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为高三学期已经过去大半,何勤晨已经在这个学校有了小跟班,一个胖胖的胖子,比他矮了一个头,刺猬短寸头旁边,又有空格条,穿着嘻哈风,虽然长得不帅,但总是一副,别人欠他钱,一副二五八万的拽杨,倒也是个胖帅哥。

    冉梨和李悦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王聪坐在冉梨的位置上。

    何勤晨百无聊赖的听着王聪在那里叽叽歪歪,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何勤晨冷淡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偶尔撇撇嘴角。

    阳光照在少年清隽的脸上,让他的冷淡眸子下有了阴影,五官变得深邃。

    冉梨看见何勤晨,走过去。

    何勤晨朝她扬了扬眉毛,恣意又自信,活脱脱的挑逗。

    冉梨触电般的垂眸。

    李悦放开冉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踢了踢背对着他们的王聪的桌子。

    王聪说得酣畅呢,被人这么一打断,怒从心中起,立马战起来,一拍桌子,对着李悦大放厥词:“哪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敢惹小爷!?”

    然后王聪鼓鼓的双眼皮,对上李悦画着夸张黑眼线的大眼睛。

    二人怒目而视。

    李悦:“王胖子,让开,我们冉梨要坐!”

    王聪虚抬了抬没有的袖子:“嘿!你个黑圆圈,大熊猫!我今天······”

    话还没说完呢,何勤晨的大长腿,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的粗腿一脚。

    王聪委屈巴巴:“老大!”

    何勤晨看都不看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冉梨,眼眸幽深,骨节分明的手支着脸。

    只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王聪滚蛋。

    王聪朝着何勤晨的视线,看了看冉梨,瞬间气焰消失,叹口气,滚回自己的位置。

    就是靠门的最后一排位置。

    冉梨侧身,让王聪离开,而后低着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坐到位置上,拿出要学的课本,翻出心爱的言情小说,认真看了起来。

    可她一直专心不了,就一直感觉背后有人看她。

    她回头。

    何勤晨眼神悠悠,嘴角噙笑,伸手,朝她招手,恣意又张扬。

    冉梨垂眸,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移了移位置,尽量离他远一点,继续看自己的书。

    李悦侧着身子,看二人互动,不自觉的偷笑。

    她搭在何勤晨的课桌上,对何勤晨说:“哎,你就这么自信,我们家冉梨会同意和你交往?”

    何勤晨嘁了一声,换只手,支着脸的另一边,看着窗外随着威风,摇曳的窸窸窣窣的香樟树,光影斑驳,在树叶上发出亮闪闪的光。

    “不答应我?怎么可能,小爷我有钱又有颜,这学校,还有比我好的男人?”

    “只要不是瞎了眼,都会沉浮在我的魅力之下。”

    说完,他自信的勾起了唇角。那味道,恣意张扬,还有点,即将和冉梨成为恋人的欣喜和向往。

    李悦:“啧啧啧。”

    秀眉微皱,回身,碰了碰正在看书的冉梨。

    “梨,我的冉梨,听到没有,何勤晨对你势在必得。”

    “不如,咱就从了他?”

    冉梨不抬头,只看着书,脸色又羞又窘。

    终于老师来了,才缓解了现在的尴尬气氛。

    李青甜回头,看到这一幕,气得胸口起伏剧烈,不想再看,转身。

    果然在一起了吗?果然表白了?

    冉梨那个贱货!

    本来高三学习紧张,体育课是不会被安排上的。

    只是他们班不同,不是重点班,班里的学生,只要混个文聘就好了,所以体育课照上。

    常规的点名和热身运动加跑步后,就是学生们的自由活动时间。

    冉梨和李悦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前面,是篮球场。

    红色的画着白色跑道的地面前方,就是人工草坪。

    几个个高腿长的男生在上面奔驰。

    “哇偶!”

    “好帅!”

    冉梨正吃着冰棍,听到动静抬头。

    便看到女生们围着正在打篮球的男生,在那里尖叫。

    冉梨望去。

    只见何勤晨身高腿长,一个跳跃,手中的篮球,便扣进了篮球网。

    他落地,额前碎发上扬,露出白皙的额头,又落下,湿漉漉。

    一滴汗水,流过他的鬓角,又留至他清晰的下颚线,垂在下巴上,阳光下,烨烨生辉。

    他面无表情,侧脸,抬眸看向看着他的冉梨。

    冷淡的神色,突然变成孩子般的笑容,标准的露齿笑,像个孩子,恣意张扬的大男孩。

    冉梨触电般的垂眸,咬着冰棍的嘴,湿漉漉,红艳艳。

    李悦激动的差点站起来,碰碰冉梨的胳膊:“唉唉唉,你们家何勤晨还真是帅啊!打球这么厉害!”

    冉梨皱了皱眉,红着脸,咬了口冰棍,冰棍消失一小块,上面有了一个牙印子。

    她小声:“谁是我们家!别胡说!”

    冉梨又抬头,看到何勤晨姿态闲散的椅子篮球板下的杆子上,周围的穿着背心体恤的男生,把他围着,偶尔拍着他的肩膀,表示对他的夸奖和艳羡。

    然而,何勤晨只是双手抱在胸前,偶尔勾勾淡薄的唇,神色依然冷淡。

    只是余光,偶尔抽空,撇一撇冉梨。

    冉梨慌乱垂眸,起身,往操场外走去。

    李悦跟上,她说:“去哪?”

