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茉莉并不适应要讨好一个自己厌恶的存在。

    她脱下衣服，露出了雪白晶莹的肌肤，她的裙子半褪下，露出了锁骨和胸脯的部分肌肤……然后又把裙子穿了回去。

    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要讨好路西法。

    她的黑发垂落飘散，她低着头，伸出手捧起自己的黑发，泪珠滚落，她咬着自己的唇瓣，夜晚的到来是她痛苦的根源，路西法自然有办法让她到达极乐，可暧昧的夜晚过去之后的白天到来，她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悔恨之中，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现在她捧着自己的黑发，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眼眶流淌而出泪水，她的肩膀耸动，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在干什么？”

    是路西法的声音。

    秋茉莉下意识抬起头，她眼眶红红。

    她还记得庇露丝的话语，于是她朝着路西法露出一个笑容。

    她艰难的笑着。

    坐在床边的魔王沉默地看着他的王后。

    他冰冷的手指掐住秋茉莉的下巴，他漆黑的瞳孔端详着她现在露出的难看笑容。

    “真难看啊，你这样。”

    路西法陛下的话语毫不留情，他的另一只手却诚实的擦拭着她脸颊之上的眼泪，“为何哭泣？因为你在哀愁……你不愿成为我的妻子，是吗？”

    魔王的话语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右边的膝盖搭上了黄金的小床，他捧着未婚妻的脸颊，由上而下凝视着她。

    那是一种端详着猎物的恐怖眼神。

    “但是你无法回去了，你只能在这里。”

    魔王陛下擦拭着未婚妻的眼睛，他声音轻柔地说着，像是在和自己最宠爱的情人说着什么亲密的絮语。

    路西法喜欢秋茉莉的痛苦，她的眼泪……无疑激发了他内心暴虐的欲望。

    有那么一瞬间，路西法想要就这样把他的未婚妻给捏碎——就像是之前很久很久的那段时光，他刚刚成为魔王的时候，还在魔界四处征战的时候。

    路西法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就这样捏碎秋茉莉的下巴，将她完全揉碎，一口一口吞咽下去。

    既然是他遗失的心脏，就应该回到他的身体里。

    “路……路西法陛下……”秋茉莉的眼睛眨了眨，她的泪珠滚落，打湿了路西法的手指。

    ……见鬼，她是水做的吗？

    路西法的内心暗暗骂了一句，他慢条斯理松开自己的手，然后微笑着，握住了她的发丝，“你无法离开了。”他冰冷的宣判。

    秋茉莉沉默了一会：“”……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思念，对不起，陛下。”

    这是秋茉莉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呼唤路西法为陛下。

    于是路西法脱下了自己华丽的外套，他穿着衬衫和裤子，右边的膝盖依旧维持着搭载床上的姿态，他凝视着秋茉莉，眼珠移动到了她的小腿，小腿的肌肉是很健康的分布，她身上的香味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欲望。

    “你想念天使吗？”

    “啊？”

    “你的那个恋人……那个低贱的安吉尔。”

    “……”

    路西法忽然叹了口气，“只有这一次。”他忽然说了一句。

    秋茉莉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只是呆愣愣看着眼前的路西法。

    然后下一瞬间——

    秋茉莉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原本黑发黑眸的威严魔王，变化为了金发金瞳的天使……是的，天使，他身后的六个翅膀还在散发着光芒，那是神造的至美，其美丽到了几乎灼伤秋茉莉的眼睛的地步，她呆愣愣看着眼前的天使，眼泪继续滚落，她不敢相信这位美丽的六翼天使是那个她一直厌恶的魔王路西法。

    洁白圣洁的光芒，白色的羽翼上沾染着金色的粉末，他穿着白色的袍子，腰带上是各种各样的宝石，他的肌肤雪白，面庞绝美，低下头看着她的时候像是在半垂眸——一派圣洁的模样。

    “……您是？”

    秋茉莉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许久之后才开口，她不敢置信。

    “路西法，这是我还身为天使时的姿态……我讨厌这个姿态，但是如果你思念天使的话……看着我也不是不可以。”天使形态的路西法坐在了秋茉莉的旁边，他伸出手抱住了她，然后用三对洁白的羽翼将她收拢起来。

    被路西法抱住的时候，秋茉莉才发觉，他头顶的光圈……本该是洁白圣洁的光圈是腐蚀的，黑色和红色的锈蚀腐蚀着那旋转的光圈，除了头顶的光圈，他看上去和天使几乎没有两样。

    路西法……神的造物。

    他天使的姿态，是绝对的至美。

    秋茉莉被路西法的翅膀包裹起来，她呆愣愣的，柔软的身体被路西法的手臂抱住，柔软的翅膀羽毛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秋茉莉止住了泪水，她在收拢的翅膀之内抬起头，看着路西法洁白的下巴和他完美的模样。

    “好漂亮啊……”

    不自觉的赞美从秋茉莉的嘴中说出，秋茉莉感觉这位天使姿态的魔王陛下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能够感觉路西法的呼吸在她的脖子肌肤之上。

    “别哭了……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点的话。”路西法难得说出这种话。

    魔王陛下是真心实意想要迎娶秋茉莉的，他确确实实的需要她。

    但他的真心实意的迎娶姿态，和他妄图想要摧毁她，占有她，吞食她的欲望并不冲突。

    他对她有各种各样隐秘的欲望，而爱欲不过只是基础，他甚至为了她，会嫉妒自己的灵魂切片。

    路西法厌恶自己天使时候的姿态，除非必要，他从不将自己的这个模样展示。

    他知晓自己天使的模样是至美，但那是他厌恶的天父精心创造的结果，而他魔王的姿态，才是自己的真心实意。

    路西法从来都是如此认为。

    他怀抱着秋茉莉，忽然感觉怀中的小王后动了起来。

    大概是天使的姿态让她觉得喜悦和熟悉，她在他的翅膀之下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摸他的脸颊，"你，不，您能在我面前一直保持这个姿态吗？"

    秋茉莉的眼睛亮晶晶的。

    路西法感受着怀中人类少女喜悦的声音和情绪，无情的拒绝了她。

    “不可以，我讨厌这个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