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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骨不寒(完)

    C市中心医院,一间单人病房中,住着一名昏迷的女人。

    床位挂着资料牌,上写‘叶珍孔’。

    傍晚时分,火红的晚霞洒满天边,也到了吃饭的时候。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出现在病房门口,颤巍巍地向叶珍孔的病床走去。

    老太太打了一盆水,忙碌的给昏迷的叶珍孔擦洗,嘴里不停的絮絮叨叨。

    “你那后爹这么多天了始终没有露面,你丶妈才死了两年,这就不认你这个闺女了,当年就不该改了他的姓,还是怪你脾气倔,听你要改名,我这老太太都没说什么,还专门去庙里求大师给你取了名,多好的名字啊,显着咱们孔家大气,送闺女过去希望对你好的,偏偏救你不乐意,非得往名里留着老孔家的姓,唉,现在孔家就剩我一个老婆子了,哪里能帮扶到你啊,还不如当年彻底改过去,让我撒手了也能放心。”

    当老太太擦到女子的手时,感受到女子的手指动了动,定睛细看,确定不是她的错觉,惊喜的跑出去叫一声。

    孔队醒后恍恍惚惚,其实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能感觉到脑海里的记忆在慢慢的苏醒。

    医生来询问她,她都如实回答,很快会诊的医生做出诊断。

    “创伤后的记忆模糊,不排除会留下心理创伤,探视的人注意控制时间,后续观察才能确认失忆是短期还是长期。”

    孔队想说自己应该很快就能想起来,但是激动的奶奶一个劲儿的感谢大夫,根本没她说话的份。

    最先来的是郭局长,距离退休没几年的他多了平时没有的意气风发。

    “小孔啊,你醒的真是时候,今天局里忙,你师傅脱不开身,哈哈哈,就该我第一个来看看你这个大功臣。”

    孔队又想起了一点,模糊地问:“程小姐,案情,怎么样了?”

    “哦哦,我进来之前护士说过,你不记得了,呵呵,不过你忘了我们都不会忘,多亏了你,因为证人所掌握的信息被媒体全部爆了出来,局里对证人没有充分重视,问询后就让她回家,连证人自己都以为不会遇到危险了,幸好你利用私人时间每天到证人家走访,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证人遇到危险,即是赶到解救证人,也抓到了逍遥法外二十余年的午夜刽子手。”

    孔队听完茫然的眨眨眼睛,午夜刽子手是她抓到的?

    她脑子坏了?这怎么和她想起来的完全不一样。

    “局里的人都还好吗?”

    “哈哈哈,好着呢,那些年轻的姑娘小伙都只怕你一个人,最近准备给你开欢迎会才消停点。”

    孔队蹙了蹙眉,更详细地追问:“没人受伤吗?”

    “什么伤?最近没有大案子啊。”郭局长关切的伸手摸了摸孔队的额头,“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怎么竟说胡话。”

    这时护士过来提醒探视时间到了,郭局长出去后将孔队刚说的话复述给护士,担心地询问孔队病情是否出现了异常。

    孔队当晚遭受到一群大夫的联合会诊,及时隐瞒才没有被诊断成记忆错乱。

    随后几天的探视,孔队已经彻底想起来了,也让她意识到只有她的记忆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午夜刽子手不是祝磊,而变成了另一个孔队全无印象的中年男人。

    更没有祝磊到警局自首随后展开疯狂袭击的这件事。

    程雪被绑架后虽然孔队最快赶到,但还是没有就救下程雪,幸好抓住了午夜刽子手,没有造成更多伤亡。

    记忆可以出错,但死者不能复生。

    孔队望向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庆幸事实与她的记忆不符。

    而她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在其他人的印象里,也没有薛厄这个人。

    是因为薛厄的离开所引起的一连串记忆修改?还是存在另外的她所不了解的非自然力量。

    最让孔队在意的是,程雪死了。

    所有人都死而复生,在孔队印象中明明活下来的程雪,为什么反而死了。

    终于到了孔队出院的日子。

    住院期间孔队没有太多东西,她不想折腾老人,提前收拾好下楼去结清医药费。

    和收费处的护士报了名字,却听护士说没有找到。

    “叶珍孔,树叶的叶,珍贵的珍,姓孔的孔,没有吗?”孔队耐心地重复道。

    护士噼里啪啦的再次搜索,确认道:“的确没有,你报病房号吧,也是一样的。”

    孔队只要把报了遍自己的病房号。

    “叶希,是你吗?”护士奇怪道:“单人病房只住了一个人啊。”

