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珏离开游戏后入手术室做了消除眼睛上毒素的手术,过程竟比沈辰轩说的轻松得多。
“哈,我就说吧,老婆还是心疼我的吧。”
“怎么可能呢……明明……”
“明明什么……”
“明明你的后妈不可能给她如此没用的毒药。”
“你说什么?”
“我们查过了,你的后妈私下与她接触过,毒药应该是她给的,为什么呢?”
与此同时,另一边。
“妈!你醒醒!”
“……阿苏,没用了。”蒋芳叹道。
“怎么回事?”
“我跟叶棠私下见过,我给了她一包药,我骗她说这是让男人几个月内不行的药,只要全部下下去,能保住叶棠几个月的清白而且这药对人体几乎没有任何危害。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就去上个卫生间,她这个贱人,竟然把药都下到我的茶水里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药?”
“是类似于百草枯的,可以让人的肝功能完全衰竭,只能慢慢等死的药。楚斯珏这个贱人!他的妈仗着有权有势抢了我的男人,就算离婚了他楚斯珏也处处压你一头。
我就是要让他看着自己是怎么一点一点痛苦地去死的……咳咳咳!谁知……那贱人的儿子,看上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儿子,记得为我报仇……”
“楚氏有最近研发病毒,虽然没有完全通过人体检验,在使用后五天内会不定时地发作很久,苦不堪言,但,绝对可以保下你的命。
只是,这次我们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我不明白,我根本就与她无怨无仇,她为何要害我?”
“叶棠此人,向来目中无人,傲慢自私。平生最厌恶的事情就是,旁人轻瞧了她,把她当傻子。
况且,人本来就是复杂至极的生物,你怎么就知道,叶棠没有对我哥哥情根深重,无法自拔呢?”
“什么?”
“母亲,对一个想要成就非人伟业的女人来说,感情才是这世界上最危险残忍,复杂可怖的东西。她内心有多在意我哥哥,面上就需要表现的多厌恶冷淡。
可惜叶棠就算意识到这点,想挣脱开来时,也只会发现对女人来说,这世上处处是泥潭,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你又何必管她,困兽犹斗罢了,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把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彻底绞死的。
看一个高傲的天才一点点折断羽翼,困于屋舍,为人生儿育女,永永远远地爬不起来,才是最痛快的。”
“你……可是你为什么会相信她会喜欢你哥哥?”
“总归要吃毒药,找个像糖果的,也能自欺欺人一下吧。”他嗤笑道。
游戏中,楚斯珏重新登入了冽雪这个小号,刚-进入,就听说叶棠的青梅竹马崔濯因为他的存在愤而自尽,他担心不已,生怕自己与叶棠的关系因此出现了隔阂。
“妻主,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能不能不要生我气。”
“本就是我朝三暮四,首鼠两端,贪心不足蛇吞象,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叶棠盯着手心里的山茶花,轻叹道。
“府上新做了红枣银耳羹,要不给你喝一点?”见他听此言沉默不语,叶棠转而道。
“我最讨厌银耳了。”
“那你想喝什么,我让小厨房给你做。”
“哼,你自己不会猜吗?”
“……那我让小厨房多做几样来。”
“你不是知道怎么办吗?还来问我?”
“嗯,那你消气了没?”叶棠轻抚着楚斯珏毛茸茸的脑袋道。
“哪里有那么容易?你让我好好的正夫当续弦,我才不要原谅你。”
“好好好,听你的,外面天寒地冻的,回房里歇歇吧。”
“嗯……”楚斯珏呜咽着答道,低头看到了那朵山茶花,心里一沉。
“……讨厌死了。”楚斯珏在心里道。
“金主大大,夫人都不怨你了,你又为何伤心?”
“叶棠从不肯轻易低头认错,除了……遇见像他的人。”
那个人的名字对楚斯珏是个禁忌,
他有多爱叶棠,就有多恶心他,多想将这个家伙碎尸万段。
当十来岁叶棠在道场,他俩互生喜欢时,云晏非要站出来,高高在上地对他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我与叶棠是知己,是诤友,关系远超别人。你楚斯珏又算得了什么?”
当他俩十四五岁,最浓情蜜意,一腔孤勇时。叶棠也曾精心打扮去见他,云晏却非要插在其中当个电灯泡。
“棠棠,你今天真美呀。”他夸奖道。
“自古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阿棠虽然肯为你费心打扮,但普天之下,却只会为我一人而死。”
“她是我女朋友,你在这里挑拨什么?”
“一般男女之情鄙薄易变,但我们之间的情谊却是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吾当斯世同怀之。自古曲高和寡,你们这些俗人又懂什么?”
“去你妈的!你没有对象就找对象,成天往别人的老婆身边凑,要不要脸?”
“够了,阿珏,他是我朋友,你耍什么小脾气?”
