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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若是雪可替

    大清九年三月,良妃和郑美人先后为皇上生下了四皇子和五皇子。

    皇上登基九年,膝下子嗣却十分凄凉,宫里现有的孩子只有四个,如今又添了两个孩子,皇上自然乐得不得了,便下旨大封后宫,良妃被封为“良贵妃”,郑贵人被晋升为“郑嫔”,王美人被晋升为“王贵人”,丽答应被晋升为“丽美人”,这件事情没过去多久。

    同年五月,王贵人和丽美人便在春花宴上被爆出了身孕。

    第二天皇上召见我,我去了承乾宫,皇上看起来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后宫又有妃嫔怀孕了,按理来说,他应该十分高兴才对,可他却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严肃,我想,难道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他才会这幅模样?

    他见了我就来拉我的手:

    “阿谙,来。”

    他低头亲我,亲我的额头,我的眼睛,又在我的唇上停留许久,最后不知不觉便被他抱到了龙床上。

    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添惆怅,有纤褂一抹,即是红墙。

    锦被里、馀香犹在,怎得依前灯下,恣意怜娇态。

    承乾宫这一晚上,我又被他折腾了好久,好在最后他还算有点良心,见我累的厉害,浑身无力,他便停了下来,我被他抱去浴桶清洗了一番,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他搂着我,我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阿谙,过两日你搬到凤仪宫吧。”

    我顿时清醒了不少,“凤仪宫”这可是后宫中离皇上最近的一处宫殿……况且这“凤仪宫”可是太上皇的发妻太上皇后所居住的地方,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便被太上皇封了,就是先帝继位后也依旧没有解封,可……现在皇上他突然让我搬过去,这让我有些不安。

    我轻声说道:“皇上这……不太好吧,臣妾在翊坤宫住的很好,不需要搬去别的地方。”

    我都已经把话说的这样明白了,奈何皇上他就是不同意,非让我搬走,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让我迁宫,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说,只是轻哄着我说。

    “阿谙,听话,好不好。”

    我不同意,结果他语气变得十分强硬一定要我住过去,后来发现语气不对,他又开始道歉。

    “阿谙,朕不是凶你,只是你听朕的话好不好。”

    他的语气真是温柔啊,难怪熹妃娘娘会沉浸在他的温柔乡之中,就算是利用她,她也如此喜欢他,像他这样温柔的男人,大概世间没有几个女子不会动心吧,我不知道我的心还能坚持多久不动心,不过最后我还是妥协答应了他。

    回到翊坤宫后,我把这天晚上的事讲给淑妃听,淑妃听后也十分诧异“皇上真打算让你搬去凤仪宫?”

    我点头“嗯。”我问淑妃皇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凤仪宫本就不该是我住的啊,可……皇上他的语气那么强硬,就好像我不搬过去就会发生点什么似的。

    淑妃先是思考了一会,才对我说:“柔妃,本宫觉得皇上不会害你,他对你是不同的,他能让你搬过去,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听着便是了。”

    搬去凤仪宫的那天,我被良贵妃找了麻烦,说我对她说话的语气不敬,罚我跪在宫道上一个时辰,我知道这只是她的一个借口,罚我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我搬去凤仪宫,而她却住在景仁宫,就算她罚了我,我却没办法反驳她,毕竟官大压死人,跪完一个时辰,我被小慧扶回了凤仪宫,小慧一路上都在说良贵妃无法无天,要去向皇上告状,我没有让她去,不过皇上最后还是知道了,他罚了良贵妃禁足一年,竟然罚的这么重?有些让人意外。

    晚上他来到凤仪宫,他挽起我的裤腿,我的膝盖现在说实话有点惨不忍睹,青红一片,其实只是看着吓人,我以为他会嫌弃,结果却出乎意料,他只是皱着眉头,用温热的手掌,温柔地替我揉着,边揉边问我:“还疼吗?”

    我看着他摇头说:“臣妾这膝盖只是看着吓人了点,疼倒是没有多疼。”

    这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我,一觉到天亮,皇上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听小慧说皇上临走之前告诉她,让我好好休息,今日就不用去给皇后请安了,晚上他还会过来看我。

    大清九年七月,令我没想到的是,在搬到凤仪宫的第三个月我怀孕了,那天午饭我是和淑妃还有小公主在凤仪宫一块吃的,结果才吃了一口我便脸色苍白,吐了出来,淑妃以为我生病了,便请来了太医,太医诊脉许久,一会皱眉一会又挑眉,被太医这副样子弄得我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

    好在太医这副模样只维持了一会,便听他出声贺喜:“恭喜柔妃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这是有了身子,已经一个多月了”原来是怀孕了,并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可正因为是怀孕才会让我如此震惊,进宫以来一直没有身孕的我,在来到凤仪宫的第三个月竟然就怀上了,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这不得不让我怀疑,皇上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为什么是他偏偏一定让我搬来这凤仪宫?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反正我是不信的。

    听到这个消息淑妃也很为我开心,她对我说:“恭喜啊。”

    皇上听闻我怀孕的消息,也真是肉眼可见地开心,他抱着我亲了好几口,嘴上说着

    “阿谙,朕很高兴。”

    我嘴上没说,但我知道我是开心的,我在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毕竟我一直以来就很喜欢小孩子,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期待呢!

