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聆听过数不清的秘密。
“你是说复活石戒指也是魂器之一？”邓布利多双手交握在胸前，看向眼前的少女。
“是的，可是我不清楚它现在有没有被做成魂器。”伊丽丝皱着眉，“先生，我很抱歉，魂器究竟有几件我也不清楚，但是根据我的记忆，它的数量不少于五件。”
“伊丽丝，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你了，顾及到你可能不愿意被人窥探秘密所以我从没问过你。现在，你愿意跟我说说你所知道的那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伊丽丝愣了愣，一个人怀揣的秘密的感受并不好，她希望有个人能和她一起承担，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这个人是斯内普，然而，他是最不可能的人。
从来都有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能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你会怎么选择？
伊丽丝的选择是接受死亡并直面死亡，但是，对于斯内普，她觉得这样的事情对他太过残忍。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双睿智的蓝色眼睛，以最平静的语气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魔法世界在我之前生活的世界中只是人们的幻想。我死前看的最后一场电影叫做《哈利波特》，哈利波特是莉莉和波特的孩子，他在结局中摧毁了伏地魔的所有魂器，最后，伏地魔被他成功杀死。”
“这部系列电影一共有七部，而我只看过最后一部，这么多年过去，我所能记住的细节越来越少，除了电影中出现的魂器，我还知道，您会死，莉莉会死，西弗勒斯，也会死。”
伊丽丝看着邓布利多眼中的难以置信，嗓子哽咽了一下。
“先生，您之前说我总是缺乏与人交往的热情，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您还以为我是因为至亲的离去才会这样，其实并不完全是这样。”
“在我进入这所学校之前，我还在被动地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可以说，我一直把自己当做局外人，我不愿意太深地干涉这个世界，这样我就不用背负太多。”
她垂着眼，再次抬眼看向邓布利多时，眼睛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的语气中带着茫然。
“可是，先生，现在局外人已经成了局中人，如果…如果因为我知道的太多影响了事件的发展，又或是我知道的不够多，而让结局重蹈覆辙。那该怎么办？”
邓布利多松开紧握的双手，他起身站到伊丽丝面前轻轻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伊丽丝，因为你的存在，我已经提前知道了非常多的信息，这些信息一定会发挥巨大的作用。现在，我们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伊丽丝，无论结局怎样，你都无需自责，你不需要背负这么多人的命运。”
伊丽丝扯着邓布利多的袖口，泪水从眼眶不断滑落，她哭得不可自抑，抽泣的声音逐渐变大。
第一次，在这个长者的怀里，她释放自己全部的秘密和情绪。
她想，有了她的记忆和邓布利多的判断，从今天开始，她只需要坚定的站在邓布利多身后，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
深秋已过，隆冬悄然而至。
七年级的时间过的比伊丽丝想的要快的多，转眼间，作为她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圣诞就要来临了。
处于安全考虑今年的圣诞伊丽丝准备留校。
“西弗勒斯，你想参加圣诞舞会吗？”
禁林边，伊丽丝嚼着已经冷掉的三明治，笑眯眯地看着身边的斯内普。
“你呢？”
从对角巷事件之后伊丽丝就有了新的发现，斯内普似乎比之前要更加粘她，对她的态度也温和的不像话。
当然这个“温和”也只是相对于他之前的态度，不过伊丽丝倒是喜闻乐见。
“想，也不想。”她咬了口三明治，皱着眉，似乎有些烦恼。
“你看，明年我就毕业了，这意味着如果今年的圣诞舞会我不参加，那我的学生时期都没有和你正式地跳过一支舞。可是，我又实在不喜欢舞会。”
一阵寒风吹过，树梢也灰溜溜地打着颤，伊丽丝缩着脖子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搓了搓手。
“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去参加吧。”
“好。”
斯内普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袍子里。
“下次还来这边训练吗？”
伊丽丝知道自己成为食死徒们的追捕对象后就比从前更加勤奋地练习魔咒，道恩吃不消时，斯内普就会代替她作为伊丽丝的练习对象。
不得不说，他的才能不止体现在魔药上，和他对战要打起十分的精神，因为他用的魔咒远比道恩所用的要危险的多而且更加多变。
“嗯，这里安静，而且不会误伤到别人。”伊丽丝点点头，从他的怀中抽出手，“你怎么从来不对我用那个魔咒？”