“你要我还是要这个山茶男?”
“你幼稚不幼稚?”
“笨蛋!大笨蛋!哼,信不信我以后再也不要你了?”楚斯珏转头就走,回头看到叶棠追了上来,得意地朝着云晏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你就不能乖一点,我只能先请云晏兄回去了。”
“哼,他本来就不该来,这话你应该对他说。”
后来就是那天他十五岁生辰,他从白天等到晚上,后来给她打电话过去时,却是那个狗东西接的。
“我师妹正在下棋呢,有事吗?哦,我忘记了,你这种人,能有什么正事?”
“你让她接。”
“可我师妹不想接你的电话呢。”
“……她到底来不来给我过生日?”
“我师妹自然是不想去的,可架不住某人死缠烂打,只能把手机给我,让我当这个坏人了。”
“……”
后来他气不过,把给叶棠准备的衣服送给了别人,又不准外人再进入庄园,宴会延迟了三个小时后终于迎来了开场。
他握着那个女生细软的手跳舞时,脑子里却只想着,如果叶棠没有下棋,那她的手会不会也这么又白又软,而不是长了棋茧。
若不是她去了道场,会不会今日他二人根本就不会吵这一架,而是在这里与她共舞,旋转的裙摆像恣意盛开的玫瑰。
他烦躁地往窗外瞥去,却从灯火辉煌,鬓影飘香的大堂往见了门外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女,细碎的水珠从她的额角滴滴答答地落去,乌黑的眼珠里没有了往日看向他的光彩。
回不去了,这个人再也不是他的了,他没来由地想到了这句话。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他为什么要相信云晏的话呢?都等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能再等一小会儿呢?
而且,大门进不去,叶棠就不能爬栏杆翻进来吗?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进来找他?
棠棠生他的气了,他以为两个人会像以前一样和好的,可好几年了,她都没有再理过他。
最后,就是听说棠棠进了医院。他顾不得两个人在冷战,急忙奔过去找她,可在病房门口,他发现原来受伤的是云晏。
他有些尴尬,站在门口,听到云晏一字一句地说:“我其实对你……并非全然是君子之谊,知音之情。能保护心爱的姑娘是所有男人的荣幸”
他的拳头握得生疼,又觉得那混蛋毕竟救了棠棠,让他胡说八道吧,反正……反正棠棠又不喜欢他。
“叶棠,我只有一个不情之请。”
“云晏兄,你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只希望你以后抛弃私情,全力以赴于围棋之中。不要让任何人,特别是那个楚斯珏影响你的事业,就算结婚,也找个乖巧听话的,不要对他浪费一点心思好吗?”
“去你妈的,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你自己没戏了,就来撺掇棠棠。你个混蛋,怎么不去……”一听这话,他怒火攻心,一时气不过,踢开房门怒喝道。
死字还没出口,叶棠的巴掌就落下来了,他的脑子嗡地一叫,半边身子都侧了过来。
“你!你居然为了他打我?”
“这里是病房,你给我出去。”
“你凶我!”
“出去!”
“叶棠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出门打印了手机里的照片,一口气爬上了医院的顶楼,坐在天台上拿着一叠他俩接吻的照片就从上往下扔,不多时底下就集齐了乌泱泱一群人。
“楚斯珏!你发什么疯!”叶棠终于撕下了冷漠的外壳,爬上天台怒吼道。
“叶棠,你就知道心疼他,难道我就不敢为你死吗?告诉你,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死在他前面,让你也忘不了我,为我后悔一辈子!”
“你赶紧给我下来,有话好好说。”叶棠边靠近他边道。
“我就不!叶棠,你再走一步,我就倒下去!”他站起来,背对着空荡荡的后面道。
“……楚斯珏,你真是,不可救药!”叶棠气得就要离开。
“叶棠!你敢走我就……”他伸出一只脚向着深空,一时没把握好平衡,直直向前倒了下去。
叶棠顺势接住了他,和消防员一起连拖带拽地把他带走。
后来听说云晏这个家伙终于死了,他开心地向叶棠打电话邀她出来玩,她却再也不肯见他。
“兄弟,你知道什么叫死去的白月光无人能敌吗?”好朋友洛明问道。
“……我不明白,我也可以为她死的,她凭什么嫌弃我?”
“人家在最美好的年华,最爱她的时候为救她而死去的,那叫唯一纯白的茉莉花,你这样的,纯纯叫犯贱。”
“那也是那家伙从中作梗,气死我了。”
“兄弟,说实话,那家伙茶得肉眼可见,但有你这个随时发疯的衬托,居然看不出有那么茶了。”
“……我的段位很低吗?”
“………………”
“嗯?”
“你很……奇妙,有你在,无论段位多低的,都会显得很善解人意,很聪明。从这种角度来看,你特别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