    冉梨:“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这里太吵。”

    李悦无奈撇撇嘴,这么精彩的篮球比赛居然都不看。

    不过她也习惯了,冉梨就是这么喜欢清静,不爱热闹。

    无奈,今天的男生里,有一个,她还挺喜欢。就叫冉梨自己去,她要留在这里看。

    冉梨淡淡点头,走了。

    人群中的何勤晨看到冉梨抱着书的纤细背影,把围着他的人拨开,要跟上去。

    王聪在远离人群后,跟着何勤晨说道:“老大,你不会真的看上‘病毒’了吧?”

    何勤晨驻足,侧身,冷着脸道:“都跟你说了,再让我听到你叫她‘病毒’,老子腌了你!”

    王聪赔笑:“老大,你在班里混得挺好的,没必要为了病·······”

    看到何勤晨冷脸,他改口:“没必要为了冉梨跟全班为敌吧。”

    王聪是真心为了何勤晨好。

    冉梨遭到全班的孤立,而且名声还不好。

    何勤晨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而后潇洒转身,边走边说:“我心里有数。”

    而后走了。

    王聪见少年姿态懒散的背影,满是欣喜之意。

    何勤晨不愧是他的老大,为了女人,可以和全班为敌!

    这种魄力,他自认他做不到,其实,他也是喜欢冉梨的,仅代表对冉梨样貌的喜欢,欣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喜欢她。

    严格意义上来说,冉梨是遭到全班女生的不喜欢。

    出于从众心理,冉梨一天又一副高傲样,所以班里的男生也这样了。

    可谁又能说,那些男生,是因为得不到冉梨,或者说,没有自信追求得到她,所以在背后诋毁,嚼舌根呢?

    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无解。

    不过王聪还是决定追随老大。

    在上半学期的时候,王聪在班里独断专行,遭到了外班混混的挑衅,还是何勤晨那天刚好路过,帮他打架,他才能幸免于难。

    王聪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他就跟定老大了。

    香樟树叶郁郁葱葱。

    冉梨脚踏泥土,走进香樟树林。

    这里是学校后院的一片树林。

    偶尔有小情侣,夜晚在这里偷偷幽会。

    不过,现在是体育课,没人来这里。

    冉梨图个清静,坐到一个树下,翻开书,垂眸看。

    树叶光影在她白皙的脸上摇曳。

    饱满额头旁的碎发轻轻晃动,将少女认真的眉眼,趁得越发动人。

    前方传来树叶咔支咔支的响声。

    冉梨抬头。

    何勤晨双手插兜,姿态闲散,目光四处张望,就是不看她,状似随意的走到她的面前。

    黑影笼罩着冉梨。

    冉梨叹口气:“你不是在打篮球?”

    跟过来干嘛!?

    她没说出自己的不耐烦,声音清清冷冷。

    何勤晨大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坐到了冉梨旁边。

    冉梨挪了挪屁股,离她远了一些。

    何勤晨的心情很好,表情一直是戴着笑意和淡淡的几分害羞。

    他头靠在树干上,喉结凸起。脖颈线条,有着少年独有的流畅和荷尔蒙。

    “累了,想休息,不行?”

    他闭着眼,长婕明显。

    他的碎发,在威风中摇曳。

    冉梨定定的看着他。

    看了也不知道多久。

    只知道,她觉得,他的侧脸线条流畅又好看,皮肤也白,睫毛也长。

    冉梨垂眸,发现自己并不是如自己想像中,这么讨厌他。

    她抬眸,确定何勤晨不会有其他动作。

    才继续倚在树干上看书。

    何勤晨偷偷睁了右眼,发现冉梨没看他了,在看书。

    何勤晨睁开眼,侧脸,看着冉梨。

    由于两人是围着一颗树坐着的。

    所以,何勤晨的角度,只能看到冉梨的右后方。

    少女后脖颈白皙又修长。

    发际线下,扎不起来的毛茸茸碎发,在她后勃颈处摇曳。

    视线移至她的侧脸。

    阳光下,她的侧脸,有细小的绒毛,若有似无。

    少女翻了一页书,认真垂着的睫毛,颤了颤,继续看。

    何勤晨内心泛起涟漪,仰头看着香樟树叶缝隙中,透进来的光斑,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

    喜欢的女人就在身旁,还求什么呢。

    她碰了碰冉梨的背。

    冉梨皱眉,闭了闭眼,转身:“干嘛?”语调有责怪,也有不耐烦,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一瓶冰冻可乐出现在少女的面前。

    她抬眼,看到少年挑了挑清隽的眉,扬了扬下巴,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请她喝可乐。

    冉梨抿了抿唇,接过可乐。

    树影摇曳,发出簌簌的响声。

    阐鸣不止。

    空气中,有泥土和树叶清新的味道。

    天气燥热,冉梨是有些渴了。

    她伸手,扭瓶盖。

    使了使劲,发现扭不开。

    她缠着睫毛,盯着可乐瓶,正准备再用力。

    一股力道,抽走了可乐。

    冉梨抬头,瞪着何勤晨。

    何勤晨:“有男人,你自己使个什么劲!?”

    冉梨红脸垂眸。

    这话说得,好像她跟他,有什么似的。

    卡兹。

    瓶盖打开,里面的气体膨出响声,瓶内的汽水顶部,冒气了小泡泡。

    何勤晨线条流畅的小臂伸到了冉梨的面前。

    冉梨伸出粉嫩指甲的手,准备拿少年手中的可乐。

    少年一个闪躲。

    冉梨的手,触碰到少年的手背,冰冰凉凉中,透着点灼心的滚烫。

    冉梨触电般缩回手,放回身侧的手,在大腿上虚虚动了动,控制心中的涟漪,怒道:“干嘛!?”

    何勤晨把可乐瓶口送到少女红颜的嘴边,他扬扬眉,动了动身子,往冉梨那边前倾,表情是难得高兴:“唉,我为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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