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的女配

    “本台最新消息:特别事务监督管理局副局长卿世平公布了一份报告。报告中提到,上半年全国各地,共接到群众举报197件滥用能力事件,其中有26件有严重影响了群众的正常生活。卿世平表示,现已公开招募特别能力者。并申明,特别保卫组织将会严格监控危害社会安全的不法分子,广大普通群众无需担忧...”

    隔壁耳背的大爷每天清早雷打不动超大声的电视新闻播报,透过墙壁混着楼上女主人的高跟鞋声,强势地钻进了锦一耳中。

    锦一拧眉嘟囔了两句,翻身将头埋进毛绒大狗熊的怀里,抓起枕头盖在脸上,努力自动屏蔽。托大爷的福,再次入梦后锦一顺应时事,做了次蓬莱上仙...的仆人。

    闹钟响起时,锦一正给仙人们最爱的竹子洗澡,一根接着一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擦洗干净,抹布都擦烂了好几块儿。好不容易擦完了一小片林子,一位仙人过来,练起了剑法,噌噌两下,倒了一大片,接着轻飘飘地御剑而去。走前还叹着气,说最近的竹子不够漂亮,太影响修炼心情了。这番话硬生生把梦中的锦一气吐了血。

    这天是周日,店长说忙不过来,于是锦一这个甩手老板就该发挥作用了,虽然实际上她只能干打杂的事儿。

    勤劳的小陀螺连轴转啊转,直到晚上十点后,街上的人各奔东西,各找各妈去,锦一才得以揣着心爱的可乐喘口气歇息。

    刚坐下十分钟,一个身材火辣的长发美女拖着包走进来。

    为什么是拖着?

    确实是拖着。

    长长的金属链条顶端拽在美女手里,底端是黑色皮革小方包,大大的香阿姨标志着这个包不菲的价钱,而此刻的它却被链条拴着在地上滑动。

    Linna自顾自往一张空桌边一坐,也不说话,她最爱的包依旧躺在地上。

    锦一猜想她可能今天又喝多了,去吧台倒了一杯柠檬茶插上吸管端到Linna面前,还顺手把可怜的小包包拾起放在桌上,希望她清醒之后不要太心疼上面的划痕。

    看到锦一走过来Linna才回过神,她眨了两下勾着棕色眼线的大眼睛:“锦一,我要失业了,怎么办,我要买不起包了!”说着抿起嘴做起一幅要哭出来的样子。

    锦一最怕看见人哭,她连忙上去哄:“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失业就失业呗,来我这,我养你。”

    “锦一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Linna是个纯粹的小女生,年纪小,心情变得快,只要有人哄她一句,再闷头干了那杯柠檬茶,马上就能雨转晴了。

    “所以,到底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可爱的Linna生气了?”

    “不是前段时间跟你讲过我们店里有个兼职歌手要回家治病吗,然后老板今天就带了个人过来。”Linna撅起嘴很不服气,“过分的是,老板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排班时间改了,说要让那个人唱黄金时间档!你说我气不气,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

    Linna一直是黑夜酒吧的金字招牌,颇受老板宠爱,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老板委屈Linna让位。

    “谁啊是?男的女的?那人试唱的时候你没听到吗?”锦一不禁有些好奇。

    “他直接去老板办公室的,有没有试唱就不知道了,我们都没听到,他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是个男的,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戴着帽子和口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明星呢,哼!”

    “没事,让他去呗,什么时候他上班我倒要来瞧瞧看有多好,别到时候把客人吓跑了,那种天降人物怎么能跟我们Linna比。”锦一最会逗小姑娘开心,挑着话头又陪着说了两句坏话,哄得Linna笑得那个叫花枝乱颤。

    眼看Linna兴致越来越高,就要收不住脚了,锦一假模假样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夸张地喊道:“十一点啦,这位小姐姐,吃夜宵吗,本老板特调菜肉大馄饨哟!”

    “好呀好呀,不过我减肥,就吃六个,啊不对,四个就好!”

    “好咧,吃完就乖乖回家哦,已经很晚了。”

    “知道啦!”