“哪个？”
“就是上次对角巷你对食死徒用的那个。”伊丽丝回想了一下，“威力像剑一样。”
“Sectumsempra。”他抽出魔杖在空中写出了一个咒语。
“对，就是这个！”
“这是个黑魔法，我三年级就开始研究的那个。”
他的记忆回溯到三年级时，那时他们还未表明心意，就已经像现在一样，时常一起在禁林研究魔咒，那些画面一一从他脑海闪过，他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
“sectum…”她用魔杖在空中描摹着这个魔咒，“哦，我想起来了，四年级的时候我说像切割咒的那个魔咒，我那时还夸你写字好看来着。”
“你还记得？”
“当然，与你相关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
说着她又凑了上去，灰紫色的眼睛中倒影出他的脸庞，亮晶晶的，比冬日暖阳还要热烈上几分。
“我可是觊觎你已久，斯内普先生。”
她调戏般地扯了扯他胸前的领带，将自己凑的更近，看见他滚动的喉头，她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贴上去吮了一下。
斯内普目光沉了沉，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直到她自觉无趣松开他时，他才勾住她鬓角的发丝，偏头贴了上去。
一声呢喃从他唇角溢出，“Am I not？”
寒风自他们之间挤过，却再也没让她身上的温度下降分毫。
…
不同于夏季，冬天的斯莱特林休息室冷得有些令人难以忍受，这时，壁炉旁的位置往往最受学生们的欢迎。
斯内普走进休息室，扫了眼壁炉旁的位置，一如既往的是那些纯血，只有几个有能力受到他们青眼的混血得以围坐在距离壁炉稍远的位置。
他对于这种潜规则，内心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他无视着几道探究的目光，向寝室走去。
“斯内普先生。”
清亮的声音喊住了他，他回头看去，皱了皱眉。
虽说他知道雷古勒斯和伊丽丝的交易，但他们之间的交集也是少之又少，况且，他可不会傻到以为和伊丽丝的关系就足以受到这位布莱克家未来继承人的主动交好。
所以，雷古勒斯现在的行为，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
他念及和卢修斯的那场交易，眉头皱的更深。
“有事？”
“方便的话，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雷古勒斯笑得依旧的得体礼貌，他走到壁炉旁的沙发上坐下，围坐在周围的学生已经自觉去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或者直接回了寝室。
“主人要见你，就在圣诞期间。”
果然。
斯内普面色沉重，他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该来的总会来，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他站起身，想要远离这个令他烦躁的地方。
“伊丽丝她…”
斯内普停下起身的动作，他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人，脸色就像那窗外的黑湖湖水，看着就让人感受到了彻骨的冷意。
“看来，伊丽丝小姐是不知道的。”雷古勒斯收敛了唇角的笑意，“斯内普先生，虽然我和伊丽丝小姐的接触并不多，但是我也是能清楚地感知到她对…的敌意。你所做的决定，打算一直瞒着她吗？”
“呵。”斯内普发出一声冷笑，“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你不是比谁都要清楚吗？如果不这样做，那请问布莱克先生，我该怎样才能从那个人的手下护住她？”
雷古勒斯皱着眉，他无意介入他人的感情，但是他认为斯内普对伊丽丝的隐瞒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这就是你决定加入的全部理由？”
斯内普垂下眼睛，他也曾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他能欺骗别人，却无法欺骗自己。
“这也是你要传达的话？”
“不是。”
“那就不要多管闲事，我和伊丽丝之间不需要别人的干涉，布莱克先生，请你管好自己的嘴。”
“当然，我的兴趣并不在此。”
雷古勒斯看着斯内普离去的背影，像是纠结了很久，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
就当算是帮伊丽丝小姐一次吧。
他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到斯内普身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仿佛只是一句无足轻重的寒暄。
“他很擅长摄神取念，不要被他看出破绽，他需要的绝对的无条件的忠诚。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是上来就提要求会让你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斯内普微微侧脸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