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年轻小狗和创口贴

    《悬崖上的房间》首场,即将在小剧场如期上演。

    好熟悉的场面。绮容站在幕帘旁边,听着小剧场里面观众进进出出的喧闹声,脑海里面的记忆不断翻涌着。

    “没紧张吧?”陆羽明走过来,关心了一下看起来似在紧张的绮容。绮容转头看他,眼神落在她打的那个复杂领结上面,旁边戴着的金属项链歪到了一边,便顺手给他摆正。

    每次绮容主动为他整理妆造或衣服的时候,陆羽明就忍不住笑。绮容下意识的行为就像日常中不自觉的爱意展露,她这矜贵小姐愿动手给自己正正领结,亲昵又有分寸,比什么浓烈的爱意亲热要甜蜜得多

    “我紧张什么,我又不参与演出。”绮容笑笑,忽然说起要是月蕊在就好了,她能在台下看着也好。

    “休杰会在台下拍剧照的,等拍完你把照片发给月蕊,也相当于是她看到了。”

    绮容微微点了一下头,“嗯。”

    后台有人在叫陆羽明过去确认站位,“杜幻叫我,我先过去了。”

    “好。”绮容答着,看着陆羽明倒退着离开跟自己挥手拜拜,又看向幕帘外的观众席回忆着过去。

    演出圆满结束。

    原创戏剧社因为忙着准备演出,也好久没有在外边聚餐,这次庆功宴便往了家气氛热烈的餐厅去。

    绮容原本也好好吃着饭,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屏幕上面出现的名字是“桦阳”,她稍微有些惊讶,离开座位去餐厅外面接电话。

    “姐姐!”那边愉快的男声一下子传了过来。

    “怎么了呀?”

    “我拿到桥联大学的offer啦,过段时间就去读语言班,马上就可以见到你啦!”

    绮容今日的欣喜又添了一分,“诶,你之前都没跟我说过你有申请桥联。”

    “那就当我给了你个惊喜吧——我这段时间就开始准备行李租房子了,如果有问题的话这段时间可以问姐姐吧?”

    “当然可以呀,你有什么问题就发给我。”比自己小几个月的桦阳跟绮容也算是发小,高中上了同一所学校他就当了自己的小跟班,没想到同校的缘分还能持续到他上大学。

    绮容打完电话回到餐桌边,见到陆羽明正在用视线寻找着自己。

    我才走一会儿哎……也不用盯这么紧吧?

    “没事吧?”陆羽明觉得她出去的时间有些久了,等着绮容回来等得都有些焦急,正想借去洗手间去找找看她在干什么呢。

    “没事。”绮容回答,坐回了自己本来的位置。

    见绮容打完电话以后心情不错,陆羽明猜也许是月蕊看到社团里面拍的照片,就来跟她说一说话,也没再问。

    在《悬崖上的房间》演出顺利结束以后,陆羽明花在赛前训练上的时间更加多,频繁地请假缺席原创戏剧社的会议。即使这样,他还是会每天接送待在画室里面打磨作品的绮容,最近常常累得在她的工作隔间里面睡着,等到了绮容家楼下就会半撒娇半耍赖地和绮容说他投球投得手臂酸痛,绮容一般在他肱二头肌上掐一下就下车。

    “今天没人来找你吗?那我先走了哦,拜拜。”周五下午陆羽明居然没准时出现,和绮容熟识的学姐忍不住打趣。

    “什么啦……拜拜。”绮容心里也奇怪陆羽明为什么不在。自从他上次主动跑来找自己以后,周五他会在门口等着绮容“下班”成了默契的约定,就算缺席了社团会议也不会缺席这个。

    就算有事不来的话应该也会跟我说一下吧……绮容也有点儿奇怪。

    要一个人走吗?绮容往窗外望望,暖色的霞光从窗户照进来铺设在绮容身上,黄昏的到来让绮容提不起劲儿起身离开。是不是该给陆羽明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干什么呢?拿起手机翻翻聊天记录才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主动给陆羽明发过信息。

    绮容给自己打电话的动机陆羽明都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是自己求了半天她才在旅程中途跟自己说几句干巴巴的话,还有一次是喝了醉酒,然后第二天起来慌慌张张地给自己解释。

    刚才陆羽明一个不小心拉伤了手腕,洗完澡以后冰敷了半天才想起来还要去找绮容呢。原以为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闹变扭冷落自己的绮容会自行离开,没想到居然主动打来了电话。

    来关心我的吗?反正体育馆里的人都走光了,陆羽明用没拉伤的那只手按了免提。

    “绮容?怎么了?”

    打了电话才觉得有些羞涩,要直白地说因为他没来接自己觉得奇怪就打电话过去问问吗?这种小事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对于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感情动向的绮容来说真是难于登天,“……”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或者字眼开口。

    幸好陆羽明早就习惯绮容的沉默,便自己说了起来:“刚才忙着疼忘记了时间——我今天训练的时候伤了手腕,现在还在冰敷,今天没法开车送你了。”

    事情的落脚点才不是这个啦!绮容倒是比较担心他的伤势严重不严重,毕竟他活动可多得很呢。“那……我要过去看看你吗?”

