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没过两天,顾池言王北嘉邹文秋钱金金的事甚至传到了高三。

    许多人慕名而来,于是顾池言的校草名号成为了公认的。

    邹文秋成了众人默认的校花。

    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这是高二的学长学姐给出的评价。

    高一流传起了“言秋”“北金”的cp

    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在学校里完全看不出熟的人的cp立场这么分明。

    与此同时,话题中心的四个人聚在一起。

    “好久没聚了!干杯!”王北嘉红着脸举起高脚杯一饮而尽。

    邹文秋喝了一口酒问钱金金:“他到底抽了什么疯,要来喝酒?”

    钱金金认真干饭,闻言头也不抬,“谁知道呢?刚好我们爸妈都不在,以前没喝过要来试试呗。”

    王北嘉就逮着邹文秋这一只羊薅,最后两人都喝趴下了。

    实在不能再吃下去了,顾池言面无表情地对着钱金金说:“我把邹文秋先带回去了。”

    钱金金揶揄着咕哝了几句就放人了。

    邹文秋迷迷糊糊被某人牵走了。

    刚走出小店一步,邹文秋被夜晚的大风一吹,打了个喷嚏。

    她的脸通红,分不清是喝酒喝的还是被风刮的。

    顾池言皱眉:“怎么穿这么薄?不要命了?”

    邹文秋的眼瞳是极深的琥珀色,常常被打趣眼睛像个混血儿,黑夜里的瞳孔被无限放大,眼底还些红红的,嘴唇轻抿着,看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她毫无征兆地被披上一件大衣,懵懵地看向他,突然抱住他的胳膊。

    “池言哥,对不起,别生气,不要不理我了。”

    面对这突然贴上来的少女和道歉,顾池言措手不及。

    邹文秋眼巴巴地注视顾池言,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顾池言无奈叹息,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我没生气。”

    少女把脸埋起来,非常的无理取闹,“我不信!”

    “……”

    “你两个月没理我了!”

    “前几天不是还给你递演讲稿了吗?”

    “那是被迫!我不管我不管你个大猪蹄子坏得很!”

    “还有!同学来问我们的关系的时候你都不帮我解围!”

    “好了那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不理你了。”大猪蹄子哄。

    邹文秋口齿不清:”那你要在新生节目上弹钢琴,我在的那个节目。”

    大猪蹄子还有理智,委婉拒绝:“节目名单都交上去了,再说,只有三天了,也来不及排练。”

    “我不管!”

    “……那我明天去找钱金金说一下。”

    如果别的同学看见他们那清冷学神在这温柔地哄一个女生,还是校花,估计能吓死。

    顾池言几乎是硬拖着邹文秋走的,邹文秋突然拉着他追忆童年。

    “小言哥哥~小时候我是这么叫你的吧?”邹文秋笑吟吟。

    “嗯。”顾池言又恢复到高不可攀的样子。

    少年还没长开,比她高半个头,邹文秋歪倒在顾池言身上,睡着了。

    梦里,她看见两个粉雕玉琢的白嫩团子依偎在一起。

    她咿咿呀呀,他根本不说话,安安静静特别乖巧。

    “小言哥…哥,抱…抱~”

    “小球球,哥哥来找你玩。”

    “小言哥哥,我们家隔壁搬来了新邻居,去看看呀。”

    “可以。”

    “小言哥哥?走呀,去找金金玩。”

    “你去吧,我等着你。”

    “小言哥哥,这道题教教我呗~”

    “秋秋,我都教过你多少遍了,这是最后一遍啊。”

    “池~言~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邹文秋,我不是一直在你身后的。”

    “顾池言你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啊,我知道一下我未来嫂子长什么样子。”

    “嗯,你有了喜欢的人也要告诉我。”

    “顾池言!你不要管那么多了好不好!?”

    从稚嫩的小奶音到青涩明朗的少年音,邹文秋回头,她的小言哥哥一直在身后。

    15年啊,他们从出生起就没分开过,一起度过了童年,步入青春。

    秋蝉在夜晚高声惨叫,邹文秋惊醒,直接从某人身上弹起,又不知往哪躲。

    顾池言轻笑一声,揉了揉胆小鬼毛茸茸的发顶,跟撸猫似的。

    邹文秋呆呆的,微仰着头,她轻声道:“顾池言,银杏开始变黄了。”

    银杏变黄,枫叶变红,桃花落完。

    第二天邹文秋从床上起来,第一次喝酒宿醉的头像是要炸开。

    等会儿,她昨天做了什么?!

