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子逼掉身体里的酒液,对库尔班江,交代道:
“将他带回去吧,代我好好照顾他!”
库尔班江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说道:“绿子姑娘,我不知道为何你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这样?你对李公子不是没有情,李公子更是对你一心一意,其它的风言风语您为何要在意?在我映象中,绿子姑娘不是被流言蜚语能困住的人吧!”
近来大都传绿子风流成性,一边吊着李家公子,一边又常与各色男子来往。而这流言之始,无非不过是女人的嫉妒所为。
流言这些问题,从来不是绿子在意的,她和李朗不是因为这些才分手。有些话,有些事,是道不明说不清的,只有当事人明了。也不想和库尔班江说太多,只摆了摆手,依然决决。
一条全新的路,向她展开,未知而迷茫,但她必须要走下去!离开现有的一切,离开现在熟悉的环境,一切重新开始,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没有人知道,她这次决定,对此时的她来说,是多么艰难。说是一次对生命的重新抉择,也不为过。绿子关上门,颓然的倒坐在门下,默然泪下。
第二日,收拾好包裹,一人独上玉峰山。李朗被库尔班江带回李府后,便一睡不起。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不想醒过来,他太清楚,昨天绿子的那顿酒宴代表了什么。
到了下午,库尔班江见李朗还在昏睡着,而绿子也早早出发了。他知道李朗对绿子的感情,更明白,绿子上了玉峰山,两人便真的结束了。不想李朗就此留下终身的悔恨,于是在门口徘徊,欲言又止。李朗身边的人,都有意无意的警告他,不让他叫醒李朗。
近傍晚时,雷雨大作,一直昏睡的李朗终于醒了过来。库尔班江不顾众人的反对,冲进屋内,对李朗说道:
“李公子,快去找绿子姑娘吧,再不去,怕真的来不及了!”
“她……她怎么了?”
“她走了,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李朗掀开被子,穿着里衣,便开始吩咐备马。库尔班江连忙拿来外衣,披在李朗身上。风雨算什么,一生的悔,才是最伤身伤心的。李朗骑着马,风雨兼程的追上去。
追了几十里,终于见一席绿衣,撑着白伞在雨中慢慢前行。
“绿子,等等我,不要走,你不可以就这样抛下我……”
绿子回头,那名骑着白马的青年,便是自己青梅竹马,以为会相伴一生的人儿。但经过昨夜的决绝,绿子的心早已不再游移,此时再相见,凭添了些愁绪罢了。
李朗下了马,抓住绿子的手,乞求道:
“不要离开我,你知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这世间,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李朗,醒醒吧,这么多年,你说爱我,可是你爱我什么?”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爱么?我爱你的全部,你的所有我都爱啊!”
绿子摇头道:
“不,师父说过,这世间的情爱,说到最后,都不过是爱自己。你爱我,更爱那个疯狂爱着我的那个你,你爱那个爱我的感觉,迷恋爱一个人,为一个人倾注所有的感觉!这就是你的爱!”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绿子的话太绕,李朗没听懂,更不想听懂。
绿子知道这些道理,李朗是不会明白的,于是狠心道: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我师父,我师父张一化,明白了吗?你醒醒吧,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为何要一直追着我,追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不肯放手?”
见李朗还不死心,绿子继续说道:
“你睁眼看看,有多少比我强百倍千倍的女子在等你!你再回头看看,多少女子在看你,喜欢你,你一直纠缠我做什么?你说你有多傻?”
正在此时,一骑白马从远处而来,马上一绿衫女子,冒着风雨,坚毅前行。绿子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
李朗却不依:“我傻,那你呢?你师父?你觉得你们可能吗?他不喜欢你,你不也是追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一直不肯不放手?”
“这是我的事!”
“那么我追你也是我的事。”
绿子冷笑一声,恶意狠绝的说道:“是你的事,可是你现在阻碍到我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在我眼里,你的纠缠,有多讨厌你当真不自知吗?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我昨天好言劝你,我以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李朗,不要再让我讨厌你!”
绿子从未如此恶语伤李朗,李朗听得木然立在原地,不再上前。
“如果你还有点自尊,你就去找个姑娘成亲生子,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不然我不只是讨厌你,更看不起你!你要是再追过来,我会把你欠我的命还回来,我绿子说到做到。”
绿子说罢转身迎着雨,和着泪,果决的不再回头,自己此生注定要负他了。
李朗看着绿子离去的背影,颓然跪倒在地上。
“你当真对我如此无情?好,我便听你的,成亲生子,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一双眼睛却依然不忍离开片刻,他太清楚,这一别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