    自从知道我怀孕,皇上就免了我每日去给皇后娘娘的请安,皇上说,让我好好在凤仪宫养胎,其他事情我都不用去管,凤仪宫里每天如流水一般的赏赐,当时我还在想,皇上他也太夸张了,才一个月而已,就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也没什么,毕竟其他妃嫔怀孕也没像我这样特立独行,不至于这样小心,明明是我怀孕,可我总觉得皇上比我还担心害怕,至于他怕什么,我不明白,我把这件事情跟淑妃说了,淑妃却骂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愿意宠你,你就让他宠嘛,何必想那么多,听了淑妃的话,后来我仔细想想觉得也是。

    如果事情能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那该多好啊,可惜有些事□□与愿违,你越期待的东西,往往离开的就越快。

    在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流产了,那天中午我在午睡,中午小慧进来原本是想要替我盖好被子,结果一进来,却发现床榻之上我的身下全是血,小慧哭着跑着去找太医。

    我明明只是在床上睡了一觉,怎么起来以后孩子就没了呢?太医说,我是因为身边长期有活血的东西,才导致我习惯性的流产,我听到这话脑袋一片空白,不可能……怎么会有活血的东西,要说在宫里什么东西既能活血又能造成流产的东西,除了麝香我想不到其它,可问题是我连麝香的一点痕迹都没见到过。

    我躺在床上无声的哭了很久,眼睛都肿了,皇上听闻此事,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他把我搂进他怀中,我便在他怀里继续哭,我问他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们,甚至尽量躲着她们,就是怕自己惹祸上身,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我的背,他语气自责道:“阿谙,对不起,是朕没有保护好你,孩子总会有的。”

    这一刻我特别讨厌他总是这样一副温柔的假人模样,我红着眼睛一把推开他,原本清冷的嗓音此刻也变得嘶哑,连敬语都忘了用,我冲他喊道:

    “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不然你为什么让我搬到这凤仪宫,你为什么又会是现在这样一副表情,我早该想到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甚至连我这胎保不住都十分清楚?你说啊,那个人究竟是谁?你说啊?”我红着一双眼睛瞪向他,他慌张地抓住我的肩膀替我擦拭泪眼,我看见他的表情变了,怎么形容那个表情呢,心疼痛苦之中还夹杂着愤怒与无能为力,他始终沉默不语,就算这样,可他依旧没有说出那个人,这一刻我懂了,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他在保护我的同时也在保护另外一个女人。”

    我控制不住自己,在他怀中挣扎,泪涌如泉,浑身战栗道:“皇上,你这样对我,有没有想过我会多痛恨你,你就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吗?”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发泄而出,心似撕裂般痛。在很多年之后皇上后悔过,只是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滚,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我伸手拍打着他,并往外撵他,这还是我两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露出如此撕心裂肺的一面,还是对着皇上,可……此刻的我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皇上低沉道,阿谙,现下你情绪不稳,朕等你好了再来看你,小慧,伺候好你家柔妃娘娘!”话中带着失落,拂袖决然而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每天茶饭不思,以泪洗面,淑妃便日日领着笑怡来陪我,有一次淑妃她对着我说,皇上去找过她,说让淑妃替他好好照顾我。

    淑妃说到这里冷笑道:“皇上脸可真大,再说了,本宫来照顾你,又不因为他皇上,照顾你本来就是因为本宫和你关系好才来的,你可千万别多想啊。”

    ……

    转眼到了大清十年二月,春天可真是个好季节,万物复苏,我已经渐渐走出悲痛,与其说走出悲痛,不如说是我自己默默在心里承受,面上却丝毫不查,淑妃说这半年里,我变了很多,我问她哪里变了?她说我的性格更冷了,更难以让人接近,不过却更爱笑了,说道这里她就叹气,我问她,为何叹气?她说,你这笑的还不如不笑呢,跟个行尸走肉似的,听淑妃这么说,我轻笑了一声对她道,这样不好吗?

    淑妃白了我一眼,好个屁啊,继而她又将话题引到别处。

    “这半年里,你一直不肯见皇上,本宫可是有好几次看见皇上站在你凤仪宫的门口,一待就是半个时辰,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这样,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你们俩难道要一直这么僵着吗?真不打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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