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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切的遗忘

    “居然是位年轻小姐的声音……她认识老克利切,可是如果她不是尊贵的巫师小姐,老克利切也会坚持把她赶走……”

    克利切一面怨怼般的小声诅咒着,一面用枯白的手指稍稍扒开了些门。

    “是我——古尔芒.道!”古尔芒赶紧凑到门缝边上,“克利切,我想雷古勒斯之前应该跟你介绍过我了,我想想……也许他说的是斯莱特林的击球手?”

    “雷古勒斯主人?你认识雷古勒斯主人?”

    门缝又被扯开了一大截,露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老脸,灰蒙蒙的大眼睛里泛着朦胧的泪光,惨白的皮肤上圈起了一层垒一层的褶皱,整张皮看上去似乎比他的身体实际需要的多出了好几倍。

    “克利切很久没有听到雷古勒斯主人的名字了,女主人伤透了心,老克利切不能在女主人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克利切紧盯着古尔芒身上这身斯莱特林的巫师长袍,光秃秃的脑袋十分顺从地垂下来。

    “尊贵的、来自斯莱特林的巫师小姐,或许您是雷古勒斯少爷的朋友,可是老克利切不记得曾经有幸听说过您的名字……”

    古尔芒有些怔愣地望着克利切,错愕道:“克利切,你完全不记得我了吗?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克利切完全掀起来耷拉下去的眼皮,充血的大眼睛从下往上直勾勾地睨瞪着她,“老克利切从没见过像您这样的东方纯血巫师,就算老克利切真的老了,他也不会忘记任何一位纯血巫师的样貌……”

    这些话用着最理所当然的语气吐露出口,让古尔芒的心里咯噔了好几下——克利切的样子像是真的完全忘了她……

    那西弗勒斯呢,古尔芒有些不敢往下想……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西弗勒斯说的那些寒心话里似乎隐隐透露着某些残酷的现实猜想;而今天上午,他似乎也不愿意见自己一面,难道他也像克利切这样……一点都不记得了?

    思及于此,古尔芒慌慌忙忙地取下了小拇指上的黑石戒指,迫切地递到克利切的手上。

    “这个黑石戒指,你还记得吗?克利切,你十八年前你来找过我们,雷古勒斯不是让你拿着挂坠盒来找我们销毁?”

    克利切一看见这枚小巧的戒指,整个身体都发起了抖来;他颤颤巍巍地接过戒指,举起他那只皱皮的老手,双眼一眨不眨地仔细审视戒指的里里外外;

    直到他切实地看见了内圈刻下的R.A.B字迹以后,克利切眼里早已蓄满的热泪随即大颗大颗地滚滚落下。

    “这是雷古勒斯主人的戒指!这是主人小时候的戒指!老克利切忘不了,老克利切永远记得主人的东西!”

    古尔芒仿佛看到了渺茫的希望,激动地接上话:“对呀,是雷古勒斯的戒指!是雷古勒斯把这个戒指交给我的,他让我来找你,克利切,你应该记得的,雷古勒斯说你会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交给我销毁,他让你从那个山洞里出来以后就来找我们!”

    克利切在听见了“挂坠盒”和“山洞”的词汇以后,立马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警惕的嘴脸。

    “克利切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克利切从来就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东西……”

    他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对方,一面说着话,一面攥紧了手里的戒指,然后小心翼翼地、偷偷把它藏到自己腰上围着的脏兮兮的破布里面。

    还没等克利切巧妙地收好戒指,突然之间,一阵可怕的、震耳欲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从屋内响了起来,听上去是老迈妇人的喊声,一声紧似一声,好像这个老太太正在正在经受着残酷的严刑毒打似的。

    “克利切!克利切!有狐媚子从窗帘后面跑出来了!克利切!快点!快点把这些恶心的畜生赶走!快点来!”

    如果克利切的情绪可以分贝化,他浑身颤抖而显现出的惊恐一定比老妇的尖叫还要刺耳。

    直至尖叫声结束了,克利切垂下的头颅还在止不住抖动,他的嘴里开始念叨起“女主人”的称呼和一串听不太清楚的词组,像是一场短暂的自我暗示般的鼓劲;接着,他转过身去,一打响指便消失在了门口。

    古尔芒在脑子里自动把女主人和尖叫的疯妇联系在了一起,心里暗暗为雷古勒斯默哀了三秒钟,然后顺着半敞的门就走了进去。

    跨过不算高的门槛,走进几乎一片漆黑的门厅,一股古怪的霉烂味儿横冲直撞地打进古尔芒的鼻腔里。古尔芒赶紧拿手指捏住鼻尖,但是这股潮乎乎的、油腻腻的腐味儿就是扒在鼻子里不散去。