    孔队记得当年和改嫁的母亲到继父家时,商量名字的时候她的亲奶奶专门去寺庙了求了个名字。

    只是孔队心里放不下早死的父亲,坚持只把孔珍改成叶珍孔,以示自己对父亲的思念。

    当初奶奶给她求得名字好像就是“叶希”。

    这时去病房扑了空的孔奶奶找过来,听到了孔队和收费台护士的话。

    “我改的。”孔奶奶说:“早些年就总说你的名字不好,老小子非说珍字好听,你是他的珍宝,他都死了,你还守着名字干什么,前些天你一直昏迷,我就自作主张去警察局给你改了名字,你看改了没两天你就醒了,名字可是要跟着人一辈子的,以前就不该让你那么随便。”

    孔队的头似有被锤子狠狠的砸,痛得她虚弱的依靠收费台,苍白的脸上冒出细汗。

    被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完全苏醒,随之而来的极致痛苦令她当场昏了过去。

    孔队……此时该称叶希了。

    叶希再醒过来,又回到了单人病房。

    她睁眼望向窗外,茂密翠树的枝桠上有两只鸟叽叽喳喳的跳动。

    好累啊。

    封印记忆很简单,却没想到记忆苏醒时两个记忆形成的人格撞击融合时竟然这么难受。

    既然她封印的记忆苏醒了过来,那么薛厄已经顺利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其实回忆中很多地方叶希都想不明白,不过也顾不得了。

    反正她无论设计好多么周密的计划,那家伙都不会乖乖的按照她设想的去做。

    比如这具身体的父亲,也是与薛厄签订契约的灵魂的一块碎片,本不该那么早的死去,要不是她依仗着是有血缘的女儿,趁机将灵魂碎片吸收过来,恐怕薛厄到最后就功亏一篑了。

    真是的,薛厄口口声声要报复她,还不是要劳烦她来救人。

    下次见面应该不客气的好好嘲笑的。

    叶希想着忍不住笑,视线从窗外收回,准备闭上眼睛休息前下意识往周边扫了一眼,才发现床边竟然趴着一个人,吓得她上半身从病床上弹坐起来。

    对方身穿着黑色长风衣,内搭扎眼的艳红衬衫,压在头上的黑色鸭舌帽遮盖住大半的脸,只露出青紫的嘴唇与肤色青白的光洁下巴。

    这时叶希也闻出了消毒水的味的空气中并不明显的腐臭。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叶希磕磕巴巴地还未说完,原本蹲着趴在床边的人蓦地站起来,倾身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唇齿相接,叶希以为会尝到更浓郁的腐臭,没想到探入的舌尖带来的却是冰凉的甜腻。

    叶希瞳孔扩张,仰着头急促呼吸,像是条搁浅的鱼,无力的任人宰割。

    薛厄亲了好一会,渐渐将叶希压到床上,仍不满足的沿着叶希红肿的嘴唇向下,转而舔舐她的颈侧,冰凉的手也不老实的往叶希的病号服里伸。

    叶希被冻得清醒了些,勉强开口数落道:“你怎么认出我的?竟然还敢留下来?嫌自己命长嘛?”

    薛厄忙碌间鸭舌帽早就掉了,露出干枯毛躁的白色短发。

    他仰起头,又要凑过去亲叶希。

    “嘻嘻,你那悲天悯人得劲儿再怎么封印记忆也压不住,早就认出来了,危险算什么,不如睡你重要。”

    叶希气恼的抬手挡住薛厄的嘴,“别亲我,臭死了。”

    “我知道你喜欢,再让我亲会。”

    薛厄露出来的双眼瞪圆,像小狗似地咬开叶希的手,继续扑过去亲叶希。

    叶希在这令她窒息的细密亲吻中缴械投降,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和薛厄都还活着,年轻男女初尝情丶事,便一发不可收拾,只短短几天,薛厄几乎寸步不离的缠着她。

    那也是她当年难得疯狂的一段日子,她甚至一度希望在那个如同孤岛的房间中与薛厄纠缠到老。

    可是后来,他们都走出了房间。

    叶希选择面对自己的责任。

    而薛厄也因为一些她当时不知道的担心,即便怎么嬉皮笑脸也再没将她拉上床。

    “薛厄……让我救你出来吧,我杀了你一次,这回又救了你一次,扯平行吗?你别再这样穿梭各个世界了,我怕你……”

    叶希说不下去了。

    因为薛厄忽然直起身,双眼仍燃着欲丶火,表情却很认真的将叶希病号服的上衣扣子一一重新扣上。

    “扯平了?你说什么傻话?”