    ——————

    第二天本该是锦一宅在家里睡个天昏地暗的日子,可Linna大小姐的夺命连环call打破了美好的时光。

    昨晚是开Linna的车送她回家的,锦一的二轮凯迪拉克就丢在了西长街停车场,这会儿要去店里只好绿色出行。

    只是现下晚高峰,路上堵得不行,感觉腿着都比公交来得快。

    锦一塞着耳机面无表情地拽着扶手,时不时还要被急刹车撞过来的大妈揩油。大妈扬着嗓子用本地话咒骂外头的私家车,当锦一默默向旁挪位置时,而刹车再一次将大妈送至她身旁。

    才挂断电话五分钟,Linna的电话又来了,搞得锦一心下更是说不出的焦躁。

    Linna特别喜欢粘着她,不是说嫌她烦,是锦一很需要个人空间,相比一堆人闹哄哄地挤在一起,她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呆着享受单身生活。可又没法跟Linna直说别总二十四小时粘着她,要是惹哭了还得费力气哄。

    好不容易到黑夜酒吧的时候,正值最热闹的时间档。Linna被一群男男女女围在中间,手中的杯子里空有一个圆滑的冰球。不知从哪伸出来的咸猪手,搁在了她的肩上。

    熟练地换上以往的笑脸,锦一挤上前,拂开那只手,将Linna拉进自己怀中:“哎哟我的小公主,上班时间怎么又喝酒了!”

    Linna推着锦一往沙发上一坐,整个人都趴在了锦一身上,慵懒得像一只布偶猫:“你怎么才来啊,太慢了,都等你好久好久了。”

    锦一伸手拨开糊了一脸头发的Linna,露出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抽了张纸摁压着给吸了吸汗:“嗯,是我不好,来晚了。你这醉得也没法唱歌了,我送你回家吧。”

    “哎,你谁啊!Linna说好了要陪我们玩通宵的,现在才几点,回什么回!”旁边有个抹着油头戴着大金链的男人叫了起来。

    “我们这酒都开了,钱也花了,这就要走,不太合适吧。”一中分瘦高个儿男附和着。

    “哎,这次迪凸出的新款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一个,也不知哪个宝宝有缘能带它回家啊!”又一边挺着啤酒肚还风骚揭开三颗衬衫扣子的油腻男端起一杯酒,朝他身边油头粉面的蛇精脸小哥说到。

    “给我呀,小谢公子,你昨天才说要给我买包的呢!”蛇精脸小哥扭着腰站起身,坐在了油腻男的右边大腿上,亲亲热热地献上红唇。

    “我的我的,我可等了它好久了!”相隔两个位置的卡某珊同款身材小妹也不甘示弱,挤过去霸占了油腻男的左边大腿。

    小谢公子也不客气,一手搂一个,男女通吃:“哈哈哈,看你们表现咯!”

    “谁说要走了!”Linna娇喝道,“喝!看我怎么把你们一个个喝趴下!!”扭头又往锦一肩上拱了拱,“锦一~再玩一会,就一会会儿嘛,一个迪凸的包包呢!!”

    “欸,不行...”锦一连声拒绝,周围弥漫的都是恶心的醉鬼味,实在受不了。

    Linna装着聋,也不理会锦一,自顾自倒上了酒:“继续继续,刚玩到哪儿了!”

    小谢公子眯眼笑了笑:“这样,Linna你做我女朋友,包包还是首饰,随便挑,如何?”

    Linna拨了拨耳侧的头发,向小谢公子抛了个媚眼:“真可惜了,小谢公子来晚一步,我已经有对象了呢!”说着,歪着身子靠进锦一的怀里。

    锦一也十分配合,伸出胳膊紧紧揽住:“不好意思,正是在下。”

    众人错愕,Linna咯咯直笑。

    “哦?看来Linna也不忌口啊。不知,这位怎么称呼?”小谢公子伸出咸猪蹄捏着卡某珊小妹的翘臀,引来一串娇笑,并没有把锦一放在眼里。

    见小谢公子眼神还在Linna身上游走,锦一挑了挑眉,顺势也在Linna的左半边屁股上捏着捏:“在下姓霸,霸王的霸,名还是一个霸。”