    越往里走,距离大门那边透出的光线就越远。屋子里好像一盏灯都没点,走廊走了大半的路程以后,古尔芒不得不点亮了魔杖照路。

    杖尖向下投射出一片晃晃悠悠的不真实的亮光,古尔芒高举起魔杖,照出了一条长长的阴森森的门厅廊道。

    头顶上一点都不亮的枝形吊灯爬满了蛛网,墙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些因年深日久而发黑的肖像;两侧的墙根和大门的漆皮一样到处是剥落的墙纸,地上灰扑扑的地毯不仅绽了线,还一踩一个下塌的灰脚印。

    这里完全没有雷古勒斯口中所说的辉煌繁盛,也不见足以举办大型舞会的奢靡豪华;如果单比落魄程度,这里甚至要比蜘蛛尾巷更加脏乱。

    古尔芒这般想着,举着闪光的魔杖随意挥了挥,搅动着空气里漂浮的灰尘更加活跃的运动起来。

    “谁把灯打开的!快把我的眼睛刺瞎了!”

    “都十几年没开过灯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是魔杖发出来的光,谁的魔杖!能不能调小一点!”

    古尔芒依言收回了些魔力,杖尖的光亮瞬间暗了小半。她顺着前面传来说话声的地方照了照,那里挂着的画像都整整齐齐地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梅林的胡子!进来了一个活人!”

    “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好歹你也是梅林一级勋章的获得者!能不能不要每次有活人进来都咋咋呼呼的!”

    “现在这屋子就她一个活人!”

    “你们等等再吵吧,这可是个陌生面孔!”

    “这是谁?有人知道吗?”

    “看样子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她这么高,都快有六英尺了吧!怎么看都不像学生!”

    (六英尺约为182.88厘米,画像的角度看不准,古尔芒现在只有176厘米左右。)

    “我看是克利切又忘记关门了,好让一个陌生女人混了进来。”

    “不会又放进来一个小偷吧?”

    “梅林的胡子,上一个小偷偷走了我们多少的宝物!”

    “克利切在干什么!快点把这个小偷赶出去!”

    “我就说家养小精灵老了不中用,应该早早把头砍掉挂在墙上!”

    十几幅画像还在吵嚷个没完没了,古尔芒收回前伸的魔杖,紧紧抿住下唇,掉头就往回走;回到起点,她拉住内门环,把门关上、关紧,这才重新走进房子里。

    古尔芒又走到了原来的地方,刚刚还在争执的画像们又陷入了沉睡,尽管这些画像残存的魔力已经很弱了,但是他们还能说话就表明这些人死得年份不算太久;毕竟,挂在最前面的那些古旧的画像,没有魔力的支持,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方死物。

    古尔芒继续向前,快步走到门厅的拐角处。古尔芒躲在侧墙的阴影下,偷瞄着客厅里的动静——

    那么宽敞的空间里,似乎只有克利切一个活物在“乒铃乓啷”地四处撵着狐媚子,客厅里根本没有什么老迈妇人,只有一幅巨型画像在骂骂咧咧地指挥着克利切行动。

    古尔芒讶然,她还以为老巫师们都会跟邓布利多一样长寿,没想到雷古勒斯的妈妈居然已经死了……

    古尔芒在心里不由得加重了对雷古勒斯的同情——他的妈妈死了,他的哥哥成了逃犯,他的家族完全没落了,他所谋求的一切都没了——

    想到这里,古尔芒再次叹出一口长气,她要是雷古勒斯的话,一定郁闷得要死;就这样的境地,他就算是活着真还不如死了痛快。

    “克利切!不要杀死它们!”

    一阵尖叫打破了古尔芒沉溺进去的情绪,她抬起头,开口的果然还是巨大画框里的那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

    “克利切!我说过,不需要杀死这么烦人的畜生,虽然它们确实该死!但是,那些觊觎布莱克家产的人更该死,把这些狐媚子都留在里,我看谁来接手我们布莱克的家产,让他好好吃点苦头!”

