人就不染尘埃,世界美好与其环环相扣,普天恶意就与其毫不相干是吧。呸,迟早被你败光,情痴小彩凤。

    “华歌姑娘,可愿见你了。”楚北冥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愣是将墨怜瓷一腔愤懑浇了个透心凉。

    “没有。”他长叹一声,“要早知晓她脸皮薄,就不逗弄她了。”

    “可朕瞧着,首司大人您,也是动了真心吧。”他凑近一步,做出仔细端详的模样,“要是无心之言,你早便上赶着巴结求和好了,哪会纠结到这时候还未想明白用何种方式换得美人回眸呢?”

    额……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墨怜瓷后退一步,以毕生极速辞别了。

    “陛下万福,臣告退!”

    只是楚北冥在房中思忖了半夜,也未曾想明白这徐亥为何针对邱絮柔。

    或许,他得去见见寒易凝。

    又或者说,是寒钰。

    于是墨怜瓷在半夜被拖着带到祁天时,困意还未消散。

    府邸依旧如方外之地一般的清寂,历代神王号召简朴,身体力行,连带着祁天也是被仙气滋养得百年如一日的“陈旧”。

    嗯,新旧新旧的。

    “妖界之主楚北冥,首司墨怜瓷拜见神上。”他递了拜帖,在守门卫士点头后化作飞烟与墨怜瓷一同入内。

    寒易凝方才收拾好文书,预备起身去花园漫步。

    于是横冲直撞的二妖一上来就一道灵力轰了出去。

    寒易凝缓缓神,蹙眉靠近,问道:“你们……命不久矣了?”

    楚北冥尬然一笑,将墨怜瓷从身下扶起,正了正衣襟,道:“问神上安,朕与首司此番前来,是为谒见寒宗主的。”

    “宗主不在祁天。”她答道,“妖王陛下有何贵干,直言便是。若是本座办不到,自会转达。”

    得了允准,楚北冥便也直言:“人间的流沙门,神上可有耳闻?”

    寒易凝敛眉,再抬眸答曰:“未曾。”

    “朕已寻到六殿化身,此女名为邱絮柔,那流沙门门主徐亥,此前以严酷的手法□□邱府大公子,使其身亡,又派人劫了邱家父母运输的皇纲,船上人员无一生还。”

    听闻邱絮柔时,寒易凝神色舒缓许多。她以身召尊主,本便只是怀揣着猜测的心态,只是佩华留下的那本古籍确实有用。

    可再听到后来,她又陷入一阵沉寂。

    也许此时她也意识到了,佩华的人生被魔祖支配着,而邱絮柔的世界里,徐亥明显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佩华与邱絮柔乃同一人,那魔祖与徐亥呢?

    “本座明了了。”她开口,负手而立,“过几日,本座亲自下界。”

    “还有一事!”墨怜瓷高举双手,凑上前来,此刻他的神智已回归清明,“陛下说师父愿意回归六殿身份,只是这第一步不知如何施展?”

    她不自觉长舒一口气,再启唇,竟染上了几分喜色:“不急,六殿是胎降仙身,邱姑娘不过肉体凡胎,每日引两缕仙气入体,大致两年便能有所成效。”

    “两年。”墨怜瓷重复一遍,又看向楚北冥,似是在探究。

    “有劳神上。”后者却只行礼,只临走前又加了一句,“望您言出必行。”

    本座何时不言出必行了。

    寒易凝背后瘪了嘴,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她也没了闲庭信步的心思。至于他们口中的“徐亥”,她还是定下了日程决心去拜访寒钰一番。

    不知怎的,她总隐约觉得寒钰并不常在六界之内。但六界之外,她又无法探查得到。

    也罢,左右她不过一旁支家主,宗族之主的行踪,她去纠结什么。

    人界,望春楼。

    邱絮柔行在巷道上,宵禁后的长街并无往来行人,可她枯坐半日也不曾回神,只如行尸走肉般要向着一处去。

    她要去何处?

    她不知。

    只是站在这砖石泥路上,心中总有些异样情绪。

    是神女在呼唤她吗?

    她攀上心口,意图与之共鸣。

    可惜无人应答。

    那夜过后,楚北冥总是白日里邀她去连楼末尾一处院中小坐。

    此处只与外头的繁华市井隔了一座琴瑟塔。

    那是卿华歌日常与人斗琴之地。

    故而连着这院中也时有引商刻羽之音。

    她只饮茶,楚北冥便断断续续地与她诉说着佩华的往事。

    其中不乏有她在人间的种种历练,以及九噬湖中她又收服了多少妖兽,便是新神王登位时,她也明里暗里敲打过十一家中心怀不轨之徒。

    可他独独不讲魔界。不讲魔族,不讲她本来的夫婿金岚晨。

    邱絮柔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便也明了他的目的为何。

    左右不过是,激起神女的生念,好叫她重临世间,再造恩泽。

    但她并未阻止,也未曾道出真相。

    神女已逝,心死,则魂灭。

    可世人放不下她,旧人更甚。

    “暝北。”终于,在楚北冥黔驴技穷时,她开口了,“你说的我都知晓。”

    她笑着,目光和善。

    他恍惚一瞬,初见时冒失的官家小姐,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曾经有一位长辈入我梦中,他说神女所行为苍生不假,但神女心不纯,她有私欲。这样尊贵的名号,她配不上。”邱絮柔淡然,言罢又瞧向他,“她救了六界,可她不过也只是个安于现状的见识短浅之徒。”

    “这世间众多疾苦她还未曾体验,她还没有资格生出众生法相荣登圣音宫。”寒钰见了她梦中的星光点点,如是道,“而尊主允其再生于你,也不过是为了体验一番俗世百态。只可惜,你是一位娇养儿,如此,也并非达成尊主意志。

    “因此,你也无法成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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