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课程

    疯眼汉的课程真是不愧对他的名字——疯狂,而且是史无前例的疯狂。

    自从周五的黑魔法防御课结束以后,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整整两天的时间,古尔芒他们的聊天都离不开这位前傲罗的疯狂事迹。四个人总是围在一起讨论着他们搜集来的相关情报,包括他杀死了多少食死徒,又抓捕了多少黑巫师,并且把他们永久地关进了阿兹卡班。

    西奥多的担忧相对比较平静,潘西的害怕一直在通过尖叫发泄出来,而德拉科的恐惧常常夹杂着愤怒的谩骂……这一次生动形象的可怕课程,让大家的内心充斥着排解不掉的不安全感——

    直到德拉科写给他爸爸的信终于有了回应。

    周日傍晚,斯莱特林休息室。

    德拉科从寝室的楼梯口走了出来,他拿着几张剪报坐到了几个人之间。他脸上的慌乱全然消散,甚至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爸爸说了,根本不用担心那个瞎了眼的老头。”德拉科把剪报递给大家,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

    潘西望着手里的剪报,不可置信地念道:“疯眼汉,阿拉斯托.穆迪,因无法区分普通握手和蓄意谋杀之间的差别而随意攻击巫师,魔法部决定给予这位英雄的傲罗一次光荣退休的机会,以便于他能更加舒适的安度晚年,而不是总是疑神疑鬼。”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疑心重重’,一位与穆迪曾经共事过的魔法部官员这样回答了记者的疑问。”古尔芒念出了剪报上的文字,她手上的报纸来源是《预言家日报》,写下这篇报道的记者是丽塔·斯基特。

    “他的魔眼会时时警惕地转来转去,以侦察周围环境,尽管他的周围连一只蟑螂都没有。他也只用他那蔷薇色的酒壶喝水,深怕有人要毒害他。他觉得食物都不可信,即使那是他的朋友煮的。”

    “好报道!”德拉科红光满面地赞叹了一句,然后一把夺过西奥多手里的报纸,自顾自地读了起来。

    “这是最近的一篇报道,”德拉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阿诺德·韦斯莱两年前被指控拥有一辆会飞的汽车,昨天又卷入一场与几位麻瓜执法者的争执中,起因是为了一大批极具进攻性的垃圾箱。韦斯莱先生似乎是起来援助疯眼汉穆迪的,此人曾是傲罗。可是,当韦斯莱先生赶到穆迪先生重兵把守的住宅时,发现穆迪先生又是虚惊一场,误发了一个假警报。”

    “什么叫做‘极具进攻性的垃圾箱’?”潘西有点疑惑。

    古尔芒凑过去,瞧了一眼报道的后续内容:“后面有写,“他报警的时候坚称垃圾桶一直在攻击他,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听完整句话,潘西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所以没什么可害怕的,朋友们!”德拉科放肆地大笑了好几声,“我要把这几篇报道夹在我的课本里,这简直是我一整个年头的笑话来源,不是么!”

    ……

    周一,下午。

    最后一节课是保护神奇生物课的选修课,除了德拉科和古尔芒以外,只有极少一部分斯莱特林选择了这门户外课。

    两个人从四楼的魔咒课教室飞奔着往下赶,走到二楼的楼层时恰巧碰见了和他们同路的雷古勒斯。

    “雷古……雷尔,”古尔芒的舌头打了个结,“雷尔,你去哪里?”

    雷古勒斯晃了晃手里长着绒毛的厚书,“保护神奇生物课。”

    德拉科冷哼一声,说话时颇有些大发慈悲的意思,“既然顺路,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三个人慢慢走到海格的小木屋外面,这时候,红色巫师袍的格兰芬多们乌压压地凑在南瓜地前面,和海格手里的猎狗牙牙面对面地对峙着。

    古尔芒远远就瞅见了一堆敞开的木箱子,她的心中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等到他们和其他的斯莱特林一起,全部站到了格兰芬多的左手边时,古尔芒实实在在地听见了一阵“咔啦咔啦”的怪响,还有一些很微弱的爆炸声穿插其中。

    “不要啊!是炸尾螺!”古尔芒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她见到过西弗勒斯养大炸尾螺的麻烦历程,她真的不想天天都要挖出青蛙的肝脏来喂给它们吃。

    “哦——古尔芒,我很开心,你已经猜到了我们今天的课程!”海格很是激动地喊出了声,“我要为你,哦不——好吧,是斯莱特林,为斯莱特林加上五分。”

    说罢,海格弯下高大的身子,把一箱炸尾螺搬到两个学院之间的空地上;不过,所有看到炸尾螺真正模样的学生们,都在见到他们恶心模样的第一时间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

    到最后,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只剩下海格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个迷了路又找不到家的孩子。

    “居然是真的——”站在古尔芒身后的雷古勒斯紧皱着眉头,低声说着,语气里有着深深的轻蔑。

    “混血巨人什么时候也能担任霍格沃兹的教授了?以他们的脑子连现在这种简单的情况都无法应对,恐怕连正常的教学质量也难以保证。”

    德拉科有些意外地扭过头,一双灰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满脸写着厌恶的雷古勒斯,“说得没有错!”