    薛厄跨跪在叶希腿上给她扣完最后一个扣子,满意地收回手拍了拍,居高临下昂起下巴,表情似笑非笑。

    “小叶希,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恨你?”

    叶希局促地坐起,退到床头与薛厄拉开距离。

    她低声说:“难道不是因为我杀了你?”

    “这种小事有什么可恨的,成王败寇,你能杀死我是你的能耐,更何况你杀我的抢是我亲手打造,也是我亲手给你,你难道还看不出是我安排你杀我的吗?只不过你动手比我预料的早了点,那时候我还没给你完全铺好路,但后来你做的不错,足够填补这点不完美。”

    叶希这么久以来不是没有猜测过是薛厄当年是故意设计她杀他。

    只是逝者已矣,这样的猜测总让她觉得是自我安慰而找出的借口,以至于她自虐般的从不敢往这个方向多想。

    薛厄观察着叶希的表情,不可置信的挑眉,很是无赖地说。

    “不会吧?你不会这么笨,一直在为了杀死我而内疚吧?”

    叶希瞪了薛厄一眼,“是啊,我笨!”

    她越想越气,抬脚将薛厄从床上踹下去。

    薛厄狼狈的摔到地上,爬起来时嘶嘶的喊疼,立即举起双手投降。

    “喂喂喂,小叶希,你收敛点啊,看在你帮我把灵魂碎片都凑在一起份上我才格外放过你这回,咱俩好好睡一觉再一拍两散不好吗?”

    “你冒着危险留下就为了睡我,还不要脸的让我配合你?”

    叶希皮笑肉不笑说着,攥紧拳头威胁地空气中随意的挥。

    虽然她的动作很慢,但随着拳头与空气的摩擦,似有万钧之力在扯动,竟扭曲的空气中出现了短暂的小片真空。

    若叶希的拳头真的打在薛厄身上,其威力可想而知。

    面临如此生动的警告,薛厄丝毫没有收敛,嬉皮笑脸地商量:“你来睡我也行,我愿意躺下给你睡。”

    “好啊。”叶希狞笑着挥出拳风。

    这一下叶希其实刻意有所收敛,她可不是做事不顾后果任性妄为的薛厄,即便认为薛厄能接得住,她也不想在快要离开这具身体前做出任何太出格的事,给这具身体留下麻烦。

    可叶希高估了薛厄,只拳风扫过去,薛厄竟然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打飞,整个人像破布麻袋似得撞开窗子掉了出去,落到地上后又连滚了数圈才停下。

    薛厄浑身沾满了尘土,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

    叶希顾不得太多,下意识的翻窗追过去,落地只比薛厄慢一点点。

    她忽地想到薛厄是不是在故意耍她,又赌气的停下。

    “别胡闹了,我才不会担心你。”

    话音未落,叶希透过飞扬的尘土看清薛厄的模样,用力咬紧嘴唇,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薛厄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灰,对叶希露出极为灿烂的笑。

    “小叶希呀,你又杀了我一次。”

    阳光下,薛厄的眼神露出罕见的温柔与眷恋,他慢慢向叶希走去,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块块融化,脱落。

    最后他走到叶希面前时,伸过去的手不等叶希抓住,彻底融化了。

    只剩下一路散落的衣裤以及蔓延开的香甜粘稠流体。

    叶希恍惚了一瞬,稳住心神后伸手蹭了点地上的液体放入口中,甜腻腻的味道从舌尖散开。

    “是冰淇淋蛋糕?”叶希愣了愣,去抓起薛厄的风衣用力细闻。

    果然有淡淡的腐臭。

    叶希很快想明白怎么回事,被薛厄气笑了。

    原来薛厄不是没走,而是分离出一缕灵魂留下,还恶作剧般的用冰欺凌蛋糕做了个身体,外面再穿上以前的衣服,无论从体温还是味道,都让叶希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刚刚叶希的确又杀了薛厄一次。

    她不小心抹杀了薛厄的一缕灵魂。

    叶希搂紧风衣,感觉怀里有些硌得慌,伸手往兜里掏了掏,摸出来一个巴掌带的小牌。

    ‘新婚快乐’

    这还是一个婚礼蛋糕。

    叶希脸上的笑意变淡,很快又高兴的笑起来。

    既然薛厄留下的一缕灵魂被抹杀了,那刚才所发生的事就不会传回去让薛厄知道。

    下次再相遇,可就是她占据先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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