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早早地起了床，洗澡、穿衣、化妆、卷头发、演习面试场景。一整套下来，离面试时间还有大概两个小时，准备出发。
在出租车上她和齐穗打了通电话，讲述了昨晚突如其来的惊喜电话。
“我好激动，但要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要不你面试的时候把眼镜摘掉，那样面试官的脸变得模糊，紧张应该会好点吧。”
“好我试试。我快到了，那你好好工作，加油加油！”
“你也加油啊！拜~”
好的——现在，齐霁同志，放轻松，你可以的。
齐霁用被冻得通红的双手轻轻拍打脸，抿着嘴笑，脸颊边的痣显得清纯漂亮。
到达了面试地点，一个前台接待并领她进了休息室等候。通知轮到齐霁后，齐霁敲门进去，发现对面坐了四个面试官。摘掉美瞳后，近视400度＋散光的齐霁完全看不清面试官面貌。
真的不怎么紧张了，穗穗你真是我的神。
“各位面试官好，我是十五号考生。今天来面试的是贵律所的律师助理职位。”
“好的，请做一下自我介绍。”
……
总结下来面试官就关于工作经历，忠诚度，团队合作能力，解决问题能力，抗压能力，动力，未来规划等等提出了十多个问题。
幸好齐霁事先有准备，再加上现场应变能力强，顺利流畅地回答了所有问题，从面试官语气来看，对她比较满意。
但最旁边有个面试官整场下来没有抛出过一个问题，但齐霁也没多想什么。
面试结束后，齐霁被安排在休息室等候，她四处观望了下，办公室看起来还挺舒适的。
办公室的暖气很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加湿器徐徐吐着白雾，工位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从面试室陆陆续续进出了十多个人，全部的面试就结束了。齐霁和其他人一起被通知去面试室听结果。
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小声议论。
“这么快就出结果吗？”
“当天面试当天通知……让我缓缓。”
……
齐霁则是着急忙慌地带上美瞳，小跑跟上了队伍。
一进去，她从左往右仔细端详着几位面试官。
看着都像是很厉害的前辈，更想进这个律所学习了——等等这个带金丝眼镜的前辈……
这是……周彦！浣溪怎么这么小？世界怎么这么小？我没听说过正和有叫周彦的律师，什么情况啊？别别别现在说这次面试的职位是周彦律师的助理，不至于这么巧吧……
随后一字正腔圆的女声打破了齐霁的心声。
“那么，首先感谢各位抽出时间准时参加周彦律师助理岗位的面试，经过律所高层面试和综合评定，我们决定录用十五号考生。但我们会将其他考生……”
周、彦、律、师、助、理，十、五、号、考、生。
齐霁顿时瞪大了眼，这也太……巧了。
她缓缓将头偏向一旁，不经意间与周彦眼神交错，周彦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他的笑总是那样，温柔的，让人捉摸不透的。
齐霁没有挪开视线。
当周彦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有一种心脏落在实处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齐霁很想否定，自己是希望他记得过往的，但心底深处仍是有一份期待，期待他告诉自己，他都记得，他也很想她。
周彦会不会是还记得我，所以录用我的？算了吧，不可能，怎么想都不可能，他向来公私分明。而且他不一定还记得我。
“请问十五号考生今天有时间可以办理入职吗？”一个温柔清冽的男生传入齐霁耳中，打断她的了思绪。
在这样安静的空间，周彦的声音格外清晰，像一根羽毛在她心上轻挠，酥麻麻的。
其实我觉得回学校继续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但身体是诚实的，“可以的，周律师。”她边说边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屁颠屁颠跟在周彦身后。
周彦通过玻璃，微微侧头瞧着身后迈着小步子跑上来的齐霁，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他忽地转过身，齐霁没反应过来，迎面袭上来，整个人撞入周彦怀里。她身形微微僵住，刚抬起头就落入了一双深邃的双眸中。
紧接着，心跳速度越来越快，是齐霁的，还是周彦的，不知道。