    呵呵,说Linna不忌口,也不知到底是谁真的让人下不去嘴。

    怀里的Linna僵住了,硬邦邦地呆在那儿。也是没料到锦一的这番举动,借着长发遮掩泛红的脸颊,然后伸手用力掐了把锦一的胳膊。

    “霸霸??”小谢公子顺势念出了声儿。

    锦一面不改色忍受着胳膊上的痛感,点头道:“哎,正是正是。”

    直到Linna极不给面子地大笑出来,小谢公子才意识到着了锦一的道儿,他扯着嘴角不知该如何反击,脸上的油也愈发的旺盛,刮一刮足够炒四菜一汤了。

    这时有位服务员堆着笑凑到了Linna身边:“Linna姐,有位客户点了一首歌等着唱呢。”

    Linna摆着手打断:“不唱不唱,就说我醉了,唱不了。”

    “可是...可是这位等你好久了,而且点了不少高档酒,给个面子吧!”

    “你好烦,说了不去就是不去。”Linna又往锦一怀里扭了扭,嗲里嗲气地说,“不是那个什么,新来的也在吗,让他去啊,正好看看他有多大本事呀。”

    服务员踌躇着,见Linna一副油水不进的样子,又想到那笔数目不少的小费,瞧了瞧坐在隔壁卡座的人,咬咬牙走过去。

    那人坐在灯光打不到的地方,又端着一杯长玻璃杯装着的粉红色饮料在喝,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长相。服务员凑到他耳边一阵嘀咕,他抬眸看向Linna,手指敲了敲杯壁,也不知说了什么,服务员一脸沮丧地又走了回来。

    “我的Linna姐啊,行行好吧,就一首歌。我也听你的话去请了夏,可是他说人家客户请的是Linna,他去唱不合适。”服务员可怜巴巴地扯住Linna的袖子,心里懊悔不该揽下这门差事,他太难了。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你走开,别缠着我!!”

    服务员像是快要哭出来,转过来拉锦一:“姐你也帮忙劝劝吧,Linna今天可是一首歌都没唱,老板不在,就没人能管住她了。”

    锦一乐了,刚想开口说话,Linna一个眼神飞过来,女王气场飙升,就差拿根儿小皮鞭了。无奈两手一摊:“妻管严,我也没辙。你别看我了,总不能让我上去唱吧。”

    “哎!我觉得可以!锦一你去唱吧,我开心了说不定就想上台了呢!!”Linna松开紧紧环着锦一的胳膊,连连点头。

    服务员眼神一亮:“也,也行啊!!”

    “我,我说着玩的,别这样,我去唱不得把你们客户都吓跑咯!!”锦一使劲摇头,恨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

    “哦,那就算了,还想说听过你唱的,等会我再上,形成反差,然后我人气就更好呢!!”Linna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玩,语气漫不经心。

    服务员一听,有戏,也不顾锦一的反对,推着就上了舞台。

    锦一心里狂吼:没人权啊!!

    无奈人都站上舞台了,锦一清了清嗓:“大家好,我是Linna女王的粉丝,一首歌送给她,唱得不好,请多包涵。”说着她点开手机把歌名给服务员看,服务员噔噔噔跑开去找人放音乐。

    很快音响中传来伴奏的声音。

    锦一举着手机看歌词,台下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心脏怦怦直跳,进歌词都晚了两拍。

    “有点拽有点坏,你的style很难猜,不太符合万众的期待...”

    “偶尔生气你耍赖,真性情无人替代,我默背你万种姿态...”

    跟上节奏后,很快感觉也到位了,台下观众就当是一堆大西瓜吧。

    “你看那北极地白雪皑皑,都轻易被你化开,暖流就没有阻碍...”

    “心情低down时,为我赶走阴霾,疗愈了我的心痛,遗忘过去伤害...”

    锦一一直都觉得这首歌里唱的女孩就是Linna,那个偶尔淘气,也会捣蛋的小公主。

    “oh,女孩,喜欢你的花裙摆,甜蜜告白别见外,耶...”

    “你的笑,像春风滋养盆栽,只想粘着你一直爱...”