    他似乎因为这些话对雷古勒斯的印象大改,“我真不知道我们能从这种愚蠢的课程中学习到什么,这些让人一看就恶心的想要呕吐的、黏糊糊的白色大虫子么!”

    德拉科的声调越说越高,原本在对面也已经退到后排的哈利快步冲到最前面来,对着德拉科的方向大吼了一声“住嘴,马尔福”,紧接着,他又来到海格身边,大声喊道:“教授,请问我们下一步需要做些什么?”

    “是的,是的……”海格连说了好几声同样的话,才想起来这节课的主要任务,“这些都是刚刚孵出来的炸尾螺,这是一个大项目,你们可以亲自把它们抚养长大!”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把它们养大?”德拉科嘲讽地大声质疑道,“养大它们有什么用?它们能替我们干什么?”

    海格的粗脖子在连声的质问下变得通红,他张大了嘴巴,似乎正在竭力思索着这些问题的答案。

    “这是下一节课的内容,马尔福,”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今天你们只管喂饱它就行了。”

    海格飘忽着眼神,不再看向斯莱特林那边,“每两人或三人过来领养一只属于你们自己的炸尾螺,”他说着说着语气里染上了些骄傲,“我准备了蚂蚁蛋、青蛙肝和翠青蛇,我以前也没有养过它们,你们可以每样都拿一点出来喂给它们,试试它们吃不吃。”

    在海格讲话的同时,雷古勒斯悄悄把古尔芒往侧边拽,他附在古尔芒耳边,极小声地问:“你是不是之前选修过这门课,养炸尾螺——这事你有经验吗?”

    古尔芒的内心叫苦不迭,她苦着脸答道:“实话告诉你,当时我全权交给西弗勒斯去养了,虽然期末成绩拿了个‘O’,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养啊!”

    雷古勒斯连叹了好几声气,又看见德拉科站在原地到处张望,赶紧拉着古尔芒走了过去。

    “你们到处乱跑什么!”德拉科有些生气了。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有荣幸能够加入你们的小组。”雷古勒斯诚恳道。

    古尔芒连忙接上话,“他刚刚让我帮忙说说好话——怎么样,德拉科,可不可以?”

    德拉科对一套说辞很受用,他苍白的脸颊染上些粉红,爽快道:“当然可以,三个人分工是最佳选择。”

    说罢,他便开始直勾勾地、而且只盯着雷古勒斯看,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什么明里暗里的指示。

    “好吧,我去那个混血巨人那里领一只回来。”雷古勒斯很无奈地只身前往。

    领回来的炸尾螺不仅臭烘烘的,而且尾巴还一直在爆炸,德拉科几次喂给它蚂蚁蛋吃,它都试图用身上的尖刺狠狠地蜇他一口。

    好在古尔芒趁德拉科去排队领取青蛙肝的时候,故技重施地给炸尾螺的脑袋里塞进了一团戾气,自此以后,它才终于乖顺了下来。

    “这样吧,我们每个人养它两天,然后交给下一个人怎么样?”德拉科把胳膊伸得老长,他一边闪躲着喂它食物,一边向大家提议。

    “可以。”剩下两人都同意了。

    敲定好了轮流饲养的细节以后,下课铃终于打响了。雷古勒斯牵走了麻烦的炸尾螺,德拉科要去礼堂找潘西共进晚餐,古尔芒就一个人高高兴兴地跑到了海格身边,询问起巴克比克的近况如何。

    海格这时候正在收拾着空空如也的木箱子,炸尾螺的臭味时不时地还会钻进鼻子,攻击着两个人的嗅觉。

    “这个……巴克比克……它……”海格嚅嚅嗫嗫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慌乱。

    “巴克比克受伤了吗?还是发生什么其他事情了?”古尔芒很是担心地问道。

    “不……不……没有受伤,”海格结结巴巴地说,“它跑到禁林深处去玩了……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