齐霁慌乱地移开了目光，连忙退后了几步，边鞠躬边道歉。
她摸着心口，心跳的声音生怕周彦听见。
不是，我跑什么啊，这下好了，撞人怀里了。可恶！地上为什么连个让我钻进去的洞都没有。
当她再定睛看向周彦时，发现她刚撞上的那块衣服上沾上了粉底，黑色的大衣上白雾雾的一块格外明显，齐霁神色开始慌乱。
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失业了。
周彦似乎也注意到了，但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依旧保持着从容温暖的微笑，静静地凝视着齐霁的无措。
随后出声问道：“没事吧？怪我，突然转身。”
“没事没事，”齐霁心里乱作一团，但还是硬着头皮主动提出那块污渍，指了指，“那个，周律师，你的衣服脏了。”
“一点点而已。”
“我帮你洗吧，赔你一件也可以的。”
齐霁这么说不是客套，也不是她有多豪。只是她要是被拒绝的话，她每次再见到周彦都会想起这件尴尬的事，不敢和他对视说话，以后工作会很难进行下去。
周彦深知这一点，没有推辞。
“那就麻烦你了，我明天换下再给你。”
“嗯嗯！”齐霁顿时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周彦见齐霁脸色恢复，继续道：“对了，你还没吃饭吧，一起？”
“啊？”齐霁心中又生出疑虑，这是还记得我？可能也只是出于礼貌？“我就不一起了，不太饿。”
“不太饿吗？那就陪我一起吃吧，其实我也是第一天到律所，还没交到朋友。一个人吃饭很孤单的，齐霁。”
齐霁……齐霁……
他叫我名字怎么这么好听啊啊啊！我要疯掉了，别看着我，别笑着叫我！！！
“齐霁？”见齐霁没有回应，他又唤了一声。
“好…好。”齐霁没经过大脑思考，嘴巴顺着心意应下了邀请。
“那我们就去满香宜，可以吗？”周彦问。
“我都可以的，周律师。”
此时，在不远处的一间休息室里，门上趴着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发出质疑的声音。
“第一天到？？这位不是已经到了有大半个月了吗？”
“没朋友陪吃饭？孤单？他是不是忘记他前几天拒绝了我们的五次邀请？”
“你们确定我看到的那位，是我们律所的合伙人周彦？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我觉得非常有可能！”
“附议！”
_
齐霁刚出楼，就感受到一股冷风灌入衣服里，她后悔在8度的天里只套了件呢子大衣。
她把双手插入口袋，摸索着早晨放入的暖宝宝，发现已经凉透了。身体和牙齿开始控制不住地打哆嗦。
一旁的周彦注意到发抖的齐霁。冷还穿这么少，傻瓜。他停住了步子，拉住齐霁的胳膊，往写字楼里走。
周彦解释道：“怪冷的，还是订外卖吧。”
周彦领着齐霁进了间暖和的办公室，对齐霁说：“这以后就是我们办公的地方，我点餐，你先随便坐，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和我说，我来…咳…我让人添置。”
齐霁环顾了四周，这间办公室采光极好，透过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座城市的繁荣的景象。办公桌上装着电脑、办公平板和电话机，还有个格格不入的可爱相框。
一旁的红木书柜陈列着各类书籍。侧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两张舒适的沙发，茶几上还摆放着精致的茶具。
齐霁倒吸了口气，由这个办公室可以联想到周彦肯定是个很厉害的律师，待遇这么好。
正和律师事务所的创始合伙人，确实很厉害。
“好的，周律师，那接下来有什么安排给我的工作吗？”齐霁一脸期待地转身看向周彦。
“接下来的工作…陪我吃饭。”周彦假装思考了会儿后，厚脸皮地说出了后四个字。
齐霁努力挤出微笑，说了句：“好的。”
-
外卖小哥效率很高，没过太久，外卖就送达了。
周彦慢条斯理地摆放好饭菜，也不忘招呼齐霁离近点儿坐，“我没想到份量这么多，坐近点，一起吃。”他递了双筷子给齐霁。
“谢谢周律师，那我随便吃点儿吧。”她双手接过筷子，屁股往周彦那儿挪了挪，实际上她已经快饿昏了，从早上到现在还没进过食。
齐霁舔了舔嘴唇，等周彦动筷子后，她也开吃起来。
阳光恰时出现打在他们身上，光似乎也有了轮廓，让这样的冬天温暖而又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