    撒娇卖萌缠着顾池言道歉,邹大小姐的脸逐渐发红发烫。

    面子丢了,自尊不能丢。

    衣服还没换,家里没有人,邹大小姐决定装失忆。

    她看了看时间,哦才五点半,再睡会儿吧!

    邹文秋窝进温暖的被窝,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脑中无可抑制地回忆起了两个月前的那件事。

    邹文秋和初中同学小锦鲤约好时间出去玩,抓娃娃时碰到了不知道来干嘛的顾池言。

    他看到邹大小姐手里满满当当一小盒的游戏币,不可置信地问:“你花了多少?”

    邹文秋当时正值叛逆期尾声,家境优渥,独生女,正统大小姐一枚。

    独生大小姐从不是小说里那样单纯,要么是邹文秋那样从小当作继承人培养的,要么是钱金金那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一个是继承家业,一个是充当排面。

    她有普通人的价值观,知道钱不能乱花,但叛逆期的孩子就喜欢和正确的反着来。

    邹文秋花了两千,和顾池言说着说着吵了起来,小锦鲤拉都拉不住。

    最后邹文秋说了绝交,把游戏币塞给了小锦鲤跑了。

    两人也冷战了两个月了,她是真没想到喝酒能喝出这效果来。

    邹文秋收拾收拾,她爸妈出差了,家里只有她,要是爸妈在她有贼心也没贼胆尝试喝酒。

    邹文秋穿上白衬衫黑裤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发奇想,没有扎低马尾,而是梳了两个麻花辫。

    单肩挎包,邹大小姐最酷。

    开门就遭报应了,她侧个头,远远和顾池言对上视线。

    邹文秋:……

    慌什么?邹文秋当然不可能落荒而逃,她强作镇定:“顾池言,早啊。”

    顾池言冷淡地回:“早。”

    邹文秋:?

    哥哥你有人格分裂吗?昨天你滴酒未沾不会断片了吧?

    我温柔的竹马哥哥呢?邹文秋心里问。

    算了,这娃自初中就可高冷了。

    邹文秋干笑一声,礼貌地问:“一起走吗?”

    从他们所在的“杏叶小区”到学校要走40分钟左右,他们四个邻居经常一起走。

    某个断片的人脚步一顿,“随便。”

    ?随便是怎么个事啊?

    十分钟后,邹文秋想给十分钟前的自己一个耳光:你说你没事干啥要问他一不一起啊。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感觉,相顾无言。

    有人来解救她了,此人姓钱名金金,正蹲于小区门口。

    小区门很大,大门是淡黄色,有复杂花纹的金边,镶了一些装饰品,不知道的人看见估计会以为这是个豪华酒店的门。

    邹文秋看着埋头啃包子的钱金金,默默思考她们岌岌可危的十年友谊。

    钱金金抬头刚好看见她,朝了朝手,邹大小姐越看越不对劲,走到钱金金面前,捏了把钱某的柔软Q弹的脸颊,并问到:“串儿你今天脸怎么红扑扑的?”

    钱金金面无表情,从背后拿出另一个包子递给她。

    于是,蹲于小区门口的人变成了两个。

    钱金金看了眼自觉站在远处枫树旁玩手机的大帅哥悄悄问:“你们和好啦?”

    邹文秋腮帮子鼓囊囊的,像是疯狂进食的仓鼠,囫囵点头。

    钱金金一脸八卦,悄声对她说:“池言哥五点半来敲我门,问我能不能把他的名字加上去,我当然说可以啊,这可是校草啊,带出去多有面,就是他突然说这事儿,我总感觉有猫腻。”

    “我睡得可熟了被吵醒,要不是他那张脸我真的会气死!”

    他记得啊?等等!五点半?!那他六点多还在家门口?不会是…在等她吧?

    仓鼠被这个想法惊得噎住了,脸色涨红,钱金金赶紧拍她的背顺气,某校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们身前的,弯腰递过来一瓶牛奶,又体贴地把吸管插上了,

    大小姐接过来,猛吸几口,稍微缓过来了,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顾池言垂眸,淡声说:“下次别吃这么急了,没人跟你抢。”

    他又补了句,“晚上你来我家还是我来你家?”

    邹文秋惊天动地的又咳了几声,震惊地问:“什么?”

    顾池言:“?只有三天了,还不抓紧排练?”

    邹文秋为了掩饰尴尬,只奥了一声算作应答。

    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王北嘉,看起来又困又兴奋。

    邹文秋:??怎么今天四个人三个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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