    Linna也正如她自己所说,脱了鞋站在沙发上,挥舞着胳膊使劲打call。

    “oh,女孩,喜欢你白雪皑皑,想和你一起看海,耶...”

    “赖着你就像难搞的小孩,只想对你傻傻依赖...”

    (以上歌词来自言承旭的《就想赖着你》)

    锦一越唱越high,中途还嘴瓢了两次,破音了一次,除此之外,一切美丽。

    一曲结束,Linna已经跑到了正对舞台的下方,双手作喇叭状,大喊:“爱你哦!!”

    以表回应,锦一夸张做作地学了张一山那套飞吻动作,引来不少人的大笑。

    Linna尖叫一声,两步跨上台,捧着锦一的脸重重啵了一口,留下一个形状漂亮的唇印。

    有人哄笑,有人吹口哨。

    为防止Linna再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锦一拉着她冲回卡座,拿上Linna心爱的小包包,再破开人群往店外冲。

    服务员追在后面喊:“哎,别走啊,Linna姐不是说好要唱的吗!!”

    锦一也不回头:“不唱了不唱了,我们翘班!!”

    Linna这会儿也不闹,乖巧地跟着,只笑声没停过。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坐在暗处的那个人也起身离开酒吧,手机屏幕上是一条语音邀请。他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接通。

    对面叽里呱啦不知说着什么,他捏着眉心,没甚好气:“打住!你那么坑我,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况且这才多大点事,你李大少都做不到吗?再跟我叨叨,我就去跟吴金花说你看上他了。”

    对面安静了一会,正待他不耐烦要挂断时,干巴巴撂了一句:“算你狠!”也不等回话,便迅速挂断了语音通话。

    通话结束,周围便显得安静得厉害,他不知怎得,又想起了几分钟前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心口闷闷的。

    感觉很奇怪,从第一次见到她脑子里叫嚣着“就是她”以外,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我好想你”。

    再次见到她就更觉得熟悉,莫名很想上去抱住她。

    情绪也极度不稳定,这一秒很开心,下一秒又很难过。

    在酒吧里,看到她在台上唱歌的样子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觉得还挺可爱。

    但是当看到那个女歌手亲吻她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猛地站起想要冲上前阻拦她。

    太奇怪了,明明都就还不认识,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距离拖远后,受到的影响也渐渐消失,也不再冲动想吃了她的心,只余汹涌的思念。

    心脏又开始难受了,他对自己说,别晕,不能倒在外面,争气点。

    他屈着腿半靠着墙,一手捂着胸口,仿若西子捧心,就这样瞬间娇弱了。

    有两个打扮鲜艳的人挽着手路过,他们瞧见了这个捧心的男西施,好心问道:“嘿,帅哥,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他抬起头,本来肤色就很白,此刻的月光衬得那张脸好看得不像话,妖冶得像是出来觅食的吸血鬼,让人忍不住想要洗干净脖子送上前给他喝。

    其中一个姑娘见他不回答,又被美色吸引,大着胆靠近两步:“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

    他闭了闭眼,摇头:“谢谢,我没事,老毛病,歇会就好。”

    姑娘见他回应,脸上一喜,对自己的朋友使了个眼色,她的朋友也不再假装矜持,伸手就要拉他的胳膊:“那我扶你找个地方坐会儿。”

    眼看这扭着胯穿着五颜六色乱糟糟,一看就是姐妹的小哥就要碰到他露在衣袖外的手臂,他眉毛一皱,脸色一沉,冷声拒绝:“不用。”

    姑娘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当即道着歉拽走了那个还在叽叽喳喳的一根筋小哥。

    可怕,真可怕。

    他在国外生活那么久,当然见过很多各式各样勇敢做自己的人,他也不排斥他们不同性别不同取向的爱。

    但花里胡哨的魔爪,糊得亲妈也不认识的怪异妆容,还有不伦不类的衣服造型,大晚上突然出现在么有人的小巷子里,实在是可怕。

    不过,如果代入的是她的脸,这样夸张的造型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靠着墙缓了片刻,待心口的不适彻底消散才转身离开。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就怕下一次晕倒就再也醒不过来,还是不甘心这么早就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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