    “是——女主人——”说罢,克利切又开始兵荒马乱地驱逐着到处乱窜的狐媚子。

    一只腿脚相当机敏的狐媚子左蹦右跳,居然逃出了克利切的围追堵截,它把短腿向前一迈,从满是灰尘的沙发上跳到侧边的柜台上,然后又在克利切扑过来的同时,灵巧地跳进门厅廊道前的地板上,瞄了一眼躲在暗处的古尔芒,赶紧蹦到了另一处台几上。

    下一秒,克利切就扑了上来,他满是褶皱的皮肤蹭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年老的身体有些迟钝地爬了起来,一仰头,正巧和古尔芒的视线相对。

    克利切愣了一秒,随即用恶毒的目光盯着她,嘴唇蠕动像是在无声咒骂着什么;与此同时,他抬起小臂,指节作出打响指的手势。

    古尔芒眼瞅着局势不妙,惊骇中慌乱地甩出一道“速速禁锢”的魔杖,然后飞快地掠过被紧紧捆住的克利切,朝着几米远处的下行楼道里逃去。

    地下的楼梯很深,但通下的空间也只有一层。古尔芒大步跨越着石阶,三阶并作一阶地逃到了最下面。

    这一层的过道里凉气很重,两手边都有好几扇门,但是都被反锁了起来。

    古尔芒快跑到了最里的尽头,只有旁侧的那扇门保持着半开的状态。她不多想就溜了进去,然后麻利地锁上了门。

    古尔芒背靠着大门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望着洞穴般幽深的房间;她再次点亮了杖尖,举起魔杖来四处张望,这里好像是一个杂物间,屋子里除了几排堆满杂物的储物柜,就只剩周边粗糙的石头墙壁了。

    古尔芒把魔杖从最右边的石墙上朝左边移,随着魔杖光源的缓缓移动,一张皱纹满面的惨白老脸,被光晕逐渐覆盖以后,悄无声息地显现出了形。

    古尔芒被一双硕大的充血眼睛吓得全身一震,魔杖“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里是克利切的房间!是克利切的地方!你这肮脏的窃贼!”

    克利切的语调激动到变了形,嘴巴里还在不断咒骂的难听的词汇。

    “克利切,你冷静一下,我不是有意躲进来的。可是你不应该试图攻击我,克利切,我是受雷古勒斯的委托来帮忙毁掉魂器,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古尔芒一边安抚着对方的情绪,一边用手摸索着按住掉在地上的魔杖尾端。

    “撒谎!你这骗人的——龌龊的小偷!趁克利切不注意溜进布莱克的家宅里,克利切不会让你偷走任何东西的!克利切更不会让你假借雷古勒斯少爷的名字,伤了女主人的心!”

    “你知道我说得是什么!你知道我说得都是事实!”古尔芒怒吼着,攥在手里的魔杖不自觉被她拾起来,光芒横贯在两人中间,映出两张同样扭曲的脸。

    “雷古勒斯不是托付给你了一个挂坠盒吗——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他不是要你来找我帮忙毁掉它吗!”

    克利切似乎被古尔芒狰狞的表情和吼声给赫住了,在光亮的映照下,心虚的眼神变得更加闪躲,连语气也弱下去不少:“没有——挂坠盒……挂坠盒……克利切,克利切不知道什么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主人……克利切的主人从来没有对克利切说过那些话!”

    “那戒指呢!雷古勒斯不是说过要听从持有人的命令吗?我现在命令你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交给我!立刻马上!”

    “主人是说过克利切要听从命令……如果是小偷把戒指偷走了,克利切听一个小偷的命令,简直是在侮辱布莱克家族的荣耀!现在戒指在克利切这里,小偷不是戒指的持有人,克利切用不着听小偷的命令!”

    “把戒指还给我!”古尔芒咆哮道。

    “你这个肮脏龌龊的小偷!克利切现在就要赶你出去!”正说着,克利切再次做起打响指的手势。

    古尔芒眼看着克利切铁板钉钉的赶人架势,让她又想起了西弗勒斯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她的后脊一阵发凉,什么也顾不上得吼出了声。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为什么会不记得!克利切,十八年前的暑期,你突然移形换影出现在蜘蛛尾巷里,手里还拿着挂坠盒,那是个魂器!你还告诉我们,雷古勒斯让你带他去山洞里,他喝了毒药被拽到了黑湖里——”

    “这是个秘密!这是只有克利切知道的秘密!”

    克利切突然情绪失了控,皱巴巴的脸整个拧在了一起,充血的眼珠子直向外凸出。

    “克利切泄露了主人的秘密,都是克利切的错!克利切泄露了主人的秘密——”克利切一面嘶嚎着,一面用脑袋疯狂撞击着石壁,那枚小巧的戒指从他腰间的破布里掉了出来。

    古尔芒没管发了疯的家养小精灵,她举着魔杖顺着“叮铃铃”的滚落声寻找,然后迅速捡起了戒指。

    “克利切,我并没有骗你,你没有泄露秘密,是雷古勒斯把挂坠盒托付给你,让你交给我,我来摧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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