    周二,一整个下午都是魔药课,而且是四节课连在一起上。

    至此之前,除了入学的第一天晚上,古尔芒再没有见到过西弗勒斯一面。以至于今天下午的魔药课,让古尔芒心中生出了几许莫名其妙的期待。

    课上,古尔芒和德拉科坐在中间的第一排,古尔芒几乎抬起头来,就能看见西弗勒斯极近的面庞。

    说实话,他的脸除了瘦了些、疲倦了些以外,基本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岁月只是把他青年时的样貌镌刻得更加成熟了,他眼睛的大小、嘴唇的厚薄、甚至所有五官的分布,在古尔芒看来都是她记忆里最熟悉的模样。

    但是,古尔芒却无法忽视他身上的那股死气,它根本不是脸色发青、印堂发黑这样粗浅的表象;它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压抑和消沉,好像他的灵魂无数次地彻底宣告了——我早就已经痛苦地死去了,可是他的身体还在强撑着行动,像是被迫地在一条绝望的道路上踽踽独行。

    前两节课,西弗勒斯都是在讲述理论知识,而古尔芒始终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需要低头记笔记的时候,她也梗着脖子偷偷地瞟他;就连讲课间隙中偶尔的自习看书的时间,她一直等着他略过了她的座位后,又赶紧扭过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

    古尔芒觉得自己的行为变得古怪且难以自控,可她实在想弄清楚,现在同她呼吸一处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到底还是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位舍命爱着她的人——

    又或者,是她难以接受的现实——他已经不是他了,他已经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了。

    就在古尔芒第十三次转过身体,直勾勾地瞪着眼睛,窥视着西弗勒斯的时候,对方猛地一个顿步转身,一下子就把眼睛瞪得老大的古尔芒给抓了个现行。

    “古尔芒.道——”

    西弗勒斯拖长了调子,缓慢地念出了古尔芒的全名,他一步步地迈向她的身边,然后趁她盯着他恍神的时候,劈手捞起了她摊在桌子上的魔药学课本。

    他简单地扫视了一遍古尔芒的课本,冷笑一声,讥讽道,“请道小姐把她上课记下的笔记——读出来听听。”

    古尔芒凝望着西弗勒斯开开合合的薄唇,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尽管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或者说,正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如同十八年前一样的亲昵距离,导致古尔芒的眼睛过度使用在注视他的面庞上,她的耳朵因此变成了最无用的摆设。

    西弗勒斯把书递向古尔芒,可是对方只是持续的盯着他的下半张脸,半点反应也没有。

    “古尔芒.道!”

    “是!”

    一语惊醒,古尔芒的目光顺势上移,撞进一双愤怒的黑眼睛里,紧接着她的怀里就被粗暴地塞进了一本书。

    “读——你的笔记。”他命令道。

    古尔芒向后缩了缩脖子,把手里的旧课本打开到了第三十七面,今天上课的内容是月相与魔药的关系。

    “上弦月……的眼睛……十八年前……很薄……”

    古尔芒支支吾吾地读了她记下的第一条笔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什么鬼东西。在她吞吞吐吐地读了几个词以后,教室里随即响起了几声嗤笑。

    西弗勒斯眯着眼睛巡视了一遍教室,那些捂着嘴发笑的学生一瞅见他那欲图毒死人的眼神,立刻就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了。

    “继续——”他冷哼一声,说道。

    “呃……太阳光……出现新月的时候……是他……变瘦了……凶巴巴的……草蛉虫……不是他……完全不喜欢……在满月……眼角有皱纹……救了我……”

    古尔芒哆哆嗦嗦道:“读完了……”

    “你的禁闭,从明晚开始,为期一周。”

    西弗勒斯沉着声音说完,没给她一个正眼,转身走到了讲台上。他面向黑板,一挥魔杖,一行白色的粉笔字显现在黑板中央。

    这时候,格兰芬多那边的笑声还没停下来,他们一边朝着斯莱特林这边指指点点,一边幸灾乐祸地压着嗓子低声笑个不停。

    大抵是魔药课被留堂关禁闭的总是格兰芬多的那几个常客,他们没想到开学来的第一节课上,报应就落到了斯莱特林身上,这让被压制许久的英勇狮子们终于尝到了扬眉吐气的甜头。

    “安——静!”

    西弗勒斯大吼一声,一个回头,阴森的目光瞬间就锁定在格兰芬多那边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那里坐着的正是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

    “波特、韦斯莱,因为你们对同学的不尊重,格兰芬多扣十分。”

    “教授!我想我们并没有不尊重同学!”哈利气得从座位上站起来,横眉怒目地瞪着他的教授。

    西弗勒斯黑着脸,继续道:“嘲笑同学,顶撞教授——”

    “我们没有嘲笑古尔芒!”哈利很急切地大声辩论道。

    “格兰芬多再扣十分,因为波特的傲慢无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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