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帝鸿这么近，阿琉甚至都能感受到帝鸿呼出气息的温度，看着帝鸿长长的睫毛莫名的阿琉觉得自己的脸有一丝发烫。假意咳嗽两声，阿琉起身说着，“咳咳，你是医灵还是我是医灵呀，我可是暴力医灵，要知道，你是打不过我的。”

    “谁给你的自信？不然我们来比试比……”帝鸿开始还是忍俊不禁，然而说着说着就停住了，“是你做的。”

    “对啦，我已经在昨天趁你睡着的时候把你的灵力封印了，要乖喔，不然的话可就不是休养一个月的事了。”阿琉笑眯眯地看着帝鸿伸出了一根手指。

    “真是拿你没办法。”帝鸿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却弯起了嘴角。

    白天的时候医灵们来找过阿琉，不出意外是因为疫情的事情。阿琉把之前的药方重新隽写了一遍，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疫情到也算是在可控范围内。然而出乎阿琉意料的事情却是帝渐的来访。

    帝渐来的时候阿琉正在一面看书一面脚踩着药碾子碾药，完全没有听到帝渐打招呼的声音。而帝鸿正在研究着阿琉之前拿给他的凉萝葛沙薯，他看到弟弟的进门后就把凉萝葛沙薯放在了一旁，温和地说，“阿渐，你来了。”

    而帝渐走到了帝鸿的床前突然跪了下来，“大哥，我……对不起。”

    “都过去了，阿渐。我们都要向前看。”帝鸿看着跪在床边的帝渐，伸出手去扶他起来，“而且站在你的立场上，我并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你我二人是至亲，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保护的人，兄弟之间不必如此。”

    “大哥，之前站在你们窗外的人是我。我并非有意偷听，本来是突然想起想要找阿琉要些药膏所以才折返的，这才听到你们每天出去是去的古渡源。在那之后因为大哥天天出去，父亲觉得行踪可疑所以派了我监视阿琉，父亲担忧阿琉存心不良会对你下手，而我是因为担心你去赌场万一中了别人的鬼蜮伎俩，所以才接下了这个任务。”帝渐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若、九黎般若的存在的？”帝鸿看着帝渐问道。

    “从大哥射箭，九黎般若去寻找大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大哥一直等的人就是九黎般若。但是因为怕被你们发现，所以一直都隔着你们远远的。看着你们三个人离开的身影我才决定回族向父亲禀明所见。”帝渐老实地回答着。

    “那你又为什么带领族人去？”帝鸿平静地看着帝渐，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因为整整六天大哥和阿琉都没有回来，我去追寻你们的足迹，在古渡源感应到了峭壁内有你们的灵力，同时外面还有着阿琉的封印。但是在里面还有一个十分微弱的九黎般苦的灵力。起初是因为九黎般苦一向诡计多端，再加上九黎般若实力与大哥不相上下，大哥又对朋友毫无防备之心，我担心大哥和阿琉在洞内受制于人。”帝渐担忧地看着大哥的眼睛，认真地解释着。

    “那后来呢？”帝鸿语气不改。

    “后来是因为和九黎般苦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我从来没有感应过他有这么脆弱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带着足够的战斗力，哪怕大哥和阿琉受制于人也可以保住你们丝毫不受损伤。同时还可以扣下九黎般苦和九黎般若，无论是杀了还是和九黎氏族谈判，都可以给九黎氏族重创，让九黎氏族再也不会威胁到轩辕氏族北地霸主的地位。”帝渐低头说着。

    “你为什么不直接进入洞内而是守在洞外呢？”帝鸿问出了最后一个疑惑，“你早进去的话阿琉也救不回来九黎般苦，这样不是更容易除去九黎般苦吗？”

    “因为阿琉在封印一道的天赋上远远高于我，他留下的结界封印我解不开。”帝渐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

    “阿渐，你有没有想过，在那天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如果九黎般苦死了，若他必定会发狂，在场的族人生还的人又能有多少？就算我缠住他，鱼死网破又真的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你知道你的行为险些就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了吗？”帝鸿知道帝渐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可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能看着自己冷静睿智的弟弟居然就这样失了理智。

    “我错了，大哥。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帝渐的声音越来越小。

    “若，是我最好的朋友。”帝鸿看着一旁的凉萝葛沙薯轻轻地说着，“对于他来说，谁若是伤害了他的同父同母的弟弟九黎般苦，他必当疯狂让其不得好死。对于我来说，我的弟弟，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小浪已经不在了，我想要保护好你们。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大哥。以后我一定三思而后行。”帝渐看着大哥眼角有些湿润。对于他来说，大哥也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

    “好了，我轩辕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只要我在世一天，我必当护住你们的周全。”帝鸿拍了拍帝渐的肩膀。

    兄弟二人把话说开了之后，气氛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沉重了。等阿琉放下书发现帝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时候，兄弟二人已经有说有笑了。

    “帝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呀？你们在说些什么那么开心？今天不忙了吗？”阿琉看着二人的笑意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走过去坐在了二人旁边笑眯眯地问着。

    “我到这里有一会了，因为看着你看书太专心就没有打扰你。大哥刚刚在跟我抱怨你把他灵力封印的事，我正在夸你做得好。”帝渐说到这里又露出了笑容。

    “忙的话，说起来因为大哥在你这里休养，族里的族务己经有所积攒，”帝渐看着大哥恢复了精神，也就微笑着说，“那我明天就把族务给大哥你带来，正好就可以处理族务不怕无聊了。”

    “嗯，好。”帝鸿趴在床上也弯起嘴角，温和地说，“那你下午过来吃饭的时候就拿来吧，我还可以早处理。”

    然而这一句话却让帝渐和阿琉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这一句话其实是帝渐在开玩笑才说的，因为对于轩辕帝鸿来说他宁愿研究民生疾苦也不愿意去处理战争的安排部署，以往对于族务都是能推则推。甚至于帝鸿在身体舒适的时候都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把族务塞给帝渐，可是如今休养在床，动弹不得，却笑着接受了那些他曾经最不耐烦处理的东西。

    帝渐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大哥开始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阿琉与帝渐不同，她是真真正正和帝鸿一起走全了和九黎般若共度的日子。少年们的快乐肆意，赤诚相交，惺惺相惜以及默契相知。甚至于在阿琉的眼里，若不仅仅是帝鸿最好的朋友，还是一个曾经一起承诺过的共梦人。

    到底阿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本愿追随的这个温和的少年，愿他一世朗如清风，不识忧苦，可终究是世事无常。断弓绝义之后的帝鸿还是变化了。

    虽然他依然眉眼温和，包容着身边的一切，去用尽自己的温柔去守护他珍惜的人，但是却开始学着笑着去接受了曾经不喜欢的事，阿琉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是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惆怅，或许、这就是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