    “你想来看我吗?”陆羽明反问,环顾了一周又说:“我的队员都走掉了。”

    “你是想怎么样……”

    “好啦,我真的很希望你过来,毕竟真的挺痛的,我自己也没办法绑绷带。”

    既然这样的话那自己就是因为照顾一下伤员才主动去的,绮容拿着手机咕哝了一声:“那是你找我去的哦?”

    “嗯,对。”爱照顾人跟傲娇这两个特点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加倍可爱,陆羽明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自从和他聊过去世友人的话题以后绮容豁达了一些,至少能安慰自己选择自己舒适的生活方式好好生活了。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她仍旧在夕阳下感受到了多维空间又在重叠,这次重叠的景象是自己和陆羽明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去的场景。

    马克斯·米尔特说要养成一个习惯通常需要重复约21天,原来两三次行为也可以养成习惯啊。

    完全不熟悉体育馆的结构,也弄不清体育队和健身房有不同的更衣室,绮容找了半天,才在经过一条冷清的走廊时看到了等到快要长出蘑菇的陆羽明。

    再不来我都要好了……本来陆羽明就伤得不重,但为了快速恢复还是要冰敷涂药绑绷带,顺带在绮容那儿卖卖惨博亲近。

    就不能换个地方吗?“这是男更衣室……”绮容指了指门口的牌子。

    “又没有别人在,而且他们走之前已经把这里打扫了一遍,没有奇怪的味道。”陆羽明用手肘碰了一下他旁边的医疗箱,又挥了挥已经在指尖包了两个创口贴的右手,“真的要麻烦你了,我右手也擦伤了手指,不然我可以自己涂药的。”

    “我就给你涂个药哦,然后绑上绷带就走。”

    陆羽明点点头,说好。

    更衣室里边果然有消毒水的味道,绮容的另外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他们运动完以后洗澡用的沐浴液是牛奶味的(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牛奶味当然是陆羽明身上的,跟他那个自带的奇怪荷尔蒙味融合得很好,清爽暧昧又挑逗。

    果然绮容还是数年如一日的爱用花香,幽幽的香气在这个消毒液气味的空间里面仍旧保持着辨识度。好幸运,居然还能哄得绮容专程过来。浑身香喷喷的美人在男更衣室里面为他上药,这件事在过去的陆羽明身上可是要好好跟朋友炫耀一番。

    现在的陆羽明越活越回去了,他更像小孩子得到了精美糖果,想把这件事情藏起来,在一个人的时候好好欣赏品尝。

    陆羽明看着绮容拎起医疗箱,坐在了他的左边又把小箱子放在腿上,从里边拿出来药酒看了看保质期,说还能用。

    好贴心呀,自己跟学弟从来都没看过药酒保质期。陆羽明把右手胳膊肘撑在腿上,右手又撑着脸,歪着脑袋问绮容要不要告诉她怎么用药酒。

    “我知道怎么用。”绮容转开瓶盖,叫陆羽明伸直了手往上面滴了几滴,然后才回想起来上药酒是多亲密的事情。这样……真的可以吗?绮容面露难色,有些心虚地问陆羽明能不能自己揉。

    陆羽明没答话,稍微起身一点儿,撑着脸的右手手掌朝着绮容摆了摆,展示他同样受伤了的掌跟。他今天摔的那跤虽然疼但是一切都恰恰好,他现在的情况真能让绮容对他产生同情心。

    “好吧……反正这是最后一次。”绮容有点想不通,他是自己洗澡的时候摔的吗?队友都不帮他上药就走了?

    看着陆羽明的手腕确实红肿了一块,绮容又毫不留情地再滴几滴药酒上去,努力让眼神就聚焦在那一块,不要被他的气息引导着去看他手背上的青筋或者小臂的肌肉……虽然确实很好看但是被他观察到了以后肯定又是洋洋得意到上天。

    脑子一热专程来给他上药已经够不矜持了吧?别想得寸进尺。

    绮容的上药过程对陆羽明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折磨的是她的手托着自己的手腕,手掌是软的指腹也是软的,他的肢体像是粗糙的树干落在精致的哥特版柔软天国(他总觉得绮容的穿搭就是轻哥特);是每次坐近了的时候就会落在自己手臂上的长卷发和往鼻子里边钻的香气,好似抽象的触手般把他固定、环绕,在行为上又把他推远。

    最折磨的是她就坐在身边,轻柔、专注地打着圈按压着自己手的手腕,她的指甲有的时候会轻轻剐蹭到陆羽明的皮肤——自从她开始上拳击课以后就不做以前那种长指甲了,短圆的、装饰得像宝石似的指甲划过他的手腕留不下任何痕迹,可一次一次都是挠人的刺激,从他的手的神经末梢到全身各处。

    完全就是把我放在火刑架上烤啊……再忍下去真的会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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